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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得」思首玄「神功啟發,居然解破了運功法門,別開蹊徑、無師自通,創出一套能夠自行修練而成的天覆功訣,授與母親。

「我最最聰明的小弟啊,你知不知道,什么是天覆功的根本?不是奇寒功勁,也非烙骨入體之法,而是」蛻變重生「四字。

蠶覆蠶覆,說的正是蠶繭啊!蠶蟲化蛾,形質極殊,這種徹底汰去舊弱、迎來新強的過程,才是天覆功最神奇處。

」胡彥之並不知道,當年蠶娘與胤丹書道中相遇,蠶娘看出這名正直可喜的少年殺劫臨身,動了惻隱,破例將天覆功烙入胤丹書體內?,其後胤丹書果然遇劫墜崖,於九死一生之際逕行蛻變,脫胎換骨,其後更倚之打破了死魔醫怪的僵局,從此展開一段不平凡的人生。

胤丹書成名後閱歷更豐,兼且天資過人,潛心鑽研之下,終於悟通了天覆神功的修習法門??他夫妻恩愛,彼此間更無私隱,此功亦授胤野,自不在話下。

狐異門覆滅之後,胤野流落江湖,曾靠此功救得一命,體悟更深。

天覆功雖然綿長強韌,的是絕學,在推動招式、導引自療等用途之上,卻未必強過了思首玄功,奇寒凍氣的特質對狐異門武學也沒有實質上的增補助益,胤野遂將重點放在「蛻變重生」上頭,嚴格督促鬼先生習練,不意今日派上用場。

耿照重掌粉碎了鬼先生的氣海與膻中,這是確實無誤的。

然而,在思首玄功的功體灰飛湮滅的同時,改良過的天覆功訣卻自行發動,鬼先生看似經脈倶廢,但混沛一片的百骸之內,全新的經絡骨骼正在重組,將鬼先生修練近一一十年間所得、卻無法使用的異質內力一次釋放,融合了四分五裂的功體碎塊,重新鑄成一副更強更猛、汰弱存雄的軀殼——這個歷程與耿照鑄成「鼎天劍脈」可說無一絲相近處,其概念卻是殊途同歸。

而觸發此一過程的「一陽初動」,正是胡彥之不惜逸失功力,也要為兄長驅寒呵暖的無意之舉。

若無他毫無保留地搬運眞氣,點燃了鬼先生體內的重生之火,以他粉碎殆盡的殘破功體,要自行引發蛻變至此,怕也非是易事。

「謝謝你了,小弟。

我會記住你的心意。

」鬼先生喃喃低語。

說這話時,他那俊美妖異的面上,難得地不帶一絲嘲弄譏諷,胡彥之張口欲言,鬼先生卻撤去了河雪,還刀入鞘,胡彥之臉上微微涌現的些許血色倏又褪去,咯咯作響的喉頭連呑息都頗困難,遑論出言抗辯。

鬼先生從散落一地、漸漸消融的冰殼碎片中,拾起那個沾滿水滴的珊瑚瓶子。

忽聽一把瘡啞悠斷的薄嗓顫道:「你……做……甚……」便即中絕,竟是胡彥之奮起余力,不依不饒。

看他垂死的眼神,若還有絲毫余力,想必已一把揪緊自己的臂膀,絕不放人離開——鬼先生不禁失笑,搖了搖頭。

「逞這個英雄,只白費珂雪的療效而已,你怎就這么傻?告訴你也無妨,我的好二弟,為兄要用這個去搬救兵,教你那寬宏大量的耿兄弟後悔莫及。

他早告訴你了,只是你不肯聽。

」胡彥之眢目欲裂,虎軀微搐,再難撐持,倒頭昏死過去。

鬼先生不過是略施懲戒,逗逗他出口惡氣罷了,也不欲小弟白送了性命,正要伸手探他懷襟,捜出蠶娘所贈之葯施救ii以胡彥之的jīng明,豈不知「重葯如毒j的道理?自不會眞把葯一股腦兒喂給了薛百縢,瓶中必有余剩ii忽然眉目一動,淡然笑道:」看來,是不用我cào心啦。

小弟你的人緣眞是不壞,到哪兒都能遇得救星。

「提刀起身,青白光裸的身影倏忽不見,直若妖氛。

胡彥之在失去意識之前,回盪在腦海耳中的,始終都是耿照那冷淡的低語聲。

小耿並不是這般冷冰冰的性子,老胡相信迫使他須得冷漠以對的,非是自己,而是眼前困難的抉擇——耿照畢竟是對的。

「……你確定在此救他一命,將來不會後悔?」後悔……是嗎?眞不想承認啊!胡彥之嘴角微揚,自嘲似的笑意無比苦澀,一睜開眼,居然便見著了耿照。

胡彥之忍不住笑起來。

他媽的i.看來這回,老子終於死成了,心中所想便即入眼,這是升天的節奏啊!稍待片刻,人生里的各種畫面便要走馬燈似的一幕幕閃過了:拜過的師父打過的架、喝過的美酒睡過的帳,還有同策影走過城鎮荒嶺,仗義行俠,與小耿、阿傻豁命突圍那晚,三人一騎齊齊涉過的流水冰涼……這輩子仔細想來,遺憾不多啊!除了阻不了兄長行惡,大概就只有那長發掩住半邊臉面,心思小小、嗓音細細的溫靜女子了。

她那認眞打著小結、言語老慢著半晌的模樣,居然是他此生終末,仍不禁回味再三的一幅畫,實在太有趣了。

「對不住啊,小耿。

這回是老胡錯啦,把麻煩留了給你。

」把握離世前的最後一霎清明,半生豪邁的糾髯漢子眼泛淚光,對著彌留之際所見的虛影,逞強笑道:「我沒用啊,連拖他同下地獄的本事也無,卻對你說了那樣不負責任的誇誇之言,你別怪我……下回見了,想怎么便怎么罷,我若為鬼,必助你一臂之力——」眼前的「虛影」蹙起眉頭,低聲輕斥:「別說話!凝神運氣,小心走火入魔,功躬一簣—?」nǎinǎi的,眞是要死了,連幻影都還嘴。

胡彥之本想教訓它兩句,又覺罵個不存在的玩意未免太過好笑……俗話怎么說的?是了,「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萬一yīn司眞有個什么行述簿之類,屆時閻羅殿上,判官朗讀:「胡彥之,東海道仇池郡人氏,卒年一一十有五。

生前遺言:」你他媽給老子閉嘴。

「」語罷,哄堂大笑……這還要做鬼幺?非給笑到轉世投胎前不可。

別跟幻影計較了。

胡彥之干咳兩聲,端起架子,裝模作樣道:「小耿啊,咱倆一世兄弟,一一哥呢以後就留給你孝敬啦…不同你搶妞的,打著燈籠上哪兒找去?眞個是忠肝義膽,義薄雲天哪ii」身後傳來一把清脆動聽i音,打斷了他的喃「打暈他好不?吵死人了!」胡大爺升天之際,腦子可不糊塗,辨出是明棧雪的聲音,才覺背門大椎、至陽兩處要xué被人以掌相抵,膚觸柔膩已極,竟比最上等的棉花還要輕軟舒適,滋味難以言說。

,一凜之下,五感知覺次第復蘇,只覺周身滾沸,宛如置身洪爐中心,經脈仿佛燒融成了鐵汁也似,已無形質可辨,一片混沌。

這下知覺恢復,胡彥之才曉得厲害,縱火自焚不外如是,痛苦得幾欲仰頭咆哮嘶吼,卻被盤坐在身前的耿照一掌抵額,助他收斂心神,語聲透入他嗡嗡顫響的耳膜深處,勉強可聞。

「老胡!你經脈受創,內息枯竭,發現你時,功體已近乎崩毀,我與明姑娘同以碧火神功助你重塑經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