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高個子男生敲了敲他們班的門,「賀忻!打籃球去嗎?」
那人是之前午休打籃球認識的球友,名字叫許瀾,比他高一年級,是體育生,學習成績慘不忍睹,基本屬於全校吊車尾的行列里,但他是校籃球隊的隊長,當時跟賀忻比過一場後,就一直想招他進隊,揚言他來了以後他們十二中的菜鳥隊伍就可以在市聯賽里一雪前恥了。
賀忻怕麻煩,拒絕了他好多次,但許瀾的臉皮堪比城牆那么厚,上一秒因為籃球賽差點撕破臉皮,下一秒就能摟著他胳膊去小賣部請喝檸檬汽水。
非常以及極度的沒心沒肺。
賀忻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從書桌里拿出一疊空白試卷往前桌一站,「班長,問個題。」
李言蹊被水嗆了下,對如此不扯下問的賀忻感到恐懼。
「我操,今天是不是世界末日?」趴在一旁的廖枚抬起頭看著賀忻。
李言蹊畢竟是被刀捅了還能淡定上學的神人,他用手背擦了擦嘴,沉聲道,「哪題不會?」
賀忻盯著他壓在書本底下密密麻麻的草稿紙,感到腦門一陣發暈,隨便指了一題,「就它。」
李言蹊非常上道,低頭看了一眼題目,便拿出草稿紙開始算起來。
許瀾在門口等了一會兒,見賀忻沒有出來的意思,便笑著喊了一句,「你做作業呢?那行,晚上放學再來找你!」
賀忻有點兒煩躁,雙手往胸前一抱,膝蓋撞了下桌子,試卷掉了下來,李言蹊彎腰想撿,賀忻想到他腹部還有傷,也立刻蹲下身,倆人胳膊貼到了一起,手也碰了碰。
「還講題嗎?」李言蹊把沾了一地灰的試卷往凳子上拍了拍。
賀忻看見對方手上的青紫很明顯,片刻他轉開視線說,「你還在掛水?」
李言蹊說,「燒退了就沒再去了。」
那也過了四天了,針孔還沒愈合好?
「那是我們塔哥長得白。」廖枚插了句嘴,「長得白就容易留疤。」
旁邊有人笑起來,「廖妹妹,我們這兒就你最黑,你看賀忻也很白。」
「你他媽再喊我一句廖妹妹試試看!」廖枚撂了游戲,跟逗他的女生在走廊上追逐起來。
賀忻把試卷塞回抽屜,往旁邊的牆上一靠,忽然想起了許瀾的話,踢了踢李言蹊的桌凳道,「你籃球打的很好?」
「不怎么樣,隨便顛兩下。」
廖枚溜了一圈回到原位,聽到他們的對話,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很興奮地搓搓手,「塔哥深藏不露,上回把三中的技術隊給打趴了。」
賀忻挑了挑眉,「哦?什么時候我們來一局?」
李言蹊喝了一口水,低頭裝聾作啞,攤開作業本算了一道題後才說,「不打。」
賀忻對於讓這人妥協的方法簡直了然於胸,他用腳尖勾住了對方的凳子原地一拖道,「打一局一百塊。」
李言蹊手中的動作倏然停了下,繼而抬了一下下巴,「什么時候?」
賀忻把書包往肩上一掛,本來想說就現在,但發現李言蹊轉身面對他的動作還有點遲緩,於是邁出去的步子硬生生剎住了,「等你好.......」
廖枚眨巴著眼看向他們,「好什么?」
李言蹊偏頭朝賀忻使了個眼色。
「考好試。」賀忻磕巴了一下,把話說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