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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有個一致的定性。先說他逢大難不驚,與當時身為皇帝的兄長劉辯一起被宦官挾持著逃難遇到董卓時,他不過稚齡九歲,年長的劉辯尚且雙股戰戰,他還能侃侃而談。

後期約是被董卓那肆無忌憚的殘忍不仁給嚇破了膽,漸漸地失掉了膽色,被貼上了懦弱無能的標簽。這若是真的,也不能怪他,畢竟先是眼睜睜地看著無數心向大漢的忠臣被砍了腦袋,或是自己磕死在金柱上,後來連貴為皇帝的兄長也難逃一劫:大概是窩囊廢的模樣惹了太師的煩,索性把他皇位一捋,就這還不放過,得賜毒酒一殺。

對這喪心病狂的逆臣賊子,劉協怎會不恨?若非無能為力,他早巴不得生啖其肉!這份恨意還只能藏在心里,明面上得尊賊為父,任他魚肉子民,乖乖當個看似風光的擺設,否則兄長的下場就是自己的前車之鑒。

即使這樣,他的日子也過得朝不保夕,這些被董卓送來的妃子們那些嬌媚的臉,十足是催命符。他毫不懷疑,等其中一人有孕,漢室血脈有了延續,鳩酒也該送到了。

換一個口不能言,連奶都沒斷的嬰孩做皇帝,肯定更符合董賊的心意。

有力救駕,手中握有兵權的諸侯早已各懷鬼心,即便曾經聯合起來,真為匡扶社稷做打算的壓根沒有幾個,鬧得不歡而散。朝上敢違抗的則早死絕了,只剩個王司徒在卧薪嘗膽,可早在他數謀失敗後,劉協就對這年邁無力的老人不再報什么指望了。

等著盼著忍著,永遠就是「老臣仍在籌備,陛下請靜心等待」這一句話,這根自身難保的救命稻草著實堪比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可在權勢如日中天的董太師下備受倚重,武藝無人能敵的呂布願意雪中送炭,意義可就大大不同了。

果真是天不亡漢室,奉先乃忠臣,大忠臣啊!

換做董卓帳下的別人來暗中示好,被這些年的苦難磨出一身謹慎的劉協還會先虛與委蛇,再試探一番。然這是呂奉先!

倘若真有意殺他,對如今的董卓而言不吹灰之力,又何必專程遣心腹來試探他有否反意?當初廢帝引發了軒然大波,可早已聲名狼藉的董賊難道在意過口誅筆伐,還好生編造過荒謬的由頭嗎?

這塊糕點就算可能有毒,他也甘心冒險吃了,拼死一搏,總比一直承受漫無邊際的煎熬來得好。

燕清也沒想到事情會進展得如此順利,呂布不過連表情也欠奉地將自己叮囑的內容原封不動地學了一次,語氣干巴巴得很,小皇帝竟然就感動得熱淚盈眶,握著不得不蹲下來才讓他夠著的呂布的手連連感嘆這份難能可貴的忍辱負重,忠義護主。

原先還想著,皇帝多半不會輕信董卓手下重臣的投誠,但就算他心有疑慮,有自己在旁補救,舌燦蓮花地狠狠忽悠一通,不愁劉協不動心。

結果根本不需要他出場了:對呂布口中說出的計劃,劉協基本都是點頭如搗蒜,以示絕對配合。

聖旨自然也順利拿到了。內室沒有准備筆墨紙硯,小皇帝也怕去取時驚動別人,壞了大計,一著急,竟要咬破自己手指血書一通,被得了燕清眼神示意的呂布只好棄了看戲的念頭,趕忙攔下,眼都不帶眨地以小刀割了自己指頭一下,讓陛下眼含熱淚地蘸著他血寫完。

懷揣著滾熱的誅賊聖旨,原路回去的呂布終究有些存疑,咽了口唾沫問:「先生有幾分把握,此計能成?」

終歸是賭上身家性命的計策,他對自己能輕易削掉董卓腦袋這一點毫不懷疑,可燕清所說的,明日上朝時……董卓將當著百官發狂?

對他反復確定的不安心態,燕清耐心地安撫道:「山人自有妙計,主公明日千萬莫忘帶上清即可。您也見著了,至今為止,事態的發展可曾脫出清預料,哪怕只是一絲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