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不應該啊,畢竟有些小吃,只有在蒼蠅小館里吃才會有滋味。
雪娘在一邊伺候著倒花茶,看出宋茯苓吃滿意了,眼里含笑,心想:
看來真沒有白費功夫。
聽說府里的廚娘為了做好這道小吃,從選材、搭配、刀工、火候、調味、裝碗都是有講究的。
里面的黃豆醬是特意為這道菜調制。
雪里紅和青韭,更是從庄子送來的幾筐菜里只挑出那么幾把來。
錢佩英也瞅了一眼她閨女,心想:
瞧茯苓吃的那個香勁兒。
你瞅茯苓吃飯,就會發現,一口三口五口,嘴不大,吃的可不少,咱看著茯苓吃,吃飽了都能再吃下半碗飯。
還有她家米壽,長的也帶著下飯樣。
話說,多虧只在這里住幾日啊,呆時間久了,錢佩英懷疑:她閨女更得學壞。
本來就是那愛臭講究的人。
這人啊,能從苦日子走向富日子,反之,從富日子向窮日子過,冷不丁的還會有點兒受不住呢。
那時候,她們一家三口剛穿越就逃荒,都逃荒啦,在那么緊急殘酷的情況下,她有時候做飯,還停留在要給做香而不是做得多的慣性思維上。
那段日子,包括最開始落戶安家那陣,她稍微舀一勺油,哪怕是醬油,茯苓她奶就一副要被氣昏的架勢。
所以說,可不能讓閨女適應衣來伸手,洗完澡要有人按摩,吃飯挑精的吃的習慣,生活質量拉的太高,回頭老宋壓力更大啦。
想起老宋,錢佩英吃飽了,用熱帕子擦擦手,終於想起問,對了,她們爹在哪呢。
得給報報賬啊。
老宋,你生的敗家閨女,可不是她一人生得出來的。
「回太太,老爺在靜而聖那里,剛派人傳了話,太太可以去那里坐坐。」
宋茯苓和弟弟、桃花、寶珠吃飽飯在打秋千消食時,錢佩英拿著閨女買的這些「破爛」去找宋福生了。
走到門口,還碰到四名送茶點送茶的小廝。
是什么茶。
去火茶。
人家陸畔可孝心了,不,准確的說是前院盧管家心細。
怕宋福生趕路月余會上火,特意囑咐小廝們在選茶點和茶葉時,多讓宋福生食一些清心明目的。
錢佩英等小廝們行禮完離開,她才掀開簾子進去,特意沒讓帶路的丫鬟進去,也以為屋里就宋福生一人在,開口就道:「我說老宋,你看看你閨女買的這些……」
楊明遠站起身行禮:「嬸兒。」
「啊,明遠在啊。」
宋福生說,明遠也是才來不久,過來說說話。
「你剛才要說啥?你娘幾個買啥啦。」
錢佩英瞅眼楊明遠,也沒太在意,示意楊明遠該坐就坐。
就笑著將包袱遞過去:「你快看看你閨女給你買的鎮紙吧,你猜花多少銀錢。還有那個葫蘆手串。」
這葫蘆手珠才是最不值的。
它再好,說出花也是葫蘆。
買的時候,錢佩英就拽閨女衣服袖子。
你說在現代,咱買它掛車里是為圖吉利,在古代花那么多錢買它做什么,掛騾子車上?要價比一頭騾子都貴。
閨女就說,男人戴手串,感覺比荷包掛配件有內涵,給老爹買,爹身上連個配件也沒有。
閨女還說:其實想買好的菩提手串來著,最滿意的是讓爹戴菩提,但是品相好的買不起,自己買串差的戴著玩吧。
錢佩英當時:你快別想了,你咋就想買的東西有那么多。
最終同意花三十六兩銀錢買,錢佩英是被米壽勸的:
「姑母,我覺得姐姐說的有道理,葫蘆,福祿,我想讓姑父福祿,這東西戴好了就是姐姐講的法器。」
米壽至今都記得姐姐教的:葫蘆娃,葫蘆娃,一根藤上七朵花,風吹雨打都不怕。
扯遠了。
再說回宋福生和楊明遠看到物什,倆人兩種反應。
宋福生:他閨女真會買,你看看,不愧是他的女兒,真會投資。
宋福生率先拿的不是鎮紙,而是葫蘆手串,另一手拿核桃,心想:這兩樣要是送對人,禮物要送給識貨的人,再弄個體面的紅木盒一包裝,將來能當上百兩的禮物送人。
楊明遠是聽完無語,那手串就三十六兩銀錢:「……」
以為今日宋嬸和宋姑娘出門會去打聽房價、地價,或是在京城添置一些吃穿用以及不好買的葯品,至少他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