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部分(1 / 2)

四大名捕大對決 未知 5952 字 2021-02-10

讓你管治?!你現在搞不好連命都保不住了,不自量力,還來c手江湖事!」

無情道:「你們野心那么大,我們要是不管,只怕為禍深矣,悔之莫及。每個要亂天下的人都說是為了治天下,但一旦坐擁天下,卻置天下於水深火熱之中而不顧。」

林傲一道:「我們這是雄心,當大丈夫立大志,豈可沒有雄心。」

無情道:「雄心是頂天立地,俯仰無愧,要無枉此生的一展抱負,做點為國為民有意義的事,不是你這種伏襲同道、染指江山、覬覦江南,暗算別人的把式。你的是野心。」

「人人都有野心,你是聰明人,」林傲一眯著眼道,「你敢說你不好權?」

「一個真正夠聰明的人,本來就應該不好權。」無情道,「最怕是那些自以為聰明的人,偏又十分好權,還遠不如蠢人好權,為禍不烈。」

林傲一突然怒叫起來了:「你說我是蠢人!」

無情淡淡地道:「你確是好權。」

林傲一道:「人不好權,天誅地滅。人不為己,天地不容。」

無情道:「好權不一定要害人,要害人。殺人才掙得的權勢,我就有權教他嘗嘗失勢的滋味。」

林傲一嘿笑道:「你現在並無龍泉之劍,還r在砧上,居然學人論權勢,枉你一世聰明。要奪大權,哪有不害人就唾手可得的!現在我說殺你便殺,你作不了主,活不了命,我有的就是權!」

無情道:「一個真正聰明的人不介意人說他笨,一個自作聰明的人,決難忍受別人說他蠢!」

林傲一決然道:「我不必跟即將死去的人辯說那么多。」

然後,他語音一寒,已顯得很不耐煩:「我跟你說那么多,你都聽不進去,就莫怪我下毒手了。我只要知道一點:你是在什么時候,開始懷疑我不是聶青?」

他當然要知道這個要害:到底他的破綻在哪里?為何無情覷出了他的破綻,卻仍然沒有提防?

無情雙眼一翻:「你真的要知道?」

林傲一道:「你也可以等我的人來齊了之後,對你用刑再說,但我沒弄清楚這一點,殺你總是憾事!」

無情道:「我本來就要說。」

林傲一道:「我的大捕頭還是怕刑求。」

無情道:「我怕。沒有人不怕痛。」

林傲一道:「你果然是聰明人。聰明人應該快些說該說的,可少受點皮r之苦。」

無情道:「我打從一見面就開始懷疑你。」

林傲一不信:「我有什么讓你生疑的?」

「裙子。」

「裙?」

林傲一不明白無情指的是什么。

──裙?

「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正在上疑神峰的道上,」無情道,「你在燒東西。」

林傲一也記起來了。

「那是裙子。」無情道,「雖然你已燒了個七七八八,但我還是可以分辨得出來,那是一襲裙子,我還看到裙裾的花邊。」

「對,」林傲一道,「你還問過我燒誰的裙子。」

「你沒有答。」

「我沒答。」林傲一道,「我只回答跟你一樣,去殺吳鐵翼。」

「你是沒有回答,但我卻注意到你的手。」

「我的手?」

「你的手指沾有金粉。」

「裙子?金粉?我的手?」林傲一忍忿含怒,一字一字地道,「你可不可把個中關系說的清楚一點?」

「你燒的裙子花邊鑲著金箔,所以在投火焚燒的時候,才發出青焰。」無情很快的把這件事的關系扯在一起,「你燒的時候,只顧把它焚成灰燼,卻忘了手上已沾了金粉。」

「金粉……」林傲一疑惑地道,「那又怎樣?」

「不怎么樣。」無情道,「可是後來我到了綺夢客棧,就發覺有點怎么樣了。」

林傲一依然迷惑。

「她們穿的衣服。」無情說,「雖然不一,有的女裝,有的粗布,有的索性把自己打扮成男人,只不過,有一件事,她們都是人人如一的……」

林傲一呻吟了一聲,左手拍了拍自己的後腦勺子。

『家徽。」無情道,「山東『神槍會』的家規森嚴,講究氣派,所以,不論她們怎么改容易妝,有一樣記號是肯定不變的。」

林傲一接道:「她們把『神槍會』的家徽,綉在衣服上。」

無情道:「輩份愈高,金粉愈多,家徽愈是深明。」

然後他道:「我核對過金粉的色澤、質素,正是你手上沾的、火里燒的,一模一樣。」

林傲一道:「所以……」

無情道:「所以我肯定你殺了『神槍會』的人──至少,綺夢身邊有人死在你手里。」

林傲一不服:「你豈能斷定?說不定,我只是脫光了綺夢身邊侍女的衣服,和她上床而已。我只是燒掉了她的衣服,又沒真的殺了那個人。」

無情只淡淡地道:「是嗎?」

林傲一笑了一笑,眼里升起了敬重之意:「我只棋差一著。我也在找吳鐵翼那大老虎的下落。我可無意要打大老虎,替天下人出口氣。討公道,這種大仁大義的事只適合大捕頭你,我興趣在他身上油水可多著呢!你善於抓人,又擅於破案,我跟著你准沒錯,待你抓了人、破了案,我再殺了你,一切都歸我了。」

無情淡淡笑道:「我現在還沒逮著人,也還沒把案子勘破。」

林傲一道:「但我已等不下去了。我覺得你已開始懷疑我了。我再不覓著時機下手,只怕你逮的是我,破的是我的法門。」

無情道:「對,先下手為強。」

「後下手遭殃。」林傲一道,「我打從一開始,就太好整以暇,遲了一步,幾乎一子錯失,全軍即墨。我以為你不良於行,行動必緩,所以縱然提早在道邊候你,卻居然沒把衣服盡焚,還是讓你眼尖,一眼看到死門了。我就怕你看出疑點,所以自行說明梁越金走報我有關庄懷飛托母的事,但還是瞞你不著。」

無情道:「但你為了要爭取大家的信任,以及要瞞過我,也真的下了不少功夫。」

林傲一苦笑道:「是苦功。我還得在自己身上戳了兩個大傷口。」

無情道:「而且還要劇毒攻心。」

「那毒的確很厲害。」林傲一道,「但我還是經受得起。我們東北林家的「冰天雪』,從小到大都吸食服用,一早已培養出抗毒之力,吸收之後,以毒攻毒,反而可當著補調之用。」

無情更正道:「只怕那不是『冰天雪』,而是『甩頭藍』。」

此語一出,林傲一又臉都青了,眼也綠了,手背青筋怒賁,幾乎沒立即把無情扼殺當堂。

鐵布衫第五回冰天雪

「你──」林傲一厲聲道:「你是怎么知曉我們正在研究配制『甩頭藍』的?!」

無情神色不變:「其實,我這趟上疑神峰,是受諸葛先生所托三件事。」

林傲一啞聲問:「什么事?」

無情道:「一是要查疑神峰上猛鬼d里的藍花、血案。」

林傲一喃喃道:「原來你在來綺夢客棧之前,已知道猛鬼廟的傳說了。」

無情道:「第二件事當然是一並截擊追捕吳鐵翼。」

林傲一自從發現無情居然知曉「甩頭藍」一事後,已不再那么從容淡定了:「原來這不過是三件事之一,還……還有一件呢?」

無情道:「還有一件就是『甩頭藍』。」

林傲一忽然激動起來:「這關『東北一刻館』什么事?」

無情道:「關事,而且還關事得很。」

林傲一忿然道:「這不公平。當年,諸葛老兒聯同四大名捕、七大寇、七道旋風和象鼻塔、發夢二黨、金風細雨樓等所謂正義之士,硬栽說『冰天雪』這種毒物是我們引入的,鬧得連蜀中唐門、老字號溫家、江南霹靂堂、金字招牌方家、飛斧一族余家也聯手把我們『一黑館』的人逐出中原,更聯手砸了我們在黃河以南、長江一帶的十三個分館──現在來了個新葯『甩頭藍』,怎么又懷疑到我們身上!」

無情平靜地問:「冰天雪』是不是『一黑館』的獨門毒葯?」

林傲一道:「這個……是的,我們只拿它作為治病。」

無情即問:「治什么病?」

林傲一答:「有些老人,年紀大了,體力衰退,記憶不清,受疾病折磨,用這種葯,能使他們重行奮亢,鎮痛減壓,並產生幻覺,返老還童,青春常駐,服後會覺得輕松、歡快──這是良葯。說來,我好像是在推銷葯品似的。」

無情再問:「年輕人服了呢?」

林傲一半晌不吭聲,好一會才道:「也會產生奮悅,盡情歌舞,縱情聲色,但能治沮喪、拔頹廢,會在服食後以為自己無所不能,膽壯氣豪。」

「這是『冰天雪』的好處,」無情緊的問,「壞處呢?」

林傲一冷笑道:「你們老只往壞處想,所以才誣我們於不義。」

無情道:「你不說,我可以替你說下去。這種葯,服了之後,年輕人就在自以為是、情緒高亢中,膽大妄為,在神志不清之中,為你們所用,去做出傷天害理的事。聽說,從『冰天雪』衍生出來的葯品,服了之後,有的人殺盡家人後暴斃,有的還j污了自己的娘親和妹子而後自盡,你就利用這些服葯後的青年為你們打江山,殺敵人。」

林傲一道:「這葯可不只是『一黑館』制作的,『神槍會』也有c一手。你們的鐵二捕頭還親到山東破過案。我們一旦知道這葯性有問題,也沒再制作、服用,我們的人也退回東北、濟南。「一黑館』撤離黑龍江之後,也已易名收山了。」

無情道:「不錯,『一黑館』是改名為『一刻館』,但卻決沒有因而收手、收山,只在找一個更安全更歹毒的方法,進行你們的大計。」

林傲一怒道:「你在毀謗『一刻館』。」

無情道:「如果是我誹謗『一刻館』,那么,近日在江湖上流傳的『甩頭藍』又是什么!」

無情冷冷沉沉地道:「服用了『甩頭藍』的人,全都渾渾噩噩,如墜魔界之中,任人魚r,由人驅使,甚至恍如處身鬼域仙境中漫行浸y,迷失本性,這葯性豈不極似『冰天雪』,只不過,葯性更強烈些,而葯毒更猛烈許多而已!更糟糕的是,你們將這種葯引誘年輕人服食上癮,他們之中不乏精英之士,現已沉淪墮落,為人c縱生死!」

林傲一目中凶光大現:「你懷疑……是我們──把這毒葯引人中原?!」

無情望著他,雙目寒徹似冰:「現在『甩頭藍』的確已流毒中土,不少人已身受其害。我看;東北『一刻館』對侵占中原之野心,已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了吧?」

林傲一抗聲道:「錯。我們『一刻館』顧名思義,只珍重朋情友誼,相聚一刻,爭勝永恆。」

然後他忽然省悟了什么似的,獰笑道:「幸好。」

無情奇道:「幸好?」

林傲一道:「幸好現在是你落在我手里,不是我落到你手上。」

無情等他說下去。

林傲一道:「所以,現在是我審你,不是你審問我。」

無情笑笑。

這是實情。

林傲一道:「就因為是你落在我手里,所以,你問我的,我可以不答,我問你的,你卻非答不可。」

無情提醒他:「不過,你也已回答了我不少問題,釋了我不少疑團。」

林傲一臉色一沉,隨又笑道:「沒有用。」

無情問:「什么沒有用?」

青月公子道:「你激怒我也沒有用,你聽到的,也不會有用。」

「哦?」

「你不久就要死了。」青月公子林傲一帶點惡意的道,「死了,知道多少都一樣,知曉什么都沒有用。」

「反正我都快要死了,」無情居然順著他的意思說,「你不妨把真話告訴我。」

這反而引起青月公子的疑慮。

「現在是我問你,不是你問我。」林傲一再次提醒他,「你有沒有發現一件事?」

「什么事?」

「我跟你談話到現在,我一直制住你的脖子,」林傲一問,「我可有沒有松懈下來?有沒有疏忽過?」

無情答得很快:「沒有。」

「你只要一動,稍稍一動,或有異動,我就會馬上發力──」林傲一狠狠地道,「一扭,就那么一扭,就會扭斷你的脖子。」

「一個人的脖子斷了,那就完了,」林傲一道,「就算有再利害的武功、絕招、兵器、暗器,都沒有用,有,也施展不出來了,是不是?」

無情的回答也很老實:「是。」

林傲一知道自己縱控大局,但仍不大放心,加了一句:「那你還憑什么還可以那么──」

無情替他說了下去:「鎮定?」

林傲一冷哼一聲。

他不喜歡無情的若無其事。

──尤其是跟這個人對敵的時候。

奇怪的是,做他的朋友,會很容易便喜歡他、佩服他,甚至情不自禁地服膺於他、聽服他的意旨,可是,一旦作他的敵人,哪怕已控制在自己掌心,穩c勝券,還是讓人心里慌忽忽的,不踏實。

他一向在殺人前,已c控大局,看敵人在自己掌握下害怕、恐懼、驚怖,乃至呻吟、哀號、求饒,讓他充滿了快感、得意、成就。

現在無情的命已在他手里。

可是他並沒有感覺到成功。

沒有快感,也沒有得意。

甚至憤怒大於開心,緊張多於高興,反而好像是他自己落在無情手里。

──這個天殺的殘廢,就算已把他俘虜了,竟然還是讓人感覺著他的力和壓力!

這使他更動殺意。

殺氣大盛。

「你知道嗎?」無情卻在這時說,「你也讓我發現到一件事。」

林傲一審慎地道:「你說。」

「你是沒有松懈,保持警覺,」無情道,「可是,你太緊張。你雖然已成功地暗算了我,可是,你卻完全沒有輕松過。」

聽到這番話,青月公子的臉色更是難看。

無情知道自己的話已擊中了他。

他再追問一句:「為什么?」

林傲一沉默。

燈影晃動。

這一大段期間,dx里什么聲音也無。

沒有鬼嘯。

沒有厲嗥。

──這群鬼凄厲之處,難得有如此平靜。

除了他們二人從友成敵,一問一答,一來一往,相互對話之外,沒有任何雜音聲響。

但他們的話卻有回聲,一層一層,一陣一陣,深深遠遠的傳了開去,好像,有好幾個無情,好幾個青月公子在對話似的,這使得在d里只要還活著的人,都感到十分的詭異、不自在,如在夢魘之中似的。

鐵布衫第六回甩頭藍

半晌才聽林傲一干澀地反問:「你真的想知道為什么?」

無情點點頭。

林傲一望定無情,一字一句他說:「因為跟你做敵人並不好受。」

無情看著他,眼色有點不同了。

林傲一說開了頭,索性把話說下去:「我還是喜歡跟你做朋友,不喜歡當你的敵人。」

無情甚至帶點同情的望著他:「你本來也是我的朋友。」

林傲一激動地道:「不,不!你是官道上,又是俠道上,打從一開始,我們就不同道,我只不過在道上截你!一開始,我們就對立,不是友,而是敵!」

無情卻平靜地反問:「為什么呢?你不一定要在魔道上啊,你大好身手,何必作賊?何況,我跟許多大盜都成了好友,陽關道,獨木橋大道如天,各行一邊,各走各路,誰也沒礙著誰,大家仍是好朋友、好兄弟。」

林傲一一副不能置信的模樣:「你是官差,又是名俠,有哪個大盜大賊敢跟你交朋友?黑道上的好漢,給你逮著了,不入天牢也砍頭去了,誰敢與你稱兄道弟?!」

無情一笑道:「有,還多得很。」

「誰?」

「沈虎禪。」無情說到這個名字,連眼睛都亮了,「以及他的七大寇。」

聽到這個名字,林傲一也沒二話說了。

「是佛是魔,全憑一念之間。」無情道,「是敵是友亦然。」

「不對!」林傲一青筋橫過面頰,要不是全力抑制住,就在剛才的剎間,他已幾乎要發力拗斷無情的頭,「你既上得了疑神峰,就是我的敵人,一旦成敵,非死即生,所以也只有你死我活,何況,我已對你下了手,已沒有回頭路可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