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盤(700珠加更)(1 / 2)

門從外面推開的時候所有的愛撫,親吻,密切接觸都戛然而止了,縱使窗外有光進來,蟬鳴聲也真切存在著,可霍綿綿依舊覺得這是一場噩夢。

當時混亂的場面很多細節她已經記不清了。

臉頰似乎被甩了兩巴掌,力道很重,特別痛,痛的她直接掉出眼淚。

夢里。

逆著光站的人從媽媽的臉變成哥哥的臉,又變成薛叔叔的臉。

她連一句謾罵都沒有聽見。

大概是因為……

因為媽媽已經沒有力氣罵人了。

她活到這把年紀,憑一己之力帶大了兩個孩子,日子最貧苦的時候綿綿也任性過,她都沒有對她動過手。

那兩個巴掌把什么都打碎了。

躲在房間里。

綿綿不敢去洗澡,身上的黏膩感還未褪,空調開放著,那樣冷,她卻感受不到一點溫度,眼淚無聲的掉著。

她不知道媽媽對薛涎說了什么,只是後來聽到了薛叔叔的責罵聲。

他那么忙的人。

一個月都回來不了幾次,卻為了他們的事專程趕回來了。

要說這個家里對薛涎最刻薄的人那一定不是後媽,而是薛爸。

客廳沒有冷氣。

連風扇都沒有,悶熱的氣吸入又吐出,漸漸變得渾濁,薛涎頭發亂著,眼神也是亂的,瞳孔沒有焦距的看著一個個巴掌落下來,打到他的臉上或是頭上,然後爸爸不知道在哪里隨手摸了個蒼蠅拍。

那東西軟趴趴的,用把手的那頭抽打,像柳條,力度緊,打起來皮膚火辣辣的疼,滿是內傷。

霍媽這個時候才不得不攔住,如果不是為了維持面上的和善,她應該是希望薛涎被打死的,人都有善惡兩面。

她的惡完全被剛才那一幕刺激出來了。

困住薛爸爸的手,霍媽眼含熱淚,痛心疾首,心梗似的抽搐還在,「他爸……別動手……」

晚了。

薛涎臉頰早就高高腫起了。

事發突然。

又是這么大的事情。

每個人,都措手不及。

薛爸爸有滿肚子想罵薛涎的話,卻一句都說不出口,全部發泄在了拳打腳踢上,他甩開霍媽媽的手,手臂顫抖,舉著蒼蠅拍的把在薛涎眼前晃,「畜生都干不出來的事,你真是畜生不如!」

他對著自己唯一的兒子罵出了最難聽的話。

說沒有觸動是假的,薛涎低著頭,承受著打罵和責備,他來承擔,總比綿綿來好。

霍媽還想再攔。

手機卻率先響起,她看了眼來電人,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了什么,一抹眼淚,拍著薛爸爸的手,裝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先別打孩子,解決事情要緊。」

男人血氣方剛,沖動易怒,不如女人的邏輯縝密。

在這件事上,霍媽知道的最早,打電話通知薛爸回來的時候,她已經反應過來了,薛爸開始動手時,她也冷靜下來了,冷靜的思考之後該怎么辦。

這個家是不能散的,在這個條件之上,又能做什么樣的有效措施,這個問題,全都要薛爸來考慮了。

廚房通著風。

遠比客廳要舒服許多。

霍媽在廚房接電話,一心二用,還要注意這客廳里薛涎的狀態。

電話是霍還語打來的。

如今,他是這個家里唯一不知情的人,霍媽不知道該怎么向他開口。

「小語,你還在車站嗎?」

霍還語語氣淡然,嗓音干澀,「是啊,過來了嗎?這有點熱,還是沒找到?」

何止是熱。

像被丟在沸水里煮著,已經快要煮到皮開肉綻了。

霍媽媽強忍著不適道歉,「小語,你著急嗎?」

霍還語察覺到了異樣,「不是很著急,只是這周要用。」

客廳里時不時傳來薛爸爸責罵的聲音,霍媽媽已經盡量避著,不讓霍還語聽到,可他還是開口問了,「是叔叔的聲音嗎?叔叔回去了?」

霍媽媽不願意多解釋,「小語,你向學校請個假回來照顧妹妹好嗎?」

「妹妹……怎么了?」

「先別問了,你先回來。」

掛了電話霍還語沒有等公交,他一向有節儉的習慣,這次卻直接打了出租車,連滴滴都來不及等,上車打表,數字不停跳躍。

他才意識到自己不知不覺已經走了這么遠。

院子里郁郁蔥蔥,綠色的植物被烈陽曬的蔫著,許多小蟲子吸附在植物樹干上,看不見,但的確吵鬧,踩過去的每一步都是困難的,霍還語摸著門把手,掌心都被燙到。

原以為房內會涼爽些。

可一腳踏進去,卻是潮熱的,霍還語想退出去都晚了。

「小語。」

霍媽叫他。

拉著他帶到廚房,就那么就著水槽打濕了手掌給他熨著滾燙發紅的面頰,「熱死了吧,都怪我,把你的事給忘了,學校請好假了嗎?」

霍還語無辜地眨眨眼,「綿綿怎么了?」

霍媽言語混亂,「待會你上去,替媽媽跟她道個歉,不管怎么樣,媽媽不該打她。」

「打她了?」

「……我沒想到,」霍媽眼中布滿血絲和困惑,恍恍惚惚,她想到之前表姨過來,說起綿綿和薛涎,那個時候,她就應該察覺到兩個孩子之間的異常,聲音帶了一絲懊惱:「我沒想到她會跟薛涎那樣。」

門推開的時候薛涎和霍綿綿還交纏著,他的手在她的胸上,身體由下而上頂著,吻著她的唇,吮著鎖骨的位置,那些淫靡和背德的場面,由午後最明亮的一束光照耀著,全部被霍媽媽盡收眼底。

在霍還語面前她敘述的足夠含蓄婉轉,只是說:「我聽見聲音,進去的時候他們親在一塊,怎么說薛涎也算是她哥哥,他們……他們不能這樣的啊!我哪能冷靜,就打了綿綿。還有剛才,你叔叔也打過薛涎了。」

她只說親在一塊。

可霍還語不是傻子,他聽見心口有什么東西正在破碎,一點一點沿著心脈侵蝕他所有的理智,音色干干的撕裂出來,「她說什么?」

他不叫她妹妹了,也不叫綿綿。

微小的細節霍媽媽沒有心情去想,「打完她我就後悔了,綿綿那么小懂什么,你去了好好勸她,開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