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輩一樣,也是越大越好。

當然令嬡是夠大的了,她那兩個nǎinǎi……嘖嘖。

啊啊,我不是那個意思────」抱頭直磕浴桶。

翠十九娘面色丕變,伸指按chún,示意他噤聲。

老胡趕緊閉嘴,卻不知是為什么,正自莫名,見她裙膝微動,左臂一收,右手食中二指虛引長劍,兩寸青鋒離鞘映著水光燭照,令人不寒而栗。

「玉伯母,我這人口拙不太會表達自己,做事卻很實在。

」胡彥之低笑道,眼神比青鋼劍刃更冷銳,任誰見了都笑不出來。

「您循原路出門,房里死的活的都別沾一下,待我穿好衣鞋,自放令嬡出去。

這樣是不是你我都省事?」他自是為台下的孫自貞著想,卻不欲勾勒太甚,避重就經,以免為對方所覺。

而翠十九娘沖動過後稍一冷靜,便知此舉不當,只想搶在少主之前救出明端,低喝:「你快回去!」卻是對明端說。

誰知翠明端高cháo未歇,心識恍惚,忘了正寄於他人之身,攀著男兒的頸子,閉眸軟弱地搖頭,微翹的嘴角帶著幾分得意、幾分倔強:「娘,他出jīng啦。

我……我再弄他幾回,掏空他的jīng元……」胡彥之啼笑皆非:「有你這么說話的么?這種事要小聲講!」翠十九娘急怒交迸,拂袖擊水,倒沒忘了壓低語聲:「胡鬧!快回去!」嘩啦一聲,漸冷的酒汁濺上少女的裸背,潑得她激靈靈一顫,「嚶」的一聲,似有些返神。

胡彥之以為她要翻臉,「鏗」的一聲擎出長劍,裸身直起,笑指十九娘:「玉伯母沒商沒量的,是bī小生硬闖啦。

你房外雖伏著十幾號人,怕還留我不住。

」眼神一瞟,恰射往門外翠明端的方向。

翠十九娘就是不欲驚動女兒,靈光閃現,水袖無聲無息往桶里一攪,再攫起時已沉甸甸的不遜土囊;藕臂輕揮,吃飽酒漿的大袖猛撞向玉斛珠的背心!像斛珠這樣的「如意女」雖難得,明端卻只有一個。

能打醒她最好,至不濟也要打傷斛珠兒──宿體一旦受到重創,「超詣真功」護體之能自行發動,強行抽回魂主的心識。

只要不傷及本體,超詣真功可說是最萬無一失的心識之術。

胡彥之不明所以,萬料不到她一出手便針對自己的女兒,圈轉長劍,「砰」的一聲砸開水袖。

驀地眼角一花濃香襲來,翠十九娘已至身側,柔荑穿出紗袖,轟向玉斛珠的肩頭!「……好毒辣的婊子!」胡彥之未及出口,應變又遲,只能在心中斥罵。

這一掌非是什么高明路數,但那美婦位移太快,進招角度又奇刁,莫說回劍,連舉臂亦有不能。

眼看玉斛珠無幸,老胡把心一橫,背轉身子生受她一掌,被打得五內翻涌,長劍脫手飛出,借力翻出浴桶,落在對向另一側。

胡彥之並不白挨這掌,著地時一踉蹌,逕掠往梯架,欲躍下將懷里的玉斛珠換成孫自貞……好吧,說不定倆都帶走。

這玉伯母肯定是後媽,bī舊婦女兒接客還不罷休,找到機會便要弄死她。

繪春堂的綉本鉅作《yín賤古道熱新腸》里就有類似的劇情,老胡細細珍藏愛不釋手,每回重翻除了馬眼流淚,亦不免為世間冷暖留下男兒淚。

誰知方一動念,染櫻映紫的綉金牡丹裙翻轉,翠十九娘已俏立於梯前,輕盈的裙角這才緩緩飄落,遮住了梯架兩側突出的扶枝。

(媽的,這什么見鬼的身法!)她須逆向繞過長弧才到梯邊,卻較占著短弧的胡彥之更快。

他所習「律儀幻化」已是輕功里的一絕,然而行於在廊廡欄陌之間、於難以騰挪處游竄,這婦人實已練成了jīng,不只快,還快得悄無聲息。

胡彥之自愧弗如,卻不能束手贊嘆,運功一蹴,浴桶「轟」的一聲向婦人橫移尺許,桶中殘酒如海嘯,嘩啦啦掀起數尺高的浪頭,「唰!」碎得高台上一片濕濘狼籍。

他本意欲將美婦bī開,以他的輕功,再高三五倍的台子亦能逕躍直下,然而婦人若離孫自貞太近,以她那快如電閃的腳程,就算胡彥之拽了人走,她也來得及隨後一袖一個雙雙了帳,讓他拖兩具死屍出門,非先將她騙開不可。

這在兵法上就叫「提籃假燒金」,所幸老胡一向拿手。

哪里曉得翠十九娘固是避開酒水,台下孫自貞陡被澆了一頭,嚇得失聲驚叫,連忙從梯邊跑開,連滾帶爬地躲到了另一邊,竟與翠十九娘同側。

如此一來她離老胡更遠,兩人之間還隔著一名快逾疾電的十九娘,情況益發棘手。

胡彥之欲哭無淚,卻發現十九娘的臉色比自己的還難看,靈光一閃:「……聲音!她自進房以來,無不是壓低聲音說話。

娘的,原來你怕這個!」正所謂「敵退我進,敵避我與」,怕什么我來什么!老胡二度抬腳,見十九娘伸手抵住木桶,露出險惡的獰笑:「還不玩兒死你!」喀喇一聲往下跺,劈哩啪啦的裂木脆響一路向下,緊接著咿呀一陣晃搖,毀去一腳的高台眼看便要坍倒!老胡抱著玉斛珠躍下,一沾地便即飆出,拉著瞠目結舌的孫自貞往外沖;顧不得身無片縷,起腳踢飛糊紙門扇,赫見房外十數名一身勁裝的黑衣人並排不動,木刻人偶也似,碎裂的門欞撞在身上,刺得頭臉肌膚都是血,這幫人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麻煩!胡彥之也沒指望有人讓道,起腳橫掃,但聽「喀喇」一響,當先的那人身子微晃,腿骨已折,卻仍站立不倒。

老胡連踢旁邊幾人的xiōng膛腰腿,卻連一道能側身擠過的縫隙也打不開,仿佛踢的是整排縫皮填布的不倒壽翁,這些人被踢口鼻溢血、受傷不輕,依舊撮拳交臂低頭不動,似乎死也要種死在房門前。

老胡一向不打不還手之人,借力一蹬,退回房里,想起另一側還有成片的糊紙門,一放孫自貞,抄起一張短腿的紅梅小幾擲去,砰的一聲撞開個大洞,洞後深黝黝的似是另一條烏木長廊,這回可沒有打死不退的勁裝漢了,jīng神大振,拉著孫自貞道:「走!」反足將碰得到的箱篋幾凳、立瓶屏風等踢了個漫天飛雨,以阻追兵。

便在這時,搖晃的高台終於撐不住浴桶,承重的一側「喀喇」爽快折斷,連著浴桶酒水轟砸於房間正中央,彈起的破片如石飛散,水流卷著滿地的碎瓷裂木堆上紙門,自浸穿糊紙的門欞中流將出去。

原本金碧輝煌的春字號院頂層上房,此刻如遭狂風席卷,胡彥之正欲趁亂攜走二姝,懷里的玉斛珠突然劇烈抽搐起來,恍若扶乩,掙扎到單臂環抱不住的地步,「砰」的一聲,失手將少女摔落地面。

這下想走也走不得,胡彥之一把掐住玉斛珠的下巴關節,唯恐她咬了舌頭,扯過一件不知是被單或大袖的臟wū織錦,對半撕開,以干凈的一面將她裹起,暗忖:「難道是中了毒?」運氣行遍全身,卻無一絲異狀,只恨解毒丹收在衣帶褶縫里,此際不知流於何處,沒能給不懂內功的孫自貞留一枚護身。

玉斛珠的痙攣雖劇烈,來得快去得也快,片刻在他懷里悠悠醒轉,睜眼見得是他,神情茫然不解:「胡……胡大爺?怎……怎地是你?我……怎么了?這兒……是哪里?」忽覺鼻下溫黏,竟是淌出一縷鮮血來。

老胡替她裹好了織錦,笑著安慰:「別擔心,你那惡毒的後媽再害不了你啦,胡大爺帶你離開,咱們以後都不回來。

」抹去血漬,見她眼瞳里血絲密布,隱見溢紅,小巧的耳鼓里亦有滲血,分明是被獅吼功一類所震、傷及顱內的征兆,卻不知是誰人所發,何以他和孫自貞皆無異樣。

忽聽一人奔過滿屋狼籍,尖聲哀喚:「……明端!」正是翠十九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