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部分(1 / 2)

四大名捕大對決 未知 5692 字 2021-02-10

庄懷飛一愕:「我不公平?」

謝夢山咳著抗聲道:「為啥獨我發作得特別長久。而回復得卻分外遲緩?一一你是有意借刀殺人,要害死我!」

庄懷飛一笑:「我不是說過嗎?你到底是戀戀的爹,我說什么都會留你個顏面的,又怎會特別整你!」

何爾蒙覺得應該挺身解說了:「唐天海比你恢復快,且能持續,是因為他對這葯力早有涉獵,抗體較強之故。鐵手則因為內力豐厚,自然能回氣快,功力持續強而久些。」

謝夢山依舊悻悻然:「你做出這樣的事,還想我女兒嫁給你?」

庄懷飛靜了半晌,沉重但誠懇地道:「這事待會兒我會向戀戀說明得一清二楚,我想現在她也明白了大半了,至於她作怎么個抉擇……………那是她的決定了。」

謝夢山哇地咳了一聲:「我一定不會讓女兒嫁給你——除非……」

他此時此境,還想試圖說服庄懷飛。

外面風蕭蕭。

鳳狂哮,萬樹千葉揚,百竹千葉吟。

但竹雖為風所動,卻不為風所拔。

那風像吹到了末路。

末路的風,更狂更暴。

更猖狂。

「現在局面很明顯,」鐵手忽爾又開腔了,他怕謝夢山再勸說下去;縱庄懷飛不好針對他;紅貓也會不再客氣;他不想謝夢山自取其辱:一個人敗了,就得要承認,面對,「你是想犯案:犯一宗不殺人,不劫不盜,但卻也不負情負義挾款私逃的案。」

庄懷飛笑道:「這兒不是剛死了人么?」

鐵手道:「人是死了,卻不是你殺的。」

庄懷飛皺了皺眉:「你少為我飾非:我手下殺的,也可以算是我殺的。不過,我辦案多了,總覺得劫殺太多,血腥味太重了,我不喜歡。現在吳大人的事,我既不想脫身,也已不能脫罪,就只想把款子退還給他。只要拿走足夠讓我過下半輩子的銀子,和心愛的人遠走高飛,不傷不殺無辜的人。如此而已。」

他頓了頓,又道:「我想干一宗不傷天害理只犯法的案子。我想當一個不負人不負己但又能逍遙法外的犯人。」

打老虎第四回時窮節乃見

「不過,就算如此,也是犯了案。」鐵手聽著外面的狂風,苑內的狂人,以及真話的狂言,深為感慨:「你本來是個好捕頭,你不該這樣傻。」

「我是個窮捕頭。」庄懷飛笑得很蕭索,「窮得連謝大人也不打算把女兒嫁給我這捕快。」

「時窮節乃見,何必計枯榮。」鐵手仍不死心,「以你的大材,真的沒必要這樣做,至少,沒必要為吳鐵翼賣命。」

「直行終有路,沒路回頭走。」庄懷飛笑得很無奈,「但我已經做了,怎么辦?我只有做下去了。」

然後他向何爾蒙疾道:「記得提醒我。」

何爾蒙道:「卑職知道。」

「人窮志短,」庄懷飛轉向鐵手道:「你不像我,我上有高堂,下有一干窮兄弟——我看透了,這輩子,我再破一千五百六十六件大案,也一樣擠不上四大名捕,當不了五品大員六品官。我既然不能力爭上游,就奮競下流,失去瀑布,入了深潭,雖非我願,亦成我意。」

鐵手緘默了一會,終於道:「你既執意如此,我也勸不了你……不過,我得要提省你:我今天如果不死,還是一定會追捕和阻止你的。」

「好!」庄懷飛叱道:「上!」

他那「好」字,是表示贊成,不介意鐵手的做法。

「上」則發了一個命令:

一個行動的指令!

「好」字一出,紅貓動了,何餌蒙也動了。

紅貓竄身跳到鐵手身旁,一連封了他三處x道。

這三處x道剛好封住了鐵手剛涌上來的真七一一本來,這恰好是他第三回功力恢復的時候。

只是三處x道一封,他的真氣又憋在那兒,卡住了。

他的人仍是給「定」住了。

鐵手只有苦笑。

苦笑還是算好。

唐天海則慘叫了一聲。

因為何爾蒙也對他出了手。

眼看,他的功力回復--哪怕是片刻也好——正要發動功勢,不料何爾豪一把手兩巴掌的刪了過來,唐天海給打得金星直冒,身上也給抓得痛人心肺、痛出七竅,氣勁拿都散了、垮了,他哇哇慘呼道:

……………你只不過要我沖不破禁制罷了……用得著這般折騰人嗎!?」

何爾蒙嗤啦地算是笑了兩聲:「誰叫你跟我結怨在先——我就只是看你不順眼!別忘了,我外號可叫做『惡人磨』。」

唐天海一張臉氣得濃紅,疼得在抖哆,庄懷飛則走到鐵手身邊,低聲道:「咱們相交一場,殺你我不忍,放你我不利,只好出此下策,你怪我也好,不怨也罷——不過,今兒來赴鴻門宴之際,我兄聲言會站在我這邊,我很感動;唐天海向我出擊時,您也為我出手,我也感激。」

說著,他揮手解除鐵手所受的禁制,不過,此時,「冰火七重天」葯力已第三次發作,解了x道的鐵手,依舊不能動彈。

「以你內功,大概與唐天海的抗力相若,反正,你不會比他更遲復元,他害不了你。」庄懷飛歉然道:「我欠鐵兄的情,只有待他年再報了。」

鐵手卻欲言又止。

庄懷飛正色道:「你不必勸我了。沒有用的。」

鐵手欲言,再止。

庄懷飛只好停步,道:「你且說吧。」

「我看,你這樣做,」鐵子道:「戀戀姑娘那兒,最難交待。」

庄懷飛低下了頭,沉默了半晌,終於壓低聲音道:「坦白說,我是真心愛她的,我不想放棄。我年紀也已是一大把了,幾場愛戀,罔為窮,又沒有功名厚祿,大都是分手下場,要不然,就得不到青睞。後來也只有逢場作戲過活。但我娘年事已高,望抱孫子望得快發瘋了,我自己也明知:再不娶妻,只怕這輩子都獨身算了。我只要真心對待她,先與她離開這是非之地——她一直都央我帶她去闖江湖,游天下的,我卻連大白山都沒帶她上過,現在正好——然後再慢慢向她表白,取得她諒解好了。」

鐵手聽了忍不住問,「你娘呢?可安頓好了沒有?這事鬧開了,要留她老人家在這兒.可不大好呢……」

庄懷飛足感盛情的道:「你有心了。我一早已托老兄弟把我娘安置好了。否則,還真不敢放手而為呢——我是窮怕了,失意夠了,何況,我的腿傷已逐漸嚴重,連吃飯的家伙也不大管用了,才會做出這等事情來,你老哥是身在高處,風涼水冷,再好胸襟只怕也無法體會我們這些泥淖里存身的家伙自甘作賤的理由吧!」

「其實,都一樣的。」鐵手感嘆不已:「最臟的地方,不是糞坑不是陰渠,而是當今朗廷,滿朝權貴。一這點,你也一樣無法體驗。」

他頓了頓,聽到風聲呵呵,似怒又似笑,決定不想在這笑怒之間爭辯下去,只真誠的道,「我誠心祝福:你和戀戀姑娘能夠幸福,快去。記住,不要讓我找到你們。」

「好的,」庄懷飛望定他說,「我答應你。決不讓你找到我們的。」

打老虎第五回時窮節乃變

他明白鐵手的意思。

──因為他原本也是個極稱職和極盡職的捕快。

「時窮節乃變,」庄懷飛苦笑道:「樹搖葉落,人搖福薄,人窮志更短──咱們曾是戰友,友誼不變。只不過,再見已是敵非友了。」

這時,何爾蒙大概正好計准了時間,怕謝夢山功力一復便要出手搏命,正走過去制住他的異動。

庄懷飛卻向紅貓低聲吩咐道:「你趕快把離離姑娘和她的隨從接到江邊畫舫去,我一旦安頓好這兒的事務,會先把東西送過去,她們先走,我還有些事要料理,叫她別擔心,勿疑慮,別等我。」

夏一跳有點不想離開。

他有點擔憂這兒的局面。

「去吧。」庄懷飛催促道,「這兒我控制得住。」

紅貓只好恭聲躬身而去:「小人走了,頭兒保重了。」

臨走前,他跟何爾蒙打了個招呼。

他的意思大概是:這兒一切都交給你了,你要好好照顧頭兒。

何爾蒙也點了點頭,他的大意是:你放心吧,我會盡力而為,死而後已。

然後他又跟庄懷飛打了個手勢,眼神奇特。

鐵手發現了一件事。

一個事實:

庄懷飛雖然領導他的兩名手下何爾蒙與夏一跳作j犯科,可是,他們彼此之間,十分有默契,互相信賴,而且也很真心關心對方的安危──決非烏合之眾。

風狂。

風聲很放,好像還夾雜著蘆笛的急嘯。

紅貓走了,在風嘯中,他走得比雨的腳步還輕。

何爾蒙返身,正要對謝夢山下手,忽聽謝夢山嚷道:

「慢著!」

慢著?

何爾蒙用一雙死人般的眼神,看死人般的瞭著他,冷淡地道:「你別拖延時間了──說什么也沒有用,我們頭兒不殺你,已是最大的慈悲了。」

「他慈悲?我卻不一定仁慈哩!」謝夢山以一種他剛才所沒有的狠勁兒,道:「小梁豈是他可以收買的人。」

小梁便是梁失調,他是庄懷飛的副手,也是鄉軍的總教頭,一向都很聽命於庄懷飛。

庄懷飛一聽這句話,整個人的樣子都變了:

他變得很緊張。

像一支箭。

箭也沒那么緊張。

他像拉滿的弦,弦上欲發的箭,搭著箭要發s的手指。

「大人這是什么意思?」

庄懷飛厲聲問。

「意思?」謝夢山冷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以為托人偷偷帶走大娘就可以高枕無憂了么?」

庄懷飛肅容道:「你畢竟是我上級,我不想加害你,但你也別拿我娘的事來開玩笑。」

謝夢山這回反而好整以暇的說:「我早防著你有這一路!你叫梁失調帶你娘先到山西,那便神不知,鬼不覺了嗎?嘿嘿嘿,嘖嘖嘖……」

何爾蒙看見庄懷飛變了臉色,便一個箭步掠前,厲聲喝問謝夢山:「說!你把庄大娘怎么了?!」

「沒什么。」謝夢山知道自己捏著敵人的要x了,語音也頓時滋油淡定了起來,「只不過,梁教頭吃我的、穿我的、日後還要靠我的,他自然口里答應守秘,但卻難免先知會我一聲。」

「你──」

「我也沒怎么,」謝夢山深知「庄大娘」目前就是他最大的「談判本錢」,「我只是要梁副總把她老人家往我那兒先安頓下來而已。」

庄懷飛一揚手,及時制住了何爾蒙的沖動,也止住了他的異動。

他冷然問謝夢山:「你想怎樣?」

「我不想怎樣。」謝夢山知道自己正反敗為勝,「我要解葯。」

庄懷飛看了何爾蒙一眼。

何爾蒙忙道:「好,解葯,那沒有問題,不成問題。」

庄懷飛卻道:「可是我有個問題。」

謝夢山窒了一窒:怎么,似乎還未能把局面扳過來!不禁有些心虛,問:「你娘在我手里,你還有啥問題比這還大?」

庄懷飛道:「有。」

謝夢山忙咳了一聲:「你說。」

庄懷飛道:「我怎知道娘是不是在你手里?」

謝夢山這次笑了。

「這個容易。」他笑說,「我可以證明給你看,我說的是真話。」

「我說的絕對是真話。」

他忽然大大聲的咳了七、八聲。

咳得像一只狗在啃骨頭。

──好大好大好多r好多r的一根r骨頭。

打老虎第六回苦笑還好

隨著他的咳聲,那蘆笛般的嘯聲卻愈來愈近了。

謝夢山喜溢於色。

自信也滿臉。

信心滿眼。

他一向很少七情上臉。

他是一個堅信喜怒不形於色對自己是百利無一害的人。

只不過,這一次的勝利,來得何其不易,致使他忍不住要竊笑,志得意滿。

一一一打擊敵手,打他要害。

——原來有時候不必動手,只要威脅住敵人的親人,就可以使敵手就范。

這是一個教訓,他以後要記住這一點。

決不讓他不信任的人,接近他的女兒。

這個時分,他更覺得自己沒有錯。

一一一庄懷飛果然不是好東西,戀戀是應該許配給沙家公子的!

要不然,就算嫁給梁失調也好,至少,他比庄懷飛聽話多了,而且,也容易控制多了!

他這樣揣思的時候,梁失調就出現了。

他來得這么慢,可能是因為要讓庄大娘走在前面之故。

而庄大娘是一個七十多歲的婦人,且已瞎了。

梁失調是個謹慎的人,不管是因為慎重還是懼畏,他押在庄大娘身後才走進來,都是明智之舉。

他背後還有一個人,大抵是他的幫手。

謝夢山特殊的咳嗽聲便是他們之間約好的暗號,蘆笛聲則是梁失調的「報訊」:

他得手了。

……………只要他能制住庄大娘,謝夢山就知道自己立於不敗之地。

他看得出,庄懷飛是個孝子,要不然,他也不會故意讓庄大娘住在他的宅子內。

……………有這樣一個「活人質」,行事下手,萬一有個什么,都方便多了!

梁失調有一張苦瓜臉:

不管高興還是不高興的時候,興奮或不興奮的心情,都一樣,他還是黑口黑臉,不笑便不笑,老是苦口苦臉。

現在他也一樣。

謝夢山剛看到他,就高興起來。

「給我解葯,」謝夢山道:「你娘在我手里。」

庄大娘叫了一聲:「兒呀,你在那里?」語言凄涼。

敢情,她也受到了驚嚇,還有折磨。

她脖子邊還貼了一把利刃,刃烽上映著綠芒,詭異慘青。

庄懷飛只覺一陣心疼,一股憤怒,升上心頭、恨恨的道:「好,你放人,我放你。」

「不。還有,」謝夢山討價還價,有風駛盡帆,「我要吳鐵翼留給你所有的財寶金銀。」

何爾蒙怒叱:「你不守信!剛才不是明明說過:只要解葯的嗎?」

「那是我要的。」謝夢山老j巨猾的咳了兩聲,「現在要的,是給一眾兄弟一個必須的交代。」

「好個交代。」何爾蒙像一尾發現獵物已然步近它棲息之地的老鱷魚,只待找機會下手一擊,「你貪財,卻以他人為張目。」

「反正都一樣,」謝夢山知道自己已占了上風,「你給我解葯,告訴我藏寶處,我拿了錢財,保管你老娘沒災沒劫。」

唐天海見謝夢山有機會扭轉乾坤,便叫了起來,「夢翁,我呢?」

「你?」謝夢山一時新仇舊恨,全涌上心頭,一句便罵了過去:「你去死吧!」

唐天海刷地滿臉紫紅,他老羞成怒,憤恨極了,但卻奈不了謝夢山的何:

——畢竟是r在砧上。

庄懷飛卻跟何爾蒙對望了一眼,兩人都痛恨自已大意,怎能著梁失調這種人來照顧庄大娘?但更為難的是。

沒有解葯。

——「冰火七重天」是剛配制成功的葯,因為大家商量過,都覺得合適,便先用上了,解葯則還沒有制成。要解。不是不可以,但要何爾蒙親手化解,而且十分費時費力。

所以兩人心頭都發苦,臉上各擠出一個苦笑。

——苦笑還好,但老邁目盲的庄大娘落在對方手上,只怕這回連笑都笑不出了。

外面風吹得像到了世間的盡頭。

未路的風,回轉勁急,苑內的高手,就在末終上對立,對峙,對撼、對付著對方。

只不知准贏誰輸,誰錯誰對?

謝夢山只時及己不管錯對。

他只怕時機機錯過。

……………敵人快崩汲投降的時候,最好還是借勢迫一迫他,壓一壓他,讓他敗得更快更速。

畢竟、他仍為毒所制,就要心狠手辣,速戰速覺。

以免夜長夢多。

於是他恐嚇道:「我這兒可沒時間讓你猶疑……………你們的人已快帶著財寶渡江去了,卻讓讓我們在這里和你蘑菇消耗!?一一小梁,先見點紅的;幫他加快決定!」

梁失調立即應聲道:「是……………」

庄懷飛心頭一落,馬上阻截:「別別別,我答應你就是一一一」

話未說殼,梁失調已手起刀落。

驚人的是:

梁失調竟一刀扎進庄大娘的背心里。

庄大娘哀號半聲。

血光出現。

驚心的是:

梁失調竟下手不容情。

驚心的不僅是庄懷飛,逢謝夢山也為之動魄:

他本意只是要見點血,好催促庄懷飛予他解葯。

他可不想在未恢復功力前跟庄懷飛結那么深的仇!

他沒想到梁失調會這么做!

他更沒料到一向與他配合無間的梁失調會這樣笨!

他意料不到事情會實然間鬧到這個地步!

到了這個地步,似已經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

風刮自高高的山上,那兒有著皚皚的長年白雪。

風吹到了山下,到了城鎮,到了這兒,打了個弧型,就在苑內悲回不已、傷懷不去。

風似已到了末路。

人呢?

打老虎第四章翻臉

第一回風狂得很瘋狂

第二回血流得很熱血

第三回反臉

第四回拼一拼,博一博

打老虎第一回風狂得很瘋狂

局面急轉直下。

庄懷飛見謝夢山居然下令殺傷母親,心中大震,不料梁失調竟下了重手,驚急之下,他不顧一切,飛身攻向梁失調。

何爾蒙多年來,一直都是庄懷飛的心腹。

他一向與庄懷飛配合無間。

配合無間的意思有時候是:庄在夜里讀書的時候他會為頭兒點上一盞燈,撞在口渴的時候他會替他倒來一杯水。

在這時候則是:

既然慘禍已生,當庄懷飛攻取梁失調的時候,他就持刀撲向謝夢山。

……………萬一庄懷飛未能得手,至少他也該先行脅持謝夢山再說。

這叫「分工合作」。

而且也是默契。

「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這是李白形容清涼山黃岩瀑布高、急、奇的壯觀。

不過,而今,這詩的第一句的急轉直下,可以形同局勢之變異,第二句的兔起們落,是庄懷飛對梁失調、何爾蒙對謝夢山的攻勢與變化。

庄懷飛怒急攻心。

他一向孝順:娘親一手把他養大,年老體弱,多病沉衍,而今還瞎了眼,他在動手之前,將娘親移居山西,便是希望動手時無後顧之憂;他之所以不再當捕快,大撈一筆之後,就和意中人隱居待奉母親豐衣足食的度余年,也是一個主因:

他不希望自己辛苦辦案,萬一殉職,到時,不知誰人照顧年邁老母。

沒想到,自己信錯了人,連累了娘。

他平時待梁失調也不薄,就算梁失調為謝夢山這老長官而出賣了他,下手也不應如比之狠,這般的毒。

狠得令他心驚膽顫,意想不到。

他現在也無退路。

他只有急攻。

他撲向粱失調。

他怒目瞪視梁失調。

梁失調一向怕他。

庄懷飛中向在同僚之間都是個有威勢的人。

一一何況他是粱失調的頭兒。

他只求對方一攝、一震、或者一失神,他只要爭取到這剎間,「救母」行動便有勝算。

不是他又料錯了一件事。

他沒料到的是梁失調居然向他撲了過來。

還揮舞著一把深綠的刀。

短刀。

他的刀很快。

也很怪。

更怪異的是他的眼神。

他不是怕。

也不是狠。

而是:

一一一他居然在流淚。

一臉是淚!

他為什么哭?

庄懷飛已無暇理會。

梁失調已殺傷他的娘親,而且用的還是「綠刀」——粱失調有「紅綠二刀」,「紅紋刀」殺傷力較大,但沒有淬毒;「碧壟刀」戰斗力明顯不及「紅紋刀」,但卻塗有劇毒。「青紅雙刃」梁失調以凶成名大家還調笑他的兵器好比是一種大伙兒常喝的湯,就叫做「青紅蘿卜堡豬睜」——而今,他竟用有毒的刀刺傷其母!

庄懷飛已恨絕了他。

——他既已離開了娘親,便正是殺他的最好時機!

他下手決不容情。

一個本來就是任職維持治安、保護良善的捕役,對一個贏弱多病,目不能視的同僚之母,竟下得了如此毒手,此人留在世上,尚有何用?

所以庄懷飛再不顧恤。

他一出手就下毒手。

他的毒手其實並不太毒。

他只是人在半空空手去奪梁失調手上的刀。「毒」在他的腳。

他的腳在他出於前陡然一絆。

梁失調一失神間,給這一絆失了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