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懶公子打了個呵欠,照睡不誤,沒有人敢去賞他耳括子。
吳鐵翼的到來,即將翩翩的蝶舞,在他而言,不如一場春夢。
但吳鐵翼是地方大官,他劫財殺人的事,迄今尚未正式揭露,所以在座的公子才子,都趨向極盡阿諛諂媚之能事,惟望能引起吳鐵翼對他們稍加注意,成為日後平步青雲的好掖力。
吳鐵翼微笑著,一一點頭示意,卻走近趙燕俠身前,兩人哈哈一笑,抱作一團,各自在對方背上,用力拍了拍,表示親昵。
「趙公子!」
「吳大人!」
這時傾羨之聲浮著諛媚之詞四起:「趙公子和吳大人,一文一武,風流倜儻,真是再也找不出第三人了!」
「胡說,吳大人也文采風流,趙公子更武藝超群,豈止一文一武而已?」
「是啊,簡直是文武雙全,富貴一身,還是國家棟梁呢!」
「了不起,了不起!」
「太好了,太好了。」
在大家簇擁奉承之際,一個稍帶落拓神情但目朗若星的漢子,悄悄地從懷里掏出一葫蘆酒,骨咯咯的喝了幾口,用他新買絹綢袍子揩了揩濕唇,再把酒壺揣回袖里去。
眾人在忙著媚諛之中,都沒有注意到漢子這個動作。
也沒有注意到吳鐵翼在趙燕俠耳邊低低說了一聲:「我的情形不大方便露面太久,還是先去吧?」
趙燕俠依舊保持溫文的微笑,卻低低說了一句:「看完舞後再走未遲,在這里誰也動不了你,以後誰也不知道你在哪里,你放心好了。」
吳鐵翼沒有再說什么。
絲竹韻樂奏起,八音齊鳴,簫韶怡耳,先是細吹細打,轉而黃鍾大呂,龍吟虎嘯猶如鉤天廣樂,至此韻律忽然一柔,一場絕世之舞,便開始了。
眾人紛紛就座。
那漢子卻已在這片刻間越過十七八個人,自斜里方向,離吳鐵翼不及十一尺之距離。
他准備只要再靠近三尺,他就要出手。
——這次,無論如何,都不能再教他逃脫的了。
他心里暗忖:這次要是再給他逃逸,那么,就再也不易梢著他的行蹤了!所以他准備挨到了近處,出手萬無一失之際,才猝然出手,手到擒來!
由於舞娘的姿彩翩然,人人都擠擁爭著,夾在人潮中,他是很容易逐漸地近目標的!
他心中一直告誡自己:小心、謹慎、鎮定,追命啊追命,這次你可不能讓這老狐狸再溜掉了!
所以他實地里向目的趨近,臉上神情似還是陶醉在歌舞之中。
就在他又近了四尺,正欲動手之際,音樂聲大作,似鸞鳳和鳴,鏗鏗娛耳,有說不出的甜柔,靡靡之意,一個纖巧的身影如蝶之翩翩,旋舞而來。
這女子美目流盼,玉頰生春,柔若無骨,但艷冶盡壓群芳,她舞起來的時候,一盈步一扭腰肢,令人油然生起趨前要扶她的沖動。卻見她隨風柳絮般又盈巧地穩住了身子,旋舞起來,只見她一面轉著,身上的絮帶、裙榴、衣袂都飄了起來,舞到疾處,好像一朵花蕾越綻越盛,人兒雙頰也像天上的彩霞一般,流動出英姿颯爽的嬌弱。
直了眼看忘了形的公子哥兒,直至旋舞漸止,緩如輕雲出岫之時,才如雷地喝起彩來。
彩聲方起,那女子又旋舞起來,開始旋時環佩叮咚,煞是好聽,舞到淋漓時,像地心穿了一個d冒出了煙霞,天仙在霧紗冰紈中曼妙旋出一般。
舞到極處,猝然,化作一道彩光奪目,直s吳鐵翼!
這一場「化蝶」之舞,化蝶之時,就是一場刺殺!
四
那女子隨著音樂一旦出現,追命就怔住,完全怔住。
因為那女子就是離離。
離離來了這里。
離離為什么會來了「化蝶樓」?
——離離當然不可能是「化蝶樓」里的風塵女子,她來這里,無疑是別有用意。
等一個人。
一個殺父仇人!
而現在吳鐵翼來了!
吳鐵翼來了,離離就一定會動手!
最佳的動手時候,無疑就是這一場「化蝶舞」盡致之時。
追命一想到這點的時候,離離就已經出手了!
追命甚至來不及搶先動手,也趕不及預先喝止——離離已化作一道精厲的劍光,直取吳鐵翼的心口。
吳鐵翼顯然也意料不到。他是在雨中見過離離,但在舞中的離離,比那晚在雨中的離離,一個像在陽光下的玫瑰一個像在雨里的芙蓉,是有著很大的不同的。
眾人來不及一聲驚呼,金虹破空一弓,已近吳鐵翼心房!
五
眼看金虹就要s入吳鐵翼胸際,人群倏然乍起一道白光,後發而先至,「格」地一聲,一道金虹,s入屋頂,彩衣倒曳,落在丈外。
離離落地,臉色煞白,手上金劍,只剩一截。
在吳鐵翼身前站了一個人。
那個原來看去傻頭呆腦的小廝。
現在看來那小廝已完全不一樣,站在那兒,神情有一種極端的落寞,像一片白羽,高潔而冷漠。
他手上有劍。
只剩一尺七寸般長的斷劍。
追命的瞳孔收縮,他知道這人是誰了。
——這個因打了個噴嚏就給人刮了兩記耳光的小廝,就是「神劍」蕭亮。
蕭亮手上拿的雖是一柄折劍,但這柄折劍卻是曾力挫九大名劍的「折劍」,就算是一把破銅爛鐵,能力敗九大名劍,也足以成為傳說中的神兵利器,何況蕭亮手上的一把折劍,是「折劍門」中最名動江湖的一把,所以,也有人稱蕭亮手上的斷劍為「折劍先師」。
蕭亮的劍法是不是那么高?追命不知道,但他目睹蕭亮一劍擊落了離離。
他虎地跳出去,護在離離身前。
他躍將出去的同時,吳鐵翼與趙燕俠已有警覺:既然有一個狙擊者,難保沒有第二個暗算的人!
追命一撲將出來,吳鐵翼和趙燕俠對望一眼,沖天而起,破瓦而出!
追命想追,但他不能留離離一個人在這里,他要保護離離!
只是他若要衛護離離,就來不及追截吳鐵翼了!
在這電光石火間,追命轉念千百,趙燕俠的五十四個師父,至少有三十二個向他包攏過來!
神劍蕭亮一抬頭,目光向著他。
追命只覺雙目抵受厲光,如交擊了一劍似的!
就在這時,一人大步跨出來,攔在他身前。
這人本來是跟一個纖秀背影一齊越眾而出的,但他一出現,就推開了同伴,跟那伙伴低聲疾說了一句:「你去!這里由我來!」
這句話只有追命聽到。
他見著這個人的背影,就幾乎大叫出聲,聽到這人的聲音,就越發肯定了,所以他叫了出來:「四師弟!」
這人虎背熊腰,隆鼻豐額,秀眉虎目,回頭笑喚了一聲:「三師兄,是我!」
只聽他道:「我是練劍的,蕭亮交給我!」
追命略一遲疑,他又說:「追蹤我不如你,由你負責!」
追命雙眉一皺再舒,疾道:「請護離離!」再也不多說一句,自吳鐵翼、趙燕俠所沖破之屋頂破d中,疾沖了出去!
十幾個趙燕俠的師父,也怒叱著跟將出去,要把追命留下。留在「化蝶樓」的年青人卻很放心,因為他知道他的三師兄的輕功,除了大師兄,誰也追不上,截他不著,只要他能穩住神劍蕭亮。
雖然他知道此地只有他一個人,孤軍作戰;可是他不怕。
他一點兒也不怕。
因為他是冷血。
「四大名捕」中的冷血。
開謝花第二回神劍蕭亮
一
其實冷血會在此時此境出現,說起來一點也不偶然,因為在冷血和鐵手辦了「大陣仗」一案後,鐵手和小珍准備去查看河上漁火及岸上篝火對打暗號的異事,而冷血和習玫紅,卻對「大蚊里」蚊子咬得人喪心病狂的事有興趣。
所以冷血相偕習玫紅,來到了大蚊里。
在大蚊里,早已搬遷一空,遍地荒涼,冷血也查不到。
冷血和習玫紅男女有別,在大蚊里過宿,自然不大方便,所以便到最靠近大蚊里的大城——濟南來了。
來到了濟南,習三小姐想到的古怪花樣可多的是,弄得冷血這憨男子很多時候都啼笑皆非,其中一項,便是習玫紅從未上過青樓妓院,她一定要「見識、見識」青樓究竟是什么東西。
因為「青樓」里實在不是「東西」,更有許多難以為人所道的「東西」,冷血當然不想讓習玫紅去。
可是卻給習玫紅數落了一頓。
「為什么男人能去,女的就不能去?我偏要去瞧瞧!你不陪我去,我自己去!」
結果冷血只有陪她去了。
「化蝶樓」是冷血選的,困為「化蝶樓」畢竟是比較高級一些,雖然也是容污納穢的所在,但比起有些一進去比屠宰場刮豬剜油皮還惡心的地方總是好多了。
習玫紅不相信。
習玫紅不單不相信,她還懷疑。
她還懷疑冷血怎么會知道那么多這些東西,所以她推論出來,冷血一定到過那些地方,而且一定常常去!
時常去!這使她一路上跟冷血賭著氣不講話。
冷血當然拿她沒有辦法,也不知跟她如何解釋是好;其實這種事,凡男人都知道,女人知道的也不少,不過習三小姐既然不知道,要解釋也解釋不了。
其實習玫紅也並非完全不知曉。
她也隱隱約約,知道了那么一點:那是下流地方,有教養的人不去之所在。她娘生前就不曾去過那些地方,但她時常酗酒的爹爹去過——這還是有一次在她年紀小的時候,聽娘罵得凶虎虎要把花盆向爹爹丟甩過去的時候,忽然爆出來的話。
她很想聽下去,可是爹和娘發現她在,訕訕然的放下了要扔的花盆,過來哄她出去。待她出得了門房,門里乒哩乓啷的甩碎聲才告響起。
習玫紅心里就想:爹也去那些地方,爹是壞蛋!爹爹既然是壞蛋,娘也去給爹看嘛!要不,就不公平!而且,娘不是常對她說,嫁j隨j、嫁狗隨狗的嗎?既然出嫁從夫,爹去,媽就更該去了!
所以,冷血去過,她也一定要去。
而且,她立定心意:冷血做什么,她就做什么,比比看誰壞!
故此,她隨冷血來到了「化蝶樓」。
她看也沒什么,只是一大群男子在看人跳舞,她雖不會跳舞,在庄里第一次學舞蹈就打破了三只花瓶三個古董和三十粒j蛋以及扭破了一條心愛的裙子,所以爹爹絕望地搖頭改教她習武,她還是很清楚地知道,女孩子跳舞不是件壞事。
——那為什么娘叫這些所在做「壞地方」?
就在這時,她看到冷血眼里發著光。
她開始以為冷血在看她,所以有點羞澀的低了頭,望自己還穿不大習慣的布鞋。後來才發現冷血不是望向她。
——難道是望那些跳舞的女子?
習玫紅正無名火起,她稍稍知道這里為何是「壞地方」了,可是,她又發現冷血不是望向那些女子。
冷血望的是男子。
原來是吳鐵翼!
所以習玫紅追出去的時候,她已恍然大悟:原來青樓妓院之所以是個「壞地方」,因為有壞人在那兒,而且是壞男子!
二
習玫紅現在在想些什么和怎么想,冷血是當然不知道,他為安全計,先遣走習玫紅去追吳鐵翼,又替追命斷後,他自己要獨力面對這眼前的大敵——神劍蕭亮!
他問蕭亮:「我不明白。」
蕭亮微微笑著,眉宇間有一股淡淡的倦意:「在你的劍或我的劍染紅之前,不明白的都可以問。」
冷血就問:「以你在武林的盛名,可在江湖上大展拳腳,為何要替吳鐵翼賣命?」
蕭亮笑了:「我沒有替吳鐵翼賣命。」
冷血眼光閃亮著:「哦?」
蕭亮接道:「我是替趙燕俠賣命,他叫我保護吳鐵翼,我只好留著他的狗命。」
冷血不解:「難道趙燕俠就值得你去為他拼命?」
蕭亮忽然說:「你的劍法很好,我知道。」
冷血不明白他為何忽然改換了話題,但答道:「其實我沒有劍法。」
蕭亮肅然道:「我知道,你只有四十九劍,劍劍皆在取人性命,所以是劍,不是劍法。但在我眼中,用劍取人性命的方法,就是劍法。」
冷血頷首道:「所以,我注重劍,你著重的是劍法。」
蕭亮卻道:「我也不很注重劍法,我比較重視劍意和劍勢。」
冷血重復了一句:「劍意和劍勢?」
「是。」蕭亮凝視著手上折劍,目光映著劍光的森寒:「我劍勢如果取勝,就能令對方敗,我劍意要是發揮,就能使對手死。」
冷血冷冷地道:「我還未敗,也還未死。」
蕭亮卻說下去:「人人都知道你劍使得好,卻不知道是要經過日以繼夜的苦練,才能御劍的,否則,只能被劍所御,成為劍奴。」
這個道理冷血自然明白。每天的苦練,血和汗,加起來可以盈滿澆菜園的大缸。清晨連蟲豸都未曾叫之前就練劍,直練得劍刺下了蠅翼而不傷其毫;到了半夜,夢中乍醒,陡然出劍,為的是考驗自己猝遭暗算時發劍是不是仍一樣快准狠!
所以冷血很同意蕭亮這句話。
「我們都不是一生下來就會武功的;」蕭亮補充道:「在武功未練成之前,有很多死去的機會——」
冷血截道:「練成後更多。」
「但畢竟練成了;」蕭亮的笑意有一股譏誚的意味,「我未練成之前,忍餓受寒,若不是趙燕俠接濟,我早就死了。」
冷血望定他,嘆了一口氣,道:「你就是為了這點而幫他?」
蕭亮笑了,笑容更寂寞:「這還不夠成為理由嗎?」他看著手中折劍,垂目凝注,好一會才接道:「那時,還有我那患病的老母……」
語言一頓,反問冷血:「你知道對一個未成名但有志氣的人正身陷劣境,在他一事無成退無死所、身負囹圄時受到人雪中送炭接濟時的感激嗎?」
冷血無言,他想起諸葛先生。
蕭亮的笑容有說不出的苦澀,他一面看著折劍,一面笑:「所以說,如果你要幫一個人,就應該趁他落難的時候。虎落平陽被犬欺,一個人困苦的時候,任何一點關懷都勝過成功後千次錦上添花,是不是?」
冷血仍然想著諸葛先生,諸葛先生雖在他們孤苦無告時收留了他們且將一身絕藝相傳,但除了公事諸葛先生絕少要求過他們為他做些什么。
蕭亮最後一笑道:「我們還是交手吧!如果你還是要抓吳鐵翼,而趙公子還是要留他一條命的話。」
冷血長嘆道:「可是這件事,由始至終,本都跟你無關的呀!」
蕭亮淡淡地道:「兩個國家的君王要開戰,死的還不盡是些無辜的軍民么?自古以來,都是這樣。」
冷血著實佩服追命,因為追命除了一雙神腿、一口燒酒和追蹤術冠絕天下外,他的一張口,每次能在危難中把敵人誘得倒戈相向,跟二師兄鐵手能把敵人勸服化戾氣為平和的口才,有異曲同工之妙。但他可不行。他現在就勸不服蕭亮。
只聽蕭亮道:「你出手吧,不然的話,別人還說,什么武林高手,交手前必羅哩羅嗦的一大番口水,也不知是用劍刺還是用牙齒咬的!」
冷血想笑,可是笑不出。
這時旁邊的圍觀者叫囂起來了。
「宰了他!」
「他媽的這小子擾人清夢!」
「怎么嘞?不敢動手是不是?!怕了吧!」
「殺!給我狠狠地殺!光說話怎行,誰贏了我賞錢!」
這些人大半是公子哥兒,過慣了富豪的生活,有家底照住,平時也殺一兩個人過過殺人癮,殺人對他們來說,是教血y加速的刺激玩意。
何況他們不知道這個青年就是冷血。
神捕冷血。
他們只知趨炎附勢,見神劍蕭亮出手救吳鐵翼,便以為蕭亮必定能贏,就算那持折劍的人勝不了,趙公子還有三十多個師父留在這里,打不死他壓也壓死他了。
所以這干「敗家子」更加得意忘形,甚至以一賠十豪賭起來,打賭蕭亮和冷血的勝負。
那三十幾個趙燕俠的師父,只遠遠的圍著,並不作聲,他們的任務是不能給冷血活著,但最好不必他們親自來動手。
他們也想看這一戰,雖然他們也不知道那神情堅忍猿背蜂腰的青年劍手是誰!
離離臉色蒼白,依柱而靠,小去、呼延五十和呼年也都不在她的身邊。
蕭亮卻在此時忽道:「我們不在這里打。」
冷血本來揚起了劍,聽到這句話,劍尖垂地,道:「哦?」
蕭亮道:「因為我們不是j、也不是馬,更不是狗在互相咬噬,我們不給任何人押賭注。」
他冷冷地加了一句:「他們不配。」
六七個豪門公子和近身家丁一聽之下,勃然大怒,紛紛搶罵:「嘿!敢拐著彎兒罵起大爺來了!」
「這小子敢情是活的不耐煩了!」
「去你的——」
暮然劍光一閃。
人都止了聲。
那幾個出口惡詈的人,也沒看到什么,同時都只見劍光一閃,耀目生花,頭上一陣辣勢,伸手一摸,刮沙沙的很不自在,彼此一望,差些兒沒叫出來。
——原來額頂都光了一大片,帽子方巾,飄冉落地。
蕭亮折劍一劃,毫毛籟籟而落。
那些貴介公子,可都沒有人敢再作聲了。
這時有兩個人說話了。
一個臉大如盆,凹鼻掀天的老者吆喝道:「呔!姓蕭的!你敢窩里反不成!好好敵人不殺,倒反過來算什么玩意!」
另一個是大眼深陷,黃發闊口的挽髻道人,罵道:「咄!趙公子命你殺人,不是要你賴著聊天的!」
這兩人都是趙燕俠的兩名師父。
能夠做趙燕俠的師父,手上當然有點硬功夫!
在他們說話之時,他們已有了准備,說罷都留心提防,不僅他們如是,其他三十個在場的「師父」,也是同樣:大家同在一處討飯吃,總要顧全彼此的飯碗。
沒料蕭亮只是淡淡的向冷血道:「我們出去找個沒人的地方再打。」
冷血道:「不能。」
蕭亮道:「為什么?」
冷血道:「剛才三師兄托我照顧那位姑娘,我跟你出去交手,就不能顧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