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部分(1 / 2)

四大名捕大對決 未知 5835 字 2021-02-10

由於他對這姑娘有好感,所以他也有點關心她,擔心她受人欺負;本來善良的人都不該受人欺的,更何況是這么善良而又那么漂亮的姑娘。

他也希望她能嫁得頭好親事,有個好歸宿。

但他卻不看好習秋崖:這些富家公子少爺們,沒經過風霜沒歷過難,明明是花心,卻說是風流,像小珍那樣柔順多情的女子。跟這種紈絝子弟在一起,多半不會有好下場。

最近卻自戀戀傳來的消息:小珍已經不跟習二公子在一起了。

那好。

庄懷飛也為小珍舒了一口氣。

不過戀戀也表示:小珍芳心已另有所屬:那是一個頂天立地了不起的大丈夫。

一一一誰有這么好的福氣呀?

庄懷飛不禁有點好奇;除了好奇之外,好像還有點什么別的。他曾們心自問:

——要是自已還未曾得戀戀的青睞,會不會也去追求這善解人意。紊繞人心的小姑娘呢?

不知道。

——如果這小姑娘還未有意中人,自己便會不會去親近她呢?

也許……

庄懷飛沒有想下去。

他已經四十幾歲了,過了風雨半生了,只要能得到戀戀,他已經很滿足了。

他是踏遍青山人未老。但心老。

這次他又看到了小珍。

她仿佛跟以前有點不一樣。

一一到底是什么,哪里。如何不一樣呢?

他可一時也講下上來。

說不出來。

「庄爺。」小珍對他笑,「忙咧?」

他那種令人珍珍而惜惜的笑,仿佛如落花化成蝴蝶,回到枝上葉間。

至少也讓人心中一甜。

「小珍姑娘。」庄懷飛也招呼道:「不忙,不忙,你跟戀戀好生聚聚。」

女兒家總有許多絮絮不休的話要談。

戀戀。小珍、姑姑還有沙浪詩都在房里,沙大小姐背後,還有一位近身護院,也是保鑲,叫做沙河粉,是個壯碩婦人,所以庄懷飛便知趣的行了出去,跟「紅貓」一道。

他本來也跟「紅貓」有要事商量。

他才一走出去,沙浪詩就趁姑姑正與小珍問短長的時候。向戀戀嚼舌的道,「你看你看,這男人,進來了只跟小珍招呼著,忘了我們啦,我看他眼中,只怕連你都沒有了……」

戀戀笑說:「沒有的事。」

「你看哪,還沒嫁結他便郎心如鐵的樣子。」沙浪詩窮緊張,為戀戀r痛的說,「嫁過去了還了得?」

小珍忽問:「什么那么不得了?」

沙浪詩格格笑了起來,像一只小母j,「我說哪,戀戀要嫁的男人,才不得了,謝大人是個嚴厲的人,最講究門當戶對,但庄捕頭三兩下就把他說服了,可真有本領呀——可不是嗎?」

小珍溫柔的握住戀戀的手,說:「我真為你高興。庄爺是個好漢子,將來一定有出息。」

戀戀很高興的反執著小珍的手,興致致的問:「你哪位呢?」

捕老鼠第二回小人無膽

「紅貓」原名夏一跳,他是班房里直屬於庄懷飛部下,極為得力,也極得信任。至於他為何外號「紅貓」,已經很少人知曉。

現在紅貓來了,就垂手立於庄懷飛身邊。

庄懷飛一離開戀戀與閨中密友相敘的「指顧問」,」紅貓」就在月d門附近守候著,一見庄懷飛出來,就叫了一聲:「頭兒」。

庄懷飛沉聲問:「人來了沒有?」

紅貓答:「來了。」

庄懷飛皺了皺眉。每一次他的眉一皺即展,不過,皺眉之際留下的痕印卻是一時未消,「男的還是女的?」

紅貓回答:「男的。女的沒來。」

庄懷飛,「幾人?」

紅貓:「三個。」

庄:「——其他兩人是誰?」

貓:「一個是婢女,一個是保鏢。」庄:「人在哪里?」

貓:「就在頭兒的『有作為坊』中候著。」

「有作為坊」附屬於「夢山小築」西南隅,有五六間房,與戀戀閨房」指顧間」遙遙相對。謝夢山為了表示信重及拉攏庄懷飛,知其孝順,便將他們母子接來「『夢山小築」居住,久而久之,那兒便成了庄懷飛調度、敘議之處,自定名為「有作為坊」喻意是「有所作為才對得起謝大人的推愛』他向愛讀書,收藏了不少古籍,約有七八千冊,書愈讀愈多,房便愈來愈窄,可見他的持志不懈。奮發圖強之心。人笑他說:「快給書擠得無立錐之地了。」他自笑曰:「書中自有黃金屋。」於是,也有稱他那幾問藏書室為「黃金屋」。

而今,庄懷飛臉上出現了一種少見的沉重。

只有他在辦理重大案件時才有的神色。

一一一不。以前就算是處理極棘手的案情,庄懷飛也不會出現這樣的神色。

可是他近日常陷於沉思、苦慮之中,甚至明顯的不能自拔。

有人說宮人突然破產了跟窮人忽然掘到一箱珍寶,神色差不多是一樣的。在紅貓眼里看來,庄懷飛像在奉接皇帝天子封浩和刑典獄吏判死刑的神情問徘徊。

「謝大人和唐司監是在幾時出門的?」

「今晨一大早。」

「到什么地方去?」

「鄙縣。」

「據說鄰近的公門好手現都聚集在邱縣?」

「是的。上風雲和杜漸都去了,高陽一得也在那兒。」這次,紅貓頓了頓,才補充一句,「他們連何爾蒙也叫去了。」

聽到了這一點,庄懷飛目光殺氣乍現又斂。

「現在是誰守這兒的大本營?」「您。」

「除了我?」

「杜老子。」

「他在哪里?」

「衙里侯命。」

「消息有無錯漏?」說到這一句的時候,庄懷飛臉上依然陰晴無定,「你知道的,這次事關重大。」

「消息都正確無比。」紅貓畢恭畢敬的說:「頭兒是知道的,小人錯不起,錯不得,為頭兒辦事,小人也無膽犯錯。」

「好,」庄懷飛先想了想自己生平最痛快的事情之一,然後才挺胸。舉步,拋下給紅貓一句話:

「我這就去有作為坊。此處就交給你了。」

「是。」

「還有,」庄懷飛欲行忽止,返過頭問:「你認為謝大人這一次為何寧可找了老何去,也不召我一道赴邱縣與會?」

「小人不敢說。」

「你說。」

「小人認為……謝大人是十分倚重你。現在正值告急,多事之秋,若謝大人,唐司監都離縣去了,頭兒你不在這兒鎮守大本營,大人怎放心走得下?」

「說下去。」

「……小人的意見就是這些了。」

「說。下。去。」

「真的要說?」

「嚕蘇!」

「小人………」

「盡說無妨!」

「小人以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謝大人和司監大人可能對頭兒你……已經生疑。」

庄懷飛默然。

他斂定心神,又在回憶他比較開心,得意的一幕,然後才說:「好,我先進去,那船得備好了,隨時聽候,事關重大。」

「是。小人一定會好好打點一切。」

紅貓仍然恭恭敬敬。

他「小人」前「小人」後的,是因為確知自己並沒有太大的本領、太好的運氣。太高的武功,但只要他再這樣恭恭又敬敬的恭敬下去,持續這般惟恭惟敬肅然起敬下去,他也許就有機會做一個「得志的」或是「有錢的」小人。

——當「小人」其實有什么不好?當朝大傅梁師成,今朝宰相蔡京,乃至方今上將軍童貫,莫不都是得志、得勢,得權,又得到信寵的「小人」而已!

庄懷飛一步入「有作為坊」,就覺得很不對勁,也很不對路。

他先看見那個丫環。那丫環是個清水臉蛋兒的女子,本來長得一張芙蓉臉,梳了兩道辮子,說話的時候,巧得連辮子仿佛也有表情。

他記得她開心的時候,讓受苦的人看了也覺甜,受傷的人也會開心起來,連孤獨的人也覺得有了乖巧柔順的小女伴兒。——可是,如今,這女於卻流露了一種忍哭的表情,大抵她受委屈多了也久了,以致她一看見庄懷飛的時候。想笑,卻兩行清淚流了出來,未流到臉邊己在玉面上抹了兩行灰。

他當然認得她。

她是離離姑娘的近身丫環。

小去。

另外一個壯漢,獅鼻闊口,盡管全身破破爛爛,到處是傷口,他也不管這個,就一身破破爛爛滿身傷口但仍大刺刺的站在那兒。

他也認得這個漢子。

這是武將呼年也。

居中的是一個文土。

他留著小胡子,鬢發很有點凌亂,眉字間很有點風霜:

舉止間很累,也很倦;神情很無奈,也很恫然,惟其流目顧盼之間,依然別有一種幽情思放,默默動人。

那怕是如今滄桑。高亂之中,詩書之氣,風雅之姿,依然猶在。

那人一見庄懷飛,如釋重負,忍不住嘆了一聲。

「你來了。」

雖然眼熟,可是庄懷飛卻不認得他。

捕老鼠第三回壞人有喜

對話持續。

鐵手一到邱縣,一進入高陽府,就覺得不對勁。

氣氛不對。

杜漸是個知審刑部里有名的干員,外號「鐵面無私」但他看去只是個平凡得有點平庸的男子,長相就像是個慈祥的老男人——他的確也是五個幼童的公公。別人嘲笑他未滿五十,便已「四代同堂」,他就笑說,「我好命。」因為發生的案情重大,他也被調遣過來,助鐵手辦案。每次他與鐵手齊辦案,他也笑曰:「我好命。」蓋因有鐵手在,他便不必冒險犯難,而且准能破案。

上風雲是省總捕頭,外號「上窮碧落下黃昏,他要抓你走不掉」,很長,但很實際,因為說的是事實。聽說他本來是一名飛賊,他當飛賊的時候,誰也抓不住他,到他任職衙差的時候,到哪里上任哪里便沒飛賊。此刻,他神色凝重,使得本來就長得愁眉苦臉的他,更愁眉不展。滿臉愁容。

高陽一得平時好戲諺,而今也顯沉重。

軍師詳溪雨還是老樣子:平常聽人說話的時候,盡管反對,也一味點頭,連他自己說話的時候,也老把頭點個不休。而今,他自己既沒說話,而就算在沒有人說話的時候,他也徑自在點頭。

雖然他把首頷個不休,但以他的足智多謀,誰也不敢忽視他的分量一一他的外號也正好叫做「足智多謀」。

謝夢山的長相很文雅,很秀氣,但氣態卻不動如山。他一向衣飾光鮮,也一向正襟危坐。

隨他而來的唐天海,是個臃腫肥大的胖子,只一雙圓目,骨溜溜的,又烏亮又靈動,余則臉r橫生。

這幾個人都是武林中、江湖上。六扇門里,官場軍方和縣省地方上首屈一指的高手——地位,聲譽。武功上都名副其實,而今都聚於一堂。

鐵手一來,他們便立時會議。

鐵手知道這些人會參與這件事,但會那么投入和緊張,這並不尋常。

向來,他辦的案子都不尋常。

——當然,尋常事,又怎會讓鐵手名捕接辦?

瞧溪雨開章明義就說:「皇上下了密旨,要上風雲通知省里縣里的辦事人員:吳鐵翼的案子要嚴辦。」

——難怪會這般陣仗了!

鐵手向上風雲道:「這件事是誰上呈的?」

一一原本,吳鐵翼有大將軍童貫撐腰,決不好辦,一般地方官都不敢沾手,就算告狀入京,只怕也呈不上去。

上風雲一句話就解釋清楚了:「受害的家族,有兩門是皇帝的外戚。」

一一難怪!

上風雲補充道:「所以這樁案子不但要嚴辦,而且還要急辦!」

高陽一得接道:「所以,下官才把杜先生和鐵二爺都請過來,也請夢山兄,天海賢弟共議。」

鐵手道:」吳鐵翼確是十惡不赦,罪無可恕。問題是:

他可逃往山西、折首返京,不一定便來此地。」

高陽一得笑而不答,望向他的師爺。

誰溪雨點點頭,道:「他來了這里。」

鐵手一句就問了下去:「你親眼看見的?」

譙溪雨答:「不。」

說這個不的時候,他居然還點點頭。

鐵手的語氣有點嚴厲,「此事非同小可。吳鐵翼著走此路線,『捕老鼠』行動則應集中全部人手在此地布署,怎可以相信未經證實的猜揣?」

譙溪雨仍然在點頭:「我是沒看見。」

然後一個聲音又響又粗又沙啞的喊:「是我聽到的。」

大家轉過面去,發話的是客座的司軍監唐天海。

他還在喊話:「也是我看到的。」他補充了一句:「我親眼看到的。」

謝夢山在剎間漲紅了臉。

但他還是巍然端坐。

「可是,你並沒有告訴我。」

他跟唐天海一道管轄武功縣軍政大事,既往來頻密,一向也合作無間,兩人之間亦情同手足,而今,這么大的事體兒,唐大海卻不先通知他,竟先行密告鄰縣上級高陽一得和其他的人。

他當然不悅。

高陽一得即道,「他是有苦衷的——你看他,不是長得整個苦瓜模樣么!」

縱是在這時際,高陽一得依然喜歡說笑。

不過大家都有點笑不出來。

唐天海苦著臉大聲道:「我聽到絕對可信的線報:吳鐵翼已經在陝西出現。」

謝夢山冷笑:「世間沒有絕對可信的情報的。」

他跟唐天海一塊兒來,本來推心置腹,不料唐天海卻早把第一千消息賣給其他人了,他的人卻不像他氣派上那么巍然不動。

他其實是個很容易光火的人,不過,他卻在神情上保持喜怒不形於色。

唐天海說:「可是,我消息的來源,卻一定無誤。」

他說每一句話,都像喊出來一樣,他自己也喊得頗為聲嘶力竭,額上已隱見汗珠。

鐵手問:「為什么?」

他要打破沙鍋問到底,因為案情非同小可,這「大老鼠」也是非逮著不可,於是,消息是否可信,就變得非常重要。

「因為我是川西蜀中唐門的人!」唐天海直著嗓子喊道。

「試想,我家族的人可會騙我么?」

大家都怔住了。

唐天海當然姓「唐」。不過誰也役想到他會是蜀中唐家堡的人,而且誰也料不到他會在大庭廣眾喊破——其實那也沒什么不對。誰說「蜀中唐門」的子弟就不能當宮?

與案的人。也大都明白吳鐵翼與四川唐門的糾葛與關系。

本來,吳鐵翼干下了那么多令人發指的滅門血案,有不少是由於蜀中唐家的指使與參與,其中「習家庄」跨虎江的血案,還是直接由唐門高手唐失驚來縱控,而曾與鐵手,冷血連場大戰的高手,也有隨身保護吳鐵翼的唐鐵蕭,唐們跟「吳鐵翼案」.本來就脫不了關系。

當然,蜀中唐家這么大,於弟眾多,旁支外系,不可勝數,其中當然也有清正之士,不可以一竹竿打翻一船人。

不過,俟吳鐵翼事敗逃亡後,川西蜀中唐家跟他的關系,可就完全顛倒了:

吳鐵翼挾款而逃,蜀中唐門利益落空,他們也要跟官府追捕這只」過街老鼠」,追索回那一筆富可敵國的贓款。

在這方面,川西唐門如今立場,跟刑捕宮府,竟是一致的。

他們對吳鐵翼恨得牙嘶嘶的,也是合理的。

可以這樣說,為了追討失去的利益,而今曾蒙受欺騙的奇恥大辱,只怕四川唐家於弟要比各路刑捕更欲得之而後快。

「率先發現吳鐵翼出現在陝道上的,」唐天海仍在「喊」他的話:「是我們家庭以追蹤快腿出名的唐郎。」

……………唐郎,即是綽號「飛天螳螂」的唐郎,在座無有沒聽說過的。

鐵手問,「他現在在什么地方?」

唐天海臉無表情,但臉部肥r抖哆不己。「他死了。」

「怎么死的?」

「吳鐵翼殺的。」唐天海吼道:「他在死前仍通知了我,吳鐵翼已入陝道。」

鐵手望望譙溪雨。

譙溪雨仍在點頭。

一直沒發話的上風雲忽然問:「你就是那么信他?」

「我為什么不相信他!」唐大海眼都紅了,「他是我的親弟弟。」

上風雲卻冷冷他說:「你相信他,合乎情理一一但憑什么也要我們相信他的話?」

「他的話你們可以不信,」唐天海憤怒地咆哮了起來,「難道你們連我的話都不相信!?」

他激動得連聲音都尖了。

上風雲卻無動於衷,只淡淡地道:「有證據,我就信。」

「我見過他!」唐天海嘶聲道:「我親眼見過他!」

大家都盯住了他。

目不轉睛。

高陽一得強笑了笑:「你……見過他?」

「那是我在寶j點察槽運的時候,曾看到一艘官家畫肪,張燈結彩;」唐天海舔了舔干唇,「我那時正在查辦一私糧案,無意中見船首站著一個人,正趕在結冰前促船離岸,指指點點的那人,似是吳鐵翼那廝………」

謝夢山怒道:「你既見到他,又不立即把他拿下!?」

唐天海吶吶地道:「那時我還不知他是朝廷欽犯,且犯天條……那時候我只收到些微風聲,知曉他好像惹了有些麻煩,背了黑鍋,卻不知——」「你幾天前見他的?」

唐天海道:「三天。」

上風雲追問:「令弟是幾時遇害的?」

唐天海臉上肌r又在抽搐。顫哆,「兩天前。」

上風雲再問:「你是在何時方知吳鐵翼是逃亡重犯的?

唐天海忽地又吼了起來:「我入他個先人板板,c他乃乃的卵蛋!——我知道那孬種是要犯的時候,就是我老弟喪命之際!」

高陽一得不覺皺了皺眉頭,問:「唐老弟……你認得吳鐵翼?」

唐天海恨恨地啤了一口:「他?化了灰我也認得!」

高陽一得望向謝夢山。

上風雲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