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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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寧真的很厲害,不過三天的時間,一干人等,該抓的抓,該關的關,該免職的免職,該下放的下放,總之——干的那叫一個贊,干凈、利落,不拖泥不帶水。

趙惜文將這段時間收集整理的資料都交接給他後,便張羅著王子、嚴斌收拾行李打道回府,總覺得在這里多呆一刻,便多一份不安。

「哥,賈保全這人,你怎么看?」王子點點茶幾上賈保全派秘書送來的土特產,嘴角勾著譏嘲的笑,俊麗的容顏在干凈的陽光下熠熠生輝。

土特產,真的只是土特產,最貴的是杏花村汾酒,最便宜的是稷山板棗。

「心機很深,這絕對是褒獎,在家的時候,我看了他的資料,去年才當選上的,算是裴友昌提拔上來的,跟裴友昌還有那么點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關系。當然裴友昌不是草包,提拔的人自然也不會太差。這賈保全也確實有能耐,法學碩士,高級經濟師,曾擔任永濟市市長助理,永濟市市長,政績非常好,能做到今天這個位置,也是他個人的努力。即使沒有裴友昌,坐上這個位置也是早晚的事,

裴友昌這事,看似始料不及,其實是落入了人家為他精心准備的圈套,擺明有人想拉他下台,你看這次的名單,哪個不是跟裴友昌有著千絲萬縷的干系。

我原以為這賈保全也——沒想到,他居然沒受牽連,算是最後的贏家,」愣了愣,趙惜文側頭看向一旁正將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民族飾品和小玩意兒朝背包里丟的葉末,走過去,捏捏她的臉蛋,「乖寶,別擱這添亂了,」遞給她一個精致的指指衛生間,「去衛生間把咱們的小內內收來,」

『哦』了一聲,葉末直起身來,朝衛生間走去。

他們的外衣都是送酒店里的干洗房洗的,但內衣都是趙惜文手洗的。

「最後的贏家?」嚴斌挑了下眉頭,隨手拿了一包稷山板棗,拆開,捏了一個放在嘴里,嚼吧著,「我看是識時務者為俊傑,」皺著眉,吐出棗核,「裴友昌心機頗深,疑心病又重,做事一向謹慎、滴水不露,若非親信之人,能找到這么多有力的罪證?贏家不是他,是另有其人,當然,他也是最大的受益者之一,」

「這么說,他的心虛,他的殷勤,他的『招待』都是做給我們看的嘍?」翹著二郎腿,王子痞氣十足,「我說嘛,都做到省長了,怎么還一副經不起風浪挑不起桿子的慫樣兒,」

「不是我們,」轉過身來,看到趙惜文嘴角一勾,糾正道,「是裴家的親信們,」

四人下樓結賬時,總台小姐微笑地告訴他們,他們的賬單已經劃到另一個客戶的名下了。

三人聽後,都不經意地勾了下唇,淡淡的弧度,或清冷,或淡然,或玩味——

只有葉末一人,拽著趙惜文的衣角,扯著他往外走,邊走邊嚷嚷,「哥哥,咱們快走!等他們系統恢復過來,就問咱們要錢了,」

趙惜文勾著她的腰攬入懷中,「小傻妞,」點著她的額頭,低笑著說,「你真當人都跟你一樣是吃貨?」系統出錯,虧她想得出來。

很顯然,這幫他們結賬的『好心』人不會是賈保全。

一來他們沒有正式的受命文書,來s省所有的開銷屬於自費,不能報公賬。

二來剛經歷反腐貪污一案,賈保全提倡勤儉節約都來不及,怎么有空『照顧』他們幾個紈絝子弟?

所以,答案顯而易見,除了他們的簡叔外,還有誰這么好心幫他們結賬?

趙惜文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緒,左耳上的古董耳釘閃著艷麗的光芒,晨光照得他的側臉線條冷峻,一掃從前青澀少兒郎的感覺,仿佛一夕之間蛻化成一個男人,什么也沒問,將房卡交給總台小姐。

總台小姐有些恍惚,直到趙惜文眉頭一擰,一臉不耐煩地正准備將房卡直接扔桌上時,她的魂歸來了,「對不起,」滿臉通紅,接房卡時,都感覺自己的手在抖。

本來嘛——漂亮的人兒總是格外吸引人眼球,如果這人不止皮相漂亮,還特別的有氣質,從骨子里透出來的一種貴族的雅痞味兒,這該是怎樣的迷人?

所以她心魂飄忽體外不能怪她太花痴。

主要是,這是五星級大酒店,國賓館,平時客流量就不多,來的倒都是非富即貴的主,可,國內的富豪都老齡化了,而那些所謂的富二代、權三代們不是往大城市靠攏,就是投身資本主義的懷抱——

她們這滿地黑煤的土山丘,也就能招來滿身銅臭的土大款、暴戶。

來這里快一年了,她還真就沒見過這么漂亮、帥氣、精致、華麗、有味兒的帥哥、美女組合,即使被投訴失職,也心甘情願——

帥氣地將背包甩上肩頭,王子沖總台小姐眨了下眼睛,送給她一個特迷人的微笑,「美麗的姐姐,代我們轉告那位帥叔叔一句話,就說,咱們非常感謝他的盛情款待,回去後咱緋·色滿請,」說著,大拇指一伸,向後一甩,帥,那是真帥!

這些哥兒姐兒都是享受慣得主,即使出『公差』也沒打算委屈自己,尤其身邊還跟著葉末這個金貴的小公主,所以,他們原本就沒打算報公賬。

**跟奢侈是同義詞,但,本質不同,前者花國家百姓的錢,後者花自己的錢。

自己的錢?

確實是自己的錢!

早在高中的時候,六人就合伙炒股票、炒地皮,賺了錢就買房子、買地皮——到了現在也都是些小有身家的『成功人士』。

年初,幾人一時興起,注冊了個叫『慕柏』小公司玩,結果,小公司,大業務,紅火的一塌。所以,這次旅游的花費,在他們看來真是毛毛細雨,不過是王子隨手一件小古董的錢。

確實,富二代、權三代的身份讓他們少走了很多彎道,但,有錢並不丟人,丟人的是只花錢不掙錢的啃老族。

有個有錢的爸爸媽媽也並不可恥,可恥的是有錢沒錢都不想贍養父母的不孝族。

再說人家也確實有讓錢生錢,利生利的本事。

辦完手續後,趙惜文牽著葉末的手正准備離開酒店,卻在這個時候,簡寧從樓上下來,面帶倦容,頭濕漉漉地搭在額前,像剛起床的,又像是一夜未眠,「末末,惜文,你們這就回去么?」

穿著白色的短衫和一條淡藍色的緊身休閑牛仔褲,頎長而優雅,渾身散著一種慵懶、從容的氣息。

「簡伯伯,你也住這兒啊,怎么我先前沒碰到過你?」葉末笑著迎上前去。

簡寧是葉修謹最鐵的哥們,小時候,她跟他也是非常親的。

「恩,那是因為伯伯這段時間很忙,我出去時,你還沒起,我回來時,你已經睡了!」朝葉末走來,簡寧笑笑,抬手輕輕揉了揉她的短,「幾日不見,咱們的小公主又長高了不少,」

「簡伯伯,老葉在忙什么?」抱著他的手臂,葉末急切切地問道,「他答應參加我的畢業典禮,結果都沒來,連電話都沒打過來,」小嘴嘟起,一雙美目滿含委屈地看向他。

她知道,如果世界上只有一個人知道葉修謹在哪,那個人一定是簡寧。

聽到這里,趙惜文的呼吸微微急促,雖然唇角的弧度依然,可,眼神卻驟然冰冷。

「小末,想爸爸了?」將她帶至自己身前,簡寧笑吟吟地看著她說,「那伯伯現在就帶你去見他,好不好?」

「他在山西?」葉末驚訝,隨即拉著他的胳膊說,「走,」

「末末,」趙惜文低吼一聲,上前一步拽著她的胳膊,扯進懷中,咬牙切齒道,「你忘了,我們今天要乘飛機回京嗎?」眼中一片陰鶩。

「哥哥,你放手,」眉頭一皺,葉末說道,「簡伯伯說爸爸在這兒,我要去見他,」說完就扭著身子要掙脫他的懷抱。

「末末,」趙惜文眼中精光暴漲,口氣非常惡劣地說,「既然小舅舅在這里,那么晚會,他會跟簡叔一起回京的,到時候再見也不遲,」

不能讓她去,不能——

「不,我要見他,我現在就要見他,」咬咬嘴唇,葉末執拗地說,「你們先回去吧,晚會,我跟老葉一起回去,」

直勾勾地盯著她,趙惜文將她抱在懷里,微微低著頭看她,「末末,」那眼神,仿佛要冒出火兒來將她給燒成灰。

「哥哥,我真的很想見老葉,」捉住他的衣角,仰著頭,「真的很想,」精致的五官,祈求的眼眸,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趙惜文的堅持煞那間決堤。

「惜文,你們先回去吧,你放心,我會把她安全帶到葉子面前的,」簡寧適時地出聲安撫兩人道。

放心?才怪!趙惜文腹誹,圈著葉末的肩膀,對她說,「我也一塊去,」抬頭,溫柔的笑容掛在嘴角,「很久沒見小舅舅了,我挺想他的,」

「我也去,」王子走過來,「我也很久沒見小舅舅了,怪想,」扭頭對後面的嚴斌說,「大哥,你打電話給航空公司退票,咱一起去見咱舅,」聲音高亢,神情興奮。

簡寧沒說什么,只是抬手按上自己的太陽穴,輕輕地揉著,「好吧,一起去吧,」語氣里滿是無奈。

卻在垂眸間,掩下眼底的一抹算計的精光。

這是一棟有些年頭的兩層小樓,外面的牆壁爬滿了綠色的植藤,花園里種植了一些花草、樹木,被打理休整的很漂亮。

走進小樓,撲面而來的是沉悶、壓抑的氣息。

這里是待審重犯的羈押點之一。

趙惜文心下明白了,想來米燁偉就被關押在此吧!

簡寧將他們三人攔下,「我想你們也多少知道一些內情,」指了指一旁的休息室,「去那坐會吧,」

「末末,」趙惜文側身低頭,看著葉末,面上滿滿的都是擔憂和期盼,「如果你需要,我可以陪你一起去,」牽著她的手,他的手溫熱,握得有些緊。

「哥哥?」葉末疑惑,「陪我去哪?」

「這件事,她必須要自己面對,太多人摻和進去,只會讓她習慣依賴,」拍拍趙惜文的肩膀,簡寧直接代替葉末拒絕了他的要求,「別擔心,她能應付得來,相信她,讓她替自己做一回主,給她自己面對不堪的勇氣,她需要,」

趙惜文糾結著,低頭,直直地望進葉末的眼中,眸子深處,那一絲絲的妒恨與怨念,纏繞著想要叫囂而出,放她去?陪她去?陪她去?放她去?

最終,狠狠地捏了下葉末的手心,不甘不願地放手,放她隨簡寧前去。

因為還沒有正式受審,所以米、裴兩家的重要『犯人』都被關押在這兒,等待上庭審理。

葉末隨著簡寧走進二樓的一間『禁閉室』,打開門,第一印象便是:這是牢房?

不同於外牆的斑駁和走廊上的陳舊,這間『牢房』給人一種走進醫院病房的感覺,白色的牆面,淡紫色的窗簾,套間式樣。

外間是會客廳,沙、電視、收音機、一應俱全,茶幾上擺著有水果、茶點。

地上還鋪有地毯,很溫馨很有愛的『牢房』。

屋內,牆角香爐內焚著一爐檀香,青煙細細,甜香幽幽。

簡寧開門時,葉修謹正從里間屋出來,看見門口站著的葉末,四目相對的一瞬間……

「老葉,爸爸,」像見到親人的小京巴狗兒,葉末大叫一聲,撒丫子地奔了上去,「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葉修謹接住她,將她環在懷中,「知道什么?」呢喃著,指尖摩挲著她的臉頰,唇邊盈盈的笑意讓他漂亮近乎魔魅的五官頓時柔和下來。

米色的長袖襯衫,上面兩個扣子沒扣,露出修長的脖頸,性感的鎖骨,以及白色結實的胸膛——

葉末恍惚了一下,「知道——」墊著腳尖,勾著葉修謹的脖子,覆在他耳邊,嘀嘀咕咕小聲說著。

葉修謹低低笑著,「呵呵,我的小神婆哦,」喟嘆著,眼角眉梢均帶著濃濃的笑意。

葉末說:爸爸,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定就在附近,你果然在,你果然在。老葉,你知道我怎么知道你就在附近的嗎?我告訴你,這是血玉告訴我的!它說你就在附近,它說你在看著我,它還說,你在等著我來找你,爸爸,你別不信,雖然聽起來很玄幻,但真的是血玉告訴我的。你看,事實證明,它真的很靈,它說的都是真的!

「小葉,是末末來了嗎?」一個虛弱略顯蒼老的聲音從內室里傳來,葉末愣了愣,身子後仰,望向葉修謹,明眸大眼忽閃著:誰?

「爺爺,你的親爺爺,」將葉末的手臂從脖子上拉下,葉修謹里那個真的是你的爺爺,親爺爺,」

見她漸漸沉下去的臉,葉修謹雙手扣在她肩頭,低頭,柔聲細語的哄著,「寶寶,別急,你聽我說,爺爺他得了很嚴重的病,醫生說他很可能熬不過今年,寶寶,爺爺最後的願望就是想見見你,」

以指代梳,梳了梳葉末有些亂的短,「乖乖……進去看看他好嗎?」葉修謹的聲音中帶著繼續商量和懇切。

葉末皺著眉頭,卻還是點頭了,「好,」

低頭親了下她的眉心,揉了揉她的額頭,葉修謹微笑著說,「乖,」然後,牽起她的手,推開內室的門,走了進去。

內室不同於外室的奢華,入眼,一片白。

白色的牆面、白色的雙人大床、白色的被單、床罩、被褥、白色的儀器……儼然就是醫院里的豪華套間。

因為天窗太高,所以,屋內的光線很暗,沖刺著消毒水味道的房間給人一種非常壓抑、沉悶、憋屈的感覺。

「末末,他就是爺爺,」指了指雙人席夢思大床上的白、白胡子老人家,葉修謹拍拍葉末的肩膀,擁著她走到病床前,身子半屈,輕拍她的面頰說,「末末,爺爺,很想你,去跟他說說話,告訴他你這些年的學生、生活情況,」

對於葉修謹的話,葉末從來都沒有任何疑義,這次也不例外,所以她抬眼看了他一下,沖著病床上的老人家,淡淡地叫了聲,「爺爺,」身子卻更緊地挨著他,本能地依偎在他懷中。

「乖,真乖,」看到一張和自己兒子長著一摸一樣五官的孫女,米燁偉的心情是復雜的,也是激動地,「末末,過來,」掙扎著坐起來,沖葉末招手。

葉末下意識地抬頭望向身旁的葉修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蒙上一層薄薄的水霧,「爸爸,」小嘴嘟囔著,一副蠻委屈的樣。

「去吧,別擔心,爸爸在這陪你,」撥了撥她的劉海,葉修謹好心情地刮了刮她的鼻尖,「我的小乖什么時候變的這么怕生?見不得人了?」

在他的鼓勵和激勵下,葉末朝米燁偉走去,一步一回頭的,很是不情願。

也是,打小別人就告訴她,她是孤兒,被狠心的父母丟棄在路邊後被好心人撿到送到孤兒院里的棄嬰。

六歲之前,她也確實幻想過她的親人良心現來尋她、找她、帶她回家,可六歲之後,那點希冀便隨著時間的消逝漸漸地淡去,現在,在她心中,能稱得上是她親人的,只有葉家。

這猛不丁地跳出一個親爺爺來,讓她打心里覺得不痛快、不如意、無法接受。

「末末,我的小芾兒,」米燁偉待她靠進後,猛地坐起,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順藤撈過她軟綿綿的小手,握在手心中,那動作、那氣勢,一點都不像一重病在床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