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著不敢出來面對……」
「這之後,娘就更加無法自控了……」綺夢說,忽地,她流下兩行清淚來,由
於事先毫無征兆,使得這兩行淚就似突發的暗器一樣,讓大家都有點驚惶,手足無
措。
「尤其在白姨娘嫁入孫家之後,娘親更舉止失常,時常當眾洗澡,常在半夜月
下,赤身沖涼沐浴……」
猛鬼廟第二回不洗澡也沖涼
「後來她便死了。」綺夢忽然語氣一轉,用一種利落而且淡漠的語音,迅快地
把往昔告一段落:「這就是我娘親的故事。」
大家都覺黯然。
本來,綺夢的生母「雪花刀」招月歡,在武林中不但是位美女,也是位高手,
更是位女中豪傑。她手中一柄雪花刀,成為「刀中之花」,由山西打到關東,沒幾
個女子能敵得住她,就算是男人,也沒幾個能制得住她的「雪花飄飛片片刀」。
但她終於遇上了孫三點。
「槍神」到底治住了「刀花」。
「雪花神刀」便委身嫁給了「槍神」孫三點。可是,故事里的神槍王於和花刀
公主井沒有讓人羨艷的好下場。
孫總堂主本來也極愛這位嬌妻,但不知怎的,後來,他變得暴戾了,同時也野
心勃勃,而強大的野心和無盡的欲望夾勢而生的定必是放縱的瘋狂:孫三點表現
「瘋狂」的方式,除了殘害武林同道之外,就是無盡無止的狂征暴斂,搜刮錢財,
以及殘殺同門,乃至拋棄發妻,納了「感情用事幫」的副幫主白孤晶為妾。當然,
他本意是,找個借口,休了招月歡,將白孤晶扶為正室。
只不過,他已不必「休掉」招月歡。
因為招月歡已死。
死得很突然。
她跟誰都一樣,赤ll地來到人世間,但卻不是跟大部分人一樣的,她也赤條
條地離開人間。
她死在浴盆里。
盆里的水赤紅。
盆旁有木桶,桶里的水都是血。
她割脈自盡,長發披臉,她還銜住一絡發絲;她是用那把雪花利刃自盡的。
桶邊有一條抹布。
很舊。
布上綉的圖案,皆已模糊,但綉下去的兩句詩,卻還是很清晰:相愛不敢願雙
飛相逢到底成落空大家聽了,都有點難過,尤其是在絢夢出示了那一方抹布之後,
看了上面所綉的字,布仍有點濕,手指摸上去,心中也有點潮濕的感覺,大家一時
都不知道該怎么說才好。
卻是羅白乃開了腔:「這字綉得那么清楚漂亮,誰綉的?毛巾破舊,字卻完好,
手工可是一流,你娘真是巧下!這兩句詩怎么有點熟,我也曾發憤作兩句足以傳世
的情詩,你們不妨也聽聽……」
說得興起,就要放吟,卻「篤」的一聲,給人在後腦勺子敲了一記爆花。
羅白乃「虎」地「吼」了回去:「誰敢敲本少爺的頭!」
「我。」
好一張艷然欲滴的美靨。
羅白乃一看,火下了一半,氣消了泰半,連個性也渦滅了七七八八,馬上改了
臉色,笑嘻嘻地道:「習姑娘真是……真是啊……忽而在前,忽而在後……宛若凌
波仙子,顧影生姿……只不知,為何……為何不嫌污了姑娘的纖纖玉指,不吝觸撫
本……在下的頭,真是蓬頭生輝,三生有幸也——」
習玫紅本來是跟綺夢並坐一道的,忽地已到了羅白乃背後,屈指鑿了他一記。
只聽她說:「我敲你,是因為你——討厭!」
羅白乃一時只覺臉上無光,只好低下頭去假裝找什么東西。
習玫紅還是一個勁兒他說下去,握緊了粉拳,顯得非常氣憤。
「更討厭的是:鬼!」
綺夢的冷艷和她的烈艷,在月下野店中,恰成對比。
「對對對。」
白可兒馬上附和。
他也怕鬼。
他也覺得這兒的事最棘手的便是因為有鬼。
一一一敵人無論多強,武功多高,來敵再多,也有應對之法…
但對鬼……卻沒有辦法。
——你如何去對付一只鬼?
那可是全沒經驗的事。
正如你也不會知道鬼如何對付你一樣。
就算有人說他知道應付鬼的法子,你又焉知道是不是真的?說到底,誰見過鬼
了?就算真的見過,你又如何知道他所見的是不是真鬼?
一聽有人附和、同意,習玫紅就更為精神抖擻——不管是不是小孩子,有人支
持,總是好事。
「這鬼最討厭。」習玫紅繼續發表她的高見,「如果她真的是鬼,那么,她就
是夢姐的娘,一定會嚴重地傷了夢姐的心,也非常要命地打擊了我們的士氣——別
的鬼還好,來鬼居然是好友的媽媽,這……這鬼可怎么打得下手啦!」
這一下,大家都覺得她說得很有道理,「綺夢客棧」
里的女中豪傑都在頷首不已。
只無情卻在偷偷瞄了綺夢一眼。
這一來,習玫紅就更受到鼓勵了,她更振奮地發表她的偉論:「如果不是鬼,
那就是人扮的了,對不對?」
「對。」
這次是何梵回應。
他一面抹去眼角的淚。
——四憧子中,他最富同情心。剛才他聽聞綺夢娘親的遭遇,他已忍不住要掉
淚,但怕其他三名同門譏笑,不敢哭出聲來。
他也怕鬼。
四個同門中,何梵最怕鬼,而且真的見過鬼。白可兒怕鬼,卻沒見過鬼,就是
因為沒見過,所以更怕。陳日月不大怕鬼,聽說他見過鬼,所以不怕;葉告則完全
不怕鬼,因為沒見過,所以不怕。
怕與不怕,都各有理由。
「如果是人扮的,」習玫紅依然興致勃勃,「那為何她什么不好扮,卻要去扮
已過世的雪花娘子?」
無情聽著聽著,慢慢聽出了味兒來了。
「對呀,」陳日月附和地問,「為什么?」
「我看,她好扮不扮,裝神弄鬼,變身為雪花刀招娘子,用意無非是……」習
玫紅黑白分明的大眼珠轉了又轉,流盼又流盼,「為的是打擊夢姊的斗志,還有—
—」
無情倒覺得眼前的習玫紅,不似是他聞說和猜估中那么稚氣,天真、無知。
相反的,她聰明得很哩。
「還有什么?」
問的又是陳日月。
他覺得習玫紅很漂亮:說話的時候,模樣兒分外的俏。
他對她很有好感。
他雖然只是小孩子——其實已不小了,也已經算得上是少年人了——不知為何,
就是對這嬌俏女子生了好感,他喜歡聽這位姐姐說話,她說話的聲音,她說話的方
式,乃至她說話的神態。
他一問,習玫紅當然,本來就要說下去的,於是就名正言順地說了:「因為是
夢姊的娘親,所以讓我們也不便,不忍放手一個,亂了大伙兒的心志。」她的話明
明告一段落了,忽然間,她那俏皮妖異的手勢又奇妙地揚展了開來,像在空中彈琴
似的揮動了一回,才一個峰回路轉的反潔:「可是,她為什么要這樣做呢?」
——看來,這小妮子頗懂得推論。
「為什么?」
這次是無情開聲。
——連無情也發間,習玫紅可更得意了。
簡直是喜溢於色。
「主要理由有三。一,她武功好極有限,怕萬一打不過我們,只好用嚇的;如
果能把我們唬走,就不必開戰了。另外,先行嚇住我們,動手也比較占便宜些,要
是她武功真的夠高,實力夠強,就用不著花那么多心思去扮鬼扮妖了。」
「對呀!」陳日月說。
「對!」何梵也贊同。
「二,她可能不想正面跟我們沖突。這便有可能她是認得我們,相熟的人,要
不是熟悉的人,也斷不會知曉夢姐的身世。——可是會是誰呢?」
「第三個理由呢?」無情問。
「三……你別急,那『女鬼』為的是嚇唬我們,走我們。要是真的打起來,
傷亡必巨,非死即傷,可是如果鬧鬼,而我們又真的怕鬼,那我們說不定就一走了
之,她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為所欲為?」無情不客氣地問,「你以為那女鬼想做什么?」
「這。。。。。。」
習玫紅一時撐紅了臉,一向臉色玉白的她,一時間紅得像玫瑰一般的顏色。
她卻不知道:以無情的個性,就是看重才會這樣直問。
「我怎么知道?」一時答不出來的習家姑娘只好索性耍賴起來了:「或許她要
買這家客店,鬧鬼就方便壓價;或許她天性就喜歡唬人嚇人……也許她心里有毛病,
就愛裝鬼……說不定她就愛獨霸這野店來沖涼洗澡……就算她真是鬼,但鬼不洗澡
也得沖涼吧!」
越說,她就越難自圓其說,越窘,於是越撒賴,一叉腰,瞪杏目,反潔過去:
「怎么?不行嗎?我又不是鬼,怎知道鬼有什么鬼心思!」
猛鬼廟第三回防鬼未遇
無情待她的情緒稍微平靜下來,才道:「我們先從你說的第三個假設討論起,
如果我們能證實那女鬼確是有所圖謀的,那么,我們就可以肯定她不是鬼,而是人
了。如果我們能找出她的目的,甚至也可以推測她是誰了。」
羅白乃怔怔地望著無情。
又轉首過去看看習玫紅。
習玫紅攤了攤手,做了個不知所謂的表情。
無情輕咳一聲,只好說了下去:「假如那女鬼是為了保護吳鐵翼而這樣做,那
么,她裝鬼就是為了把你們嚇跑,不惜下殺手來阻止你們對付吳虎威。以此推論,
這只鬼,當然有可能是王飛了。」
然後他微微嘆了一口氣,向綺夢問了一句:「可是,王飛總不會知道你娘是誰
以及她的故事吧?」
綺夢點點頭,又搖了搖頭:「你的意思是說,要是扮鬼的目的是為了搶奪地盤,
那么,便有可能是『四分半壇,和』太平門『在搞鬼,而五裂神君和獨孤一味的失
蹤,也可能跟他們之間很有關系了,是不是?」
「是的。」無情道,「所以習姑娘說的『為所欲為』,對方,欲為『的到底是
什么呢?我們終究沒找著,而追溯回來觀察第二個假設,就不能成立了。」
習玫紅扁了扁咀,有點委屈地問:「為什么?」
「因為對方已動手殺人了。至少,」無情道,「手法還非常血腥,十分詭異,
也很殘酷,有人死了,有人失蹤,所以,不想跟大家沖突的說法,現在已說不通了。
也許,在開始的時候,對方只在警告、嚇唬,但是,現在他們已經發動。動手,下
毒手了。」
「那么,剩下的只是小紅的第一個假設了。」這回是綺夢接下去推斷起來,
「對方既然那么修忽莫測,而且下手又如此殘毒,加上今晚的照面,來人不管是人
是鬼,武功決不可小覷,片刻之間,已重創我們三員大將。是的,對方因實力武功
不夠強大才用鬼喊伎倆,似乎也不太講得通了。」
「對。」這次到無情說,「我怕的反而是:就是因為他們的實力夠強夠大,所
以才故意搞這些名堂,來顯示他們的威力。」
他本來是一直在擔心綺夢心緒未能平復。尤其在習玫紅提到「這鬼最討厭」的
時候,他生恐又觸動了綺夢的傷心事,犯了她的禁忌,不過,現在看來,好像並沒
有這種情形。絝夢對習玫紅感謝和欣賞之情似乎一直大於也強於任何嫌隙:習玫紅
對孫綺夢似並無介懷,綺夢對玫紅也無芥蒂,他覺得自己的憂慮是多余的。他剛才
在習玫紅說話的時候,還特別觀察過孫綺夢,她們之間仿佛有一種姊妹之情,或是
一種特殊的默契,使得綺夢寬容,玫紅自斂,大家也互相信重,為對方抱不平,也
打不平。她們的交情好像是已經深刻到:就算是這一個對另一個的批評,聽起來也
可以解釋為贊美;而另一個對這一個的侮辱,也可以化為愛護的關懷,無情現在才
知道他的擔心是多余的、多慮的了。
本來也難怪無情擔憂:因為習玫紅與冷血有「非同尋常的關系」——而冷血又
是他最疼愛的師弟。
而他是「大師兄」。
——為了「大師兄」及「四大名捕之首」這些名目,他身上有千斤擔、萬鉤力,
還有一生的責任重大,任重道匹。
偏偏他卻身罹殘疾,且不良於行。
——到了這荒山野嶺,本來要打大老虎,但現在老虎還未出現,甚至連敵人尚
未上山,這兒卻鬧了鬼,也鬧出了人命,他卻仍然訪鬼未遇,緝犯未獲,但手下大
將小余、老魚一齊重傷,戰友聶青也傷重,而他還得要照顧四個又怕鬼又沖動的弟
子,以及一於女流之輩,其中一個,還可能是自己的「弟婦」,怎能教他不憂慮、
負擔。壓力重重,愁眉深鎖?
可是,既來之,則安之,他也沒有選擇了,更沒有了退路。
「無論來者是人是鬼,都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無情接著說,「他們的用
意,無非是攻人者先攻心為上策。
他們把我們嚇走、嚇怕,嚇瘋,至少也唬得失了方寸,他們就正好進行他們的
『為所欲為』了——雖然我們還不知道他們想做的是什么。「
在他們對話的時候,比較熟知醫理的陳日月。杜小月和張切切一直都分別為老
魚、小余,聶青醫治,白可兒。
葉告、何梵還有鐵布衫,則分四面八方巡視把守,以防又有變異;至於言寧寧、
李菩青則負責打掃、清理、敷葯。
看顧,遞水斟茶,看顧包扎,總的治理,還是得聽由無情吩咐。
三人之中,以聶青傷得最重。
老魚其次。
小余較輕。
其實,三人的傷都不算太重,但使他們幾乎立斃和戰斗力幾近崩潰的原故是:
傷在要害。
都在頸,腫部位。
傷口有毒,傷處黑里翻青。
而且是一種詭怪、奇異的劇毒。
這種毒的可怕之處是在於:它有極強烈的毒性,但最難以應付的是:它的毒力,
只不過是發揮了一部分,如果沒有適當的醫治和葯物,將毒力徹底清除,這毒質潛
伏了一段時期之後,又可能因為別的緣故而激發,而且會以別的方式發作開來,相
當難以控制。
也就是說,就算暫時控制了它,也難保日後不再復發,而且發作的方式,更無
可逆料,難以治愈——除非是一開始就能把它徹底根治。
可是問題在於:如何根治?
誰也沒有給鬼咬的經驗,所以,用任何葯物和治法,也沒有根治的把握。
三人中傷得最重,中毒最深的雖是聶青,可是好得最快的也是他。
他能恢復得那么快,簡直似是神奇一樣,只有一個理由可以解釋:因為他是
「鬼王」。
鬼王聶青。
聶青兩個傷處,都在背部,衫焦袍裂,給戳了兩個d,流出來的血水,黑膠似
的膿血,妖綠多於赤色,好像他的血,本來就是慘青色的。
看起來,他的傷口是遭人在背後碎然戳傷的,可是,那必須在一個特定的條件
之下才能造成:那就是暗狙他的人手指頭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尖齒,要不然,不會形
成這樣一個似給咬噬的傷口——問題是:除了鬼怪,大概沒有什么「人」會有這種
「手指」。
如果說這傷口是給咬成這樣子的呢?那也有可能。可是,咬他的人,必須嘴巴
像臉龐或臉盆一樣的大——只有這樣大,才可以一張口,左上排的犬齒咬著聶青左
背頸肩之處,而右下排的犬齒同時咬住了他有肋腰所在,兩處傷口都很靠近脊骨—
—如果真咬在聶青脊椎骨上,毒力就會鑽人骨髓里,縱十個聶青也早就抵受不住了
——不過,天底下哪有那么大的一張咀?
當然,鬼魁是例外。
天下間萬一有什么事是解釋不了的,解說不出來的,很簡單,只要推給鬼:說
是鬼做的,那都莫奈其何了。
假設不是那么一張大臉——咀也如此之寬,其臉已大得可想而知——且是一共
咬了兩次,可是,以鬼王聶青的身手和反應,他會讓「人」「咬」他兩遭么?何況,
以「咬」人為攻擊,大概除了「鬼」之外,其實沒有什么「人」會於這樣子的事!
聶青雖然傷得重,但他好得快,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本身也渾身遍布毒力。
他一向修的是煉獄里的功夫。
以毒攻毒。
以鬼克鬼。
聶青在受創的伊始,神智很有點狂亂,而且也十分痛楚。痛苦,但他很快地就
把那一種毒力和足以造成癲癰瘋狂的毒素,引人他所修煉的「人魔大法」中,這一
來,一半毒力受到克制,一半又變為己用。聶青一面靠無情、陳日月等人的救治,
一面依靠他過人的意志力和驚人的戰斗力,終於度過了死亡的威脅!
他在復元中!
而且復元得最快!
他是聶青。
鬼王聶青!
——連鬼都要怕他,連妖都要拜他,連魔都要祭他,連神都要敬他的:「懾青
鬼王」聶青!
猛鬼廟第四回鬼殺
他有一種斗志:所以他好得最快!
人的斗志很重要。
命運是不可縱控的。幸運更無可掌握。有的人一出世便在王侯富豪家中,少了
許多轉折路,免了許多冤枉途,多了許多機會和靠山,但仍不代表他就一生部幸福,
快樂。富有的人,不一定便開心;尊貴的人,不見得就快樂。世上有的是大富大貴
的人卻不幸不福地過活一輩子。
快樂卻是人人可擁有的。快樂不是目標,而是人生過程中的一種感受。人不可
以控制命運,但卻可以堅強的斗志來改變它,所以,一個成功的人,成功在於他能
成就非凡大事。成大功立大業,不是靠幸運。權勢、富貴便足夠,更重要的,是毅
力和堅持;堅毅之所以形成,乃因心中之斗志。
奮斗的斗。
志氣的志。
——有著這等斗志,恐怕連鬼也殺他不死!
也許便是有著這股斗志,所以聶青好得特別快。
也許不是。
而是因為力量。
他渾身都遍布著一種鬼魅般的力量。
這股奇異的力量,足能以鬼制鬼,也以詭治詭。
但不是人人都具備這種力量的。
老魚沒有。
小余也無。
不過,老魚卻有一個特色,足以彌補他所無:他皮厚。
他全身都結著厚厚的繭子。
他的皮也不是大生就是這樣子的,而是經後天苦練而成的:他修習了三十年以
上的「鐵壁銅牆」。
「鐵壁銅牆」不是牆,也不是壁,而是氣功。
一種練成足以驅毒辟邪、刀槍不入的硬門氣功。
練這門氣功,全身重要部位、大x,都會結了厚厚的繭子保護,連宰丸也會縮
人肚內,一般要x,皆已移位,一旦受創,一向儲存於丹田脈沖的潛力,全都聚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