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部分(1 / 2)

功能 和功能!正因為凌亂,所以房子和房子之間就多了一些縫隙,沒人會打理,所以這些地方就成了雜草和灌木生長的樂園。整個鎮也因此有種「毛茸茸」的感覺。

「這個地方還不錯吧?」

老人笑嘻嘻地問道。來這里修行,是他的建議。他以前來過這里。當初來,是為了查一些資料,那個時候,他就喜歡上這個鎮,當時就曾經想過有朝一日到這里來隱居。只是沒想到,最後是避難來了。當然,他肯定不會對尼斯說這個理由。他的理由是,阿德蒙特的修道院屬於本篤教派。

本篤教派是最有實力的隱修教派,不管是名聲,還是實力,都足夠提供他們庇護。

更重要的是,在法蘭克有一個熙篤教派,和本篤教派一脈相承,兩邊的關系非常密切,而熙篤教派和聖殿騎士團恰恰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確實和我想象的完全不同。」

尼斯承認,這個地方讓他有些意外:「這也算是鎮?簡直和城市沒什么兩樣。」

當初聽說這里也是一座鎮,他立刻把修道院和鎮上教堂聯想在一起,以為也是一個破破爛爛的地方,或許有幾排矮房再加上一個庭院……

「鎮和城的區別不在於人口和規模,而是看稅怎么收,如果是城市的話,交的稅金要多得多,不過城市有更多的自由。鎮的話,需要繳的稅少得多,不過很多事受到這里領主的控制。」

老人趁機給尼斯上了一課。

進入鎮里,人一下子多了起來。幸好,他們的馬車走在中央大道上,這條路還算寬敞。

在離修道院大門還有十米的地方,老人讓馬車停了下來。以他們現在的身份,是不能停在門口的。

尼斯從包裹里面取出了需要帶的文書,然後跳下了馬車。走了幾步,他回頭看了看老人。

老人給了小家伙一個鼓勵的眼神,然後揮了揮手。這次他可幫不上忙,一切都要看尼斯自己了。

修道院的門緊閉著,這是一扇用木板拼成的大門,上面鑲著米字形的鐵條。

鐵條雖然刷著油漆,卻因為時間太久的緣故,很多地方已經銹跡斑斑。在右半扇門上開著一個小門,那上面有一條三寸長、兩指寬、用來觀察的小窗。

尼斯上前敲了敲門。

只聽到嘩啦一聲輕響,小窗被拉開了,有一雙眼睛從里面往外張望,那是一雙年輕而又犀利的眼睛。

「我是來這里報到的。」

尼斯說道。

那雙眼上上下下地打量著他,過了好一會兒,隨著「吱呀」一聲響,右半扇門上的小門開了。

尼斯低頭彎腰,穿過了小門。

他剛一進來,門就被重新關上了還落下了門閂。

看門的這個人一身修士打扮,年紀看上去也就十七、八歲,長著一頭金色的卷發,嘴唇上微微有些茸毛。

只見他朝著遠處的一群人打了聲招呼,那邊立刻有一個人跑了過來。「你幫我看一會兒,這是新來的,我帶他去安東尼執事那里。」

值日修士對跑過來的那個人說道。

把工作交付完畢,值日修士在前面帶路,尼斯跟在後面,一路上他東張西望。

1尼斯當然知道,這是為了表示修道院的修士遠離塵世,有些修道院靠外面的一側,干脆就是一整堵牆。

教會最喜歡的就是做這種表面文章。

現在的尼斯已經不是三個月之前的他。這一路上慢騰騰地走了三個月,並不是因為他們走不快。老人為了教他一些東西,才用這樣的速度趕路,三個月的時間讓他學到很多東西。

每天晚上,老人還會對他用「智慧開啟術」一方面開啟他的智慧,一方面讓他更容易地記住白天學過的東西,有時候也會灌輸一些相應的知識,進入他大腦。

現在的他思想越來越成熟,完全不能夠和同年齡的人相提並論,甚至很多三、四十歲的成年人,思考事情沒有他縝密和細致。

按照老人的說法,他現在已經有了成為一個先知的底子。一個真正的先知,首先必須是一個智者,他至少有了智者的影子。

一個智者,哪怕是小智者的眼睛,所看到的東西肯定和普通人看到的會有些不|^^0他看到修道院的第一個感覺是簡朴而又厚重,但是進來之後,這里的人和氛圍卻給了他截然不同的感覺。

在庭院里,那些修士全都三五成群,要不在嬉笑混鬧,要不在說話閑聊。而此刻的走廊上也是一片嘰嘰喳喳的聲音,顯得異常嘈雜。這或許和此處的窗戶狹小、空間相對封閉有關,越是封閉的空間,聲音的傳遞就越好。

同樣,越是封閉的環境,一點點躁動都會變得非常明顯,而修士又是最悠閑的一群人,很容易受到影響,也變得躁動起來。

這個修道院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充滿了躁動的旋律。尼斯被帶到了一個房間里,值班修士對里面的人說明了一下情況,就出去了,他還要回去守大門。

這個房間同樣的幽暗y沉,秉承著整個修道院的風格,這里的布置也異常朴素,木質的地板只是刷了一層清漆,四周的牆壁也只用石灰粉刷了一遍,除了靠牆的一排櫥櫃和正中央的一張木質桌子,就沒有其他的家具。

那個叫安東尼的執事正坐在桌子前面埋頭寫東西,似乎根本就沒有時間搭理尼斯。

尼斯知道,這根本是故意的。

這個家伙不是沒空搭理他,而是故意把他晾在一邊,算是給他一點顏色看。

一般碰到這樣的事,沒有經歷過的人一開始不會有什么感覺,但是隨著時間長了,會變得心慌意亂起來,到了最後甚至會手足無措,認為自己肯定做錯了些什么。

想要對付這招,其實非常簡單。尼斯又等了片刻,這是最基本的禮貌。

看到那個執事短時間里似乎不打算理睬他,尼斯干脆站在那里,默默地背誦起祈禱文。

在這三個月里,老人已經把一個牧師需要知道最基礎的一些東西,全都灌輸進他的腦子,接下來就靠他自己,把這些變成真正屬於他的記憶。對於牧師來說,最重要的就是一百五十多篇祈禱文。

祈禱文不只是用來和上帝溝通及感化世人,它們也是獲取聖力和激發神術的關鍵。老人告訴他,按照聖殿騎士團的要求,團里面的牧師即便被箭s穿,也必須能夠不受干擾地把祈禱文念完。

早期想要加入騎士團的牧師甚至需要經受一種考驗,他們要踩著一塊燒紅的木炭,念完一篇祈禱文。

這別說尼斯,連老人自己都感覺不可思議,至少他做不到。微閉著眼睛,尼斯兩腳略分站在那里,漸漸地整個人都仿佛從這個世界消失了。祈禱是和上帝溝通的方式,用正確的方式祈禱,身體四周就會籠罩一層特殊的力場,能夠讓祈禱的人進入一種超脫的狀態。那個執事感覺到了這一點。

阿德蒙特修道院在神聖帝國是能夠排得上名次的大修道院〈當然排名並不是很靠前,屬於中間的那種)大修道院自然有大修道院的實力。像他這樣的執事,實力或許算不上很強,眼力卻絕對不差。他當然明白尼斯在干什么,他甚至能夠從四周的聖力波動,猜到尼斯正在默默背誦的祈禱文是哪一篇。

他知道,自己想給新來的人一個下馬威的念頭肯定泡湯了。但是此刻他偏偏不能立刻收手,要不然他就太沒面子了。那個執事繼續埋頭寫他的東西。

半個小時過去了,尼斯已經背了十幾篇祈禱文,還都是很生僻、很拗口、出了名難背的長篇,這絕對不簡單。

一般的牧師也就需要背誦四、五十篇祈禱文,大多是最簡單最常用的那種。

那個執事不由地猜測起尼斯的用意,眼前這個小子難道是想在他面前顯露才華?

又或者是在對他示威?

如果是前者的話,他倒是不在乎,如果是後者的話,一個剛來的人敢用這樣的態度對他,肯定是有強硬的後台。

那個執事頓時感覺騎虎難下,如果此刻他擱筆的話,不但得不到對方的好感,還會被看低。

繼續硬著頭皮寫東西,到了這個時候,那個執事已經滿嘴苦澀。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接下來的祈禱文沒有之前的十幾篇那么長,所以尼斯很快又背誦了七十余篇祈禱文。

那個執事終於熬不住了。

到了這個時候,他怎么會不明白,小家伙十有八九已經把一百五十篇祈禱文全都記在了腦子里。

這就只有兩種解釋,一種是,這個小家伙是個虔誠到已經產生執念的信徒,也就是俗話所說的狂信者,第二種解釋是,小家伙的背後有人,而且至少是一個主教級的人物,替他開啟了智慧。

反正不管是哪一種可能,他都招惹不起。

別看他表面風風光光,職位也是油水多多,實際上,像他這樣的人,全都沒有什么很強的後台,說得難聽一些,他干的是服侍人的事,而在修道院里,很多什么職務都沒有,每天除了修行還是修行的人,反倒可能背景深厚,那樣的人根本不會在乎些許好處,擔任像他這樣的職務。想明白了這一點之後,他異常後悔。

這個仇結得莫名其妙。

那個執事放下了手中的筆,語氣平淡地問道:「你有什么事?」

尼斯也沒說話,直接把手里的文書遞了過去,別看他小,開啟了智慧之後,他的成熟不下於成年人,只是在閱歷方面還欠缺了一些。

他知道,那個執事其實已經屈服了,不過現在轉變態度巴結他,效果不會好到哪里去,所以干脆冷處理,將來再找機會緩和關系。

而他的應對也就是這種不冷不熱的態度,沒必要顯得懷恨在心,那樣的話,只會讓對方另想對策,也沒必要表現得太過和善,一個人絕對不能太好說話,他的父親就是最好的反面榜樣。

尼斯遞過去的文書,包括兩位主教的推薦信和尼斯的出生證明,還有加入教會的證明。

兩封推薦信上都沒有提尼斯將財產捐給教會的事。那雖然是極大的善行,但是深究下去,會讓人聯想到很多東西,對於教會不是什么好事。

不過,也因為這個緣故,讓對面的執事產生誤會。

他本來就猜測尼斯的背後有人,沒想到一下子冒出兩個主教,那情況就完全不同了。

如果只有一個主教的推薦,還可以說是私人關系,兩個就不一樣了,因為那意味著要欠下雙份人情,效果卻是重復的。所以只有一個可能,眼前這個小家伙是某個派系專門培養的人物。

再往下看,那個執事越發確定了這一點,因為尼斯加入教會之後,選擇的是成為隱修士。

隱修士又稱為苦修士。

成為隱修士就意味著放棄一切權力,不只是放棄世俗權力,連教會的權力也全部放棄。

隱修士不會擔任任何教會的職務,到頂也只可能是某個修道院的院長。不像其他修士可以申請成為神父,然後成為一個教區的主教,接下來有機會的話,或許還可以成為大主教或者樞機主教,背景扎實的話,甚至有機會觸摸一下教皇的寶座。

一般來說,只有對上帝無比虔誠的人會選擇成為隱修士。如果不是的話,那就是為了某種特殊的目的。

隱修士放棄那么多東西,卻也換來了一些好處,他們比一般的修士更接近上帝,他們的祈禱更有力,更容易得到上帝的注意。

最直接的表現是,隱修士都很強,同一等級的隱修士實力遠遠超出一般的修士。而且隱修士的境界提升也很快。

「你居然選擇成為苦修士!」

那個執事故作驚詫,趁機改變原來冷冰冰的態度。「我希望能夠盡可能地靠近上帝。」

尼斯顯得異常虔誠,他這一套學的是家鄉那個教堂的神父。

和賽門老人比起來,那個神父看上去絕對更虔誠更仁慈,堪稱教士之中的楷模,只有知道了底細之後才會明白,那是一個多么虛偽的家伙。

「真可惜你不屬於這里管,這個修道院分成兩部分,這里其實是神學院,剛才帶你過來的就是在這里學習的人。他們之中有些是修士,不過更多是為了其他目的而來。在山里面還有一座隱修院……你什么時候打算進去?我會為你安排一位簡導。」

那個執事先表示了一下遺憾,緊接著又顯得頗為熱心。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尼斯想什么時候去隱修院,就可以什么時候去。尼斯也不見外,一口答應了下來。這是為了搞好關系,接受好處有的時候也是一種拉近距離的辦法。

「我有一個老仆人,他對我忠心耿耿,一路上跟著我到這里,我想先幫他安排一個地方住下0」尼斯提了個要求,既然那個執事想表示友善,他當然希望能夠得到更多一點好處。

那個執事越發確信尼斯有後台,連服侍的仆人也帶在身邊,十有八九這個仆人還負責兩邊的消息聯絡。

「這沒問題,鎮上有一些屬於修道院的產業……你的仆人這樣忠誠,想必是一個可靠的人,我這里正好缺一個管倉庫的人。」

執事拋出了一個肥差。

管倉庫的人就算天生膽小,不敢拿得太多,只是在損耗數量上做點文章,也絕對能夠保證衣食無憂0對於這樣的好意,尼斯當然樂於接受。

仍舊是那位值日修士帶路,尼斯和老人到了小鎮邊緣的一個院子。這確實是一座倉庫。

一個很大的油耗頂棚下,放滿了亂七八糟的東西。

有食物、被褥、蠟燭、毛巾、瓦罐……總之是應有盡有,不同種類的東西全都分門別類地放在一個區域。

剛剛進門,他們就看到一個神情y沉的人迎面走出來,他的手里拿著一個大包裹。

不用猜也可以知道,這里顯然並不缺管倉庫的人,賽門老人是頂掉了此人的位置。這是一個油水很足的工作,怪不得此人的神情如此y沉,顯然恨死老人了。

「需要什么自己拿,反正你們是中途接手,就算倉庫里面的東西有什么出入,也說得過去。」

值日修士和尼斯挺投緣,所以在一旁暗授機宜。

值日修士離開了,走的時候,他順手拉走馬和馬車,那原本就是教會的財產,是尼斯來的時候借用的。

把大門關上,穿過倉庫,後面有一個庭院,庭院的一角還有一幢獨立的小平房,那是給看守倉庫的人住的地方。

這樣的布置顯然是為了防火,就算這間房子燒著了,倉庫也不會有事。因為是倉庫,所以四周的牆壁比較高,少說也有三米。

尼斯注意到房門沒有上鎖的地方,不過轉念一想,外面有一扇大門,這里關不關門都沒什么要緊。

推門進去,他立刻感覺一股酸臭之氣撲鼻而來。

房間不大,只有一面牆有窗戶,光線並不充足,所以里面顯得很幽暗。這里的東西不多,擺得卻很凌亂,之前那個負責看倉庫的人顯然是一個懶漢。

這里沒有床,正對著窗戶的角落鋪著一塊木板,上面散落著一些干草。尼斯猜想,這應該就算是床了,緊靠著的牆壁上有一排擱架,不過上面空空盪盪的,看來上面的東西全都被剛才那個人搬走了。在另外一側的牆壁邊,靠著一張桌子和兩把長凳。

「這個地方還算不錯。」

老人頗為滿意地蹓躂了一圈。他求的只是一個棲身之地,這里環境幽靜,平時也不會有什么人來倉庫,外面的大門一關上,這里就仿佛是一個與世隔絕的空間,比起那只有狹窄窗戶的修道院,這里更像是一個隱居的地方。

在院子里,尼斯正處理著他的行李。他打算把那兩條毯子都留下,因為他肯定可以領新的,瓦盆陶罐之類的東西也留給老人,反正他用不著。

他拿起了那把長劍,又看了看那件鎖鏈甲。這兩件東西用處不大,不過他打算當做紀念品留下。他又把那幾個絲線團塞進了口袋里。

看過房間之後,走了出來,他隨手一揮,將四周全都隔絕了起來,這才說道:「接下來最重要的是快一些完成受戒的儀式,那樣的話,你才能算得上一個真正的牧師。我告訴你的那些竅門,你都沒有忘記吧?」

「怎么可能忘?」

尼斯笑道:「這一路上,你至少說了二十遍。」

「別嫌我啰嗦,盡管那些考驗是否能夠通過並不是很重要,就算是全都沒過,聖力的增長也不會慢多少。但是我仍希望你的表現能好一些。」

老人再一次叮囑道。尼斯點了點頭。

將心比心,如果他招募仆人,有兩個人表現截然不同,一個調皮懶怠,另外一個勤勞誠懇,他也肯定會對後者更看中一些,就算開的工錢一樣,待遇也肯定會有些不同,將來如果有機會提拔的話,後者的機會也會大一些。

「我能夠幫你的全都已經幫了。接下來,就要靠你自己了。」

或許是因為離別在即,老人變得絮絮叨叨起來:「我不在身邊,沒有人能夠提醒你應該注意些什么,你要自己小心……」

他最擔心的是,其他修士悠閑的生活會影響到尼斯,畢竟小家伙的年紀原本應該是最無憂無慮的時候。

「放心,我不會偷懶的。」

尼斯並沒有感覺厭煩,當初他的父親也曾經叮囑過他很多事,他都一只耳朵進一只耳朵出,現在,他再想聽那些話也已經不可能了。

「能聽進去最好。」

老人頗為欣慰,他知道尼斯不是在應付他:「最後我還要提醒你一件事,快一點想辦法和聖殿騎士團取得聯絡吧!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聖殿騎士團兩個世紀的積累絕對不是你可以想象的,如果能夠和他們聯絡上,得到他們的幫助,對你來說會很有好處。」

老人說這話的時候,心里其實有些猶豫。

他這話確實沒錯,問題是,幸存的聖殿騎士團成員是否願意幫尼斯?他們是否承認小家伙是他們中的一員?

如果是兩個世紀以前剛剛成立時的那個聖殿騎士團,他絕對不會有這樣的疑問,但是現在,他卻不敢把一切都想得那么美好,聖殿騎士團和教會的其他地方一樣,也已經墮落了。

離開倉庫,尼斯一個人回到了修道院。

開門讓他進來之後,那個值日修士把一大堆東西交給了他,那里面有一整套的衣服,從內k到長袍都有,除此之外,還有被褥、水壺、盤子和一大一小兩個盆子,所有的器皿全都是黃銅的,這讓尼斯越發感覺到教會的財大氣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