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征召陰兵(2 / 2)

「……」大家心里又想感動母子之情,但看到這一幕又誰也沒法按下立起來的寒毛,情緒一下散了。

女鬼抱著孩子,給方轍鞠躬,又給其他人也團團鞠了個躬,包括海觀潮和謝靈涯這樣沒幫上忙的人,「謝謝你們!」

「沒事,我都沒幫上什么。」謝靈涯躲開了,沒受這個禮。

海觀潮也慚愧,他現在反而有點後悔了,這可能是他唯一一次在鬼身上驗證醫術的機會,但因為一開始不夠膽錯過了。

女鬼抿著慘白的嘴一笑,「我叫杜敏敏,如果以後有什么需要幫忙的,請方先生盡管說。」

方轍也擺擺手,「舉手之勞而已。」

丁愛馬和秦立民把杜敏敏送走之後,海觀潮猶自後悔,「剛剛應該試試來著。」

他又嘀咕著也許這個方法能試試,那個方法說不定有用。

「沒事啊,海哥。」謝靈涯安慰他,「也許之後又找你問母嬰問題,你還是有機會大展身手的。」

比如什么小鬼夜啼、母乳不夠(他也不知道女鬼有沒有母乳)等等問題。

海觀潮:「……」

一伙人圍觀了給女鬼,又把診所門再次關上,溜達回道觀。

謝靈涯和施長懸走得比較後,他說:「我有點好奇今晚是誰征召兵馬,動靜這么大。」

施長懸也若有所思地點頭,都陰風大作了,陣仗確實不小,不過他沉默一會兒,開口只說:「明天還要考試,別想那么多了。」

如果是施長懸的家人在這里,大概會覺得很不對勁,因為這話很不像施長懸平時的風格。

施長懸自己說完也覺得有點怪異,但謝靈涯每天都這么關心他,還有商陸神在洗腦,他覺得自己應該是受到了一些影響……

謝靈涯也沒想那么多,點點頭。

施長懸走得稍微靠前一點,心中還在想自己方才的話。

這時,謝靈涯忽然往前一點,一手搭著他的左肩,臉也靠在右肩上,溫柔地問道:「小可愛,你餓不餓?」

施長懸:「???!」

施長懸竟然有種頭一次見厲鬼也沒有的無措感,心跳好像也在不知不覺中提速了,腦中大部分區域空白,小部分區域充斥著:怎么能這樣!

小可愛。

小可愛??

商陸神羞羞的:「……餓。」

謝靈涯把臉擱施長懸肩上笑眯眯地說:「那我給你一些水果,你下次要多說幾個字哦。」

施長懸:「……………………」

施長懸心情更復雜了,微微啟唇,什么也沒說出來,有點茫然地默默踏上台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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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謝靈涯又去考試,經過昨晚的驚險——不對應該只有驚,他的心情好在沒有受到太大影響,保持良好的心態考完了試。

接下來就要等過兩個月出成績了,謝靈涯已經盡了人事,希望如同商陸神的預言一般,順利過初試,這也不枉費他今年的復習。

之前謝靈涯和唐啟一致認為要保持聯系,這不,唐啟還真來聯系了,而且是給他介紹生意。

唐啟的一個朋友,或者談不上朋友,生意上認識的一位姓朱的女士,父親生了重病,懷疑是被什么纏上了。原也想請陳三生,但陳三生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接活兒了,於是找了另外一位法師,那位法師說,這是有人做法,派遣了很多鬼魂去害他,所以才會一病不起。

但是,那位法師做法沒能成功,敗下陣來。朱女士便到處打聽其他法力高深的大師,唐啟便給她介紹了一下,還透露了一些高總的故事。

經過這樣一個中間人,謝靈涯就同意了。但是大概是唐啟在說的時候,是連著施長懸一起說的,所以朱女士覺得請他倆一起比較保險。

其實謝靈涯也覺得有施長懸這個科班出身跟著心里比較有底,而且他們倆商量了一下,覺得這事有點巧。

前兩天他們還察覺有人在征召孤魂,這里朱女士的父親據說也是被調鬼害的,難道是同一個人?

兩人和朱女士約了一個時間,就到她父親家里去了。

朱女士四十左右,老爺子也有七十了,一家人住一棟帶了大院子的別墅,可見家境相當不錯,這也符合她承諾給謝靈涯的酬勞。

朱女士早聽唐啟打過預防針,所以沒有對兩人的年紀表示疑問,領他們進了院子後說道:「我父親這兩天昏迷的時間越來越長了,希望二位不但把邪法破了,還要把那個幕後黑手找出來!我可以另加錢!」

正說著,進了一樓大門,只見客廳里還坐著幾個人,一個肥頭大耳的中年男人,還有一老一少,老的穿著顏色鮮艷的法衣,少的抱著一堆法器。

兩邊人一對上,那胖男人立刻說道:「阿妹啊,你怎么又請了些亂七八糟的人來,行不行,上次請的都吐血了。」

朱女士不甘示弱,「你才是請的什么人來,上回那個騙吃騙喝的還不夠嗎?」

胖男人哼道:「你說話注意一點,這位趙大師,是我特地從省城請來的高人,他已經看過爸爸的情況了,馬上就要做法了!」

朱女士:「呵呵,要做法也是我們先來,我早就和爸爸說過了,這兩位是抱陽觀的法師,他們不但要做法,還要幫我把幕後黑手找出來,給爸爸報仇。」

其實謝靈涯剛才還沒答應,但是朱女士都說了,他也不可能這時候辯駁什么,只是觀察了一下那位「趙大師」。

看他身上穿的衣袍,似道非道,長得倒是有仙風道骨之感,可能是民間法師吧。謝靈涯對這位半個同行點了點頭,當做打招呼。

仙風道骨的趙大師卻不屑地轉過頭,只做沒看見。

他旁邊跟著的那年輕人抱著東西,呆愣地說:「師父,我還布置嗎?」

朱女士大聲道:「不准布置,我早就約好了的。」

「我還說我早約好的呢,爸爸還昏著,誰作證你約沒約。」朱女士的哥哥也扯著嗓門道。

謝靈涯和施長懸微微皺眉,在一旁都有些無語,這對兄妹關系太惡劣了,事先也不知道這個情形,沒想到今天來了還不能立刻干活。

這兩人扯皮了整整二十分鍾,朱女士才不甘地讓了一步,要他們先來,但是人都帶來了,朱女士也不打算讓謝靈涯他們走,只說:「我們再等等,等他們胡造完,二位老師再給我爸爸做法。」

朱先生瞪了他一眼,也說道:「趙大師您開始吧,也好讓有些人早點死心。」

趙大師淡然一頷首,「小量,設壇吧。」

被叫做小量的年輕人恭敬地應了一聲,然後開始准備法案。

趙大師很懂得雇主的心理,此時咳嗽一聲道:「朱先生,你放心吧,我斗過不知道多少次法,次次都是全勝。呵呵。」

朱先生點頭,順便得意地看了妹妹一眼。

這時小量也布置好了,趙大師便上前做法,舉手投足倒是似模似樣。

小量則站在一旁,吹捧道:「朱先生您看著吧,我師父養了一百萬兵馬,只要調來十萬,就足夠吧害朱老先生那人的兵馬給打得落花流水,順便收編了。」

法師們管自己征召來的鬼叫兵馬,往上一點還有將帥,那就不是鬼,而是神將的,一般道家大型法事里很多,請鬼神幫忙。但和兵馬一樣,也不是每個人都能請來。

而且他說他師父是「養」,也就是說並非臨時從周圍征召,而是養在麾下,要定期供養的,等於是簽了長期合同,普通開壇臨時調遣,就相當於臨時工。

養兵馬和養小鬼、養耳報神一個道理,也要分做好事還是做壞事,如果做好事,那就是修功德。

朱女士不屑地道:「還一百萬,切。」

小量一副看外行人的樣子道:「這位大姐,你不懂就不要亂說。你可能覺得一百萬很誇張,但是,這一百萬中,既有我們師祖留下來的,還有我師父自己多年來征召、訓練的。普通法事,成千上萬就了不得了,但我師父可不是一般人!」

供養了兵馬之後,也得和人類士兵一樣,練兵,從孤魂野鬼練習成精兵強將。

不過,能招來百萬陰兵,那真的不是一般法師了,怎么著也得在華夏業內鼎鼎有名吧。可謝靈涯觀察了一下施長懸的臉色,看著不像是認識這位趙大師啊。

這時,趙大師在壇上大喝:「貴職親領,部下副將精兵,一合只悉,聽令施行!」

他年紀有些大,但是中氣十足,一嗓子把朱女士給震住了,四下看看,還真有那么點意思,不敢再說什么了。

謝靈涯卻是暗暗開了陰眼,一眼望過去,趙大師一個人對著空氣在發號施令,還丟令牌。這年頭,正經道士都窮死了,民間騙子倒是混得風生水起。

好嘛,說好的百萬鬼兵,原來是自己腦補。

小量也不知道是太入戲了,還是對師父深信不疑,手中也跟著師父微微比劃,恨不得全都學會。他在趙大師畫符的時候,還抽空看著謝靈涯和施長懸。

這倆人年紀也不大,估計比他就大個幾歲,能會些什么啊?

小量矜持地道:「你們能請陰兵嗎?」

施長懸沒理,謝靈涯比較好說話,想想道:「能……吧?」

一副不確定的口吻,他辦法事不多,大部分還是超度法事,雖然沒實踐過征召科儀,但謝靈涯覺得應該沒問題。

小量淡淡一笑,傲然道:「能請多少啊?我師父說,等我出師後,會撥調八千兵馬傳給我,而且還帶戰斗機。」

謝靈涯:「????」

他不禁和施長懸對視了一眼,不是,這孩子是不是被忽悠傻了啊?你師父怎么不干脆給你的兵馬裝備個航空母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