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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妖邪附了身,願你良善體貼的心腸莫盡舍去,師姊一定不傷害你。

」雙手握緊昆吾劍,擺開架勢、一力當關,被雨打濕的紅衫在風中獵獵飄揚,果不負「萬里楓江」的豪氣與美名。

小碧湖扛著刀,飛步疾奔而來,染紅霞覷准來勢,咬牙揮劍迎上,誰知碧湖卻一躍而起,倏地越過她的頭頂,徑往山頭的屋舍處奔去!「師……師姊!」黃纓驚慌的語聲透雨傳至,風中聽來倍覺凄厲:「她……她一直追我們!一直……一直在追我們啦!」染紅霞一擊失的,差點失去平衡,好不容易穩住身子,卻見碧湖一路銜尾,耿照背著采藍、手挽黃纓,始終離碧湖有三五丈的距離。

倒是沿途有許多躲在屋舍里的女弟子們聞聲出來觀視,碧湖石刀隨意一揮,雨簾間鮮血四濺,不知殺傷多少、又死了幾個,庄院里一片嬌聲哀喚。

染紅霞急著大叫:「都進屋去!都進屋去!」忽覺僥幸:「這少年……好俊的腳程!」她見耿照年紀輕輕,料他撐持不久,一咬牙拔下金釵,「颼!」朝碧湖背心射去!還怕下手重了,特地留力五成;誰知碧湖好比背後生眼,身子一讓,輕松避過。

染紅霞接連出手,俱都無功。

碧湖速度不減,倒是黃纓已疲,雙方距離更近,惹得她驚叫連連。

耿照回見一路三三兩兩倒著女弟子們,個個死活不知,心想不是辦法,對黃纓叫道:「我們不去山頭了,到外廳去!」黃纓嚇得魂飛魄散:「你……你瘋啦?我不要,我不要!」無奈耿照力氣大得驚人,身不由己,被他拖得掉頭,貼著一幢屋角轉了大彎。

碧湖動作雖快,卻似乎不會轉彎,徑直追出十丈余,這才歪歪倒倒轉了個方向。

一消一長間,耿照攜二姝奔下小丘,與迎面追來的染紅霞會合。

「怎不聽我的話?」染紅霞接過黃纓的小手,扶著她的小蠻腰繼續奔跑,語帶責備:「若教那……教碧湖追上,這可怎么辦才好!」黃纓得她真氣一渡,頓時緩過氣來,哇哇大叫:「紅姊,不是我,是他!」耿照背著采藍,與染紅霞並肩齊奔,突然開口:「二掌院,那位碧湖姑娘一直追著這兩位,若然引至貴派弟子聚集之處,死傷必慘。

我們還是逃到外頭去好了,先離此地,再找安全之處避難。

」黃纓得二師姊的內力相助,jīng神大振,又惱他帶自己犯險,嘴上不饒:「上哪里去?你家么?」耿照認真想了片刻,居然大點其頭:「敝城主上是封爵王侯,流影城內有五千jīng甲駐扎,城下又離東海道護軍府甚近,倒是個避難的好地方。

」黃纓哼哼冷笑,一想這人呆得生趣,居然連抬杠也分不出,想著想著忍不住一聲噗哧,這回倒是真心笑了出來。

染紅霞聽他說得有理,暗罵自己胡塗,又想:「這少年根基不惡,不知是誰的門下?於奔行之間猶能開口說話,殊不簡單。

」四人來至停客的外廳,耿照隨手拉倒桌椅,形成路障,一面徑往內進狂奔。

染紅霞蹙眉道:「你要到哪兒去?」耿照不答,帶著她轉了幾轉,來到後進灶房外,赫見一輛篷頂馬車停在空地上,車轅套了匹瘦馬還未解下,車座上一大片深褐血漬,里外卻不見人影。

「你怎么知道這兒有車?」染紅霞不禁起疑。

耿照面皮一紅,直抓後腦勺:「我在前廳等候時,聽見這個方向有馬嘶的聲音,其實也不確定有沒有車,算是運氣好蒙中的。

」染紅霞想起他曾在雨瀑中聽見黃纓的尖叫聲,猶在自己之前,暗暗納罕。

四人上了車,染紅霞手握韁繩,駕著馬車往大門外急駛。

忽聽嘩啦一聲,碧湖砍開前廳七橫八豎的桌椅路障,飛身追了上來。

染紅霞駕馭之術極jīng,cào控車輛左彎右繞,在曲折的內院里如屢平地,便是平望都的羽林驍騎親來,亦不外如是。

然而那車原是拉炭之用,馬匹羸瘦,慢慢拉著炭薪一路晃來差堪可用,競速卻是不能。

染紅霞自yòu在馬廄里長成,熟知馬性,一眼就看出這匹雜毛老馬挨不得鞭子,只得盡力催行,忽聽篷里黃纓一迭聲驚叫:「紅姊!她……她來啦!她追上來啦!」染紅霞被車篷擋住,看不見後頭情形,料想碧湖已至,不覺駭然:「就算被妖刀附身,血肉之軀自有局限,武功根基更是無法說變就變。

碧湖武藝平平,那石刀怕沒有百斤重,怎能有這樣的輕功造詣?」情急之下,不自覺抽了兩鞭,檀口中「駕、駕」出聲。

那羸馬一吃痛,竟不放蹄,腿筋一軟,篷車幾乎翻覆,速度不增反減!染紅霞穩住車韁,急忙回頭:「都沒事罷……」轟的一響,無數細碎木片刮面而來!黃纓驚叫著擁住采藍,縮頭拼命往車前擠。

染紅霞定睛一瞧,後半截篷車早已空空如也,官道上拖開無數狼籍破片,半塌的遮篷碎布迎風亂飄,宛如叫化子的百結鶉衣。

就在方才的一瞬間,碧湖搶入兩丈范圍內,單手提起石刀一揮,半輛篷車便化做齏粉!那車的後lún軸幅全毀,四lún車只剩前軸兩lún,所幸炭車的車板結實,沒有立即解體,但殘余的部分隨路面不住顛簸,分裂只是早晚的事。

情況危急,染紅霞盡力穩住車體,見耿照爬上車座,逆風大喊:「快些坐好!這車快撐不住啦,莫要亂動!」耿照大聲應答:「距離拉開啦!能不能再快些?」原來車體一分為二,重量大減,速度反而快上許多,間距頓時拉到四丈余。

染紅霞搖頭:「不成啦!這是匹老馬,至多再跑一刻,便要壞腿。

」耿照瞇眼眺望,急道:「二掌院!這是往湖陽的方向,再出得里許,便要入城外鎮集啦!」先前忙不擇路,染紅霞此刻方警醒過來,一咬銀牙:「莫要牽連無辜,我們走小路!人都壓向左邊!」提韁一振,車輛倏然右轉,左半車身翻翹起來,幾乎傾覆。

篷車轟然轉入官道旁的小徑,碧湖轉彎不甚靈便,沖出數丈才又回頭。

耿照緊抓著車轅,身體被路面顛得一拋一拋,探頭回目,只見一點小小身影不斷bī近,纖腰如柳、雙乳盈盈,兩條纖細白皙的裸腿飛快交錯,似乎永不知疲累。

曲線柔媚的大小腿,根本沒有足以支持這種爆發力的肌肉線條,白得酥滑耀眼,濕透的玉色肚兜掩不住恥丘上的烏黑茸卷,腿間腴潤的粉蛤忽隱忽現,絕美中更顯邪異。

他看得入神,不禁有些迷惘:世上,真的有妖刀附身么?一旦被附了身子,還能不能……還能不能再做回人?◇◇◇東海道湖陽城郊,靈官殘殿眾人悚然一驚,天門道士更是紛紛按劍、散了開來,氣氛凝如綳弦。

談劍笏肅然道:「沐四俠,這可不是能開玩笑的事。

你的意思是說……你也和鹿晏清一樣,被那柄發出青光的單刀所控制,失去了神識?」沐雲色點了點頭。

「談大人可還記得妖刀冢外的石刻?「生魂勿近,金鐵禁行,妖邪蘇生,血染天地。

」我從這十六個字里,悟出了妖刀寄體的關鍵。

」談劍笏一挑蠶眉,微露詫異:「不就是那把刀么?」沐雲色搖頭。

「鹿晏清在妖刀冢里已將單刀丟棄。

若說刀有異,後來的事又該如何解釋?」談劍笏抱臂沉吟,久久無語。

「石刻上說:「生魂勿近,金鐵禁行。

」活人跟兵器,為什么同列為妖刀冢的禁忌?這么一想就很簡單了,也就是說:一旦活人手持鐵兵,觸碰到了某種魔源,就會遭受控制。

所以活人與鐵兵,兩者都不得入冢。

」沐雲色續道:「埋在冢里的那把破刀,顯然就是魔源--或者說,是持刀者以刀接觸了魔源,因此人與刀都成了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