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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潔傳】 本站 7109 字 2020-12-19

放寒假了,已經好幾個月沒能抓出新的典型來進行斗爭,我和嘎柳子便重新

進入革命闖將們的視線,要利用寒假農閑時掀起一輪階級斗爭的新高潮。為什么

要批斗我和嘎柳子,一個原因,是因為農閑沒事干了,借口搞階級斗爭而批斗人

欺負人,早已成為好多紅衛兵干部們最大的樂趣,還有一個原因,則是正當批鄧

反擊右傾翻案風的當口,在以階級斗爭為綱的歲月里,不揪出一個反動典型來說

不過去,當然大概也有我們的個人原因吧。

大雪封門,學生們員們都貓在家里,但得到通知,我和嘎柳子要去接受批

斗。因為天冷,我們兩個被命令提前將「工字樓」大辦公室中的爐子生好,為的

是斗爭我們時暖和些。

這嘎柳子本屬於根紅苗正那一類。他比我大兩歲,卻仍然和我同班,那年頭

讀書不象今天這般正規,同一個年級相差五六歲的比比皆是。這嘎柳子是特別地

調皮搗蛋,凡是村中有的壞事,基本都有他的參與,故而他便也經常享受我們四

類子女本該享受的待遇,動不動便挨批斗。而他似乎並不懼怕批斗,反而越斗越

壞,不論你怎么折磨欺負他,斗過後仍然嘻皮笑臉。

其實我們雖然打架多次,但似乎並沒有結仇,反而在許多時候是很好的伙伴。

比如夏天偷瓜,冬天逮兔子,上樹掏鳥蛋,下河摸魚蝦,他都願意喊我,而我也

願意他喊我。他長的算英俊那一類,高個,大眼、濃眉、唇紅、齒白、鼻挺、口

正,如果全公我算第一帥哥,那么他絕對算第二。

我們兩個都早起就到了「從頭越」的司令部,開始生爐火。這是修建於半個

多世紀前的建築,英國人修的還是美國人修的,看上去仍然特結實,門窗的木頭

選村應該相當的不錯,仍然象新的,那年頭農村基本不得一見的木制的地,也

仍然象剛剛鋪上去的,沒有絲毫的裂縫和縐褶。和農村其他住戶口、教室不同,

這工字樓大辦公室里的爐子是西洋風格的壁爐,東西兩側各有一個。後來我看到

電影里西洋的壁爐是燒柴的,但這間大辦公室的壁爐大概經過了改造,卻是燒煤

球的。這爐子的煙道也修的特別好,不論是燒柴引火還是添煤摳煙,卻全被吸走,

房間內不會有一絲一縷的煤煙和氣味。洋鬼子的東西真的令人佩服。

因為是兩個爐子,我和嘎柳子各負責一個,所以也就不敢偷懶,到日上三桿

時,騰騰的爐火已將房子里烘的暖暖的,連棉衣都穿不住了。整個屋子也打掃的

干干凈凈,門窗上、桌椅上、地上,連一點煤渣甚至一絲灰塵也摸不出來。

衛小光帶領著汪海龍等幾個人進屋時,嘎柳子筆直地立正,我便也學著他的

樣子立正,並將上身向前傾斜成一個角度,低下頭,象奴隸迎接人那樣迎接他

的到來。

「他媽的,沒規矩了。」衛小光吼道。

嘎柳子趕忙跪了下去。我本來不想跪,但看到他跪了,我不跪會顯得我不老

實,便也慢騰騰地跪了下去,跪在了衛小光的面前。這讓我有些異樣的感覺,什

么感覺呢?說不出來。

衛小光神氣地斜仰在椅子上,晃動著二郎腿,那膠皮底的軍用高腰帆布棉鞋

差不多要晃到我和嘎柳子的臉上。他用一只手扭著我的下巴,附視著,問:「你

媽的屄的,這幾天認識的怎么樣了?」

「我有罪,我認罪。」我按照他們定的規矩,盡管沒有被捆綁,也自動

地將雙臂反背到身後。他坐著,我跪著,臉被他捏的東一下西一下、高一下低一

下地,極屈辱地不敢說什么也不敢做什么。

他弄了一會我,便轉過臉朝著嘎柳子,「好久沒給你看瓜了,最近做過什么

壞事沒有?」

嘎柳子跪著,將身體向前傾著,誕著臉,「衛老師我哪敢呀,不信您問

問,我都好久沒干過壞事了。」

「他媽的,你們兩個我還不知道,上次去偷女知青曬的柿餅,不是你們?給

魯陽文具盒里放壁虎,不是你們?他媽的,我就知道你們是皮子癢了,找斗了。」

衛小光壞笑著,對著身後幾個緊緊跟隨他的汪海龍等人,聲音並不大,臉色

也並不嚴厲地命令:「給他看上。」

說到「看瓜」,大概只有冀中以及京津一帶的人們才知道。它是一種民間玩

鬧的游戲,文革時則變成對壞分子專政的手段,用今天的眼光去看,它應該又算

是一種sm的方式。《戰斗的青春》、《艷陽天》、《瓜棚柳巷》等以冀中及京

津地為背景的小說中,都有「看瓜」的描寫。

「看瓜」的玩法,是先將被玩者的雙臂反綁,然後再將腦袋強行塞入他自己

的褲襠之中。這樣固定後,整個人便沒有了絲毫的反抗余地,而只能任人踢打翻

滾折磨。

嘎柳子的褲子並非老一代農民穿的大襠褲,腦袋無論如何無法塞入自己的褲

襠內,幾個人便將他的頭與他的兩只被扒掉了鞋的臭腳緊緊地捆到一起。這樣捆

好後的嘎柳子,與其說象個瓜,到不如說象個餅,或者說更象個烏龜,團成一團

一動不能動地坐趴在地上。

汪海龍等幾人將嘎柳子的衣領抓住,緩緩地將他提起,直到屁股那一端著地

而頭部在正上方時,一松手,絲毫也沒有自制能力的他便象個磚頭被推倒般地,

臉朝著地面,「吧嘰」一聲,死死地摔下去。

我目不轉睛地看著,雖然這種惡作劇在我們那一帶的農村經常得見,但每次

看到,卻仍然讓我全身涌起某種感覺,這感覺火燒火燎的。

「爬一圈!」

嘎柳子的臉緊緊貼在自己的腳心處,開始向前爬,這與其說是爬,不如說是

蹭,即每次都是用力將雙腳往前掙扎著挪動一下,然後屁股再向前慫一下,於是

整個身體才能往前進一步,因為雙腳捆在臉上緊緊的,基本沒有什么余地,這每

一個動作,便也只能往前挪動幾個厘米,卻要費出吃奶的勁。

「哎喲!好疼呀!」

「往前爬!爬。」幾個人用腳踢著他。

「哎喲!別踢了,親爸爸,這哪爬的動呀。」嘎柳子依舊嘻皮笑臉地嚷叫著。

「答我,你是不是王八羔子?」

「是是,我是王八羔子,放開我吧,好累呀!」

這樣的虐待我也是經常享受的,我知道那滋味。也仗著那時年輕,所以盡管

將腳貼到臉上十分的難受,但還不至於把骨頭弄斷,年齡稍大些的,肯定要玩出

事來。

「哈哈,好玩,那你爸爸豈不是公王八,你媽媽豈不成了母王八,說,是不

是?」

嘎柳子並不猶豫地答:「是是,我爸爸是公王八,我媽是母王八,哎呀我

腿好累好酸,親爸爸,求您老給松松吧。」

一個革命闖將揪住他的腦袋將他提起,將被捆綁的呈圓盤狀的嘎柳子提到呈

餅子立起樣子時,一個對著另一個說:「你猜他往哪邊倒?」

「後面倒」,另一個紅衛兵小將答著,將他的身體只是略微向後傾斜了一

點點,然後松開手,絲毫無法平衡的嘎柳子便向後倒去。因為後背兩條反綁著的

雙臂,也因為他的腰呈弓形彎曲,向後倒時沒有象前倒那么地死。不過這時,

他的臉卻正面朝天了。

衛小光搬動了一下坐騎,湊近他,附下身子看他一會,然後脫去了鞋,將兩

只又肥又厚的臭腳,蹬到了嘎柳子仰面朝天的臉上。

「聞聞,香不香?」

嘎柳子卻伸出了舌頭,在那骯臟惡臭的腳底上舔舐起來。

我全身涌起某種異樣的感覺。

正在我全神貫注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時,隨著一陣冬天室外的涼風的侵入,

一個稍顯撒嬌的聲音從門口處傳來:「衛老師,你腳太臭了吧,我都想吐了!」

衛小光卻一臉壞笑地對著腳下的嘎柳子命令:「聽到沒有,還不快點舔干凈

了,人家都嫌臭了。」話雖然這樣說,但他還是把鞋穿上了。

就這樣嘻皮笑臉的,一個上午就過去了,什么正經事也沒干,那年頭的革命

行動也不過如此。

冬天,沒什么農活後,學校房頂要砸膠子。什么叫砸膠子呢?就是在房頂上

抹一層石灰和膠泥的混物用於防水。那時我們那的農房房頂沒有瓦,一般的人

家都是麥桔和泥抹的,好一些的便是砸膠子了。

這砸膠子的活並不請人,而全由學校的師生加上全村的四類分子們承擔。

這天吃過早飯,我和媽媽便帶著工具到了學校,我到了各班的集點集,

媽媽則站到四類分子的集點,由背著步槍的民兵們集,然後開始分配工作,

和泥、和石灰、傳泥、砸膠子、磨膠子等等。

民兵都是根紅苗正的貧下中農子,不過這些翻身農民的後代也是真他媽的

壞,明明有男四類也有男學生的,可他們偏偏分配所有的女四類分子和石灰泥,

而讓男四類們干其他的活。和石灰泥如果是正常的用鐵杴四齒鎬什么的攪和也不

算重活,但民兵們壞就壞在,他們卻非要求女四類分子們脫了鞋襪踩到石灰泥中

用腳去攪和。要知道在那時的北方農村,人們的思想觀念還相當的守舊,女人的

腳還是象封建時代一樣,是屬於第二性器官,不能暴露給外人看的,尤其是幾個

中年的地婆,都還是纏足,這就更是羞辱和刁難了。

沒有人敢說一個不字,甚至沒有人敢於遲疑,包括媽媽和鹿一蘭等在內的全

體女性四類分子,全都脫去鞋襪,高高地挽起褲腿,排成一隊站好,等待著下一

個命令。但那幾個纏足的地婆,卻為難地不肯當眾暴露小腳,其中一個便向著

一個民兵小聲衰求道:「我不嫌鞋弄臟,穿鞋去踩也一樣。」

答她的是厲聲的斥責。無奈的,她脫去尖尖的小鞋,穿著布制的襪子,停

住了手,遲疑著,看著另外的幾個也是纏足的地婆,幾個女人仍舊沒有動手脫

去鞋襪,另一個民兵上來,揪住其中一個的頭發,「啪啪」就是兩個耳光,口中

罵著:「他媽的狗地婆,現在是無產階級專政,就是要從肉體到心靈給你們一

個徹底的改造,膽敢抗拒改造,要你們知道知道無產階級專政的鐵拳。」

又一個民兵上前,掄起三八槍的槍托子,朝著一個地婆的腿上打去,把那

個地婆打得「哎喲」一聲,倒在地上。這一著很靈,幾個纏足的女人再不敢遲

疑,羞辱地扒去了鞋襪,露出除了自己的丈夫以外從不示人的三寸金蓮,規規矩

矩地站好。

面對著一排赤裸著腿腳的女人,那個背著美式沖鋒槍的民兵排長,有一句沒

一句地開始了訓話,訓話的內容除了口號則全都是廢話一堆,他的本意卻並不在

此。在七十年代的北方農村,成年女人是沒有穿裙子的,即便是炎熱的夏天,女

人們也是長衣長褲,不象今天這樣可以在大街上任意觀賞女人暴露的大腿的,更

不要說赤足了,所以,現場的所有男人們,甚至包括男四類分子們,都不時偷偷

把頭扭轉過去,看著那群高高挽著褲管暴露著大腿和赤足的女人。幾個纏足的地

婆臉上寫滿羞辱,但她們不敢哭,也不敢躲,無地自容地排隊站好,任由人們

淫邪的目光在她們的腿上、腳上侵犯著。

沒話找話地訓了足足有十分鍾後,那個排長的眼癮與心理得到了充分的滿足,

這才又一聲命令,把女四類分子們趕進了石灰與膠泥和著的泥淖中。剛剛邁進第

一步那一剎那,幾乎所有的女四類分子全都用牙齒使勁吸了一口氣,「噝啊

」但也僅僅如此,沒有人敢說第二個字,一個個邁動著雙腿,在泥水中踩動

著攪和起來。

那已經是北方大地冰封雪凍的季節,赤腳踩在石灰泥中,那個滋味是可想而

知的,而更大的痛苦還不是肉體的,而是精神上的。

羞辱還遠遠不止這些,就在勞動結束時,那幾個小腳地婆,其中兩個人的

鞋襪卻不知被人給藏到了什么地方,找不到了。另外還有兩個,都只找到一只鞋,

好在她們聰明,為不至於再次受辱,或是借著裹滿雙腳的泥漿的遮掩,不動聲色

地低下頭走開了,或是穿上自己男人的大鞋趕緊走開了,只有一個,不知是腦筋

差點還是腿腳被凍壞了,卻沒有走開,而是無奈地蹲下身子,用一塊破席片遮住

小腳,屈辱地不知所措。很快,大家知道了是誰干的,於是這位地婆的兒子,

也和我同年級的一個四類崽子便向比我們大不了兩三歲的一個民兵幫助他媽要鞋,

那民兵正拿起一件皮猴往身上穿,聽到這四類狗崽子給他媽要鞋,絲毫不隱瞞地

指著旁邊一口水井答他,在那里面,想要自己下井去撈吧。那四類崽子看了一

眼旁邊的井口,無奈地小聲嘀咕了一句什么,卻惹惱了那民兵,他丟掉正在往身

上穿的皮猴和手中的中正式步槍,照著那四類崽子打去,出身不好的他不敢還手,

任他打著,頭上臉上都挨了好幾下。

我早已看不過去,趁他全神貫注打人,便附身抓起他的皮猴,丟進了井里,

然後揚長而去。

皮猴,就是帶有風帽的短大衣,不一定是皮的,也可能是棉的,這東西在當

時我們那還是鳳毛麟角,能穿皮猴的,都是城里有親戚或特別有身份的人,一般

人是買不起的。

這小子丟了皮猴,到處找,也懷疑我,但這家伙人緣不好,找了好幾天也沒

問出個下落來,弄的他家里的父母也幫助他找,他母親還心疼地哭了好幾場,並

揚言是階級敵人有意報復,還告到了公革委會那里。這在當時也的確是件大案,

公也真的很重視,還專門派人到大隊駐下來進行排查。

這天晚飯後,天又刮起大風,仍然是沒有月亮,趙小鳳又一次敲打我家的窗

戶,通知我跟她到大隊部接受審問。有了上次的教訓,我感覺她又是怕黑,因而

故伎重演想要我陪她去念革命語錄的,但一來是不敢確定,擔心萬一;二來是她

說皮猴的事公來人調查我讓我害怕;三來呢我心底也有一種東西在催促著

我,於是我便又和她來到了專門用於對階級敵人進行專政的大隊部。

「你丟趙狗子皮猴的事公知道了,一會他們要來審問你,我得把你捆起來。」

剛剛進屋,她便取來繩子,對著我說。

我看著她調皮的臉,八分不相信、十分不害怕地說:「得了吧,天黑,你怕

鬼吃了你,又讓我陪你走夜路的」,說完我看著她的臉色,更加堅定了我的懷疑,

便說道,「陪就陪了,還捆我干嗎?」

她裝出嚴肅地拉著臉,說道:「你給我老實點,誰要你這四類狗崽子陪」,

說完大聲命令我,「轉過去。」

我仍然八分的不相信,但我還是轉過了身體,把後背對著她,並自動地背過

了雙臂任她捆綁。

「跪下,你那么高我怎么捆。」

我順從地跪下去。她很快捆好了。

她轉到我面前,低下臉沖著我,「你要放老實點,就不讓你撅著了。」

她站著,我跪著。本來我可以起來,但我沒有。她的身體緊緊地挨著我,少

女體內的芬芳似乎正透過厚厚的棉衣襲擊著我,我從沒這么近距離地和女生在一

起,而且是跪在她的面前,那一刻,我有點神魂不清,竟然忘記了身份,將臉向

著她的腰部貼近,並大口地吸起氣來。

「你好香啊!」

「啪!」一紀響亮的耳光打在我的左臉頰上,「你個流氓!」

我的臉上立時火辣辣的,但我的另外一種感受卻倍千倍地抵消了疼痛,我

揚起臉,看著那張憤怒而可愛的小臉,發自內心深處地緩緩地、輕輕地說出:

「好舒服!」

她再次揚起嬌嫩的小手,「啪」的又是一下。

我愈加強烈地感到了從未有過的快感,揚著臉,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真美!」

她來氣了,掄起手左右開弓地打在我臉上,「臭流氓,我讓你舒服,我讓你

美!」

我也不知挨了多少下,我的臉已經麻木,我的心底、甚至我的身體卻盪漾起

一股異樣的沖動,但我不再開口,不是怕疼,不是怕挨打,怕的是她真的生氣。

她見我不再說話,大概認為我已經屈服,而那時,我的臉開始灼熱,大概已

經紅了吧,於是她停住手,使勁地瞪了我一眼,「給我起來撅著。」

「撅著好累,我就這樣給你跪著還不行嗎?」

「什么叫給我跪?這是對你的專政。」她駁斥道。

「反正現在就你一個人」

「不許說話。」她打斷了我,開始播誦偉大領袖的語錄。

我跪著,看著她好看的小嘴誇張地朗誦著,聽著她誇張的文革特有的聲音,

象個女神般的神態,盡管我和她有好幾米的距離,盡管她穿著寬大的厚厚的棉衣,

但我似乎朦朧中看到了她玲瓏有致的少女的裸體,嗅到了她體內散發著的誘人的

氣息。

我沉醉在她打給我的耳光的疼痛與快感中,努力地吸聞著那留在我臉頰上的

她的手的味道,象正在品著一杯高醇度的美酒,欲醉欲仙的感覺。

播完了,她轉過身來,看著我,眼睛里含著一種憤怒,還有隱約的嬌嗔。我

仍然面朝她跪著,迎接著她的目光,目不轉睛地仰視著她。

她起身走近我,用一支手撥弄著我的下巴,借著燈光,察看我肯定已經被她

打紅了的臉頰。

「你的手好軟!好香呀!」我仍然是從心底里說出。

她又是一句「臭流氓」,然後揚起手,卻沒有打下來,而是揪住我的耳朵,

反我的頭前後左右地弄著。說真話,我感受到的並不是痛苦,而是從未有過的享

受。真的,那柔軟的小綿手的擺弄,弄的我全身都酥軟了。

她的任務完成了,該家了。

「我早知道你是要我來陪你的」,她看了看我,知道已經不能再騙我,便不

再說什么。

「給我松開吧。」

「不行,你不老實。」

就這樣,我仍然反綁著,陪著她走家。但這次,她沒有再讓我家由媽媽

松綁,而是在我家門口時給我松了綁。在松開綁那一刻,我好想抱她,但,我沒

敢。

也許是皮猴的原因,也許什么原因也沒有,公革命委員會真的要來我們大

隊開批斗會了,這其中,我又一次被列為批斗對象,於是在一個上午,「從頭越」

戰斗隊開始排練對我和其他幾個四類狗崽子的批斗。

怎么批斗還要排練呢?對了,稍正規些的批斗大會,為了保證批斗的質量,

也經常會象排節目一樣,要將預先准備好的程序走上好多遍才行的。尤其是這次

批斗,因為公革委會要來人觀摩,於是這批斗就更不能馬虎的。

「好了,先讓嘎柳子准備一會的發言」,說著沖著剛剛進來的幾個女紅衛兵,

「你們幾個,今天好好練習練習,來!李紅衛,你來,把魯小北捆起來。」

這實際上也是對紅衛兵斗爭性的訓練。

嘎柳子哪肯老實地准備這些,紅衛兵們也知道他皮子賤,三下五除二,又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