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1 / 2)

</br>趙致禮成婚後同香安郡主根本過不到一塊兒去,香安郡主性格孤傲,因為第一晚趙致禮沒和她圓房,她之後就不要趙致禮在她的床上睡覺,趙致禮也樂得和她劃清界限,早早就去了京畿守備處入職,其實也幾乎是虛職,沒有什么事做,所以大多數時間,他就花在自己新安的一個小窩里了,又還是包含了京中四園的南枝閣的常客,不僅是高檔場所南枝閣,另外幾個私園子,他也去過。

以前的他,同京中的一幫紈絝,在一起玩得還不是很多,最近卻幾乎是日日都在呼朋喚友,醉卧笙歌之中。

他父親定國侯自然是很看不慣他的作風,但是又拿他沒辦法,只好聽之任之了。

趙致禮在書房里看兵書,小廝進來將季衡的回帖給他,他接到手里看,季衡的字飄逸又沉穩有力,小小年紀,已經有了大家風范,看來他每天早上練一個時辰的字,還是有作用的。

他又看到紙簽下面的那兩只狗,不由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趙義已經有好一陣沒看到趙致禮這樣的笑容了,不由說道,「公子,是什么這么高興?」

趙致禮盯著那上面的兩只狗,讓趙義也來看,說,「你看看,這兩只狗還真是活靈活現。」

趙義看了也笑了,里面兩只小狗,是季衡用線條隨意勾勒的,都是胖乎乎的狗,兩只都睜著大眼睛,一臉向往的表情。

季衡分明是用狗表現的他自己和許七郎,說他們很期待去賞梅的意思。

趙致禮知道季衡面上總是一副老成而死板的樣子,骨子里卻挺能逗樂的。

他笑了好一陣,才將紙簽珍而重之地放入了多寶閣上的一個檀木盒子里。

因邀請了季衡,趙致禮就不會邀請那些狐朋狗友,不然,那是唐突了季衡。

臘月二十五這一天,趙致禮先去了小望山上的綉雪園里等著,美酒美人都備好了,美景則是現成的。

季衡同許七郎乘了馬車去了小望山,小望山其實就是個只有一兩百米高的小山,上面平常也沒有什么好景致,只是到了冬天,就有滿山紅梅,於是才有了可觀之景。

上面最有名的有綉雪園,紅袖苑,香影園幾處,是賞景之人最喜歡去的地方。

馬車只到了山腳下,只能走路上山。

季衡同許七郎一起,帶著兩人的貼身小廝,往綉雪園去。

綉雪園在山半腰,在紅梅林子里,有修建十幾座竹亭和草亭,以顯示文人們的風雅。

還在路口子上,趙致禮就迎了過來,說,「你們來得可夠慢的。」

季衡穿著一身雪狐袍子,披著大紅猩猩氈斗篷,斗篷的風毛是雪白的,襯著他一張臉,真有種神仙下凡,也莫過於此的美感。

他說道,「這還算慢嗎,咱們用了了早膳就緊趕慢趕地過來了。不過這么冷的天,出城來玩的人也不少,路上遇到不少馬車呢,從城門口出來,竟然還要排隊等候。」

趙致禮說,「朝中放了假,不少人約著在城外宴請,出城馬車多也是情理之中。」

季衡便又將趙致禮和許七郎做了介紹,兩人其實見過不少面了,但此時依然要季衡做了介紹,兩人才互相寒暄了兩句,似乎季衡不做介紹,兩人就要當不認識對方。

在一座亭子里,四面有擋風的簾子,里面有著一個美人在煮酒,不是靈鳳班的台柱子小靈仙是誰。

小靈仙穿著紫狐裘,戴著玉冠,倒是面如冠玉,目似煙雨,風姿和風情都足以傾城。

趙致禮帶著季衡和許七郎進去,他就起身來對他們行禮,在如此的友人聚會上,趙致禮也帶著他,由此可見,他和趙致禮關系的確非同一般。

季衡在看到他的時候,不由在心里咯噔了一下,想趙致禮同香安郡主還果真是新婚後就開始關系不睦了嗎,在這樣的聚會上,居然帶著一個伶人,不過季衡什么也沒說,對待小靈仙時,也是一副對待一般朋友的樣子。

反而是許七郎,在對著小靈仙時愣了一下,然後才回了禮,許七郎本是少年心性,之前算是慕小靈仙之名已久,沒想到這兩次見到小靈仙,他的表現都還挺沉穩的,大約是因為小靈仙同季衡有一些相像,對著小靈仙,他就沒法再去將他當伶人想,不然他就會覺得也是對季衡的一種玷污。

幾人在亭子里喝酒賞梅談話,趙致禮還讓奴仆准備了鹿肉,鹿肉是用鐵釺子串好的新鮮鹿肉,上面也放好了調料,在涼亭里放著的暖火爐上,他還親自拿了鹿肉串烤起鹿肉來,於是一時間又肉香撲鼻,季衡說他,「在這雪白梅紅之地,你在這里烤肉,真是焚琴煮鶴一般壞了風雅。」

小靈仙也笑著點頭,以示附和。

趙致禮不以為然地笑笑,又說,「等會兒肉好了,你們看著我同達川吃試試。」

季衡趕緊說,「風雅不可以吃,鹿肉卻是可以吃的,所以壞了風雅也無妨,這肉,我是要吃的。」

一句話,把幾人都給逗笑了。

許七郎也學著趙致禮拿著鹿肉烤起來,他同趙致禮烤的幾乎同時烤好,都先遞給季衡,以至於三人都愣了一下,趙致禮最先反應過來,就又改遞給了小靈仙,許七郎則拿了個盤子,將烤肉用盤子裝了再遞給季衡吃,季衡也不客氣,接在手里吃了,連連稱贊,「好吃。」

小靈仙則要矜持很多,吃得很斯文,而且不發出聲音。

不知道是不是烤鹿肉的味道太香,一會兒就引來了別的人。

楊欽濟住在宮里,好不容易出一趟宮門,出來是借著探望姐姐和同兄長聚一聚過小年。

楊欽濟的二哥楊欽淵還沒有離開京城,本來是在香安郡主的婚禮完後,他就該離開了,不過他說怕路上遇到運河被凍住,不能走船,他就請了旨意第二年春天再離開。

在京里時,他明面上是住在吳王在京的官邸的,但是暗地里卻時常去會不少官員。

楊欽濟昨日去看了香安郡主,雖然香安郡主沒有對弟弟訴苦,但是楊欽濟也看得出來,姐姐剛嫁入趙家,雖是郡主尊貴之身,但是日子並沒有想象中那么舒坦,昨晚他在侯府住下了,今日是隨著兄長來小望山賞梅。

楊欽淵來小望山也不是來玩,而是約著一些京里的權貴公子聚會。

大家在梅花林里賞梅,楊欽濟就把好不容易能單獨相處的楊欽淵拉到了一邊,避開其他人,走入了梅花林深處,朝他抱怨道,「你給父王寫信說了沒有,我不想留在京里,我要回杭州去。」

楊欽淵雖然只有十八歲,倒是虎父無犬子,已經有了吳王的風范,沉穩而干練,也難怪吳王放心讓他帶著人進京來辦私密之事。

楊欽淵對楊欽濟說,「信倒是寫了,不過,你覺得父王會答應你,讓你回去嗎。你當初是怎么答應父王的,說進京來了,一定會十分沉穩,小心做事做人,在太後跟前能夠討得她的歡心。」

楊欽濟不滿地撇嘴,「讓我討太後歡心,我不過是在太後跟前做人質的,無論做什么,她都不會對我真心,也不會將我怎么樣。」

楊欽淵皺了一下眉,說,「你在宮里的那些事,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知道皇上喜歡季衡,你何必總和他鬧不愉快。」

楊欽濟皺眉說,「你們要謀事,為什么我就要在京里做人質。我就要為難季衡,又怎么著。」

楊欽淵沉著臉瞪著他,「你……」

楊欽濟緊緊抿著唇,一副桀驁不馴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