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部分(1 / 2)

四大名捕大對決 未知 5717 字 2021-02-10

,一明一暗,相互照應,是不?」

無情愣了半天,才嘆了一口氣,答:「你要我說真話?」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林傲一道,「我已把真話告訴了你,我當然不希望聽到的是假話!」

「你的想像忒真豐富!」無情道,「可惜沒有這回事。」

他苦笑又說:「如果有,我斷斷沒有可能不比你先知道的。」

對這個答案,林青月也並不意外。

「剛才聽你說鐵布衫居然是聶青,」青月公子也嘆了一口氣道,「我就知道對鐵布衫,只怕你也了解不比我們多。我以為有追命把守在客棧,你才會大膽上山闖,所以才令我信了大半,在客店里不敢妄動。」

「我也一樣。」無情喟然,「我以為有聶青在鎮守綺夢客棧,他身手好,對小月又有好感,加上小余,老魚,還有機靈的羅白乃,以及戰斗力強悍的葉老四,純厚謹慎的何小二,就算敵手再強,也暫可應付──」

林青月道:「所以你現在很擔心?」

無情同意:「擔心。」

青月公子嗤笑道:「我看,你還是先擔心自己吧!」

無情坦然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也沒啥好擔心的。問題是:你是怎么知道那鐵布衫是追命的呢?」

林傲一答:「也是聽人說的。」

無情追問:「誰說的。」

青月公子猶豫了一下,只不過是一下子,還是回答了:

「張切切。」

無情倒吸了一口氣:「是她!」

「怎么了?」

「我想也是她。」無情道:「綺夢第一次入猛鬼廟的時候,就有張切切。胡驕在廚房里自戕的時候,也只有張切切在身邊。就算是引路要你沐洗的,也是她。」

林傲一冷笑道:「聽來,你一早已經注意到她了。」

無情道,「我是一直留意她。這個計劃如此龐大,周到,而且神出鬼沒,沒有內應、內j,是決計辦不到的。」

「她原是我們的人。」青月公子沉聲道,「也是她向我告密:她發現追命便是鐵布衫。如今看來,她也靠不住。」

「看來,我是信錯了杜小月,」無情道,「你好像也信錯了張切切。」

這時,一陣腐屍般的臭氣襲人而來,有人呻吟了一聲,一時間,滿d遍x里都似有人在呻了一聲吟,只不過不似嘯聲那么凄厲而已。

「鐵布衫已死在這里,恐怕已一段時間了。」青月公子也苦惱地道,「那么,在客棧里的鐵布衫到底是誰呢?」

這也是無情所憂慮的。

林傲一好像也看出無情的思慮。

「你真幸福。」他說,「你已經不必再思考這個問題了。」

無情好像沒聽懂,問:「為什么?」

「因為我就要殺你了。」青月公子也嘆了一口氣,「這個問題,只好留待我們自己去找出答案來,或者,你自行下去陰曹地府問鐵布衫吧!」

無情神色不變:「你要殺我?」

青月公子冷然道:「到這個地步,我還能讓你活嗎?」

無情的神色似乎也有點寥落:「我們好像還談得蠻好的。」

林青月帶點無奈:「我要問的,你都答了。」

無情目光閃動,問:「我已經沒有活下去的價值了?」

「不。」林傲一長嘆道,「四大名捕,永遠有他們活著的價值,只不過,對我們而言,是你沒有活下去的必要。」

「其實,不是你要殺我,」無情試探道,「是你的同伙來了,他們決計饒不了我。」

「盡管你也有猜錯的時候,但我不得不承認,」林青月眼里流露出一種惋惜之情,「大多數時候,你的推斷都是對的──雖然我仍不明白,你已知曉我是誰,為何還是躲不過我的突襲。──還是太輕敵些了吧?嗯?不過,」他越說越是惱憎,握著拳頭叱道,「我在殺死你之前,還是不明白你為何明知故犯,令我實在他媽的沒癮極了!」

無情垂下了頭,用一種極之低沉的語調,說:「也許,那是為求尋找真相,所必須付出的代價。」

「什么?」

青月公子聽不清楚。

也聽不明白。

「他是說,」有人卻替無情作了解說,「他不惜犧牲,也要知道我們是誰?為什么要這樣做。」

說話的人在無情的背後。

無情身上x道已封,無法回頭。

所以他無法看見來人。

但來人還未開聲前,他已經知道了。

他甚至可以「聞」到來人的腐臭之味,而且,不知怎的,忽地背後一涼,耳根一寒,全身發毛,j皮疙瘩,一齊炸起,連心跳也不由自主的加速,仿佛要自喉頭里躍將出來,連後發也豎起了好大的一綹。

只因為「有人」已來了他後頭,悄沒聲息地。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人」,但這樣的「人」,來的還不只一個。

鐵布衫第九回有人

另外一「人」也到青月公子的身後。

無情稍稍抬頭,瞥見林青月身後飄來了一個人。

說「他」是「飄」過來的,至少有三個理由:

一,對方身法很輕盈,真的是「飄」過來的。

二,來人簡直「足不沾地」,落地無聲,「飄飄」欲仙,並「飄然」行近林傲一,全無聲息。

三,無情無法抬頭,但頸部還是可以稍微移動的,他看見來者是有「裙裾」的。

無情最多只能看到這里。

說話的卻不是青月公子後面的人。

而是在無情身後的人。

對他背後的人,無情只知「有人」,但完全看不見是誰。

他只能仗著微弱的燈光,看到自己身後影子的輪廓,而且,還聞到一股熟悉的腐屍味。

「現在他知道了東北『一刻館』的青月公子,是這件事的主事人之一了。」背後的人又說,語音冷硬,「你不殺他,尚待何時?」

青月公子似不大同意:「你急什么?反正,他而今只知道我和張大媽,余下三人,他都沒有頭緒,對你們全無威脅。」

在無情背後的人整個人像是鋼鐵鑄成的,說話似鐵棒敲著銅鍾,字字沉重,每字發出後好像還在他胸臆中回響著,發出砉砉的聲音,沙嘎難聽。

「這個人太危險,決不能讓他活下去。」後面的人一面說話,一面吐著屍氣,「多活片刻都不可以。」

「你怕什么!你一身火候,早已練成刀槍不入,他已全身受制,移動不得,你還怕他?!」林傲一似乎很是不屑,「剛才在獨木橋時,他不是已招呼了你十七八下,也不見得能放倒你!」

無情聽了,忽然說了一句話:「我會記住你的心意。」

青月公子一聽,怔了一怔,恍惚了一下,也不知他想起了什么,但在無情身後的冷硬語音,已顯得極防衛,且頗不耐煩:

「他至少會想知道我們是誰,才死得甘心。」他說話的語音像每一個字都全無關聯的,一個字一個字像生鐵硬生生的焊在一起,「我們偏不遂他心願,讓他死了也不知是死在誰的手里。」

林青月忽道:「我看,不如先把他──」

無情背後的人冷笑。

笑聲亦如刀砍在鐵砧上。

「公子不忍心了?交出真心來了?」

林傲一連忙否認:「我的意思只是……」

他還沒說下去,無情背後的人已截道:「那么,以絕後患,何不殺了?」

青月公子忙不迭的道:「其實也不急,還是──」

無情背後那人己斬釘截鐵地說:「殺了!」

──殺了!

就兩個字。

一時間,殺機大盛。

殺意大起。

殺戮在急變中擇人而噬!

「殺了!」

就在無情背後發出屍臭的人叱出這個命令的同時,無情也突然對林傲一的方向喊了一句話:

「韋神君,你──」

「你」下面是什么話,沒有人知道,只不過,在無情喊出了這一句之際,青月公子忽然皺了皺眉頭。

他皺皺眉心代表了什么?沒有人知道,至少,在這一剎間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么,變化成怎么一個形勢。也許,無情這一聲招呼,才使他驚覺背後有人……可是,就在他蹙眉之際,他背後的人已下了殺手。

那人陡地自袖中掣出一件長形的白色事物來!

無情眼尖,瞥見那是一只手:

居然是一只手!

──那人的手中居然拿著另一只手!

不過,這不是有血有r的人手。

而是白骨。

一只只剩下骨骼的人手。

這一只手骨,就由另一只瘦骨嶙峋的手拿著,一「手」扎入了青月公子的後心里去!

林青月整個人,陡地彈了一彈。

在這一剎間,林傲一的臉上,好像有一叢綠水仙花瓣和綠葉,同時綻開在他臉頰上,無情甚至在這剎那間看見,有另一個綠色蝙蝠般的幽靈,在青月公子的頭頂回旋了一下,復蓋其上,又振翼而去。

在這中招的瞬間,林青月無疑是痛苦的。

但那肯定不是最強烈的感覺。

他著暗算之際,最深刻而直接的感受應是悲憤。

然後他撲地倒了不去,捂胸,汩汩流出青色的血。

在這頃刻間,無情讀出了危機和事實:

一,有人下手殺林傲一。

二,殺青月公子的人正是他的同黨。

三,殺林青月的人也一定不會放過自己。

四,青月公子林傲一的「同黨」可不似他,心狠手辣,斬草除根,干凈利落,下手絕不容情。

所以;要活命,只有自救。

無情的推論迅速,而且完全正確。

果然,而且是馬上的,有人向他下了殺手!

向他下毒手的人是站在他背後的人。

這「人」一把揪住了他,把他提了上來,他轉過面去,就認出了那下令「殺了」的「人」。

准確點說,這「人」不是人。

而是僵屍。

──那個在獨木橋上。鬼門關口跟他交過手的僵屍!

那僵屍對他咧咧嘴。

──這算是笑?還是招呼?或是道別:死亡的告別?

然後,那僵屍就一手掐住他的脖子。

他的手硬得比棺木還堅實。

無情猶記得這僵屍的手和腳:連鋒利、犀利如陳日月的劍、白可兒的刀,也根本不損其分毫!

而今,這手卻以一種猛獸撕裂捕獲品的姿勢發力,無情卻以一種無力拒抗小動物的哀憐去承受。

無情沒有注視這僵屍的眼睛。

因為那不像是活人的眼。

看了只是寒。

──寒栗的寒。

一種由心底里發出的「寒意」。

那對眼就像是兩只精鐵鑄成的暗器,閃爍著寒芒。

無情的頭立即垂了下去。

他抬頭困難,但低頭卻易:只要不用力便自行垂下。

他垂首等死?

不,他低頭的時候,還咕噥了一聲:「『金鍾罩』,是你自己找死的!」

那僵屍正要發力生生扼死他,忽聽這一句,卻聽不清楚,心里一凜:「嗯?」

但「嗖嗖嗖」三道尖嘯,自無情頸背襟內領口里,三道急風,三點迅影,已「奪奪奪」分別釘人僵屍的額、喉和胸中!

鐵布衫第十回三點盡露

「僵屍」本要發力。

但力已盡。

「僵屍」想要甩掉無情。

可是已來不及。

他現在才發現:

無情有多可怕。

──他是黏手的:

你一旦惹上了他,惹毛了他,他是甩不掉、擰不脫的。

──他像是流水。

看來,好像很脆弱無依,但一旦決了岸、崩了堤,那就驚濤駭浪、洪洪發發,天下莫強於此,莫沛於斯!

那柔弱,仿佛是伴隨堅強而生的。

甚至可以說,柔弱只是一種掩飾的外衣。

這僵屍有硬功橫練,渾身刀槍不入,但他卻只有三個罩門:

一,額心:神庭x,屬足太陽膀眺經。

二,喉嚨:扶突x,屬手陽明大腸經。

三,胸口:期門x,屬足太陰脾經。

三下俱命中。

三經齊破,三x並創,「金鍾罩」功力全給攻陷──其要門在於三處要x要同時給攻破,「金鍾罩」一氣不能回環,斷其脈,奪其命。

「僵屍」沒有活路。

一一只死一途。

但他至死不能明白:

無情為何能覷出他的練功「罩門」?!而且還認得如此精准?!練「金鍾罩」的「要門」人人不同,無情怎知道他的「死位」?!

他不知道的是:

一切都是他自己「告訴」無情的。

在獨木橋上交手,無情發的暗器,好像只能把他了回去,其實,己在這短短交手上認准了:他的死x。

──認出「死門」很簡單:只要看他死命護住的是什么部位,不怕暗器沖擊的是哪個地方,便可以窺探出來了。

無情的那一次出手,不是為了取勝,甚至不是為了退敵,而是為了這一次動手。

不過,「僵屍」在死前至少也了解了一件事:

暗器,是自無情的後領頸根的位置s出來的。

他聽過這種暗器。

但從沒有見過。

──見過的人全死光了。

這種暗器不是用人手發s的。

而是以弓弩機簧發動的。

──顯然,簧弩就裝置在無情的背部領內,而且還安裝得十分精致巧妙。

他知道這種彎簧發s的暗器,就叫做「一點紅」。

但現在不止是一點。

而是三點。

三「點」都命中。

他以為無情的救命一擊已然發出。

──對青月公子發了出去,而且還教林傲一的「咬牙切齒」破掉了。

卻沒想到還有這一招。

這要命的一擊。

他本來正要無情的命。

但卻先給無情要了他的命。

原來無情的殺手鐧,不止於他嘴中發s的「一支獨銹」。

原來他的救命絕活兒,不只是一招。

其實許多人的看家法寶,都不只一招一式。

有的人絕門手藝,是做生意,但他一樣能鑒賞古董,還可以寫得一手好字,又擅於騎術或泳術甚至是箭術,並不違悖,一旦遇難,發生意外,有時還可以救人保命呢。

你呢?

你的「絕活兒」又有哪幾種?「看家本領」又有哪幾招?

如果有,不妨加強;要是沒有,那就一定要未雨綢繆了。

──未雨綢繆,不是叫你花錢去買一季節的旱天,而是先去准備雨傘、雨衣,以防萬一給淋個一身濕。

──對不想變成「落湯j」的人而言,准備一把傘就是「自保」的方法之一。

而今,對無情而言,「綢繆」就是「救生」的秘技。

只是,對「僵屍」金鍾罩來說,無情的「絕技」成了他絕命的凶器。

他就死在這一招之下。

──這一獨門絕招,諸葛先生就稱之為「三點盡露」:

沒到絕對必要的時候,是「一點」都不露;一旦要露出「底細」,就「三點盡露」,將敵人必殺當堂,血濺五步!

無情稱之為「金鍾罩」的人,仰面倒地而歿。

同一時間,青月公子已趴下,在綠色的血泊中。

無情變成要直接面對:殺林青月的那個「穿裙子」的人。

無情仍是不能抬頭。

但他仍然感覺到對方非常驚訝。

簡直是非常震動。

──假如他現在能自由動作,搶先出手,勝數依然非常之大。

因為對方實在太驚震了,以致一時未能恢復過來。

不過,那人也很快發現:

無情依然不能動。

他開始還錯估是:林傲一因防范他們,故沒真的下重手封閉無情身上的要x,所以金鍾罩才會失手死在無情的背彎下。

但現在的情形顯然不然。

無情的看家法寶已用盡。

林傲一已中了他的「白骨陰功爪」,金鍾罩雖大意身死,但無情依然無招架之力,他還是這兒惟一的贏家,只要:

他先殺了無情。

──殺無情,何其輕易!

只要他不能動,就不能放暗器;只要無情不能施放暗器,殺他輕而易舉。

「他」一步一步的走了過去。

不,是「」了過去。

他一面前行,一面全神戒備,全力防范。

──無情,確不可小覷。

稍為大意閃神,下場就跟金鍾罩一樣。

──「金鍾罩」就是那「僵屍」,他真的姓「金」原名忠照,也真的練就了刀槍不入的「金鍾罩」硬門內功,而且也真的就是「綺夢客棧」常年跟在孫綺夢身邊那位「鐵布衫」的師兄。

「鐵布衫」曾跟羅白乃提過「金鍾罩」這個人,還著實嚇唬了羅白乃一下。

這個穿裙子的人,可不想像「金鍾罩」的下場一樣,但他又得非殺無情不可,所以他步步為營,小心翼翼的向無情「迫」了過去。

他決不讓無情有翻身的機會。

──也不讓他有活命的可能。

他盯住無情。

無情不能動。

只能等。

──他在等什么?

──他能等什么?

等死不成?

迫近了。

站定了。

「你怎么知道他就是金鍾罩?」

「我還知道你就是『四分半壇』的『花裙神君』韋高青。」

那人的震動,在裙裾的顫動就可以看出來。

然後是呼吸聲。

長長。深深、久久、厚厚、重重的呼吸聲,隔了一會,再過半晌,又過頃刻,才徐徐的吐了出來。

直至吐完了最後一點余氣剩息,那人才一字一字自牙縫里迸出來的語音說:

「你休想引我詢問下去:我可不是林傲一,也不是金鍾罩,我要殺你,決不延遲!」

話一說完,他就動手!

一動就是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