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末,他的末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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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舅,那個小時候喜歡將他抱在腿上拋著他玩,看著他哇哇大哭,樂的直抽抽的小舅……

「小楊,快,快備車,去機場,定到北京最快的班機,快,快,」機械的聲音帶著顫栗的抖動,他打電話給自己的助理安排班機。

雖然做好了心里准備,可進去大廳的那一刻,他還是無法適應那悲傷、哀慟的畫面,腳上仿佛掛著千斤重的鐵錘,邁不動腳步。

他那絕代風華的小舅躺在冰棺里,那么安詳,那么嫻靜,就像,就像睡著般,若不是那毫無血色的臉提醒他,那是生命失去的特征,他真以為,真以為,自己是在夢中——因為自己怕他搶走末兒,而心生邪念下的噩夢!

「哥,你回來了?」王子一臉悲戚,雙眸泛紅地走了過來,「去勸勸末末,她只聽你的,」

是的,他的末兒,心心念念想著寶貝,她也躺在冰棺里,挨著葉修謹,雙手環繞著他的脖頸,偎依著,依偎著——

許是怕她凍壞了,所以,她的身上被裹了一層棉被。

紅色的被面、青紫的柔唇,兩張緊緊貼合的臉,一樣的蒼白無色,不見一絲血色,與鮮紅的錦被形成鮮明的對比,觸目驚心,若非那圓睜的大眼,在警惕地盯著周圍欲將她抱出的親人們,他大概,會認為她也——

鵝蛋臉兒,瘦的顴骨清晰可見,「末末,」趙惜文不禁失聲痛哭,他的末末原就是小骨架的寶貝,即使身上再瘦,臉上也是肉乎乎。

這還是他的小末兒嗎?那個雖然不喜歡蹦蹦跳跳,但喜歡跟他耍賴裝無辜的小乖乖嗎?

「你這是要干什么?」眼淚撲簌簌地下落,他雙手顫抖地覆上她的臉,冰、冷——就像,就像放在冷藏櫃里的豆腐。

葉末沒有回答,也沒有看他,只是圈著脖頸的手越地用力。

趙惜文的心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地揪了一下,疼的喘不過氣來。

不過幾日的時間,她竟然變得這般模樣,消瘦了不說,竟然還有自閉的傾向!

「她這個樣子多久了?」他扭頭,問著身後的簡寧。

「四個小時了,」簡寧回答,「之前,暈了一回,醒來後便這樣了,」

好友在外漂泊了小十年,如今又……又客死他鄉,他自然不能讓他在異鄉火化成灰!

葉末這樣,也是他沒想到的,本以為她一天兩夜沒睡著,這一暈,沒個兩天應該醒不過的,可,她竟然只睡了三個小時,一醒來就趁大家沒防備的時候,爬進了冰棺,任誰哄也不出來,甚至,誰說話,都不搭腔!

「為什么不把她抱出來?」說著,就要強行上去將她抱出來。

四個小時,她原就體寒畏冷,又被埋在廢墟里一天兩夜,受了驚,挨了餓,又悲傷過度,再這么冰上四個小時,這小命還要不?

「二哥,你別沖動,若是能抱,我們早動手了,」王子和簡寧將他架住,「小舅——身子已經僵硬,骨頭現在是最脆弱的時候,末末又抱的太用力,若我們強行將他們分開,只怕——只怕——」

只怕葉修謹會身異處!他已經這樣了,難道,還讓他死無全屍嗎?

而且這樣做的同時也會傷著葉末!

所以,不可抱,不能抱!

「那就給她注射麻醉劑,暈了後抱出來,」說完後,也後悔,這不是病急亂投醫么,若成,難道這一屋子的人沒一個想到?

「醫生說末末已經兩天兩夜沒吃沒喝沒睡了,一直靠打營養液補充體力,她現在所有的意志力、精氣神都放在了那雙手上,若現在把她弄昏,只怕比強行將她抱出來還糟,成功抱出是必然的,可與其同時,她的求生意識也擊垮了,即使活著,精神方面也會收到嚴重的影響,」王子抽噎小淚地解釋著。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怎么辦?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活活凍死吧!」他都能感覺到,棉被下她孱弱的身子,在顫抖。

「只能靠勸,勸她自己放手,可在你沒來之前,她誰的話都聽不進去,誰的話也不回答,二哥,你試試,試試勸勸她,」

趙惜文抹了一下臉上的淚,走到冰棺前,跪在地上,趴在冰棺的沿邊,小聲小語地說,「末末,出來好不好,小舅雖然已經去了,但他的靈魂就在你身邊,你也不想他走的不安心,對不對?」

葉末的睫毛眨了下,只是,還是沒看他,手抬起,覆上葉修謹的臉,摸了又摸,「爸爸,你的臉怎么還是那么冰,我都幫你暖了好久了,」

「末末,」眼淚止不住地落了下來,她這是在生生地揪他的心,撓他的肺啊——

在場女人們早已忍不住地捧著帕子放聲地哭了起來。

在場的男人們為了維護所謂的男人有淚不輕彈的形象,都咬牙下唇,隱忍著,只是眼眶俱是紅紅的。

二樓,老長在護士的攙扶下,一步步地蹣跚而下!

「謹兒,末末,末末,謹兒,」老淚縱橫啊!

「爸,」幾個兒子迎上前去!

「我可憐的謹兒,我可憐的末末,」老爺子,一步一把淚地往下走!

白人送黑人,不過短短的七個字,可,其間的哀傷之情,豈是外人能體會得了的。

熟識這一家子的,哪個不曉得這小兒子在老長心里的含義和分量,說心肝寶貝、肉疙瘩,不為過。老爺子,戎馬一生,兒孫滿堂,可真正在意疼入心骨的只有這兩父女。

一個幺兒,一個幺孫女!

雖然,後者沒有血緣關系,但因為兒子,因為那人的恩情,也多了一份感激和心疼,再然後,十余年的相處,說句不好聽的話,養條小寵,也有感情了!更何況這么個小可人兒,知情懂趣地逗著你,哄著你老人家開心。

可,現下,一個天人永隔,一個神志迷糊!

老長悲痛欲絕,幾度昏迷過去,孩子們誰也勸不住!

這兩個都是他的心頭肉,如今,雙雙這般,這等打擊下,沒去見閻王爺,得多虧他身邊幾個醫術了得的一聲。

在簡寧向葉家老大通知葉修謹的事後,幾個孝心的孩子就請了幾個醫生搬了幾台儀器在一旁守著了!

「外公,身子要緊,」王子幾步上前,扶著老爺子,一邊抹淚,一邊勸著,真真難為他了!

「別管我,趕緊想法把末兒給我抱出來,」葉柏成一邊抹淚,一邊下命令。

兒子去了,兒子的心肝寶貝可不能再出事了,不然,他對不起為兒子捐獻心臟的米芾,對不起還未入土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