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蹊很識時務的滾了,一直到晚上十點半還沒滾回來。
今天他從醫院提早回來,去紀凡哥那里接了個活,也是從西延火車站乘到南溪的,是一位姓孟的女士,這一回很順利,接到人就把她送到了早就預定好的賓館里,敲定了明天的行程後,李言蹊就回去交差了。
路上碰見了裴昀,他大概剛打完官司,西裝革履就過來了,手里還提著一盒蛋糕。
「紀凡還在生氣?」
李言蹊啊了一聲,「你都拿蛋糕來哄了,他看見吃的就妥協了。」
「是嘛?」裴昀笑笑,「小孩子脾氣。」
「嗯。」李言蹊沉默著搓搓手,「我沒什么事兒,差不多就回了。」
裴昀提議道,「進來一起吃個蛋糕,你肯定沒吃飯吧。」
李言蹊其實不太想進去,倆小情侶鬧別扭他摻什么熱鬧?但裴昀既然主動邀請他進去,拒絕總歸不太好。
他對紀凡和裴昀的關系並不太了解,只知道認識他們的時候,他們已經在一起了,兩個男的,在一起七年了。
和好的過程水到渠成,李言蹊默默地坐一旁吃蛋糕,忽視他們罵里調油,灑了一噸狗糧。
紀凡跟他鬧了一會兒,就指使「忘記七年紀念日」的裴昀去廚房刷碗,自己坐到了李言蹊身邊。
「累嗎?」紀凡說,「我感覺你臉色有點差啊。」
李言蹊舀了一勺奶油說,「還行,撐得住。」
紀凡想了想說,「我這人不喜歡拐彎抹角,你要是缺錢就跟哥說,多的沒有,預付你兩個月工資還是有的。」
「謝謝。」李言蹊笑了笑,「我要是實在撐不下去了一定會找你的。」
紀凡拍拍他的肩,「你實在撐不下去的時候,大概是地球毀滅的時候吧。」
「沒那么誇張。」李言蹊說。
紀凡喝了口水,「你啊,綳得太緊了,像你這年紀,適當談個戀愛放松一下,很多時候自個兒憋著,太累。」
李言蹊看了看時間差不多要走了,他笑著搖搖頭,「哥,我跟誰談去?你給我介紹嗎?」
紀凡嘖了一聲,「那我還不知道你喜歡男的女的呢?」
李言蹊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沉默地移開視線後,他把桌上打包好的蛋糕提起來,「哥,還剩一塊給我吧。」
紀凡擺擺手說,「沒事兒,拿唄,我倆就是走個形式,這蛋糕賣太貴了,還沒你做的好吃。」
李言蹊站起來的時候腰猛地抽痛了一下,緩了很久才好一點,他眨了眨有些困乏的眼睛,轉身走了出去。
賀忻回到家以後先睡了幾個小時,十一點鍾的時候被微信的視頻請求給弄醒了。
是吳睿,這家伙好久不見,居然又瘦了點兒,本來就猴,現在更像猴了。
賀忻笑了沒幾分鍾就笑不出來了,吳睿跟他說了一件事。
他爸爸結婚了,就在今天。
「這些惹你心煩的事兒我本來不想說的,但......我想了想,被瞞在鼓里一定更憋屈,他畢竟還是你爸,與其以後從別人嘴里聽到這事兒,還不如我親自跟你說呢。」
吳睿那邊的語氣很小心翼翼,「你還好吧?」
不知不覺手里的煙已經被他捏扁了,賀忻兀自沉靜了下,冷淡道,「我有什么事?」
「操。」吳睿有些後悔,「我是不是不該跟你說啊,大半夜的,你想砍人怎么辦?」
「我這么遵紀守法的公民,你想多了。」
吳睿笑了兩聲,又嘆了口氣,「我這幾天要不要幫你看著你媽媽點,我害怕她神失控。」
賀忻低聲道,「沒關系,有保姆和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