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1 / 2)

</br>要是誰說欽領此事的官員沒有貪,那是誰都不會相信,他們覺得這是絕佳的中飽私囊的機會。

所以,這是無論怎么,都會落個中飽私囊的名聲的活。

而且他家老家就是在揚州,舅父在揚州又是大商賈,雖然在前兩年就被他父親提醒著將家業幾乎都往廣州牽了,卻也難保不會成為朝臣攻訐的理由。

季衡只好嘆了一聲,雖然季大人作為一個父親,的確是對他不起,但是作為一個官員,卻是沒有什么可挑剔的。

季衡道,「我是相信父親的,但現在難的是要讓皇上相信父親。我看,得給父親寫信,讓他再向皇上要第三方監察官前去才行。種種難處,也讓他向皇上說一說吧。」

張先生道,「這的確是需向你父親說明的。不過,你既然在皇上跟前,你何不旁敲側擊講一講此事,恐怕比你父親的上書更有用一些。」

季衡道:「先生,正是我更不好說啊。」

張先生嘆了一聲,覺得也是。

皇帝要是十分多疑,那么季衡去說,反而讓皇帝認為是季大人讓兒子這么做的。

張先生便擬起給季大人的信來,季衡在旁邊斟酌,最後倒是越來越愁了,伴君如伴虎,不會有比這個更對的話了。

他又想起前陣子,細雨紛飛里,皇帝撐著傘帶他上宮城角樓的事情,皇帝抱著他的肩膀,說,讓他陪在他身邊,一起治理這天下。

能夠受到皇帝如此重視,自然是他莫大榮幸,只是現在想來,似乎就又覺得皇帝當時那么說,是想讓他回來提點他的父親,讓他不要因為這么一件事情而毀掉將來嗎。

越是琢磨,越是捉摸不透,又更心驚,最後季衡也只好不想了。

在對待皇帝這件事情上,他反而想到以前那分桃的彌子瑕和衛靈公的故事,衛靈公喜歡他的時候,彌子瑕做什么都是對的,對他厭煩了的時候,以前對的事情想起來也成了不敬之罪。

季衡不知自己為何就想到這個例子上去,但是這愛重一事,也就是這個道理罷了。

還是那句話,伴君如伴虎。

以前想著入朝為官為國為民是做事,現在才最深切地明白,其實為官更多是做人為臣罷了。

101、第八十三章

張先生寫好了給季大人的信,很快就讓人加急送了出去。

皇帝這里卻是得到了消息,季府有讓往江南送密信過去。

趙致禮才剛約見了季衡,季府就發出密信,這要讓皇帝如何想。

趙致禮將他提到的有關季大人的事情,直接告訴了季衡,所以季府才有所行動。

皇帝的確是想要借由趙致禮這樣來提點一下季府的。

因為他暫時還完全離不開季大人,季大人是擁護他的大功臣,他只能嘉獎他,不能給他難堪,即使他在江南的處事並不讓皇帝滿意。

所以反而不如讓人提點一下他家,讓季大人能夠明白厲害輕重,能夠做到讓他滿意。

而季大人之前若是已經有所不敬,中飽私囊,他則是可以當不知道,既往不咎的。

雖然皇帝打的就是這個算盤,但是趙致禮真將此事直接就告訴季衡了,他心里又十分不爽快起來,覺得也許季衡同趙致禮的關系和同自己比起來,要更好得多。

這讓他心里醋得很,但又找不到法子來調和一番這個酸味。

季衡回到內院,聽到許七郎的東屋里傳出笑聲來,他就覺得詫異,先去了許七郎的房間里。

許七郎正和穆真在玩五子連珠棋,兩人倒是關系好,邊玩邊說笑。

要說季府里,也真是夠無趣的。

其一,是不許請戲班聽戲。

其二,是不許請歌姬舞姬和雜耍表演。

其三,是不許賭博。

其四,是不許玩斗蛐蛐兒和投壺之類。

其五,是不許看雜書。

……

季衡倒不覺得這有什么,許七郎卻是經常被無聊壞了,其他都能忍住,但是看雜書卻是經常偷偷摸摸看。

許氏其實是知道的,但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看許七郎並沒有學壞,也就算了。

所以穆真來了季府,也沒什么好玩的,只能和許七郎在一起下棋。

穆真的位置對著門,他先看到了季衡,就趕緊起了身,恭恭敬敬問了安,「大少爺,您來了!」

許七郎也轉過頭來看季衡,笑道,「你回來了,過來一起下棋吧。」

季衡道:「你們玩吧,我回去看會兒書。」

許七郎過來拉他,「你日日里忙得腳不沾地,多沒意思,咱們來下棋,誰輸了誰鑽桌子。」

季衡愣了一下,「你這是胡鬧。」

許七郎卻不以為意,「這算什么胡鬧。」

季衡道:「客人好不容易來了咱們家,你就和人賭輸贏,無論是你讓客人鑽桌子,還是你鑽桌子,都是沒教養,不是胡鬧是什么。」

許七郎被季衡說得蔫了一下,因為無奈,於是直接將季衡拉過來箍在了胸前,將他按在椅子上,道,「你總說我胡鬧,那咱們要像你一樣像個小老頭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