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1 / 2)

法醫穿越記事 絡繽 3695 字 2022-0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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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重靠窗獨酌,舉起酒杯朝著對面空空座位,「元兄,一路走好。」

說罷一飲而盡。

人死不能復生,就算找到凶手也不能再看到那種爽朗的笑臉,也再也聽不到他與江遜爭執的聲音,太學院變得更加沉悶。庄重從事法醫這個行業這么多年,碰過的屍體已是不少,可也無法適應鮮活的生命就這樣沒了。

「嘗嘗我的酒。」封煥不請自來,將一壺酒放在桌上。

庄重聽到聲音不用抬頭就知道是誰,罔若未聞繼續一杯又一杯的喝下自己點的廉價酒。

封煥直接將庄重手里的杯子奪了過來,「這種澀口的酒也喝得這般起勁。」

「君子不奪人所好,我就這品味。」庄重又將杯子奪了過來,喝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封煥:「小子,還敢與本王抬杠。」

庄重終是不敢正面得罪這煞星,敷衍的拱手,「小的還有事,先行一步,王爺慢慢喝。」

正欲站起離開,卻被封煥厲聲道:「給本王坐下!」

庄重抿了抿嘴,心中再是不爽卻也不得乖乖坐下,他差點忘了對面的人可不是從前自個頭頂上的領導。從前就算再橫對方也不過是在工作上給你穿小鞋,讓你丟飯碗,再也厲害也不會像對面這位能把你腦袋給摘了還不會受到一點責罰。雖說法律規定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就算是皇帝殺了人也要伏法,實際不過是動動嘴皮子的事就讓你腦袋搬家,還沒法血債血償。真是萬惡的封建社會!

「不知王爺有何賜教?」庄重語氣很不好。庄重的脾氣大多數時候都很好,可煩躁的時候跟個炸葯桶似的,跟平時完全不同。到了這個陌生的世界更加收斂,可如今卻忍無可忍,沒有當場和這嗣昭王干架都不錯了。

原本以為這嗣昭王還是挺正義的,哪曉得昨天那趙雄不知道拿出什么東西竟是讓徐媚娘逃過法律的制裁,這讓他實在寒心。雖說親手殺死元良駿的人是趙雄,可這徐媚娘卻是出謀劃策之人,這樣的人沒有得到應有的懲罰,就這么無事人一樣放了,讓他覺得天道不公,十分憤怒。

「這般沉不住氣以後還如何做大事?」封煥淡淡開口,將庄重杯中酒倒掉,重新斟入他帶來的美酒。不僅沒忘庄重的份,還親手遞給了他。

若是他人被如此待遇,不知激動得成什么樣子,可庄重連瞧都沒瞧一眼,拿起自己那罐酒咕嚕咕嚕喝了起來,不屑與對方同流合污。

庄重悶悶道:「我本就不是個做大事的人。」

封煥未理會他,拿起酒杯現在鼻前嗅了嗅,方才一飲而盡,「果然好酒!這流香酒外頭可是買不到,有市無價,若有人膽敢拿出去販賣,一經發現既被刺配遠惡州軍牢城。這般難得,你真不想嘗一嘗?」

封煥晃著酒杯引誘,這酒果然如同名字一般香味淳厚,不用品嘗就知道是絕頂好酒。即便是不好酒之人,肚子里的酒蟲都被勾了出來。

庄重硬生生的將頭歪了過去,只是口中的酒變得索然無味起來。不由自我唾棄,又不是沒見過世面的,現代的酒品種那叫個多,釀造技術比現在更為高明,怎么還饞起來了。可想想自個就是*絲一枚,哪里見過特供酒這種高檔貨,心里又釋然了。不過一點酒而已,他沒這么眼皮子淺。

「快喝!」封煥大聲呵斥,庄重被嚇一跳,耷拉著腦袋將之前封煥倒的酒仰頭飲盡。

封煥冷哼,「好言好語不聽,非要人嚇唬。」

庄重也覺得這般小孩子鬧別扭的行為實在太幼稚,果然是喝多了腦子不好使了,進了幾日太學,好的沒學倒是一股子的酸儒味。他若連質問的勇氣都沒有,以後死了他老爹肯定不會認他當兒子。思罷,便是開口問道:「王爺,莫非就這般放過徐媚娘?」

封煥挑眉戲謔道:「這么個美嬌娘你也下得去手?」

庄重冷冷道:「人死了不多時不管多美的人都變成一副令人作嘔的腐屍,於我看來不管美丑都是一樣。那女人擁有再美的皮囊又如何,生的時候心思如此歹毒,為了一己之私就要將他人置於死地,從元良駿死的那一刻起,她就不配得到同情。我不知趙雄交給王爺是何物,雖知曉必事關重大所以王爺才會同意這樣的交易,可一碼歸一碼,況且也不能一點懲罰都沒有。

元良駿何其無辜,在大好年華時死去,原本應該前途似錦,如今只能冰冷的躺在地里。他的家人撫養他這么大又如何辛苦,如今卻只能白發人送黑發人。而害死他的人,卻還好生生的活著,學生理智上可以理解王爺這般作為,可情感上無法接受。王爺位高權重,我不敢質疑您的決定,可心里實在膈應得很。不若干脆兩不相見,還請王爺成全讓我做個鴕鳥。」

元良駿的家人聽到消息,風塵仆仆的奔到京城,現正在收拾他的東西。庄重害怕看到那樣的場面,所以才躲到小酒肆里喝酒。

本就煩悶不已,現在看到封煥完全不當回事,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封煥斂起笑意,「你可知趙雄給我的是何物?」

庄重未言語,他知道肯定是很重要的東西,所以才沒辦法去嫉恨,可不代表就能坦然接受。

「朝中只怕又要腥風血雨。」封煥猛的灌了一杯酒,幽幽道。

庄重心中咯噔一下,雖未說明,卻也能猜到一二。趙雄之前的主人是個富商,商人有何不得了的東西能讓封煥都有所重視,不外乎就是金錢來往。而封煥這般說,更是證實了那物件只怕是官商勾結的證據。

只是,封煥為何與他說這些?封煥位高權重,行事乖張,想做什么從來不會管他人意見,又如何專程跟他說這些?

庄重都快自作多情的以為封煥看上他了。

韓川的家鄉位於慶州錄縣,正處於雲州與慶州的交界處。四通八達,雖只是個中縣卻十分富庶。雲州即大佑最後一個藩王鎮南王曾經的屬地。後因封煥之父出使雲州時被莫名殺死,先帝一怒之下將其徹底剿滅,從此再不立藩王。

雲州雖處邊境,遠離京城,可因物產豐富,又直通黎國。大佑開國時第一代鎮南王乃太-祖胞弟,兩兄弟一同奪取天下,立國之後太-祖刻意劃出一片富饒之地給其當做屬地,以表自己情誼,願與胞弟共享大佑江山。雲州自古就為大佑重地,是擋住黎國的最重要防線,若失守整個大佑都危矣,太-祖對正南我的信任不言而喻。鎮南王也一直死守雲州,為大佑化解了許多次危機。

可多年過去,鎮南王的子孫開始有了自己的心思,不再似先祖一般盡心輔佐大佑皇帝,甚至有脫離大佑之意。封煥之父賢王為緩和關系親自前往雲州,未曾想竟在兩個月後在雲州死於非命。先帝便再也不管祖訓中絕不可撤鎮南王之詔,另當今皇帝率領三十萬大軍直挺雲州,將鎮南王一系擊潰。

可有傳言,鎮南王仍有余孽逃脫黎國,一直在密謀回征大佑,要將皇位奪回。當初若非第一任鎮南王讓位,太-祖皇帝到底是誰尚不好說呢。鎮南王當時的實力絕不亞於太-祖,甚至擁護之人必太-祖更多。如此算來奪取大佑,也是名正言順。

趙雄和徐媚娘之所以會選擇京城,就是仗著這邊為皇家勢力,料想那些人不敢在京城胡作非為。趙雄能偷取這份賬本也並非偶然,從前他就曾參與過一些邊角之事。所以得知那富商手里有很重要的東西,便是命徐媚娘去偷。拓寫了一份之後,故意在途中遺落,希望富商莫要窮追不舍。這東西在手里,也是保命符。未曾想終究沉不住氣,還是沒有落得好結果。

封煥這么一說,庄重越想越深,眉頭緊鎖,「莫非……」

「不該問的別問。」封煥打斷,飽有深意道:「徐媚娘不用伏罪,不代表她不會意外死去。」

庄重睜大眼,「你,你不會是想……」

封煥笑了笑不置可否,他根本不用動手。這個案子已經傳遍京城,趙雄交予他一個重要物件以換取徐媚娘生命和自由更是眾所周知。暗中之人必是不會讓這女人好過,他之所以答應這個條件,不過是想要順藤摸瓜而已。

趙雄和徐媚娘偷取的是一本賬本,卻並不齊全,而且有許多地方都為暗語,卻也讓封煥得知雲州和慶州如今有人嫌自己命太長。乾興帝得知異常憤怒,民間謠言果然不做假,那鎮南王余孽並未繳清,一直大肆活動,還有不少朝中人都牽扯在其中。

賬本不過是冰山一角,上面能推斷出來的都是些小兵小卒,卻也可知微見著。要不是怕打草驚蛇,如今早有一群官員丟了腦袋。

這與遵紀守法的庄重世界觀有些偏離,不過也比放過真凶讓他容易接受。庄重嘆了一口氣,「若她還有些價值,倒也沒讓元兄白白死去,至少間接為國貢獻了。」

元良駿是正義感爆棚的人,雖平日喜歡玩笑,但內心卻和庄重的父親很相似,眼里揉不得沙,老革命型。若知道捐軀可為祖國效力,也是義不容辭的。完全不像一般的文人,秀才造反三年不成。若他得知自己的死引來這些後續,興許也不會那么憋悶,沒有一展抱負的時候就死去。

庄重心里雖然依然沉重,卻也比方才舒坦了不少,看到封煥也沒那么反感了。庄重站起身,恭恭敬敬的為封煥斟酒,「王爺,方才我行事不妥,還請莫要放在心上。」

封煥並未刁難,直接將那杯酒喝下,「你雖年歲不大,可這般不沉穩實乃大忌,這么多年的經書白念了。」

庄重笑道:「可不是白念了,又葷又酒早早就破了戒。以後若是再娶個媳婦,就齊全了。」

封煥掃了庄重一眼,搖頭道:「頭發都沒長齊,就想女人了。」

在大佑女子大多十七-八歲左右出嫁,男子則是二十歲左右。因婚嫁之事復雜繁瑣,所以女子十五歲、男子十七-八歲就開始議親,至少需要准備一兩年才能最後成親。

「我這是自己剃的!我頭發長得快,沒多久也是長發及腰了。」庄重現在已經是刺蝟頭,不再似從前一樣晚上都不用點燈。想起以後要留長發庄重就十分煩悶,這得多難洗頭啊。還沒有吹風筒,到了冬天更是要命了。

封煥望向窗外,手中捏著酒杯,「成婚有何意思,不過是各取所需,沒勁。」

說罷,一飲而盡。

庄重覺得自個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八卦,大佑第一金龜婿竟然不想結婚?如此囂張的人竟然在婚事上也如此無奈?原來再張狂之人,在婚事上也逃不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庄重笑道:「連王爺對婚事都做不得主,其他人豈不是更難過?」

封煥巴掌在桌上一拍,竟喚來店小二點了了幾壇子店里最好的酒,「喝酒!」

庄重哭笑不得,「王爺,莫非我喝酒的樣子很好看?」

封煥也笑了起來,倒也不隱瞞,「幾次遇見你都裝得人模狗樣,本王就是想要看看你瘋癲之時是什么樣子。」

庄重嘴角抽了抽,「您還真是夠無聊的,有這精力為何不把官大威這種朝中敗類拿下。」

氣氛正好,庄重毫不客氣的趁機給官大威下眼葯。既然封煥對他感興趣,有座大山給他靠,他不知道珍惜資源,那就白被灌這么多酒了。

封煥若深潭一般的眸子緊緊盯著庄重,氣氛瞬間冷卻。

庄重卻並未退縮,聲音抑揚頓挫,「我認為他不配為官,只為功績而不管事實如何,只要尋到個替罪羊就當是案子已破。這般行事與那些草菅人命的罪犯有和差別?甚至更為可惡!那些罪犯侵犯的不過是少數人的利益,而這樣的官員不僅侵犯了許多人利益,還給損壞了朝廷的招牌,這等於是在一步步毀了江山社稷。」

封煥嘴角微微勾起,「你以為本王今日出現在這里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