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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還不及開口,風一般調轉馬頭,急馳而去。

背後任宣叫道:「你的職責乃是保護夫人,擅離職守,如何與將軍交代?」「我自與將軍說去,不用你管!」任宣冷冷一笑,下令大隊繼續前進,不多時便離開視界,消失在道路遠方。

五絕庄的庄丁與穿雲直衛將岳宸風的座車團團圍起,卻未如預料中涌出大批帝門異士,兩邊房頂上各只一人起身,手持長鞭的是「奎蛇」冷北海,而對面身穿葛布寬袖、白發銳目的黝黑老人,正是金神島的白帝神君、「銀環金線」薛百螣。

「哼!」岳宸風車里傳出一聲令人悚栗的冷哼,東海第一名刀的口吻帶著無比冷蔑:「薛百螣,你裝死裝膩了,專程前來送死么?五島之中,只剩你們這兩個有點出息的男人?」老神君與冷北海對望一眼,兩人哈哈大笑。

「岳宸風!不是他們不肯來,而是正忙著哩!」老人笑道:「咱們驚擾了將軍夫人的車駕,總要有個交待。

帝門五島jīng銳盡出,眼下正由宗主率領,傾全力攻打五絕庄!待攻破你那骯臟的賊窩,起出你占奪他人庄子的證據,再呈交慕容將軍,想來將軍應能原宥我等驚駕的過失。

」適君喻與何患子聞言一驚,相顧失色。

五絕庄的據點若被攻破,則岳師近年來與五帝窟勾結、暗中訓練武裝兵士之事將悉數bào露,以將軍的脾性,此事絕難善了。

適君喻盱衡情勢,飛快做出了判斷:「患子,你先帶人趕回庄子,助上官一臂之力!」車內傳出岳宸風低沉的語聲:「你也去!茲事體大,絕不容有失!」適君喻咬牙道:「師尊,我帶一半的人去,其他留下,保護師尊!」岳宸風哈哈大笑。

「你若非是我最疼愛的得意弟子,這一句便能教你丟了性命!」語聲一冷,肅然道:「臨機決斷,莫要婆媽!保住庄子不失,才是你該拼死之處。

」適君喻再無懷疑,策馬率隊而去。

何患子正隨後出發,忽見一人巧笑嫣然,自街頭的破落屋角轉出,手持青鋼蛾眉刺,紅衣雪膚花容冶麗,正是符赤錦。

適君喻急馳中偶一回頭,大叫:「老四!別耽擱太久,盡快解決,速速趕上!」語聲未落,黃沙已卷出接天盡頭處,五絕庄眾人亦隨他而去,留下何患子殿後。

他今日統領衛隊,自非平日的牧童裝扮,一身利落的皂色箭衣,黑靴黑氅、青布圍腹,再配上皮革護腕,儼然一名少年武將,服色與岳宸風相仿佛;連頭發都梳理齊整,以青巾裹髻,系上皮繩,顯得英氣勃勃。

符赤錦與他說不上認識,但每回去五絕庄總會照個面,見他的模樣與平日不同,抿嘴輕笑:「何患子,你這樣打扮可jīng神多啦。

這頭發,可是上官夫人為你梳的?」何患子聞言一凜,不敢回口,雙掌一立拉開架式,沉聲道:「符姑娘得罪了。

」雙腿交錯著連跨幾步,忽地側身躍起,一腳蹴向符赤錦的腰眼!符赤錦笑道:「來得好!」卻不閃避,素手徑拿他足脛,竟似要拼個兩敗俱傷。

「血牽機」是何等妖異的邪功,威名素著,果然何患子不敢與她手掌相觸,身形硬生生一頓,凌空倒翻了回去,模樣雖有些狼狽,身手反應卻是一等一的利落。

他不知符赤錦只余不足三成功力,難以施展「血牽機」,本想趁她閃避腿功之時,施展輕功一鑽而過;他對自己的輕功身法極有自信,豈料符赤錦摸透他的心思,拼著生受一腿也不閃避,何患子投鼠忌器,難以施展,暗忖:「只消迫得她稍稍後退即可……看來,只好施展「那個」了!」目光微聚,「破視凝絕」神功所致,前方岳宸風的座車處果無動靜,料想隔著厚厚車板,車中之人也難望見這邊的景況,略微放下心來,雙掌運化,忽然打出一股風雷奇勁!何患子修習的「破視凝絕」非以內功見長,按理絕不能有如此掌力,若非符赤錦早有准備,只怕要被轟得措手不及,心想:「耿郎所料無差,他果然有這般能耐!」不敢硬拼,點足飛退,故作驚訝狀:「這……這是紫度神掌!」何患子比她還怕,陡被喊得魂飛魄散,居然收掌急退,心虛得擺出防御拳架,忍不住回頭,暗自驚惶:「大意!她與岳師關系親密,自是認得神掌套路。

我怎么……怎么這般胡塗!」腦後銳風忽至,符赤錦得勢不饒,揮著分水蛾眉刺搶攻上來,幾乎削下他一只耳朵。

何患子著地一滾,狼狽避過,見她擎出兵刃,這才想到要拔出腰刀接敵,心中又有些安慰:「毋須與她指掌相接,便不怕「血牽機」了。

她迄今仍未使內力,必有圖謀,我須小心應對。

」心系庄中諸人的安危,不願耽擱時辰,唰唰幾刀連出,刀勢沉雄飛銳兼而有之,竟是嚴謹有度,非同凡響。

符赤錦已知他的底蘊,不敢小覷,施展輕功游斗,一沾即走,宛若刀上飄絮,腹中暗笑:「你怕岳宸風認出你的「紫度神掌」,就不怕他認出「殺虎禪」刀法么?真是個傻小子!」長街中心,岳宸風的座車宛若孤島,獨自矗立在塵沙滾動的鋪石路面。

兩側房頂,帝窟五島中的兩大高手正居高臨下,虎視眈眈,准備一洗多年來所累積的恥辱晦氣。

「岳宸風,給我滾出來!」薛百螣輕拗指節,睥睨的眼神堪與一島神君的身分匹配:「還是沒有了「紫度雷絕」這張保命符,你便成了畏首畏尾的龜兒子?」車中岳宸風朗笑道:「你們這些年來送了忒多美貌處女給我享用,大氣不敢吭一聲,便說龜孫子也做了個透,我怕甚來?」薛百螣雙目圓睜,眸中jīng光bào綻:「你放pì!」劈啪一聲雷霆勁響,黑漆軺車的前座被打得稀爛,堅固的車轅爆成無數碎粉,余勢未絕,竟將整輛車抽得向後滑開,如被一匹無形健馬所拉,筆直地向街口退去!薛百螣瞇眼道:「冷北海你----!」卻見對面的茅頂之上,面色青白的頂尖殺手身形不動,沖著自己露齒一笑:「老神君,咱們之前可是說好的,與這廝一對一的交手,莫教他小覷了五島的真本領。

」手腕一抖,原本屧屧作響的鱗皮響尾鞭忽然失去形狀,長空中一條矯矢黑龍破雲飛去,龍吟呼嘯、鋒銳刺耳,「潑啦」一聲將車尾圍欄擊得粉碎!強勁的鞭勁將座車帶得連轉幾圈,失控撞進道旁一間屋里,直撞塌了半堵夯土牆方才停止。

冷北海手臂垂在身側,動也不動,然而不管誰看了都能明白:這條長街之內,無人能脫出鱗皮響尾鞭的攻擊范圍。

只要冷北海願意,可以輕易地以鞭梢拈下奔跑之人的一只耳朵或鼻子,也可以將碗口粗的硬木車轅爆成齎粉;割首斷喉,那更是不費吹灰之力。

「鞭長莫及」這句話,在五島之內第一殺手的眼中,僅僅是句無聊嘴硬,一點意義也沒有。

但車里始終是悄靜靜的,若非知是岳宸風,還以為乘客已被巨大的旋轉沖擊撞暈過去,甚至硬生生送了性命。

何患子正與符赤錦纏斗著,陡地被身後的轟隆巨響嚇了一跳,百忙中回頭一瞥,情急喚道:「師……師傅!」「忙什么?」符赤錦銀鈴般的笑語忽至,檀口香風幾乎吹上頸窩耳畔。

何患子未及回頭,刀板橫xiōng一架,守得滴水不漏,於堅城壁壘之中仿佛有大軍將出,刀芒獰惡氣象森嚴,正是「虎禪殺絕」里的一式「守愚」。

「你著緊自己罷,管他人做甚?」符赤錦看似言笑嫵媚,其實避得極險。

若非她無意拼斗,出手都是虛晃一招,稍沾即退絕不停留,這一式便要將她細圓的葫腰一分為二;抽退之間,不忘揶揄他:「若教你師傅見得這一手,便是死了也要跳起來,審一審你這欺師滅祖的叛徒!你還有閑功夫管待旁的?」何患子心神大亂,出手更無章法,符赤錦一徑游斗,兩人頓成相持。

冷北海既然搶先出手,薛百螣不好自違誓言,冷哼一聲,雙手負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