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之南微笑著這么告訴自己,但那笑意並沒有顯得很真誠,因為他心里苦。
翌日,鄭裕得到了鄭北和鄭娘子的交代,承擔著發家致富偷學技術的重擔來到了鄭之南這里。
目前工人有四人,顧家小夫婦,還有顧娘子的哥哥,最後那個就是鄭裕了。
四個人加上鄭之南和凌崇,六個人,目前來說夠用。
分配了任務後,鄭裕心不在焉干著手里運谷物的活計,然後和顧易還有顧易的大舅子套近乎。
只是顧易是個悶頭干活不怎么說話的性子,他怎么套近乎,有三句里,顧易回復他一句,還是一個字「嗯」要么就是,「哦」。
對於鄭裕來說,沒有利用價值,從而轉戰顧易的大舅子。
顧易的大舅子倒是善談,也能跟鄭裕聊起來。
只不過大舅子善談還擅長四兩撥千斤,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
蒸餾的屋子是什么樣子,一句也沒和鄭裕說。
鄭北和鄭娘子吩咐過鄭裕要好好干,混日子可得不來信任,也不能讓人家多對他改觀,想要靠近技術核心所在的地方,就得讓人家覺得你勤勞能干。
連續三天,鄭裕都埋頭苦干,順便東看西看,卻一直受挫。
回到家發牢騷,說自己累,鄭之南看的緊,根本不讓他進去什么的。
越是這樣,鄭北越是覺得這里面肯定有貓膩,哄著鄭裕必須繼續干,直到看到里面的工具啊器具啊,然後描述給他。
鄭北雖然不釀酒,但是從小到大幾乎是在酒坊里長大的,還是很了解釀酒的東西有哪些。
他猜測鄭之南肯定是研究出來了什么新的釀酒工具,所以才怕鄭裕看到里面的東西,然後泄露出去。
越是這樣,鄭北越是心癢難耐,怎么可能讓叫苦不迭的鄭裕撒手不干。
「傻孩子,你現在受點苦,以後就享不完的富貴,把東西學到手了,咱們到時候自己釀酒,這樣的酒不怕沒人買,錢還不如流水的進咱們的口袋?你以後想不想取個美貌姑娘當媳婦了?想不想住大屋,穿綢緞,想不想也有丫鬟小廝伺候著?」
被鄭北這么一說,鄭裕翌日繼續腰酸背疼的去。
他咬牙堅持下來,也不過是為了未來的自己能享受到父親說的美貌媳婦,仆從環繞。
鄭之南從屋里面出來,看著鄭北任勞任怨運著谷物。
心里暗笑。
能讓一個懶人邁這么大力氣在仇人面前任勞任怨,心中所謀必定不止是這么一點工錢。
他還不了解這一家三口的算盤。
他會讓鄭裕看到里面真正的樣子。
其實看到了又怎樣,沒有他所教授的技術,就算原樣學了回去,也不過是畫虎不成反類犬,干不成事兒的。
鄭裕在鄭之南這里干了一個月,拿工錢那天,鄭之南特意在院中設宴,和凌崇親自下廚,為所有在這里干活的人做了一桌子菜。
然後和大家一起做了一個月份總結,說了說這一個月大家如何如何辛苦,特別是誇了誇鄭裕如何賣力,准備從明天開始讓他和顧易一起搭著干,兩人協作。
和顧易一起干活,這接觸的東西可多了。
鄭裕心里暗喜,覺得不枉自己辛苦了這么久,終於能夠進入到真正的內部,而不僅僅是每天來運糧,谷物,打下手。
他拿著工錢,回家就把這事兒告訴了鄭北,鄭北和鄭娘子都如鄭裕那樣開心,覺得終於熬到鄭之南交付信任。
那頓飯吃完,鄭之南故意多喝了幾杯,說了很多兄友弟恭,以後一起如何如何的話給鄭裕聽,因此也成功的「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