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1 / 2)

</br>許氏對著嚴太醫,雖然不至於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她對衡哥兒受傷的可憐心疼之情,但也是十分難過,語氣非常沉痛。

衡哥兒在炕上沒下來,只是坐著給嚴太醫行了一禮,嚴太醫又給衡哥兒看了傷,把了脈,然後就和季大人以及許氏在次間去坐著說了一席話。

嚴大人在宮里行走二十來年,雖然是作為一直不大受重用的外傷大夫,但也是很有心機和眼色的,少說話就少惹事。

所以他並沒有和季大人他們說太多,只是說他來給季衡看傷,是皇上吩咐,當然季家拿著名帖去請他,也讓他十分感動,這是季家看得上他。

之後才又說了衡哥兒的傷,給開了葯,說了注意事項,然後又寒暄了幾句,就要告辭了。

許氏趕緊讓丫鬟送了謝禮給他,又讓安排轎子送他離開。

季大人甚至一路相送,將他送到了車轎院子才罷了。

31、第十五章

吳老大夫開的葯已經抓回來了,許氏很是細致地對比了吳老大夫和嚴太醫開的葯方,給衡哥兒開的內服葯並無差別,她這才放了心,讓人將葯去煎了。

而衡哥兒面上的傷,因為並不好包裹起來,所以只是上了葯但沒用紗布包。

外用葯,兩個大夫都是讓一天換一次,許氏看衡哥兒用了嚴太醫的葯,臉上的傷倒沒再流血或者紅腫起來,她便讓用嚴太醫開的葯,沒用吳老大夫的葯。

在她認為,雖然皇宮里的東西並不一定是最好的,但是既然皇帝都是用這個葯,想來卻也是最穩妥的。

許七郎在許氏的卧房里陪著衡哥兒,衡哥兒昏昏欲睡,他也就不好吵他,只是坐在旁邊一動不動盯著衡哥兒發呆。

衡哥兒方才和季大人說了太多話,此時臉上的傷口就不大好受,心里其實也有點懊惱自己和季大人那么說,要是把季大人惹惱了,他覺得自己可沒有多少好處。

時間漸晚,許氏喂了衡哥兒喝過葯了,就讓許七郎回房去睡覺去了,自己便陪著衡哥兒在炕上睡。

許氏不習慣睡炕,總覺得太硬,有時候又突然太燙,讓她覺得難受。

於是就睡不好,反而一晚上的時間,大多用來注意衡哥兒的動靜了,怕他睡著了會碰到傷口,好在衡哥兒睡姿十分好,睡著了一動不動,傷口倒沒被碰到。

衡哥兒形成了生物鍾,每日早上早早就會醒過來,這一天醒過來,想要起床的時候,感受到臉上的疼痛,才想起來受傷了不用進宮伴讀了。

因衡哥兒發現自己跟著許氏睡,許氏都睡不好,神色憔悴,衡哥兒便要求回了自己卧室去住,許氏本不答應,衡哥兒說自己臉上的傷口已經在結痂,不會出事,再說,還有丫鬟守著,許氏不用那么擔心也沒事,而且許氏要是因為照顧他而身體不好,反而讓他擔心,說不得更會影響傷口。

許氏很感動兒子的聽話和為自己著想,讓衡哥兒回了他自己的卧室去住。

衡哥兒不去宮里伴讀了,許七郎就很沒心思上課,總是一大早跑衡哥兒跟前來陪著他,被衡哥兒教訓了幾句,又被許氏說了,他才不情不願地到前院去上課。

季府里一切倒是平靜的,宮里卻並不平靜。

小皇帝和平國公世子之間鬧的矛盾,鬧得皇帝被平國公世子而傷了手,這可不是一般的罪過。

小皇帝再也不要平國公世子徐軒給他做伴讀,在平國公從湯泉山趕回京里又進宮探望小皇帝後,小皇帝依然不收回成命,平國公府便也對小皇帝沒有了之前的親近。

失去了和平國公府的親近,小皇帝最大的倚靠就只能是趙太後了,趙太後明面上是勸小皇帝不要孩子氣和徐軒鬧矛盾,心里卻是對小皇帝現下只能倚靠趙家而高興的。

而衡哥兒,也因為這次這件事而徹底成名了。

不過卻不是什么好名聲。

當初小皇帝要衡哥兒進宮做伴讀的時候,就是說他聰慧可人,見過衡哥兒的大人們,也都不得不在心里承認,這個在江南水鄉長到現今的孩子的確是好看,就像是一方江南溫軟的水,清澈透亮,明凈動人。

現在,小皇帝又因為衡哥兒而和平國公府鬧了矛盾,衡哥兒長得好看的名聲就更響了。

因此,衡哥兒被平國公府世子傷了面頰,很大可能會破相,就讓人在心里惋惜,懷璧其罪,這句古話是很對的。

因此種種,甚至還有人專門到季府來拜訪,就想看一看衡哥兒到底長什么樣子,惹得皇帝那么喜愛,因為孩子還小,一般人倒不會去向佞臣想,只是覺得衡哥兒是乖巧可愛,討得也還是孩子的皇帝喜歡。

不過太太許氏將衡哥兒管得很嚴,誰的探望都沒有用,最多是在正廳里招待,也是許氏做陪客,並不讓衡哥兒讓誰看到了著風。

因年前太忙,又出了衡哥兒的事,許氏便叫了四姨娘和三姨娘來一起管家處理年前的各種事情。

到十一月十九,這一天是小皇帝的生日。

皇帝的生日被稱為「嘉節」,又叫「萬壽節」,朝中要放假三天,而且要普天同慶。

不過,小皇帝年紀還小,這才是十二歲,而且他手上還有傷,就沒有大肆辦什么壽宴。

臣子們在萬壽節這一天,進宮里去賀了壽後就離開了,宮里也沒有安排宴會招待。

小皇帝則是吃了太後宮里給做的萬壽面,然後也就回到自己的寢宮休息了。

休息養傷了十來天,衡哥兒面頰上的傷已經結痂,只是痂還沒有落盡,平常依然是覺得很癢,要控制著不能去抓撓,在養病這十來天里,他也低燒過兩三次,但因為有好大夫,倒是沒出什么事。

到萬壽節這三天,許七郎也不用上課了,他,還有衡哥兒,還有府里同樣放假不上課的幾個姑娘,都在衡哥兒的書房外間里坐著玩。

許七郎和三姐兒兩人玩雙陸,衡哥兒坐在許七郎身邊看著,四姐兒和五姐兒就坐在三姐兒旁邊看,兩個人玩,其他幾個人都跟著做參謀,也跟著著急。

衡哥兒倒是觀棋不語的,四姐兒則是不斷給三姐兒出主意,五姐兒是家里女兒里最漂亮的,她的母親又懷上孕了,她是個喜歡害羞的性子,在她母親又有孕後,她和三姐兒四姐兒在一起的時間更多一些,故而和她們的關系也好很多,最近倒是一直和她們在一起玩。

衡哥兒看了一陣,就叫荔枝和桂圓去端點點心來吃,將茶換一壺熱茶。

跟著衡哥兒的大丫鬟扶風,因為年紀不小了,已經被許氏安排了人家要嫁人,以後他身邊服侍的就是荔枝和桂圓,荔枝是南方人,皮膚略微有點黑,但是圓臉很討人喜歡,心又很細,比起漂亮得多的桂圓,衡哥兒倒更喜歡她多些。

荔枝去端吃的來,衡哥兒略微有點昏昏欲睡,這時候剛出去的桂圓跑進來在衡哥兒跟前小聲說,「大少爺,前院來了個小客人,說是您的同窗好友,來拜訪您。」

衡哥兒愣了一下,心想他的同窗好友,會是誰?

心里覺得也許是趙家世子趙致禮,嘴里說,「父親母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