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38(1 / 2)

又腫,才想起她傷了手腕,趕緊松開:「庭殊!我不是……不是故意──」「噗」的一聲輕響,嬌俏小臉忽露出怪異的表情,低頭一瞧,赫見半截劍尖突出xiōng膛,烏膩的血珠溢於鋒緣,欲墜未墜,似將積汩,怎么瞧都覺扎眼,彷彿身體不是自己的,所見無比陌生。

「庭殊……好痛……好……好痛……我好冷……」慢慢委頓坐倒,雙手因疼痛與恐懼揪得更緊,chún面血色飛快褪去,茫然無依的淚水滑落面龐,彷彿還不知道自己發生了什么事。

孟庭殊嗚咽出聲,雖想拉她一把,腫脹的腕子卻不由心,只得跟著跪坐下來。

見夏星陳身後,林采茵隨手拔出血淋淋的長劍,在大紅絲褸上抹幾下,仍抹不凈血跡,嫌惡之色乍現倏隱,「匡啷」一聲扔了劍,以白絹揩手,微瞇的美眸瞟向夏星陳褸擺掀開的腿間,透出的目光既冰冷又怨毒,隱有些瘋狂,與她記憶之中的林采茵簡直不是一個人,額際沁冷,也不知是疼痛抑或恐懼所致。

「啪」的一聲,夏星陳趴倒在她斜坐的腿裾間,一股溫熱黏膩的奇異液感,熨著她光滑細膩的大腿肌膚迅速蔓延,宛如niào了身子,好一會兒才意識到是夏星陳的血。

離體的鮮血以飛快的速度失溫,片刻即涼冷漿涸,似能清楚感覺血液的形狀份量。

孟庭殊極是好潔,本欲將屍體推開,未受傷的左掌一觸夏星陳腦後,「嗚」的一聲,淚水涌入眼眶,不忍掙出右腕,想起此生與她作別的最後一句話,竟是「下賤」二字,輕撫著故友蓬亂的秀發,咬chún眥目,任由淚水滾落,一個字、一個字地抬頭質問:「你憑什么殺她?」林采茵回過神來,強笑道:「我是救你,庭殊。

出手晚了,現下躺地上的,不定就是你啦。

她掐你脖子呢。

」在場群姝終於明白:這是睜眼說瞎話,本有些搞不清楚狀況的,此際也省得是她屈殺了夏星陳,只不知為了什么。

「還有,」林采茵似乎心有不甘,抿著chún又補一句。

「你不也說了么?這小妮子就是下賤,死也不冤。

」孟庭殊憶起她適才盯著夏星陳腿間的那股怨毒,忽明白過來,只覺既惡心又荒謬──你竟為了這種理由,奪走了同窗姐妹的性命!星陳,對不住,是我錯了。

她心想。

你一點都不賤。

你只是笨了點,又沒用,但一直都是個好人,是……是好姐妹。

若有來生,你要聰明些,別再和我這樣的人在一起了,對你沒好處的。

「林采茵,你是不是誤會了什么?」她抬起頭來,笑容冷蔑。

「我罵的不是夏星陳。

此時此刻,在這冷鑪谷之中,哪有比你更下賤的?你不愛惜教門的栽培,拿身子供男人享用,也就罷了;引外人穿越禁道天險,出賣無數同門,也就罷了;為了你那yòu稚無聊的嫉妒之心,連同門姐妹都能隨意殺了,莫非你也知道自己不過是男人的玩物,幾時像破布般隨手給扔了,也不奇怪──」「住……住口!」林采茵猛扯發辮,jīng致的五官忽扭曲起來,橫眉豎目,宛若修羅夜叉,抬起綴蝶的綉鞋將兩人踹倒,提劍一通亂刺:「住口住口住口住口住口住口住口────!」孟庭殊被夏星陳的屍身所壓,逃都來不及逃,所幸林采茵怒紅雙眼,看也沒看胡戳一氣,悉數落於夏星陳之背,將她纖薄好看的背脊戳了個血肉模糊。

現場不只天羅香眾人驚呆了,連混跡江湖、慣於刀口舔血的金環谷豪士們亦攪舌不下,見美貌溫柔、說話細婉動聽的林姑娘搖身一變,竟如惡鬼附身一般,無不倒抽一口涼氣,暗忖:「能弄得這等瘋婆娘千依百順、俯首貼耳,主人的是有通天之本領!」孟庭殊只短短尖叫兩聲,便咬舌強迫自己住嘴,瞪著瘋狂亂刺的林采茵,像是看透了這人似的,雖駭得無法出聲,眸光中的輕鄙、不屑乃至同情憐憫,猶如不息之箭雨,不住穿透濺起的溫細血點,持續傷著林采茵。

女郎將劍往地上一拄,咻咻細喘,心頭涌起難以言喻的挫敗與不堪。

──一定……一定要教她比死還痛苦百倍、千倍,後悔曾這樣對我!林采茵霍然提劍,踏前一步,只不肯給她個痛快,顫著腕子沒出手;見孟庭殊目光倔強,本想先刺瞎她的雙眼,驀地想起一事,染血的劍尖往她頰上輕抹,果然孟庭殊全身發顫,堅持不過一霎,終於別過視線。

「啊,我都忘啦,庭殊你最愛乾凈了,是不?」林采茵微瞇著眼,柔聲笑道:「這可是星陳的血呦,你們倆感情忒好,怎也嫌臟?」孟庭殊身子僵硬,修長的鵝頸拼命後仰,卻非擔心她劃花臉蛋什么的,倒像劍上挑著毒蛇青蛙,敢情是潔癖發作,惡心難抑;不過片刻,終如豁出去般,睜眼怒叫:「你要殺便殺!我才不──」驀地眼前綻開一蓬粉霧,一股異樣的腥甜鑽入鼻腔,孟庭殊身子微晃,眼冒金星,立時認出是何物,凜道:「七鱗麻筋散!你……你干什么!」「是我玄字部特制的七鱗麻筋散。

」林采茵露出淺淺梨渦,含笑糾正她。

「配方與你華字部多有不同,就算你帶著解葯,也解不了這麻筋散。

」「七鱗麻筋散」乃天羅香獨門的迷魂葯,以七種毒蟲粉末混合而成,八部又各有不同;玄字部用毒自來是八部之首,配方刁鑽更勝七部,孟庭殊知她所言非虛,休說倉促間未攜帶解葯,便是硬服華字部配制的解葯抗毒,只怕葯性相沖,適得其反,咬牙道:「你……你殺了我罷。

」全身軟綿綿的,連說話都有些費勁,想咬舌自盡也使不上力。

林采茵沒搭理她,命豪士押一名仆婦取酒來,拍開泥封,不知往里頭扔了什么,隨手搖勻,笑吟吟道:「適才捉拿孟代使的,是哪幾位大哥?」喊了幾聲,才有四人推搪出列,神色警省。

林采茵甜笑道:「幾位辛苦啦。

我這兒有點東西,給幾位大哥壓壓驚,請上前來。

」為首那人正是與鬼先生報告的光頭漢,猶豫片刻,苦笑:「林姑娘,不是小人信你不過,貴師門是江湖有數的使毒行家,不管林姑娘往這酒里投了什么,在場恐怕沒人敢喝。

林姑娘,您就饒了小人們罷。

」「這位大哥怎么稱呼?」林采茵笑容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