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節(1 / 2)

</br>要對宗族有個交代,必定要將這些族人救回來,但是若是因此而私用軍隊,自然便是罵名了。

季衡沉下了氣,對劉炳道,「具體情況若何,還要去同汪大人詳談。」

季衡也沒有耽擱,當即啟程前去興化。

卞武幾人跟著季衡,他們也知道了興化之事,故而卞武還安慰季衡道,「倭寇一向以俘虜為奴,倒不會直接殺掉。之後該是能夠救得回的。這次余杭大捷,又在蔡涇壩剿殺海寇數百,為朝廷立威,正是大功一件了。」

季衡看了他一眼,卞武雖然是個死士,但是很是嘴碎,嘴碎便也罷了,他又總是說些讓人哭笑不得的話,現在他的族人被抓,他還有心思想立功了的事嗎。

他真不知道卞武是怎么被皇帝看上硬是要塞給他的。

但季衡看卞武喋喋不休,不過是想要自己安心些,故而便回他道,「我知道。既然人已經被抓了,現在或者是救,或者是不管,總歸只是這么兩件事,我倒不至於太過憂愁。」

季衡騎快馬趕往揚州,倒是比水路更快。

他到揚州時,因揚州也受到倭寇的騷擾,不過揚州堅守城池,倭寇只是在城外劫掠一番就繼續往北逃竄,揚州城內倒是沒有損失。

只是季衡家的桃花庄在城外,卻是被倭寇洗劫了一番,不過桃花庄上只有幾個仆人守著庄子,仆人逃跑及時,沒有出事,財物這些,季衡倒是沒有在意。

季衡在揚州停留了一晚,之後才繼續往北去興化。

不過他沒有到季家村,直接在半路和汪秉直部相遇匯合。

汪大人的船上,汪秉直征戰這十幾天,也是疲憊不堪,季衡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滿眼血絲,上前同汪秉直見了禮,就詢問起此次追擊倭寇的情狀來。

汪大人坐在椅子里,將追擊倭寇一路的情況說了一遍,然後便講到了倭寇劫掠興化之事,倭寇這一路燒殺劫掠,死在倭寇刀下的百姓也有幾百,倭寇到興化時,已經是殘兵,不過還是有近千之數,又在路上抓了部分百姓為奴,想要叩開興化縣城,汪大人早已經向江蘇各州府下了令,讓各地官軍做好對敵准備,互相策應,並敲響海警,沒想到命令到了揚州,往高郵方向就沒有得到重視,倭寇從揚州往高郵方向逃竄十分之快,高郵和興化都沒有做好應對,又因汪秉直和趙致禮的官軍追擊得急,倭寇就直接竄入季家村,季家村因為沒有得到消息及時躲海寇警報,故而直面了倭寇,季家村里的男人也不是坐著等死的,便組織了反抗,不過季家村里的男人哪里是窮凶極惡的倭寇的對手,倭寇殺了數十年輕男人,然後抓捕了女人和小孩兒老人為人質,直接往東逃竄,沒想到又有海船策應,就入海了。

汪大人這番描述,其中的問題,季衡一聽就明白了。

雖然汪秉直有跨省用兵的權利,但是對兩江地區,並沒有真正控制,這里的部分官員是根本不聽他調遣的,特別是越往北越如此。

季衡聽後,面沉如水,眼神更是深不可測,不過並沒有憤慨,他好半天才長出了口氣,道,「既然事已至此,悲傷已毋庸,只能看如何解決了。」

他直接道,「此次倭寇和海賊勾結,上岸之人逾萬,且武器精良,縝密用兵,已經是大患。我看查清海上海賊力量到底有多大,賊窟何處,積蓄力量,直搗其窩,才是根本。不然總是在岸上坐等其來犯,被動防守,百姓深受其苦。將倭寇海賊抵御於外海,斬盡殺絕,讓人不敢為寇,才是解決海患之法。」

汪大人點頭道,「正是如此。只是,現今乃是水師不足,戰船不足,反倒是倭寇海賊船堅炮利,又對海上十分熟悉,海戰我們占不到便宜,反而是陸戰,倒是勝多敗少。」

季衡道,「我也明白這個道理。不過抵御海寇於外海,也是勢在必行。水師在練,戰船在造,火炮和火銃都在造,我不信解決不了這些海寇。海寇為我大雍百姓,卻同倭寇勾結一氣,殘害本國百姓,這種事,天理難容。」

季衡說的時候語氣很平淡,但是因為過於平淡了,總有種冷到了骨子里的感覺,汪大人多看了季衡一眼,知道這次季衡是真的動了氣。

季衡這次的確是動了真氣,海寇和倭寇勾結上岸劫掠是其一,兩江官場因為自己私利而對汪大人的命令不執行以至於不報海警讓倭寇在江蘇橫行是其二,還有一件事,以季衡那九彎十八拐也能看明白的心思,自然也是看得明白的。

那就是為何興化縣城都能及時守住,單單季家村卻沒有人報信倭寇來了,這不符合常理。

從興化縣城到季家村,季衡是走過的,騎快馬這段路最多半個時辰,若是興化縣官府作為,即使最初沒能夠得知倭寇來了,但倭寇到達城下時,他們也絕對夠時間派人向周圍村鎮報信說倭寇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