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部分(1 / 2)

四大名捕大對決 未知 5681 字 2021-02-10

胡驕沒說下去的地方,言有盡,意無窮,綺夢當然明白。

昨晚,她跟胡嬌沖突過,還賞了她一巴掌。

——現在胡嬌失蹤了,她得為這事情份外感到內疚和難過。

那時已經天黑了。

黑黝黝、殺氣騰騰的荒山之夜又蒞臨了。

沒辦法。

「我們提高警覺,武器在身,隨時提防敵人偷襲;」綺夢只好先作這般吩咐。失去了獨孤一味這等大將,她也有點心亂如麻,對付吳鐵翼的事;也只好暫擱一旁了——因為明顯的現在有人(還是鬼!)在對付。伺伏著他們。「也許,不久後;獨孤先生就會回來……他說不定也把阿嬌帶回來呢!」

說完了她就笑笑。

她是希望氣氛能輕松一些。

但沒有人笑。

因為大家的心頭根本輕松不下來。

一一在這圍內少了一個豪勇的男子,要遠比少了一位女子還觸目。驚心,國為在場的都是陰盛陽衰;何況獨孤一味嗓門大作事豪派威猛,有他在場至少陣容浩盪,鐵布衫雖也是男子漢,但一向只沉著氣不吭聲,甚至不移動一下,有時候跟一根鐵柱子沒太大的分別,更何況現在不止「少」了一個獨孤一味,連喜歡胡吹大氣眼尖舌利的胡嬌,也同時失了蹤。

試問大伙兒又怎笑得出來?

反正大家都笑不出來,綺夢就下了決心似的,仰著臉。走上了樓。

之後,有人在樓下仰首看見她打開了窗,放出了矯捷的鐵鷂信鴿。

鴿子一直都豢養在她房間里,跟那兩匹健馬一般,僥幸未死。

——只不過,她放信鴿給誰?小小一只信鴿,總不能飛回她東北老家「神槍會」啊!

綺夢遙望信鴿遠去,似充滿了寄望。

期望。

只不過,會不會期許愈高,寄望愈大,就會失望最重?

走龍蛇第七回路遠客棧

十二那無晚上沒什么特別大事:

因為已發生了:兩個人在失蹤了,在初五「鬧鬼」以來;還是第一次,「侵犯」到人身上來了,而且一「不見」就是兩個人!

一宿無活。

荒山上,步步驚心。

客棧內,步步為營。

十二夜無事。

十三有事。

什么事?

死人。

……………人死了。

出事以來,第一次,有人死了。

死人是白天發生的事。

剩下的人,當然捉心吊膽,但白天通光亮猛的,他們比較不感到駭怕——她們怕的是人夜以後的鬼魅,隨時突襲行凶。

沒想到,折損人手,卻在白天發生。

而且還發生得非常恐怖。

那時候,胡驕和張切切正在廚房里燒菜。

——自從發生了怪事之後,綺夢已經下令:誰也不可以「單獨行動」,至少,要有兩個人聚在一起,才可以離隊。

是以,胡驕、胡嬌,才會同時看見平平飛行的女鬼;胡驕要去問獨孤一味在於什么的時候,也得要找胡嬌一道。

一一卻不知怎地胡嬌已不知去了那兒!

在初十二那天發生了兩人失蹤事件後,「不許落單」的命令更加嚴厲執行。

本來,言寧寧也是在廚房里的。

但她剛到後院去擷菜。

一一j鴨死盡,沒有r吃了,只剩下兩匹馬,卻意外的沒給毒死,但總不成吃馬r;幸好庭里種了大量且多種蔬菜,客棧里的人只好被迫「吃素」了。

張切切因此還開了一個玩笑:「那倒好,我只有光吃萊沒r啃才會瘦下來的。」

何文田回了她一句:「瘦下來也沒用,你塊頭太大了,還是嫁不出去。吃素總不會輕了骨頭。」

張切切幾乎立刻跟她對罵了起來:「你自己討賤啊!你才吃啥也沒用,好好一個女兒身卻長得像個臭男人!」

「我像臭男人也沒關系;」何文田的嘴巴一向不輕饒:「總比你連臭男人也沒半個來得馨香!」

她們本來還要罵下去,但鐵布衫忽然陰魂一般的出現在她們眼前,她們之間。

她們各掩著鼻子,一哄而散。

一一有誰,比鐵布衫更臭!?

何況,鐵布衫通常都是負責執行綺夢小姐孫老板的「命令」,d解爭執,化解沖突,他既然來了,還不散開,難道要等綺夢發火?

大家遂藉故下台。

何文田照樣給神壇、土地上香。

張切切回到廚房洗米、點火。

言寧寧到後院拔萊的時候,李育青也在庭間洗衣服,大家正好互相照應。

故此,發生事情的時候,就只有張切切和胡驕在廚房。

胡驕正在切萊。

咔,一聲,一截菜。

篤一聲,又一戳萊。

她切得爽快。

利落。

她的菜刀也磨得快利。

明亮。

她本來還一直在哼著一首歌的,忽然間,吱了一聲,分了一下神,右手丟下了刀在砧板上、發出「咣當」一聲,也用左手挾著左太陽x,似有點搖擺不定。

張切切趕快去扶持她。

「怎么了?」

她喝問。

胡驕搖搖頭,臉色通紅,張切切注意到她左手指給切了一記口子,正冒著血珠子。

張切切看了心疼,道:「你怎么不小心!」

胡驕紅著臉道:「不要緊,沒事的。」

張切切知道胡驕可能固為妹妹情深之故,神不守舍,也不斥她,就說:「我去拿止血葯給你,你先別做事了。」

胡驕點點頭,的確有點神容困難的說,「不礙事的,你別管我。」

張切切還是去拿葯了:由於廚房離客棧主要建築較遠(以免炊事時灶煙油嗆影響客人),且又大又寬敞,是以,她們就找到此處為另一客棧:

路遠客棧,

張切切行動還是很快的。

她拿了金刨葯,很快就回到了「路遠客棧」。

一進入廚房,她就給眼前的景象鎮住了、嚇著了!

廚房里沒有外人。

仍然只有胡驕自己。

她一個人。

可怕就可怕在她就只一個人獨處。

張切切看到她的時候,燦就在切她自己!

──一刀刀的切自己。

准確一點來說,是一刀一刀的在剁、砍自己身上的r。

那時候,她全身都是血,身上幾乎已汲一塊r是完整的人,但她還是很冷靜的。一面目光遲鈍吶吶自語(像是「臨別」前的獨孤一味?)一面中邪似的在切割自己,一刀一刀地,一刀又一刀的,一點也不顧借,一點也不r痛。

好像那些r骨不是屬於她自己的。

怵目驚心。

張切切再大膽,塊頭再大,也只有尖叫!驚呼。

她一叫,綺夢等人自然聽到。

但當她們趕過來的時侯(她們輕功當然好,但」路遠客棧」也名不虛傳,顯然「路遠」),胡驕全身已給砍剁得七零八落,臉目模糊,沒救了。

胡驕不是死於他殺。

她是自殺死的。

一一但卻是驚心動魄的自殺死的。

她的死震動人心。

也重挫軍心。

大家一時之間,都失去了斗志,只有恐懼。

她們恐懼的是:

她們的對手居然不是敵人。

而是自己。

——獨孤一味自行走失,胡嬌也是自己失蹤的,而胡驕更是自己瘋狂的砍殺自己,好似與自己有仇!

敵人,看來不止在外面、也在里邊。

……………身體里面。

心里邊!

漫漫長夜。

漠漠荒山。

——敵人就但是整夜,以黑的大網籠罩住了她們。

走龍蛇第八回她們的敵人不是人

她們的敵人只怕不是人!

是人倒不怕。

只怕不是人。

──本來不是人比鬼更可怕嗎?

但人就是怕鬼,沒辦法。

——其實,人也許怕的不是鬼本身,而是未知。

對未知的事物總是恐懼。

因為不了解,所以才會心生恐懼。

所以人怕的其實還是自己,自己的無知,自己的心。

十三,白天死了人,晚上也一樣有事。

——不過,比起白天來,還不算什么大事。

那是又見鬼了!

這次見鬼的是杜小月。

她一直都躲在被窩里,炕上,雙手抓住了被角,扯到唇下、咬著。

這樣看去,她好像在被里的身於是赤l的,沒穿寸樓。其實不然:正好她是全身穿了三層衣服.在這開始秋意沁人的氣候里顯得小題大作。

她在炕上,瞪大了眼。

眼瞳黑而亮:黑卻更充滿了驚,亮卻更充溢了懼。

總之,她眼里就填滿了兩個字:

驚懼。

結果,她就在驚懼的張望中、在一陣陰風吹動了後院門,扉吱嘎作響後,看到了一幕詭奇已極的情景:

有個女人在洗澡。

她浸在木桶里。

她脫光了衣服。

她的發很長,毛很卷,毛發都很黑,所以,也就顯得身形特別白。

觸目驚心的白。

奪目攫魄的白。

——白里,有兩點血痔,一在腿根,一在額下。

然後,她還看見了一件事物:

刀。

坦白說,小月也不十分肯定那是不是刀,但她肯定看見有刀光。

慘青得毒牙一般彩白的刀鋒,正自浴桶里延伸出來,向著天。

天心有月。

月在天心。

看到了這一幕,你說一向膽怯、而且膽戰心驚、並已受人j辱過的杜小月,能做什么事?

她尖叫。

她一尖叫,人都到齊了。

大家早已劍拔晉張,驚弓之鳥,警覺性都很高。

只可惜小月要在好半晌之後,才驚魂甫定,稍定過神來之後,才能戰戰兢兢的指出她看到異象的所在,眾人還沒弄清楚怎么一回事,小心翼翼的包抄過去,由鐵布衫一腳喘開了門:

人已不在。

只剩下月亮。

月華如練。

整個後院,如同白晝。

階下只有點濕。

還有一個木盆。

盆里有水。

水還在漾動。

桶旁還有點水漬。

人,剛剛才走。

一一是人嗎?

待小月定過神來,結結巴巴的說清楚她見到了是什么詭物之後,大家才算弄明白過來:

又見鬼了!

本來,遇鬼絕對是件大事,只不過,大家現在倒不那么想了:

一,這鬼(應該說:這脫光了衣服的女鬼),已不止是第一次遇上了。

二,這次總算沒人失蹤,也無人死亡(畢竟,還是活人生死事大)。

三,上一次;這鬼出現「仙蹤」的時候,畢竟還憑空飄飛,而今,只在木桶里洗澡,難度低多了;而且,仿佛也增添了點「人味」。

──鬼要洗澡嗎?

不過,話說回來,她們的隱憂也增多了,簡直是憂心怔忡。

因為,這「鬼」(如果不是人)已經是越來越囂張,愈來愈肆無忌伸了。

怎么說?

初遇這鬼(如果不是人,那當然是鬼了——要不然那是什么東西!?),鬼還有點顧忌,倏忽莫測,高來高去,而今,已目中無人,玉體橫陳,公然在庭院洗澡了,競當客棧里無人手!?

她們更憂慮的,倒還不是那女鬼(胡驕生前還矢口說她看見那「鬼」是有胸脯茹房的!一一刀下不是「女鬼」難道是「男鬼」不成!?人死了之後,總不成男女倒錯吧!)愈漸囂狂,而是綺夢的態度。

聽了小月的轉達,綺夢的臉色;又回復到晚上她一巴子摑胡嬌的那種冷肅。

甚至更難看。

大家看了也難堪。

綺夢還問得很仔細。

而且很耐心。

她等小月回過神來後,一一問她遇鬼的細節,細得連那刀尖向著何方、腿有多長、ym有多卷也要知道。

杜小月見著綺夢,仿佛就生了莫大的定力,終於能鎮定下來,一一詳述。

只不過,她說得越詳盡,綺夢的臉色越是像曙色一樣。

大家看到她的臉色,仿佛都見不到前景有曙色。

畢竟,綺夢是她們的領導。

是她們心目中的英雄。

是太陽。

「你既然來了,」她們只聽綺夢仿佛中了邪似的痴痴地道,「那你就來吧!明晚我等你!」

她們聽了之後,更加擔心:

擔心綺夢會像獨孤一味般失蹤,更耽心她好像胡驕一樣的去尋死。

她們互相照會,盯住了她。

不過她沒有:

沒有失蹤。

也沒有自殺。

她反而斷然下令:「全面准備作戰。來人是沖著我們來的。是人,不是鬼,不要怕。你們放心,我的一位妹妹知交,就要到了,她可是一名強援。」

大家看綺夢還有勇氣奮戰,大為振奮,終於由張切切大著膽子問:

「小姐……」

「怎么!?」

「你怎么知道是人……不是鬼!?」

說到「鬼」字的時候,張切切自己也明顯地嚇了一跳。

大家也唬了一驚。

「鬼不必洗澡,也不用沖涼。」綺夢冷笑扒去了裹著槍尖的布帛,「就算要沖洗,也用不著我們家井水。」

她已露出了明晃晃的槍尖,一晃一抖,槍頸紅纓「花」地揚了開來,像絲地這就綻放了一朵紅花。

「黃泉路,路不遠;」她的臉讓槍尖寒光映得英氣迫人。「你要有膽再來,我就讓你洗一個血澡吧!」

那一晚,鬼沒有來。

也許,那一天已經飽和:

白天死了人,晚上見了鬼。

第二天晚上,十四,只差一天便月圓。

月亮分外明。

特別亮。

整個荒山都像披了一層霜。

寒霜。

這一晚,「鬼」是來了。

而且就在她們客棧門口洗澡、磨刀。

——這鬼是越來越明目張膽了。

但來的不只是鬼。

還有一個人。

從「一路山」一路人山西,走「老豆坑」,經「野金鎮」,直撲「疑神峰」,千辛萬苦才來到「綺夢客棧」的。

羅白乃!

「綺夢客棧」的女子們,正刀離鞘。矢上弩、一觸即發的要掠殺那只「女鬼」!

結果,卻差點殺了羅白乃!

鬼,到底還是沒抓著!

一一卻相識著了羅白乃這個活寶!

這也許是所謂的「不打不相識」吧!

走龍蛇第二章好勝的女人

第一回不客也棧

第二回我以歌聲沖涼

第三回愈深夜愈熱鬧

走龍蛇第一回不客也棧

羅白乃初遇「綺夢客棧」那一干女子的時候,個個不是拿他當鬼辦,就拿他當敵人干!

幸好他肩上有褡褳。

綺夢相信了他。

這之後,他就交上了好運。

--居然在這荒山野嶺鬧克死人客棧里交上了「好運」?

不錯。

羅白乃一生。就喜歡混在女人堆里。

他喜歡漂亮的女人。

美麗的女人。

一一就算不十分漂亮,美麗、也沒關系,對他來說、女人總比男人好玩,有趣、易相與。

總之,只要他能混進女人堆里,大家不排斥他,(他畢竟是男人嘛),就夠他陶陶然的了。

何況,客棧里標致的女人也不少,綺夢更令他好像身處一場旖旎的夢中,就算見鬼也不願醒。

一一知道了這山上鬧鬼,死人事件之後的他,覺得遇上女鬼(只要是美麗動人的一一卻不知有沒有主動獻身的?他常藉故去破廟里懸發夜讀,唉,是去打瞌睡,但一覺睡醒。天光白日,一夜無夢,鬼也沒一只,但蚊子倒老實不客氣的咬了他個滿額滿臉滿頭的疤子,有次還給一只青頭蜂螫了一口,鼻子腫得像豬頭!),那也不是太霉運的事!

一次過遇上那么多好看(雖然不太好相與)的女人,而且又都需要他這個「男子漢」來壯膽,他顯然在消除敵意之後,受到了頗為熱烈的歡迎,這點,從特別為他而燒的飯菜便可知一般(可惜沒有r,吃菜,他可是愈吃愈餓——不行,晚上得偷偷去打獵只什么蛇蟲鼠蟻回來大快朵頤一番不可!),他自覺自己已交上了難得的好運。

其實,客棧里的女人,都很好勝。

——消除了敵意之後,對他頗為歡迎他是真的,只不過,決不是為了羅白乃可以替她們驅鬼。壯膽,而是他胡鬧,戲讒,又愛胡謅、搞笑,令人發噱,相當「活潑可愛」並且逗笑,所以,這於在荒涼山上過慣寂寞歲月的女人,真是對他十分歡迎。

如果,羅白乃知曉他自己之所以受歡迎的理由是:「活潑可愛」──卻不知他如何想法。

他決定要留下來:

跟大家一齊抓鬼。

與眾女俠一起打老虎。

並且,要與大伙兒一塊兒度患難。

問他為什么?他答:

「因為我是捅快。」

「捕快就是公差。」他拍胸膛砰砰砰砰的說。「公差就是為公共差遣的事,莫不義不容辭去干──我,」

他把胸膛拍打得震天價響:

「羅,白,乃──」

他氣壯山河、氣蓋世義簿雲天的朗聲道,「為了要保護你們這些弱的女子、我一一羅,白、乃,不惜犧牲,不怕萬難,都要為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