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利令智昏(1 / 2)

魚不服 天堂放逐者 2398 字 2020-07-17

墨鯉看著遍地狼藉陷入了沉思。

這場埋伏來得出乎意料, 聖蓮壇在豫州究竟有多少人?

火.葯弓.弩雖然難弄, 但是只要事先准備好立刻就能拿出來用,陷阱埋伏就不一樣了。這些人是怎么知道自己跟孟戚會往這個方向走?即使對方有一位謀士, 能從掩蓋馬蹄印的角度推測出他們的選擇跟行經方向, 可是布置這樣大面積的陷阱需要時間。

這條路乍看很偏僻, 樹木密不透風,確實是個埋伏的好地方。

然而這里距離官道並不遠, 怎樣才能保證除了目標之外的其他人都不走這條路?聖蓮壇有這種本事嗎?

「孟兄稍等——」

墨鯉急忙出聲, 那邊孟戚已經揪起了一個人,從對方腰間摸出一塊牌子。

令牌上烙了個圓形徽記,似是古鍾。。

「江南八韻堂?」孟戚意外地說。

墨鯉正往這邊趕, 聽到這個名字覺得有點耳熟, 好似在哪兒聽過。

那人被樹木壓了個半死,被拽出來之後憤怒地指著孟戚,抖了半天愣是沒有說出一句話。

其他人也陸續發出痛苦呻.吟,掙扎著想要爬出來。

孟戚將軟劍收回腰間,掂著令牌譏諷道:「你們的地盤在江南, 怎么跑到豫州來挖坑了?抱歉, 在下孤陋寡聞, 只聽說你們老堂主也就是前任武林盟主沒了之後,江南八韻堂一直縮著腦袋做人。你們這是什么腦袋,能縮到千里之外?」

「你這狂徒!壞了吾等捕殺聖蓮壇妖孽的大計, 還口出狂悖之言?」

八韻堂的人終於忍耐不住, 憤而瞪視。

他們滿身泥沙狼狽不堪, 衣服頭發里都是草葉,還有幾個人被壓斷了腿連爬都爬不起來。

墨鯉腳步一頓,他想起江南八韻堂是什么來頭了。

被他壓在行囊底的那件金絲甲,就是神偷李空兒從江南八韻堂偷來的。

李空兒十分缺德,他趁著人家辦喪事的時候溜進去偷東西,而且一連盜了數件寶物,導致剛死了堂主失了靠山的八韻堂顏面大失。

除了金絲甲,被盜的東西還有老堂主用的兵器,以及做武林盟主時號令各派用的令符。原本這些東西隨便一件丟了都要在江湖上掀起軒然大波,然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金絲甲占去了。

野心勃勃的青烏老祖橫插一手,稱金絲甲是厲帝陵里流出來的,使得江湖上爭奪寶甲的人越來越多,到最後已經沒有人在乎原本的失主江南八韻堂了。

墨鯉與孟戚得到金絲甲純屬意外。

金絲甲在他們這里根本派不上用場,留著嫌累贅,拿出來又怕人看見引發新一輪血雨腥風。

所以墨鯉考慮過把它送回江南八韻堂,反正他們正是朝著江南去的,至於怎么送如何還到時候再說,結果墨鯉人還沒出豫州,八韻堂就給他來了這么一出。

「你們在這里埋伏聖蓮壇的人?」墨鯉眉峰緊蹙。

八韻堂的人雖是一肚子氣,但眼前兩個人砍瓜切菜似的把他們辛苦布置的陷阱全部整沒了,明擺著的高手,聽口氣不像跟聖蓮壇是一伙的,於是再氣惱只敢咒罵幾句,並不敢動手。

「聖蓮壇蠱惑民心,實乃妖邪,人人得而誅之。此番我八韻堂牽頭,連同豫州四幫十二會一起出力,要將聖蓮壇豫州分舵徹底鏟平,好不容易追蹤到昨夜聖蓮壇之人反常,又在今日集齊在這附近,這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自然要一舉殲敵……」

墨鯉腦子里嗡地一響,之前想不明白的事情全部有了著落。

聖蓮壇沒本事霸住一條路不讓人走,地頭蛇就不一樣了。

護送來往的商客的鏢局人馬,到了地方就要投帖子拜會地頭蛇,誰是什么道上的,誰又不能招惹,他們私下里劃得清清楚楚。聖蓮壇在豫州舉步維艱,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跟這些地頭蛇有沖突,梁舵主之前還埋怨過這點。

孟戚昨夜在縣城里鬧了一番,梁舵主急著把手下調過來追回殷夫子或者說是滅了知曉謀反內情的殷夫子的口,正好給了豫州什么四幫十二會眾人一個機會,於是他們安安心心做了黃雀。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蟬是什么來頭,跟螳螂有何過節,他們不關心。

或者說,不想錯過難得的機會。蟬的命被他們刻意忽略了。

「埋伏的事不談,方才的死士也不是聖蓮壇的人,而是你們派來的?」墨鯉一字一句地問。

那群小聲咒罵埋怨的人齊齊閉上了嘴,或多或少地露出了心虛之色。

按照原本的計劃,聖蓮壇的人跟他們追殺的人都應該死在爆炸中了。他們埋伏在這里,只是抓抓漏網之魚,畢竟聖蓮壇總舵實力深厚,豫州分舵雖然人手不足但是誰也說不清這里會不會藏有一兩個高手。

因為忌諱聖蓮壇這個莫須有的高手,豫州四幫十二會誰都不肯打頭陣。

結果聖蓮壇有沒有高手說不好,被聖蓮壇圍追堵截的人卻是實打實的高手!

——那群該死的螳螂,找的什么蟬?這是蟬嗎?

孟戚怒極反笑,他撥弄了下殘枝敗葉,找出一件還算完好的弩.弓。

弩.弓跟聖蓮壇教眾用的一模一樣,故而孟戚下意識地認為他們都是聖蓮壇的人。結果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梁舵主之前也承認了,江南遺楚那邊有門路能買到軍備兵器,可他們聖蓮壇謀反大業一直缺錢,弩.弓是他們從豫州別的幫會那兒搶來的。

搶來的,可不就是一模一樣?

「死士是誰派的?」墨鯉見眾人不答,毫不放松地繼續逼問。

孟戚從未見過墨大夫神情這么可怕的樣子。

沙鼠有點麻爪,這不行!跟這群江湖渣滓發怒,氣壞了不劃算啊!

「大夫,我會問清楚。」

孟戚一轉頭,直接把人拎了起來。

那人痛叫一聲,只覺得一股異樣的氣勁在經脈內橫沖直撞,甚至肉眼能看到胳膊下面如蛇般游走的氣勁。

其他人跟著變了臉色,這分明像邪教逼供的那一套!

「你,你們究竟是什么人?」

「霹靂堂的火.葯來了一籮筐,路上的陷阱挖了七八個……這時候才想起問我們的來歷?」

孟戚手一松,任憑那人痛嚎著滿地打滾,余下的幾人拔腿想逃。

「啊——」

幾個行動無礙的人跟葫蘆串兒似的滾做一團,不是抱頭就是抱腳,嚎得像是被人下了蠱。

被樹干壓住或者腿折了沒法跑的人臉色蒼白如紙,強撐著才沒露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