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1 / 2)

含苞待寵 讀讀 2607 字 2020-07-14

那嫩白的腿兒修長柔滑,長指不禁又順著膝蓋下滑,來回撫摸一回。

「癢癢,哥哥你在做什么?」湛蓮紅了臉,急急忙抓住他作怪的大手。

湛煊神色如常,「朕想看看你還有哪兒受傷。」

「只在膝蓋上,別地兒沒有了。」湛蓮怕他還亂摸,抓著他的手不放。

「朕知道了,你抓著朕作甚,朕怎么替你抹葯?」湛煊還故作好笑。

湛蓮困窘收回手。

湛煊道貌岸然,用食指挑出指甲蓋大一塊葯膏,敷在湛蓮膝蓋骨中央的一塊淤青上。他面上一本正經,大掌包裹固住她的腿,食指卻沿著那淤青緩緩地畫著圈圈,一圈,又一圈。粗糙的指腹不停地滑在肌膚上,既清涼,又燥熱,湛蓮好似心底被撓著癢癢。

湛蓮覺得自己真是古怪極了,往日三哥哥也曾為摔傷的她擦過葯膏,那會兒自己只覺哥哥溫柔不覺其他,為何現下她總覺著渾身不對勁兒。

「都淤血了。」湛煊忽而心疼道。

「沒事兒,不疼。」湛蓮輕聲道。

「膝蓋上都這樣兒了,那你那兩團大白饅頭豈不更凄慘?」

湛蓮愣了一愣,旋即小臉漲得幾乎要滴出血來,她手腳並用招呼上湛煊,嘴里罵著壞哥哥,壞哥哥。

湛煊笑著由她拳打腳踢,只恐她傷了筋骨,輕輕圈著她腳踝不讓她有大動作。

「放開我。」湛蓮沒好氣地瞪他。

「這是怎么了,好端端這么大火氣?」湛煊仍然握著她的小腳不放,還不知悔改地明知故問。

「哥哥還說!」

「朕說什么了?」

「那些話你不能說!」那些與婢女調笑之語豈能由他嘴里說出?

「你與奴婢說得,怎么朕就說不得?」湛煊虛心求教。

湛蓮臉上紅潮不去,她這些時日臉紅的次數比曾經十五年加起來的次數還多,都怪這愈發不正經的哥哥所賜,「哥哥又不正經,這些話豈是兄妹間說得的?」

「哦?」湛煊挑眼注視她勾了涼唇,拇指在她的腳踝處細細摩挲,「兄妹間說不得,那什么情分才說得?」他的聲音低啞一分,緩緩問道。

湛蓮的心兒驀地漏跳一拍,她對上三哥哥的目光,頭回覺得眼前的俊美男子如此陌生。

這真是她的三哥哥么?

「你是誰?莫非你也是哪里的孤魂野鬼,搶了三哥哥的身子?」湛蓮脫口而出。

湛煊先是一愣,而後哈哈大笑,「蓮花兒,你真真杯弓蛇影了,朕是世間人皇,真龍天子,哪里來的鬼怪能進得了朕的真體?」

湛蓮一想也覺有理,忽而更覺自己傻氣,她憤憤瞪他一眼,用力收回小腳,迅速將褲腿放下端正而坐。

「朕只替你敷了一邊膝蓋,另一邊兒還沒敷葯,你就坐起來做甚?」

「只傷了一邊,這條腿上好得很,我不跟哥哥胡鬧了,我要去看母妃。」

湛蓮趿起絲履,彎腰便要套好,湛煊先一步握住她的小腳為她勾進鞋中,慢吞吞地道:「著急作甚,待用了早膳也不遲,朕還有事兒與你講。」

「哥哥還有什么事兒?」

「太妃知道黃寶貴秋後問斬的事兒了。」

因這一句話,湛蓮留了下來。早膳過後已知了事情始末,「嘗聞外祖身子骨硬朗,怎么會突然暴斃?」湛蓮傷感道。

湛煊心里有些想法,但並不說出來。

「我從未見過外祖父,不想他老人家突地就去了,我當去祭奠他。」

湛煊沉吟片刻,同意了。

湛蓮道:「那我先與母妃通通氣……」

順安匆匆而入,「陛下,殿下,淑靜太妃親自去找閭芙去了。」

「不是對外頭說閭芙生病,不能見客么?」兄妹二人至今未達成一致,「閭芙」的「病」就一直沒好。真正的閭芙如今押在龍甲衛的隱密地牢里受審。

「奴才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好似太妃身邊的人勸也勸不住,太妃執意要去。」

一定還是為了那惡霸舅舅的事兒,母妃這是病急亂投醫了。湛蓮道:「哥哥,你這會兒還不讓我去,就全露餡兒了。」

「你也是昏了頭了,沒有原來的模樣,你去做什么?」

「怎么沒有?皮臉都已經准備好了。」

「……」

湛煊沉默,湛蓮眨眼,順安偷瞄天子。

湛煊一拍桌子,瞪向順安,「你這老家伙,就知道為虎作倀!」

順安叫苦不迭,躬身告饒,「陛下,奴才哪里像您似的經得起殿下折騰,況且奴才只叫人做了皮臉以備不時之需,待陛下聖旨來了奴才才敢拿出來啊!」

「小公公,你出去,出去。」湛蓮義氣地把順安趕走,轉身又拉著湛煊胳膊撒嬌,「三哥哥,就這一回,就一回,母妃現下正是悲傷之時,她亂了章法,我做女兒的不去疏導疏導,於心何忍?」

湛蓮蹙眉眨眼可憐兮兮,湛煊板著臉,好一會兒才無奈松了口,「只此一回,下不為例。」

「知道,知道。」湛蓮歡呼一聲,猴急應承下來,提著裙擺便跑出去了。

順安還往里頭探了探腦袋,湛煊沒好氣地道:「還愣著干什么,還不派人去照應著!」

順安這才討好笑了笑,急急忙跟著湛蓮出去了。

淑靜太妃去往閭芙暫住的福陽殿時,途中被順安阻了好一會兒,說是陛下賜了些才進貢的果子去寧安宮,還極力推崇地請太妃當即吃一個嘗嘗鮮,淑靜太妃心亂如麻,可礙於面前是是順安大總管,不得不賞臉吃了一個。

因明德帝妃嬪少,福陽宮空了出來,只住了閭芙一人,淑靜太妃踏過門檻,見整個福陽宮靜悄悄地,只有一兩個太監在掃地,見她來了忙下跪迎接。

湛蓮易容成閭芙,亦或易容成了生前的自己,坐在鏡前不免心思復雜。聽見母妃來了,她才回神站了起來。

棗兒上前將她扶出內殿。

湛蓮裝作羸弱之姿,閭芙姿態是學她的,腔調是學她的,她與閭芙身高相近,只聲音比她細些,她只需壓低輕語,大抵就沒人能看得出來。

她這身打扮出去,抬頭一見母妃,忽而思潮翻涌,直想上前跪下叫一聲母親。最終她只能盈盈下拜,喚一聲太妃娘娘。

「起來罷,好孩子,聽說你生病了,哀家來看看你。」淑靜太妃和藹道。

湛蓮以帕遮唇咳了兩聲,若說裝病她自是個中高手,「民女也不知怎地,就是渾身懨懨的,頭疼得緊,民女怕傳給太妃,故而連寧安宮也不敢去。」

「哀家身子好,哪里那么容易過病,你若是無大礙,便只管去哀家宮里頭,散散心,這病也好得快些。」

湛蓮看向母妃輕輕一笑,「謝謝……太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