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部分(1 / 2)

四大名捕大對決 未知 5850 字 2021-02-10

「是你!」

奇怪的是,一向沉著穩重的鐵手,也似被感染,有了相近的表情。

「是你!」

兩人一齊發出大呼。那男子忽然漲紅了臉,沖近,一抬腿,就踢向鐵手。

任何人——就算是武林高手——出腿攻擊的時候,上身。尤其是雙肩,總是要微微一晃,或稍稍一沉,但這人出腿,毫無征兆,當對方發現他出腳的時候,往往已被踢個正著。

鐵手幾乎也避不過。

他及時沉肘,雙手一交,架對了對方一踢,閃電般變招,要抄住對方的腳。

但那男子已然收腿,就像壓根幾沒有動過腳一般。

他一擊不著,立即後退。

很快,可是鐵手更快。

鐵手的手已快按到他胸膛。

那男子忽然回身。

在這生死關頭,他竟把背門賣給對方!

就在鐵手的手快要拍中他的背部之際,他的腿像鬼影一般,已到了鐵手的腹際!

那女子失驚而呼,「啊……」

可是鐵手那一掌,並沒有拍實下去。

那男子的一腿也沒有真的撐出去。

兩人都陡然頓住。

「你們……這是干什么?」那女子兀自驚魂未定。

忽爾,兩個男子大笑起來。

「是你。」

「是你。」

還是這兩句一見面時爆出來的話。

兩人興高采烈的搖著對方的肩膀。

「好個庄懷飛!腿功煞是要得!」鐵手衷心地道:「腿傷還沒全好吧?」

我這路『掃興回風腿法』有瑕疵,還是瞞不了你!」男子笑著大力拍鐵手寬厚的肩膊:「沒想到鼎鼎大名的『四大名捕,中第一把硬漢子,也到這窮鄉僻壤,上山下鄉,吃蟻喂蚊來了!」

「快別說這些閑扯淡!你出腳前還是愛揚一揚眉毛,沒變!」鐵手笑道:「你還是老樣子嘛;總不會老!你看我……」

「你怎樣?」男子呵呵笑道:「我還是老樣子,你卻是名動八方,上達天聽了!」

「怎么這么多混話!」鐵手佯作不悅地道:「你在武功縣任事……?」

「不比你老哥威風,但總算掙回個縣行副總捕頭當當。」

男子向他擠擠眼睛道:「我膽子小!但比你會計算,『說句實在話,我雖然妒忌你,但要我像你這般為朝廷官衙拼老命,我可不干!」

「你知道,我這不是為官老爺……」鐵手苦笑著分辯。

「我當然知道,你上有諸葛先生撐後台、而且所作所為,都是為了維護法紀,除暴安良。」男子半諷帶笑的說:「咱們相交十幾年、還有連這點都不知道的嗎?堂堂大捕頭這回駕臨武功縣,大概又是為了天大的公事了!」

「還不止我來呢,知審刑的杜漸。陝西總刑捕上風雲都得往這里跑,沒想到卻在這兒讓我碰到你,」鐵手道,」我還要到楣縣去呢。」

「勞動你老哥到這兒山野來,連『鐵面無私』的杜漸也驚動了,還會是小得了的事體么!」男子道:「總算,讓咱們又會面了!」

「咱們又會上了!」鐵手仍有點激動,不禁望向那女子。

「這位姑娘是你的……」

那女子目中還有一絲絲懼意。

很小家碧玉,也很嬌柔的一個女孩子;看得出來是家世很好,嬌生慣養,但又心地善良,並無小姐脾氣的好女子。

「是謝姑娘,我叫她戀戀,」男子庄懷飛介紹身旁的女子的時候,有一種很滿足,也很自豪的神情,「我們下個月就要成親了,希望你遲點破案,就可以先喝我們這一杯再走。」

「不管破不破得了案;」鐵手為朋友高興,」我都吃定你們這一杯喜酒了。」

「好!」庄懷飛滿懷喜悅忍不住要溢出來,對鐵手道:

「她是邵知縣謝夢山謝大人的掌上明珠,她是位很難得的女子……我真不知幾生修來的福氣。」

「你呀!」因為聽到自己喜歡的人當面贊美,謝戀戀紅著臉,她的聲音聽起來懦懦的,很好聽,「一見面就打架,我給你們嚇死了。」

………………一個小捕頭居然能得到知縣大人的女兒的青睞,的確是不容易啊。

鐵手這樣想著,想到這嘆別多年浪子般的好友,滄桑了半輩子之後,有了這么如意的紅顏,心中也為他們祝福。

「確是很難得的了……」他感慨中卻帶了點罕有的神秘。

半笑著道:「原來是謝知縣的千金……你放心,這回兒。大家往來機會可多著呢!」

兩個人別重逢的男子敘著舊,話題特別來勁,但也沒忽略中間那讓人珍惜呵護的女子。他們一起在長長的路上走著,後來鐵手要去城里報到,大家約了會晤時地,鐵手就說我一定會來找你,庄懷飛也表示就等他來,兩人暫且各自分手,各取其道。

庄懷飛和謝戀戀很親密,也很恩愛地走著,他們一面走,一面有著幸福的憧憬。

在這條煙緣道上,他們一度幾乎不能攜手並行,因為知縣謝夢山當然不贊成自己的獨生女兒嫁給一個隨時都會「因公殉職」的捅頭。

偏生謝夢山的權力,又大得剛好可以約束庄懷飛的舉措。

直到庄懷飛逐漸有錢為止。

庄懷飛知道要娶謝戀戀,就必須要有錢,而且還得要非常有錢,有錢得可以不再吃捕役這一行飯,才不必受制於謝知縣,如此才有望分庭抗禮,受到尊重。

庄懷飛在鎮上開到第三家店鋪和買了七塊地皮之後,謝知縣就對他完全變了態度。

尤其在知道他將要辭去衙捕班頭的職位,他才放心讓女兒跟庄懷飛一起趕街子、逛熱鬧,並表示庄懷飛是他的「得意門生」,他非常信任。

關於這一點,謝戀戀和庄懷飛都暗地里松了一口氣,否則,庄懷飛就要勸謝戀戀跟他私奔,而謝戀戀也准備不顧一切地跟著庄懷飛,不管到天涯海角。

他們是真的相愛。

他們是真心相愛。

「他到底是誰?」謝戀戀對武林中事並不太懂。

「他是鐵手,很有名氣的捕頭,列為『大下四大名捕』之一;」庄懷飛答:「這小子實在要得!當日我們一起闖江湖,在六扇門闖出名堂來的,就數他最好漢!」

「鐵手?」謝戀戀秀眉微皺,她想不通怎么有人會姓『鐵」名「手」,「四大名捕?」

「對。『四大名捕』即是冷血。追命、鐵手、無情;」庄懷飛解釋,「他們原名是冷凌棄、崔略商、鐵游夏、成崖余,可是他們的外號太有名了,使得知道他們原來姓名的人,反而不多,不過,這四個江湖中人給他們起的綽號,倒很合乎他們的性情武藝。」

謝戀戀偏著頭說:「那么這位鐵大哥一定是鐵石心腸,心狠手辣的了?」

「才不是,」庄懷飛見她可愛,用手擰了擰她的臉頰,笑道,「這外號只是形容他那一雙無堅不摧的手,和深厚無比的內力。他在『四大名捕』里排行第二,江湖人多稱他為二哥或二爺。」

謝戀戀笑得像一朵嬌柔的花,「我明白了,正如大家都叫你做『打神腿』一樣。」

「聰明!」庄懷飛摸摸她的秀發。近的山,遠的雪,稻麥青青,忽爾生起一種與伊生死相依的感覺,「那山真美。」

「我們改天到山上看看。」

「看。。。。。。?」

「看花呀,蝴蝶呀,兔子呀,還有雪啊……」謝戀戀發現他似沒有細聆,嬌縝地道:「你在想什么啊,你?」

「我在想……」庄懷飛有點怔仲地道:「要不是大案子,他便不會來這兒……」

「可不是吧?他剛才還說,這兒他人生路不熟,還要你多多幫忙他呢廠謝戀戀依在他臂彎說,「可是,這又關你何事?」

「對,關我啥事!我一天當捕快,這兒的事就沒少得了我的!」庄懷飛笑了起來,「不過,說實在的,這人追捕起犯人來,沒有什么熟不熟的,總逃不出他的掌下……」

「他來了,」謝戀戀抬起美眸看他,看他英氣的眉字。英偉的臉龐、英朗的鼻梁。英秀的唇。英挺的氣概,「這不就省了你的事嗎?」

「有他在,我可輕松了,」庄懷飛笑著說,眼里己流露出一種難為人所察覺的隱憂,「可是,我還是去見一見紅貓他們的好。」

庄懷飛是經驗豐富的捕頭。

像他這種人,自然懂得把隱憂藏在心底最深處,就算做夢的時候,也不會觸及。

庄懷飛尤其精於此點。

可是謝戀戀還是看得出來。

她沒有追問下去。

捕老鼠第二回鐵打荊州

她問的倒是他和鐵手的交往。

——她看得出來:庄懷飛跟鐵手是有著深厚的交情。

「你們是怎樣相識的呢?」

一向在閨中,對刺綉。女紅。廚藝、琴棋詩書畫無有不相的謝戀戀,向往的卻是江湖上的風雲軼事。男兒漢義氣相交的鐵血傳奇。

「我們?」庄懷飛倒是想起了往事,笑得也非常神思逸飛的,「我們真的是不打不相識!」

——其實,他和鐵手,倒不算是深交,但卻很有情義:

因為他們共過生死。

共過患難。

江湖上的男女。其實最注重也最微妙的感覺,就是注重這個:

共生死。

同患難。

一一而且也共富貴,同進退。

這點很重要。

——只有共歷過這些,大家才是一家子,不然,只是豬朋狗友,湊熱鬧的腳色而已,醒時共交歡,醉後各分散,吃吃喝喝的酒r朋友罷了!

只有在有難時同當,有敵時聯手,有事時不離不棄,不危時不舍不負,你遇上問題時他第一個趕到,他得到喜訊時第一個就是通知你,別人罵他你比他還生氣,你失戀時他比你更不平,只剩一兩銀子他讓你用一半,你有百萬家財對不會忘了他,這才是江湖上真正有過命交情的朋友。

如果你已有這樣的朋友,恭喜你,夫復何求?如果還沒有,趕快去至少找一個,讓自己無枉此生。

當然,庄懷飛跟鐵手的交誼,還沒那么深。

不過,他們也曾是患難之交,而且是化敵為友。

他們相識時正面對一大堆敵人。

分別時卻只剩下了他倆是朋友。

那是發生在十二年前,荊州的落馬地一帶。

鐵手在荊州遇上一場晚雪。

庄懷飛則在落馬地趕上一場殺戮。

所以他們同在漫天風雪的「三周庄」中作出一場殊死戰。

——鐵打荊州,雷打不入三周。

「鐵打荊州」,人所皆知,荊州天險地利,固是兵家必爭之地,易守難攻,聞名天下,但所謂「雷打不入三周」,指的便是盤踞在荊州落馬地一帶的「周氏三兄弟」的「老巢」。

——「三周」便是」單手g」周丙,「雙手金鏢」周旋,以及「三手大劈棺」周東得三兄弟。

這三兄弟因恃著是朝中當權得勢的大官王翻的遠親,加上他們一身武功,呼嘯劫掠於荊州一帶,號召了四十四名荊州綠林好漢為他們賣命,jy擄掠,無惡不作,無所不為。

白道中人不敢惹他,官府也奈何不了他們。

不過,後來州里來了位知州大人軒轅一失,此人清正嚴明,「三周」的日子就過得沒那么愜意了。

軒轅一失雖有意鏟除這等巨惡狂寇,可是,苦無人可以制伏「三周」一黨人馬。就算有人手可用,周氏兄弟一見軒轅一斗有意嚴辦他們,他們便暫斂猖狂,力避鋒頭,還以三周庄名義捐款賑災,賒米行善,若沒有真憑實據或在犯案時逮個正著,或在他們居所取得贓物劫款,軒轅大人是無法動用軍令,處治這於匪人。

可是,就連進入「三周庄」搜查一事;因周氏兄弟背後靠山權傾朝野,也無人敢執行一一一旦周氏三兄弟將劫來的財物珠寶藏得夠機密,抓不到辮子,搞不好就給這三頭豺狼倒打一耙,告上朝廷,觸怒王橢,那時丟官事小,還吃不了兜著走,走不了橫著躺了!

但軒轅一失還是處心積慮要為民除害,要「動」三周。

他一面請救兵於京里的請葛先生,一面借重兩位由他物色過來的江湖人物:

一個是已半退隱江湖的捕房大老,人稱「翻案十三妖」之一的」老虎狗」暴老跌。

這是一個怪人。所謂怪人,是指他脾氣壞,也脾氣怪,他行事風格怪異,上茅坑每一去一兩個時辰,十分享受。喜歡與不善飲的人比喝酒,若是遇上能飲不醉者,他就比灌粥,要是對方比他能吃粥,他就比吞飯——總之,一定要贏。

此人擅於易容,亦善於替人翻案,而且,只要一進入搜索范圍,不管物贓還是人質,都決逃不過他的法眼,一定給他翻查出來。

他為人行事作風雖然古怪,但極有才干,辦事決不怯場,翻案不遺余力,作為「翻案十三妖」之一,他亦受之不疑,當之無愧。大家說他作風近似追命,他也很喜歡。

另一人便是庄懷飛。

庄懷飛那時仍未屆中年。

一一一不過,無論什么時候的他,樣子都十分年青俊朗。

他的腿法極佳,但脾氣犟,從不屈附阿諫,辦案辦事勇。悍而精明,所以偵破的案子很多,但供職卻不高,遷升得慢,,不過,卻能得到知州吳大人的看重,把他保薦給軒轅一失,並且受到知材善任的軒轅一失之重視和起用。

當時的庄懷飛,外號「打神腿」,江湖中又號之為「神打無影腳」,他跟「四大名捕」中的老三追命,在武林並稱為「六扇門中的四條名腿」,一時瑜亮。

軒轅一失當時的計劃是:他想一一清除地方上的惡霸,所以,得要鏟除「三周庄」的惡勢力。

但他的顧慮是:「三周」有高官撐腰,若無罪證,難以入罪,反易自招罪於朝廷,不得不慎。而且:「三周兄弟」雖然估惡不悔,但也時布施糧食,三兄弟至少其中有一個是樂善好施之上,甚得一般鄉民好感,萬一打草驚蛇,殺錯良民,只怕除惡不成反為患。

所以他的方法是:希望內外呼應,先派入做卧底,在「三周庄」找出鐵證,再里應外合,一網打盡。

軒轅本意是派庄懷飛混進去,他一向精於尋物覓人,但暴老跌擅易睿術,結果還是他去了,暴老跌雖未馬上得到周氏的量用,但還是當他是一個外圍的強授,一直未能進入核正好,那時,周氏三雄終於沉不住氣了,乘夜洗劫了「東方世家」。

「東方世家」富可敵國,而且炫財耀富,難免遭匪垂涎,難逃此劫。

可是,三周庄的凶徒也夠心狠手辣,不但手起刀落,誅殺了「東方世家」男丁十六人,還擄劫了婦女八人,席卷返回「三周庄」。

軒轅一收到消息,立即懷疑是「三周庄」干的好事,馬上派暴老跌去探個虛實。

也就是說,打鐵趁熱,只要暴老跌發現庄內有劫回來的金銀珠寶和遭擄的婦女,或僅有其一,都可以發出訊號,軒轅便可以派兵直接圍剿三周庄了。

暴老跌義不容辭,立馬便赴三周庄。

他們約定了,暴老跌人庄一個時辰之內,一定發出旗花煙火訊號為記,他們就適時沖人庄內,人贓並獲。

暴老跌還誇下海口,開了一個玩笑說:「這事易辦,要是一個時辰內還沒我的訊號,那我就是要先橫著躺下了,要不然,就一手提三顆人頭一手扛著贓款來見大人和飛老弟,大家坐地平分了吧!」

他的言下之意是: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同時,也有「唾手可得」。「應付得了」的那種氣概。

不過,軒轅還是有點擔心,他一面派庄懷飛在三周庄外布防,但千叮萬矚著無號令,沒足夠把握找到憑證,萬萬不可輕舉妄動;另一方面,他飛馬請人自州府找來了剛抵涉的名捕鐵手。

鐵手一得悉此緊急情況,即趕赴落馬地。他已盡一切所能,飛快趕去,抵達時已逾一個時辰,三周庄的變故已生。

原來自暴老跌人庄後,足足一個時辰,完全沒有訊息。

其時恰當有風雪。

風漸大。

且狂。

雪下了。

漸大。

庄懷飛和軍士們在外面等得沉不住氣了。士兵是困寒凍而憋不住氣。庄懷飛則是急著要救人。

他向軒轅請示:要領隊殺人庄去!

雪很白,他卻看紅了眼。

軒轅一失也急。

但不准妄動。

他怕萬一失手,撲了個空,反讓「三周」有口實向王脯誣告自己濫用兵權。另外.他也擔心貿然闖庄,引致暴老跌置身險境,而人質也性命不保。

軒轅素有決斷之能,可是值此風雪之中,一時也不知如何取決是好。

他年輕時曾在杭州任官,圖有作為,有日得悉朱勵父於以納「花石綱」為張目.侵占劫掠商賈羅勃高之家,還強污羅婦,軒轅即率部眾急援,因遭朱門羽翼之拒而起沖突,軒轅殺其爪牙而入,但羅勃高因受脅於朱耐,更恐招怨於刪在朝廷的有力支持者蔡京,只好啞忍偷生,不敢揭發朱勵父子的罪行。軒轅此舉,反而遭禍,幾乎抄家,幸得一手扶植他而又在皇上面前說得了幾句話的哥舒懶殘,為他開脫,他才得以僥悻,只流放在邊遠的僻壤任閑職,英雄無用武之地的度過一段漫長時日.屢立奇功,也無法升遷。

幸而他也藉此潛修了一身本領,交了不少朋友。

他曾有過這種經歷,故爾在處事的時候,不免會有陰影。

現在他就是遇上躊躇的時候。

雪下得很大,情況也很急,不進攻就得撤兵,不然,縱不凍死人,亦己斗志全消,還會給三周庄的人恥笑。

——可是,如果撤兵,三周往內的暴老跌和八名婦女人質怎么辦?

——如果強攻,三周庄如此有恃無恐,強攻進去會不會是一個陷餅?又是另一場的「杭州之失」?

雪大如毛。

白似鵝毛。

——但在軒轅眼中看來,連雪花也是灰色的。

他難以取決。

——不能取決就不能取信於部屬,若遲下決斷可能置自身與屬下於萬劫不復之地。

智者千慮,必有一矢;愚者千慮,必有一得。

他是軒轅一失。

他好不容易才再度官升要職,重獲重任,他可不想失。

可是人生總是有得必有失的,而得也往往從失處來,正如取與舍一樣,能舍才有得,舍得舍得,不舍不得,可不是嗎?

捕老鼠第三回鐵子斗三周

在軒轅委決難下之際,突然接到朱勵使荊湖軍監華德流下令要軒轅一失終止行動,撤兵回營。前後急令七道,傳令者接踵於道。最後一道命令是由副監司雷俞親自送達的。

軒轅不敢違抗軍令。

庄懷飛可不管。

他只身闖入三周庄。

軒轅當然不忍見他孤身涉險。

「那你要眼白白的看著暴老跌孤立無援?」

軒轅道,「但你一個人人庄,形同自殺一一一個人犧牲總比兩個人一齊死好。」

「我不一定死。」庄懷飛執意地道:「我只知道我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同僚和無辜的人受到傷害。」

說罷,他不管軒轅一失是否准許,他已披風冒雨,獨自打入三周庄。

是打進去。

真的「打進去」。

一一一打倒一個又一個阻攔者,一層又一層的「打」了進「有人闖庄。」三周一聽,立即應變,」且下令制之,不惜格殺毋論。

所以,庄懷飛是擊倒了十一名敵人,才進得了「三周序」的「庄周堂」。

但他身上也掛了六道彩。

他進得了大堂時,廳里己沒有留下任何人證物證,讓他得以制裁這窮凶極惡的三兄弟。

廳里只剩下他,還有厚厚的高牆、洶洶的人牆,暴老跌不在其間。

其中最溫和的老大周丙道:「你來干什么?」

「我來逮捕你們的。」庄懷飛理直氣壯的說:「你們殺人放火,擄劫橫行,我要將你們繩之於法。」

其中最陰險的老二周旋笑了,「那是妒嫉我們兄弟有錢有勢的人所放的流言——你可有什么證據?當官的愛抓使抓,要殺便殺,那跟當強盜的有什么分別?」

庄懷飛一時語塞,只不過他的熱血仍在流,體內身外皆如是。

其中最凶暴的周東得則狠狠的道:「好,我們且讓你放肆,盡管在這兒里里外外好好的搜一搜,要是有唁憑證,咱兄弟任你縛綁回衙,要不然……我們將你就地碎屍萬段,休想活出三周庄!」

庄懷飛的回答居然是。

「好!」

他這一聲承諾,誰都以為他死定了,誰都知道他死定了。

因為他是死定了。

一一別說沒有證據,光是周丙的「單手g」、周旋的「雙手金鏢」。周東得的「三手大劈棺」,還加上二十多名荊州「殺馬快斬手」,區區一個捕頭領班庄懷飛,又豈是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