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部分(1 / 2)

四大名捕大對決 未知 5624 字 2021-02-10

說到這里,他才發現:「愚缸」里怵目的情景。

局面不再由庄懷飛把待。

人死了好幾個。

情勢凶險。

卻聽外面有人聲寬氣和地道:「他說的對。我打下了呼年也,又重創了他,還生擒了離離姑娘……為的就是要換句話一一。」

人現身。

不只一人。

前面是個女的。

風中雨中,更艷更媚的離離,雙手倒扣,給人推了進來。

後面跟著一個漢子。

一個平凡的男人,看來十分平庸。

他的語氣也很溫和。

他還微笑著跟鐵手打了個招呼:「我好命。這次你上了當,吃了虧,哥哥我就坐收漁人之利了。」

然後他說:「沒辦法,我好命。」

又向上風雲笑著頷首:「我早知道你對這筆財寶起覬視之心一一其實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你盯謝夢山的大本營,我則把住要隘河道,且看庄懷飛往哪兒跑?那筆財富還飛得上天?——打老虎,也得要打得干凈利落,事半功倍。本小利大、省時省力方才是上著。」

「可不是嗎?」他又剔起一只眉毛,笑問喘息中的上鳳雲。

打老虎第五章永遠別說死

第一回反臉無情

第二回翻面不認人

第三回痴情應笑你老兄

第四回太息之劍,痛苦的腿

第五回我只不過要你欠我一個情

打老虎第一回反臉無情

庄懷飛聯同夏一跳,何爾蒙三人明明可以贏得這場斗爭,占盡上風而去的。

可是現在局面已倒了過來。

完全倒反了過來。

杜漸也來了。

他殺了呼年也,傷了夏金中,狹持住離離。

庄懷飛知道已不必多說什么了,他只說一句:「這是你和我的恩怨,不關她的事,你先放人。」

杜漸也不多說什么:「你交出財寶,我就放了她。」

庄懷飛慘嘆:「錢誤人一至於此!為了錢,你們連名捕也不當了,官也不做了,面子也不要了,命也不要了!」

杜漸哈哈大笑。

「你要我怎么說?」他好暇以整的反問庄懷飛,「你現在不也做著同樣的事?你的上司不就是因為這原故而死在你腳下嗎?你也不一樣為了這個翻面無情么?你的恩人不就是為了這玩意兒而落到如此田地嗎?」

庄懷飛黯然。

他無法回答。

他縮回了腳。

只聽謝夢山喉頭格格有聲,血水不住涌出,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有一聲聲、一聲聲的嗆咳、槍咳。

庄懷飛知道自己最該做的事是:

讓他死。

所以他收回了那一腳:

血足!

謝夢山倒下。

死了。

一一也死在庄懷飛腳下。

他死的時候,眼睛變得很有感情。

他的眼睛是看著外面的。

因為外頭的凄風苦雨中,正走來了幾個人,為首一名女子,正尖叫了一聲。

「爹!」

來的是謝戀戀。

她親眼看見:

是她的戀人殺了她的爹。

戀戀瞪了庄懷飛一眼,就飛步走過去,扶起她爹爹。

可是他已經死了。

她又瞪了他一眼。

恨恨地。

可是她卻不是一個人來的。

她背後還有沙浪詩、姑姑和杜老志,還有那名高大沉默的護院。

杜老志還帶了七八個家丁、衙役來。

大家都深痛惡絕的盯著庄懷飛。

庄懷飛迄此,只能澀聲道:「我本意不是要殺他的……」

「我知道。」戀戀淌臉是淚,但語音卻是出奇的冷靜,「我都知道。」

「我也知道剛才你就匿伏在這兒。」庄懷飛感嘆的道。

「這兒是有地道通往『指顧間」吧?老何的鼻子很靈,他一嗅就知道這兒還有其他的人,已用眼色暗示了我。其實我的鼻子也很靈,該嗅出來的我也注漏掉。我知道是你,還有小珍姑娘。中途,你還挪身溜出去。鐵手還故意揚聲說話,希望我沒發現。」

戀戀這次白了他一眼,容色間無限幽怨。

「你明知我在這里,為何還是讓我出去搬救兵?」謝戀戀無限委屈的說,「你既然狠心殺我爹爹,何不把我也殺了滅口?」

庄懷飛仍在看著他娘親的遺體,將她平放,手腳位置也移好,慘然道:「我本意是誰也不殺傷,更何況是你。」

聽到這里,鐵手才放了一半的心。

他也一早就從瓷缸的倒映中發現:戀戀從地道上進入了「愚缸」外。

來的還有小珍。

他就是怕她們涉險。

到了半途,戀戀小心翼翼的走了:她畢竟受過謝夢山的調教,有些許武功底子,不像小珍,功力全無。

他怕庄懷飛、紅貓和老何發現,還故意開聲掩護。掩飾。

——原來庄懷飛是一早已曉得了:他只是有意放她離去而已。

這樣,鐵手至少可以放心一些。

可是他忽又擔心起來。

他想到了一件事。

他的心忽忽地跳著。

他希望自己估計錯誤。

他但願那不是事實。

可是他估計一向很准。

也很靈驗。

例如:他在爾虞我詐的局面伊始,就覺得庄懷飛是投中毒也不該太快碎桌表明自己沒事的舉措,很有些不對板,實際上,後來果然證實了局面錯綜復雜:庄懷飛既與自己聯手,又與唐天海有密約,其實是聯同了夏金中、何爾蒙行事,其他的人,全著了他的道兒,他才會那么有恃無恐,搶著表態。

——可是這一回,他憂慮的卻又是什么事呢?

是怎么一回事?

小珍這時也起來了。

她憋久了,匍伏了好長時間,可是她一站起來,還是那么溫柔,那么柔弱,那么柔情似水,而且仍是那么清。

清得似是一盆浸在水里的水仙。

這兒這么多斗爭,那么多血腥,可是她在這里,只與世無爭,像一縷幽魂,像一抹夢影。

她站在那兒.不說話,也不出聲,只用一雙明若秋水的眸子,偷偷看了鐵手幾次。

她才現身,杜漸已經哈哈咐同的笑道:「現在人都齊了,可熱鬧的,那太好了!」

他簡直有點奮亢的說:「你看,小庄憋在這兒,上總捕也鎮在這里,哦,還有鐵二捕爺到席;加上我這充字號的,這會兒.還算湊合得上是『四大名捕大對決』了吧?」

他還歡天喜地、意猶未盡的追問了一陣:「摁,是不?對不對?」

上風雲忽道:「杜兄。」

杜漸道:「請說。」

上風雲道:「我們倆份屬同僚,是不是?」

杜漸道:「是。」

上風雲道:「我們雖偶然有些齷齪,但卻一直都互不侵犯,我也沒做過什么傷害、破壞你的事,是不?」

杜慚道:「我們一直都是朋友。」

上風雲道:「我雖然沒去過你家拜訪,但你有一戶人丁旺盛的家,開支很大,還要打點兒孫入京任官,這點很不容易,手頭上有點拈據,有時候趁辦案,刮了些油水,貪了些小財,我也是知道的一一但我從來就沒有點破,是不?」

杜漸道,「是,你很厚道,也很聰明,悄息更是靈通。」

上風雲道:「你的財路,我一向不管,我的你也不會干涉,對不?」

杜漸哈哈笑道:「有財齊齊發,好極了!」

上風雲道:「別忘了,吳鐵翼那筆財寶很多,三十個人花一輩子也花不完。」

杜漸笑逐顏開:「我本來就不大奢侈,也不太亂花錢。」

上風雲道:「那就好了。你助我把庄懷飛逮起來,咱們一齊爪分那一筆橫財如何?」

杜漸道:「這個………」

遂望向庄懷飛。

庄懷飛徐徐自他母親遺體旁立起,逍:「你別阻我報仇……誰阻我就殺誰!」

杜漸絞起了眉頭:「你怎么這樣說話!你娘又不是我殺的。我只想知道有什么好處?」

庄懷飛咬牙切齒道:「你不阻我,不幫他。並且放了離離姑娘……我就答應你一齊到山上尋寶去。不然、休怪我反臉無情!」

杜慚聽得豎起了耳朵,「真的!?」

庄懷飛斬釘截鐵地道:「只要你袖手旁觀,放了離離,我一定陪你走一躺太白山!」

上風雲喘息聲更重了,眼也紅了:「老杜,你別聽他的……」

離離也忿道:「你不可以把錢給他!」

她欲掙動,可是在杜漸的鉗制下,一掙更痛,但她還是把話自齒縫里迸了出來:「不要給他——」

戀戀看看庄懷飛,又望望離離,眼里有一種說不出的神情。

打老虎第二回翻面不認人

杜漸也是左看看,右看看的張望了一會兒,忽然,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的笑了幾聲:「雖然,我不知道誰比較可信,但我肯定一件事……………」

此際,場中以他的戰力最高,所以,誰都得聽他說話。

「錢,仍在你那兒。」杜漸那平凡得十分平庸的樣子,現在看來,竟有七分狡猾,三分猖狂:「只要把你逮住,錢就是我的了一一我又何必冒險!」

然後他又非常狐狸的問:「我說的對不對?」

誰都知道他說的對。

因為他說的是真話。

誰都知道庄懷飛現在的局勢很險,而且也很孤立。

可是他卻在這時候做了一件事:

一件絕對不該在這時候做的事。

——不只是一件:

而是兩件!

他是兩件事一起做:

兩個人一並兒打!

他突然之間,揮拳打上風雲。

上風自從捱了他一腳之後,一直都有提防著他。

他一動,他就退。

他怕他的腳。

但庄懷飛沒有用腳。

他用手。

上風雲退得快,庄懷飛一拳擊空。

一拳擊空,再一拳。

拳頭仍向上風雲迎面痛擊。

他恨絕了上鳳雲。

上風雲一低頭,避過。

他還是怕他的腳。

但他還是沒出腳。

他一拳沒擊中,轉拳為劈,一掌掛落。

上風雲冷哼一聲。

他精於擒拿手,若以手以對手,他可誰也不怕。

但他還是怕他的腳。

怕他的腳法。

所以他邊招架,邊疾退。

庄懷飛依然不沮、不挫。

依然追擊。

他一追,上風雲就看出來了。

庄懷飛左腿鮮血淋漓,已受了傷,右腿則有點瘸,顯然行動不便。

一一難怪他不出腿了!

這次庄懷飛上前,雙龍出海,兩手一齊出擊。

上風雲硬接了他這一招,但他依然沒有反擊:他還是得留神他的腳!

這時,上風雲已退近社漸那兒了。

他認為在杜慚身邊,較為安全。

至少,庄懷飛會多些顧忌。

可是,他沒料到的是:

庄懷飛根本就不顧忌。

他非但不顧忌,還遂然出擊,拳打社漸!

他不僅要跟上風雲開戰,還與杜漸為敵!

因為他己看准了杜漸跟上風雲是一樣的貨色!

——這時上風雲而言,可以說是:正中下懷!

他是沒料到,但杜漸卻是:早已算定了似的:

只見他腳步倒滑,跺跟割錯,拔劍還了庄懷飛一招。

庄懷飛無疑應付得有些狼狽。

時機到了!

上風雲認為這時機正好:

庄懷飛正在應付杜漸的毒劍怒招,他正好全面發動他的「左降龍擒拿十八翻」。「右伏虎擒拿卅六路」。全面攻向庄懷飛。

他要扭斷他的脖他要扭碎他的骨骼。

他要扭擰他的筋脈。

他要扭住他。

……………他恨他。

上風雲當然恨庄懷飛。

因為他踢傷了他。

但他只記住了這一點別人傷害他的,卻渾忘了他做過傷害人的事。

人,總是這樣:嚴以待人,寬以待己。

嚴和寬,也是他擒拿手的松與綳,一緊一弛間,他在指掌內足以撕獅裂虎。

他已鉗住庄懷飛。

但庄懷飛終於出腿。

他制得往往懷飛的手,卻擋不住他的腳。

對庄懷飛的「打神腿」,他畢竟仍不敢櫻其鋒銳。

他只有急避。

飛閃。

腳踢空,踢在一口缸上。

缸碎裂,瓷片四濺,魚也隨水在涌出。

碎片濺在上風雲臉上,他幾乎睜不開眼,一面擋架一面退走,遲到杜漸身邊。

有杜漸,至少可以擋那廝一擋……

就在這時候,他忽覺背心一甜。

低首,只見胸前突出了一截劍尖。

劍頭發藍。

藍汪汪。

那是一把毒劍。

屬於杜漸的毒劍。

一一江湖上有人索性叫「杜漸」為「毒劍」,武林中也有人相信,杜漸本來就不叫杜漸,他的名字是從「毒劍」兩個字衍化來的。

杜漸的劍很毒。

出手更毒。

他現在就是在上風雲最不防備的時候,最狼狽的時候,最需要他相助的時候,忽然翻面不認人,一劍刺著了他。

刺殺了他。

刺死了他。

他覺得自己這樣做很應該:也很應份。

因為他是杜漸。

他使的是毒劍。

刺殺上風雲之後,杜漸面對著快要斷氣的同僚說:「你沒拜訪過我,知道我手頭緊,又知悉我貪污,使是大錯,何況剛才還公開說了出來,這簡直是該死了!

打老虎第三回痴情應笑你老兄

「我替你報了仇了。」

杜漸居然還對庄懷飛這樣說,然後「唆」地收回了他的劍,也「掃」走了上風雲的命。

「我替你殺了他。」

「你為什么要這樣做?」

此仇雖報,庄懷飛卻覺得很是疲乏。

一一一身心俱疲。

一一一一切如夢。

「我只是要你欠我一個情。」

杜劍臉上漸漸又形成了一個微笑:

笑得很狡。

很滑。

就在這時候,庄懷飛摹覺急風自後急掠而至。

他想回身應敵,但腥鳳撲面,己來不及。

那是七八道暗器。

魚!

打碎了的缸所掉出來的魚!

魚當然不會主動作攻擊。

魚是給人擲出來的。

出手的人是唐天海。

他的禁止突然解除了。

他仍出來的當然是「毒魚。」

但是唐天海的毒魚卻沾不上庄懷飛。

是一個原因:

他身受,「冰火」之毒,一旦解除之時,幾乎在同時,鐵手身上的「七重天」毒也暫時解開了。

他馬上相助庄懷飛。

他接下了魚,接住了攻襲,也接過了敵手。

唐天海怒叱:「你狗拿耗子……………」

他還沒說完,鐵手已鎮靜的接道:「不,我打的是老虎。」

——唐天海恃位行凶,貪贓枉法,一樣是「大老虎」!

「毒魚」,雖不是給庄懷飛險險閃過,就是給鐵手接下來了,但也有一兩尾,幾乎落在戀戀的身上;使她驚呼了一聲。

庄懷飛定了定神,立即跑了過去,護住了她。

卻聽鐵手大吼了一聲:「小心——」

可是唐天海已發動了總攻擊。

他整個人沖了過去。

他以他洛大的身軀抱住了他:

他全身都是毒。

他本身就是件暗器。

——一件極龐大、極危險。權具殺傷力的暗器!

鐵手因分心於庄懷飛那兒.一失神間,竟給唐天海抱個正著,他只有施展渾身解數,畢生功力,以抗唐天海的暗器毒力!

就在這時,只聽一聲悶哼,庄懷飛淬然推開了戀戀,吼了一聲。

他雙手本來仍搭在戀戀肩上。

戀戀手上有刀。

刀已沒入他的腹中。

庄懷飛從來沒有想過戀戀也會暗算他,所以,他此刻是吃驚多於痛楚,痛苦大於疼痛。

「你……」

「你殺了我爹,你背叛他,就為了那女人!」戀戀長刀一甩,手指向離離一指,咬著唇,恨聲道:「你為了維護她爹,就殺了我爹…我要替爹報仇!」

然後她閉上了眼睛,橫了心的說:「你殺了我吧!」

鐵手一聽那吼聲,就知道大錯已鑄成,來不及挽救了。

他剛才便覺得不大對勁:

戀戀是不大可能不報父仇的,何況,據他剛才的推想,戀戀在場的時候,總是庄懷飛施計。下毒得逞之時,偏是他說對她衷心愛戀的話語之際,她又不在現場,難免,戀戀會對庄懷飛懷恨於心。

然而他更不曉得,在「愚缸」之前,戀戀恰好偷聽到庄懷飛與離離的對話,異常親呢,庄懷飛向離離表示心系戀戀的談話、戀戀又恰巧已俏悄離去,上天弄人,一至於斯。

更弄人的是:在這節骨眼上,唐天海和鐵手都一齊失去了功力。

「冰人七重天」第四度散功。

正值此時!

卻在此刻!

竟在此際!

兩人都頓住了,就相擁著,愣在那兒。

只聽杜漸峻噴頃,笑道:「庄兄啊庄兄,多情應笑你老哥千劫百險渡得,就是太痴於情過不了美人關啊!」

說完,他便在嘆息中出手。

嘆息里出劍。

仿佛連他的劍也充滿嘆息。

打老虎第四回太息之劍,痛苦的腿

他一劍刺入戀戀的後心。

太息很悠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