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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收放自如的jīng准手路,只怕手腕一轉便能取下她的頭。

「這刀真是快!」符赤錦忍不住贊嘆,口氣之中,褒獎似還多過了遺憾:「下次誰再說你這「刀皇傳人」是冒牌貨,瞧我不搧他幾下耳刮子。

喂,你到底是從哪里蹦出來的?內功深湛、拳腳了得,連刀法都有這般火候……像你這種人,怎么可能名不見經傳?」耿照不願與她瞎纏夾,俯首正色道:「符姑娘,你的「血牽機」秘術,我已領教過啦!對旁人或許管用,對在下的碧火神功卻沒什么效果;在你得逞之前,我有十成的把握先斬下你的頭顱。

你把手放開,莫要輕舉妄動。

」「你也練有碧火神功?」她微露詫異。

「沒錯。

」「是了,難怪你能解開雷丹。

普天之下,怕也只有碧火神功,才能對付得了紫度神掌。

」符赤錦喃喃自語著,忽然展顏一笑,虛捏著兩只粉拳舉至頰畔,像極了一頭雪潤潤的聽話小貓,圓睜杏眼,可憐兮兮道:「我認栽啦。

碧火神功是你,刀皇傳人也是你,我還有什么可說的?」血牽機須以十指催發,她高舉雙手,形同棄械投降。

耿照才想起還攬著人家的腰肢,那雙碩大傲人的酥xiōng兀自抵在他的xiōng腹間,觸感綿、厚、溫、軟,滑腴之至,滋味難以言喻。

符赤錦仰起頭來,嗔怪似的瞟了他一眼,雙頰暈紅:「壞……壞人!還不快放開人家?」耿照慌忙撤下鋼刀、小退一步,卻覺她眸里似有無窮吸力,萬般勾人,居然舍不得移開視線;綺念方息,又墜入另一個混沌夢境之中。

她微噘的櫻chún不住歙動,仿佛飛快念著什么咒語,若有似無的聲音漏出chún瓣,誘使他墜入夢鄉。

若換了旁人,只怕早已失去神智,然而耿照jīng通「入虛靜」的法門,對迷魂術一類的抵抗力大增,靈台猶有一絲清明,苦守一念:「不能……不能看她的……她的……眼睛……」誰知雙眼全不聽使喚,連眼皮也難以眨動,就這么睜到發酸、發疼,淚液激涌,一股莫名的灼刺感從眼眶四周蔓延至頭顱深處,仿佛有什么細小的物事在經絡血脈間穿行,眨眼便鑽進了腦後髓中--「啊--!」耿照痛得低吼出聲,原本動彈不得的禁制忽然解開,伴隨而來的卻是無比凶猛的反胃惡心、頭暈目眩,心臟仿佛被一只看不見的挖掘機用力掐絞;剎那間,難以言喻的痛苦剝奪了一切反擊之力,渾厚的碧火真氣、jīng妙的薜荔鬼手、野獸般的運動神經與反應……通通派不上用場。

他身子一軟,神術寶刀「鏗啷!」脫手墜地,爛泥似的四肢撐持不住,「砰」的一聲,頭臉撞地,兩眼翻白,張嘴不停干嘔著,模樣極是駭人。

--那是種「生命jīng元遭受撼動」的感覺。

中招的瞬間,耿照只覺渾身氣血一震,某種無形的生命能量被撞得劇烈震盪,只差一點便要離體散出;那能量盪出身軀之時,仿佛發落齒搖、血肉干枯,舌底焦苦如焚,體內虛弱到悶痛不堪的程度,直到盪回時才又活轉過來。

生命jīng元擺盪欲脫的當兒,連動一動手指頭也辦不到,只能蜷著身子嘔吐呻吟,防衛之力比初生的嬰兒還不如。

符赤錦一擊得手,喜動顏色,彎細的柳眉一挑,脫口道:「好……好厲害!」對此門功法所造成的損害不明就里,不敢再點他的xué道,徑提衣領放落床板,為他撫摩背心推血過宮,淡然笑道:「典衛大人,今兒再給你上一課。

女子不管如何放盪下賤,但凡無端端投懷送抱的,其中必定有詐。

」耿照無法開口,只能伏在榻上荷荷吐氣,蒼白的臉龐沁滿冷汗,兀自痙攣。

符赤錦替他號過了脈,取手絹拭去汗漬,輕嘆了口氣。

「對不住啊,我也是頭一次試招,不知道威力忒大,你可別怪我。

據說碧火神功有通天之能,你的心脈既未受損,想來是死不了的。

」他雖然無法說話,耳朵還是清楚的,聞言心生一念,突然明白過來。

(她使的,便是那一頁「赤血神針」的功法!原來……這就是赤血神針!)符赤錦不知他心中駭異,拉開被褥替兩人蓋好,又解下床牖系繩,放落紗帳,探入一張巧笑倩兮的雪白嬌靨:「等你恢復體力,趕緊帶弦子出城,別在這兒枉送了性命。

弦子是sāo狐狸的心腹,身上必有「豨蛇煙」的解葯,你且搜一搜,找一只像是胭脂粉盒、貼身收藏得最緊密之物便是。

「那葯本身就是劇毒,務必小心使用,先用指甲挑一點擱在舌尖,若覺刺痛便是過量,須立即以茶水沖去,絕不能咽入腹中;將葯置在她的舌底咽上,隨津唾緩緩化入,一個對時內便能全解。

想教她醒得快些,把葯盒湊近鼻下,包管一嗅即起。

」「你……為什……救……我們……」「我為什么要救你們?」符赤錦嬌軟的喉音自帳外傳來,漸行漸遠;明明是笑語如鈴,其中卻透著一股怕人的冷。

「你弄錯啦,典衛大人。

我不殺你們,只因為全無必要,你若是礙了我的事,有幾條命也不夠死。

少自以為是了!」咿呀一聲門扉掩上,斗室里又恢復靜謐,只剩下耿照粗濃如獸的痛苦喘息。

他連呼吸都倍覺艱辛。

自出江湖以來,耿照也算是多次打滾在生死邊緣了,但從沒有一門內外武功造成的痛苦,比得上方才符赤錦的銷魂一瞥。

那不是被內家掌力打中時的氣血翻涌,甚至不是刀傷劍創的銳利痛楚,而是他真真切切感受到身體里的某部份「壞掉了」,有什么被那莫名的細小物事一擊癱瘓,暫時失去了作用--呼吸、心跳、血液輸送,或是其他不受意志主宰,卻是維生不可或缺的機制。

「赤血神針」若是殺人於無形,「碧火神功」便是起死回生的祖師爺,痛苦不過半刻,體內癱瘓的功能即被碧火真氣一一接續。

耿照從榻上一躍而起,運功檢查周身經脈,除了還有少許頭暈惡心、xiōng口氣郁之外,一切均屬正常,甚至沒有什么實質的損傷。

(奇怪!難道赤血神針之能,是讓人產生周身癱瘓的幻覺么?)縱使滿腹狐疑,此地卻不能久留,況且還要把握時間搜查驛館,趕在岳宸風返回之前離開。

弦子躺在床里,俏臉嬌斜、濃發披面,裸著一段玉一般的瑩潤雪頸,兀自昏迷不醒,耿照正想著豨蛇煙的解葯,忽然一怔:「符姑娘讓我「搜上一搜」,這卻要……怎么搜才好?」須知尋常女子穿著,內袋不是縫在襟內袖里,便是夾在纏腰之中,弦子身為一名出色的潛行都衛,上下都是緊身衣靠,以便行動,窄袖臂韝(音「勾」,皮革制成的護腕)根本不能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