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部分(1 / 2)

四大名捕大對決 未知 5899 字 2021-02-10

他嘴角下拗,現出了一個微帶凄涼的微笑:「而我呢?」

方覺曉悠悠嘆道:「我知道師弟家境不好……不過,我當時卻連師弟你也沒見過,又如何得知此事?」

蕭亮道:「這事與人無尤,師兄不必歉疚。只是我藝成之前,貧無立錐之地,家慈飢寒,全仗趙公子之父大力接濟,才令我母度過飢貧。及至我練成劍法……」

方覺曉失聲道:「是趙一之?」

趙一之就是趙燕俠的父親,以修橋整路,多行善事名揚於世。

蕭亮點頭。

方覺曉沉吟後毅然道:「我不殺趙燕俠,你不必跟我動手。」

蕭亮搖頭。

「沒有用,趙大善人不要我回報,只要我答應他的孩子,出手三次。」

他無奈又帶譏誚地一笑道:「也許,趙大善人是看出他的兒子多行不義,將來必有劫難臨頭,想借我這柄仰仗他的善心才能練成的劍,來替他後嫡化解這一劫。」

方覺曉道:「所以,化蝶樓上,你替他敵住冷血。」

蕭亮道:「那是第一次。」

方覺曉道:「那么跟我這一場,是第二次了?」

蕭亮搖搖頭,又點了點頭:「也是第三次。」

方覺曉微詫道:「怎么說?」

蕭亮目露厲芒,向趙燕俠投去:「我說過的話,決不食言。為他出手三次,我當履行,不過其中若有朋友兄弟在,則一回出手當二次算計,這一次,亦即是我最後為他出手的一次。」

他回頭凝視方覺曉:「不管你殺了我?還是我殺了你,我自當全力施為,不過不管死的是你是我,余下一人,都可殺了他替對方報仇!」

這句話說得斬釘截鐵,毫無回旋余地,聽得連趙燕俠都為之一震。

方覺曉唉了一聲,道:「蕭師弟,大丈大言而有信,言出必行,自當如此,但這樣作法,不是害人誤己,徒結怨仇,於己不利么?」

蕭亮慘笑道:「我又不能不履行諾言,丈夫在世,理應惜言如金,既已答允,就算悖犯天條亦在所不惜,練劍的人,本就要摒除佛魔,只要在修劍道上的障礙,不管是天地君親師,兄弟妻兒友,一概盡除。」

方覺曉只冷冷地待他說完之後才反問一句:「要成劍道,須得六親不認,無私無欲也無情,方得成道。問題是:縱能成道,這樣的斷絕情緣,你做不做得到?」

蕭亮沉聲道:「你我師出同門,這一戰,便是離經叛道。」

方覺曉道:「若真能以無反顧、無死所、無所畏來修劍道,你又何必重信諾以至於斯?」

蕭亮無言,良久,才目瞳炯炯,向趙燕俠厲視道:「要化解這一場災劫,只有在他。」

方覺曉向趙燕俠望去。

趙燕俠悠哉游哉的負手而立,幽然道:「久聞前代大俠『大夢神劍』顧夕朝武功出神入化,而今他的兩位嫡傳徒弟要一決雌雄,這樣的對決,縱拼上一死,也非看不可。」他這樣說來,仿佛蕭亮與方覺曉之戰,與他全然無關似的,他只是為觀戰而來一般。

但這一句話,無疑是堅持要蕭亮非與方覺曉一戰不可。

蕭亮長吸了一口氣向趙燕俠一字一句地道:「趙燕俠,這一戰之後,若我沒死,下一戰就是你。」

方覺曉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眯著精光炯炯的小眼睛向趙燕俠道:「若活下來的是我,我也要殺你。」

趙燕俠卻毫不在意地笑道:「是啊,不過,神劍蕭亮和大夢方覺曉,卻難免先要決一生死不可。」

他說完了這句話,場面都靜了下來。

場中仿佛只剩下了方覺曉、蕭亮兩人。

開謝花第三回大夢神劍

花靜如海,冰輪皎空。

方覺曉與蕭亮遙向對應,彼此身上,不帶一絲殺氣。

蕭亮苦笑道:「我不能敗。」

方覺曉明白,神劍蕭亮的劍,在於決勝負,若不能贏,就只有輸,每勝一次,劍氣更熾,劍鋒每飲一滴敵人血,劍芒更盛!

但只要敗一次,便永無勝機,就像一個永遠只有前進而無法後退的戰神,敗等於死。

何況蕭亮劍是折劍,一柄折劍仍當劍使,是表示了不能再折的決心。

可是方覺曉也不能敗。

世事本是一場大夢,成敗本不應放在心上,但是方覺曉卻知道,他可以堅持這種不以勝為勝以敗為輸的態度去對付任何挑戰,卻不能用這種方法來應付神劍蕭亮。

因為神劍蕭亮的劍法是「以威壓敵,以勢勝之」。

這種方法是取自兵法上:「威,臨節不變。」而這又以「不動制敵,謂之威;既動制敵,謂之勢。威以靜是千變,勢以動應萬化」。

最可怕的是蕭亮的劍法,在顛微毫末之間,生出電掣星飛的變化,在靜之威中生動之勢,而動勢速轉而為靜,憑虛搏敵,無有不應。

方覺曉的「大夢神功」是借對方之法而反挫,但面對蕭亮若仍持無可不可之態度,則不及自靜以觀變,相機處置蕭亮由威勢動靜中所生之攻擊。

除非方覺曉一反常態,先以必勝之心,運「大夢神功」,罩住對方「,一觸即發,先行反撲,才有勝望。

否則必敗無疑。

所以方覺曉也微微一嘆:「我也不能敗。」

兩個只能勝,不能敗的同門決戰,結果往往是一方勝,一方敗,或兩敗俱傷。

可惜他們都沒有另一條可選之路。

方覺曉誅殺「風、雷、雨、電」四大高手,再破「大須彌障」殺十二人,挫敗吳鐵翼,他都沒有亮出武器。

此刻他終於亮出了兵器。

他的兵器原來是一面鏡子。

寬一尺,高三尺,厚約半寸的一面琉璃大鏡。

他這項武器,輕若水晶,也不知是什么制的,自懷中取出時只不過一個方盒大小,打開來卻迅即長大,光可鑒人,須眉纖毫,無不畢現。

晶鏡在月光下熒熒浮亮。

眾人連追命在內,都不知他此刻取出面鏡子有何用途,只曉得方覺曉適在難中,仍不肯用這面鏡子,此際方才使用,必是殺手鐧。

只見蕭亮劍眉一豎,雙目熠熠,一個字一個字地道:「昊天鏡?!」

方覺曉微嗤一聲,似對自己自嘲:「天鏡,師父所傳,師父所授,師父所贈,沒想到……」

蕭亮又打了一個噴嚏。

他這個噴嚏一打,即時發披於肩,厲瞳若電,威棱四s,緩緩提起了折劍:「沒想到……昊天鏡有一天對上了神折劍!」

這是決斗前的最後一句話。

蕭亮的心胸被斗志所燒痛,但他尚未出手,發現方覺曉有著同樣的殺氣如山涌來。

當兩人氣勢盛極又完全一樣時,就像兩把劍尖相抵,因而發出的烈的火花。

蕭亮發現自己的殺氣愈大,對方的殺氣也反迫了過來,他只有渺乾坤看一粟,縮萬類看方颶,只酌斟眼前一步,只專注手下一劍。

由於他並不一味猛進,反而定靜待機,風拂過,對方人影一閃。

——是對方先沉不住氣?!

蕭亮已無暇多想,光霞瀲灧的劍芒,發出了飈飛電駛的一刺!

他這一劍,果然命中。

只聽一聲清脆的碎裂之聲,晶鏡四裂,碎片逆濺,他刺中的是他自己的影子。

這剎那間,他所有的殺氣銳氣,全發了出去,刺在虛無的自己之中。

方覺曉已滑到了他的背後。

他雖無法把蕭亮一劍反擊回去,但已用「昊天鏡」行起「大夢神功」,將蕭亮的「神折劍」消餌於無形。

此刻他要做的是先封住蕭亮的x道,然後搏殺吳鐵翼,再解蕭亮x道。

他以「昊天鏡」及「大夢神功」破蕭亮一劍,已十分吃力,卻沒料在這電掣星飛的剎那之間,一股巨力,斜里涌至!

這時他的掌已貼到蕭亮背心「背心x」上,他本來只想以潛力暫封蕭亮x道,那股怪勁一到,如異地風雷,方覺曉應變奇速,身如浮沙薄雲,毫不著力,只要對方一掌擊空,立刻將對方擊虛之力壅堵反擊,挫傷對方!

卻不料對方掌力從沖濤裂浪般的功力,驟然反諸空虛,變成以虛擊虛,反得其實,說時遲,那時快,「砰」地擊中方覺曉!

這一擊之力,足以使山石崩裂,樹折木斷,飈輪電旋間擊在方覺曉身上,方覺曉一時不備,只覺渾身血脈飛激怒涌,一股大力,透過體內,在掌心直傳出去。

這一下,不啻是等於在蕭亮背心要害上施一重擊。

蕭亮本在半招之間,誤我為敵,而被方覺曉所敗。

但他萬未料到方覺曉會重創他。

方覺曉全神御虛擊敗蕭亮,但一失神間為敵所趁,不但身受內傷,也把神劍蕭亮擊得重創。

蕭亮踣地。

方覺曉也倒下。

出手偷襲的人拍拍手掌,像拍掉一些塵埃,笑著說:「神劍蕭亮,劍法如神,名不虛傳;大夢方覺曉,迎虛挫敵,更是令人欽服……只惜,危機相間何啻一發之微,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方兄蕭兄,世之奇俠,都沒想到會為在下所趁吧。」

趙燕俠非常快樂,非常安詳地這樣說。

趙燕俠的出手,疾如電卷濤飛,連在暗處觀戰的追命也來不及出手阻擋。

驚人的是:趙燕俠這一出手間所顯示的武功,絕對在吳鐵翼之上。

蕭亮倒在地上,吐了一口血,又吐了一口血,已經吐了七八口血了,可是他覺得體內血脈激盪,仿佛還有無數口血要吐,他已失去再作戰的能力,向方覺曉喘息道:「師兄……這次咱們……可是鷸蚌之爭了……」

方覺曉也肺腑皆傷,一面吐血一面說話:「是我……累了你……我不打你那一掌……又怎會給這小人……這小人用『移山換岳』的功力……引接到你身上去……」

蕭亮慘笑道:「若不是我……你……你也無須打這一場……冤枉戰……」

趙燕俠笑道:「你們也不必你推我讓了,我也不殺你們……待花熬成葯後,你們服了便聽我遣喚,自是難能可貴的強助!」

方覺曉變色,面如白灰:「你還是殺了我們吧……」

蕭亮怒道:「我們寧死……也不為賊子所用……」

趙燕俠輕笑了一聲:「求死么,只怕沒那么容易。」

吳鐵翼走近一步,從他眼中已有懼色里可以知道,他也從不知曉趙燕俠的武功是如斯之高,「移山換岳」的功力自一個數十年來已銷聲匿跡的怪傑趙哀傷使過力敗六大派掌門外,從未聞有人用過,而趙燕俠適才偷襲方覺曉那一下,確是這種不世奇功。

「趙公子,夜長夢多,還是早日除根的好!」吳鐵翼因吃過方覺曉大虧,恨不得立刻將之鏟除方才干休。

趙燕俠道:「我這一掌打下去,只怕有人不肯。」

吳鐵翼道:「誰?」

趙燕俠微笑道:「土崗下的朋友。」

只聽他揚聲道:「土崗下的朋友,請出來吧,否則……」

他說著的時候,雙掌早已蓄「移山換岳」之力,只要對方一有異動,立刻發動,決不讓方覺曉與蕭亮被人救走。

但他斷未料到話口未完,巨勁來自背後的花海之中,一左一右,逝如電逝,游龍夭矯,事出倉促,趙燕俠怪叫一聲,御虛龍行,滑飛三丈,躲過一擊!

吳鐵翼驚覺已遲,只好硬接一擊!

倉惶間他不及運「劉備借荊州」神功,只好全力一格,「嘞」地一聲,左手腕臼為大力震脫,右手筋脈全麻,卻藉勢倒飛,落於丈外。追命雙腿飛擊,連退二人,即疾落了下來,守護蕭亮、方覺曉二人。

趙燕俠乍然遇襲,占了鉗制二人的有利地位,他和方覺曉都沒有料到本來躲在土崗下的追命,不知何時,已移到霸王花海之中匿伏,以致差點令趙燕俠也著了道兒。

吳鐵翼怒叱道:「你怎么來的?!還有多少人?!」

吳鐵翼乍見追命,怕的是追命已糾集官兵前來圍剿,追命本來也想延挨時間,等習玫紅率冷血等趕至方才動手,但此時為了救護蕭亮及方覺曉,也理會不得那么多了。

趙燕俠冷笑道:「就他一個人。」

追命因為情知會有人來,便故意道:「趙公子好耳力。」

趙燕俠道:「閣下就是名捕追命了?」

追命笑道:「這次倒要趙公子饒命的。」

趙燕俠微微笑道:「我們本就沒有殺你之意。」

追命也笑著以眼睛向地上兩人一橫:「公子所饒之命,不是我,而是大夢、神劍二位。」

趙燕俠長嘆一聲,語音蕭索:「這又何必呢?」他頓了頓,又說:「你的要求,反而要我殺三個不可了。」

追命問:「沒有別的方法么?」

趙燕俠反問:「追命三爺倒可說說還有什么方法?」說著望定追命。「譬如邀你加入我們,你會應承嗎?」

追命搖首:「不會。」

趙燕俠笑了:「就算是會,也沒有用,因為,我怕你使拖刀之計,虛與委蛇,那時,我又成為三爺所破的各案中一名就法者了。」

追命想了想,笑道:「看來,是真的沒有別的法子。」

趙燕俠長了長身,把伸入袖子里的手,縮了出來,淡淡地道:「那么,請了。」

這時月移中天,猶似一盤明鏡,清輝如畫,灑在花海上,宛如新沐,趙燕俠隨隨便便的站在那里,出奇的眉目奇朗,也特別神采奕奕,仿佛冰輪乍涌、銀輪四s的明月,使他動了詩興,正在尋章問句一般。

但追命卻知道,這是一個前所未遇、莫測高深的大敵。

他一方面全神備戰,另一方面也想盡可能延挨時間,希望冷血等人能率眾趕至。

開謝花第四章夢醒無解語滄桑恩怨情

第一回五十四位師父的趙燕俠

第二回大蚊里

第三回火花

第四回噴嚏與呵欠

後記:風景之外

開謝花第一回五十四位師父的趙燕俠

正在追命苦等救兵之際,習玫紅才剛剛從「化蝶樓」找到冷血。

她能夠找到冷血,實在是一件不簡單的事。

從那種「霸王花」的山谷中潛逃至大蚊里,可以說是最艱難的一段路程。

那段路途全是荒山峻嶺,懸壑峭壁。

習玫紅一面要躲過山頭哨棚的發現,這條山路本就曲折迷玄,又漸從日落至近黑,習玫紅最怕的是蚊子,偏偏這里蚊子又特別多,每叮她一口,她就拍一下,一時間「噼噼啪啪」的響,沒給守哨的戍卒發現,也算是她的幸運像髻簪上的明珠一般跟隨。

蚊子越來越多,左叮一口,右叮一口,叮到後來,習玫紅臉上、手上,浮起好多小腫塊,紅通通的不消,習玫紅想起這些叮她的蚊子說不定其中一只有毒,心里就更怕。

可是她最怕的不是蚊子,而是鬼。

荒山寂寂,明月當空,份外清冷,狼嗥遙聞——不是鬼出現的最好的時節么?

習玫紅心里不知慌忽忽的罵了幾回追命;早知道,她就留守山谷,對付敵人,由得追命來遇鬼好了。

她這一慌惶,就迷了路。

不過,要不是她迷了路,只怕她一輩子難以跑出這山谷。

因為習三小姐向來迷迷糊糊,不會認路,她曾在習家庄大花園也迷失過,只是她不給找到她回去吃晚飯的老奶媽說出去罷了。

追命要是知道,一定不會讓她一個人回去「化蝶樓」——因為能摸回去的可能性太小了。

可惜追命不知道。

所以習玫紅迷路了。

因為她迷途,所以一面躲蚊子,一面亂闖路,總算幸運常籠罩習三姑娘,居然給她一面咒罵頭上嗡嗡亂飛的蚊子,一面逃回了大蚊里。

只要到得了大蚊里,路就好找多了。

因為只有一條路,直通濟南的路。

只剩下一條路的話,習玫紅沒有理由會回不去濟南城的。

但習玫紅就是回不去。

因為沒有馬車經過。

習玫紅是跟追命躲在標車、柩車、馬車下來這里的,那是一段不短的路途,如果要習三小姐走回去,那實在是一件苦到不得了的事。

別說習三姑娘從來沒有在荒山野嶺這般「走」回去,就連坐車,她也不用趕馬,通常是在車篷的軟墊上吃糖果,還嫌車慢不夠涼快,所以在她而言,躲在車底下混進來已經是一件相當委屈的事了。

沒想到而今更委屈。

——這么遠的路,黑忽忽的,一個伴兒也沒有,竟要獨自一個人「走」回去!

「大蚊里」的村民早已搬得一干二凈,自然也不會剩下一驢一馬,習玫紅也不想多待在這黑沉沉的村子里,只好啟程「走」回去。

何況,她也可以隱隱感覺得出,追命一個人在山谷里維持大局,是件情急的事,雖然追命有百般不是,但他畢竟仍是冷血的師兄啊。

一想到冷血,習玫紅不禁有些羞赧,微微地笑開了。

只有荒山和月亮才知道,習玫紅偷笑臉紅的時候有多么美麗。

習玫紅好像發覺月亮在偷窺她,抬起臉兒說:「我才不想他呢,那壞東西!」

當罵冷血是「壞東西」的時候,她真的想到許多「壞」事情上去了:那冷血一定還在「化蝶樓」里,吃著很多好吃的東西,睡在好舒服的軟床上,還有那些妖女……

一想到那些「妖女」,她就心里氣炸炸的:那些女子,個個腰身,都像水蛇一樣,不斷的在拋著媚眼,仿佛那種眼色很有風情,使得男孩子都像小兔子一般趕回她們設的籠子里去!

她想到這點,偏又飢腸轆轆,氣起來一腳踢石子,豈料那塊石頭,埋在土里還有一大截,雖給她一腳踢飛,但也震得她腳趾隱隱生痛。

她只好坐下來唉聲嘆氣,又發現靴子里有幾粒小石子梗在那里很不舒服,她只好在清白如畫的月光下,撿塊出石坐下來,脫掉靴子,倒掉小石塊。

這時候她就聽到一種聲音。

車輪輾在干癟地上的聲音。

還有馬嘶。

習玫紅的運氣,已不能說是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