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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足惜,然亦非生來如此。其曾於邊遠英豪義氣、抗擊羌騎胡兵,又自亂兵中護尚年幼的聖上與先帝,為一方人傑乘風直上,受朝廷封賞。吾主常悔恨己識人不清,錯信同鄉李肅之巧言令色,不慎認賊作父,後雖漸漸明了,然董賊勢力如日中天,輕舉妄動無異於以卵擊石。他縱不惜軀命,然事一日不成,陛下便多沉淪於水深火熱一日,只得蟄伏至今,再冒天下之大不韙之弒父之名將其血刃。卻如何唯怪他一人昏庸受那老奸巨猾之惡賊蒙騙?」

這話說得大膽,甚至有非議朝政之嫌,卻頗合徐庶心意。

燕清見他微有意動,稍稍醞釀了下情緒,鏗鏘有力地做了個總結:「今廣廈將傾,山巒即覆,然有一人,憑一己之力欲剿董賊,忍辱負重;為利黎民,處身自苦;為主盡瘁,不恃豐功;氣勝華岳,義出肺腑。既不辭勞苦,又不爭榮辱,貧賤富貴皆能安然處之,赴湯蹈火亦在所不惜。山流水轉,唯磐石不移。如此高風亮節,清又非生了一雙不知辨析的渾濁魚目,有幸得其主,乃洪福。不過區區罵名爾,縱有千夫所指,主公尚且坦然背得,清不過僥幸得點輕才微智,一不足為道之人,又如何背不得?」

他說得慷慨激昂,徐庶與崔鈞也聽得心潮澎湃,恍然間心馳神往。

崔鈞不禁拍案叫絕,心有戚戚道:「不料呂將軍實乃叫爾等望塵莫及之偉丈夫,當世之英雄,堪為天下表率也!鈞愧極,非有重光點破,方才如夢觸覺,活這數十載,始終不知己身有眼如盲,錯將麒麟作庸馬,差豪傑多矣!」

徐庶沉吟許久,忽道:「不知呂將軍現往何處?」

他問得直接,燕清也答得痛快:「不瞞元直,吾主志不在謀權索位,而在平定戰亂,救助百姓,剛拒了兵馬大都督的封賞,亦不享高官厚祿,只拜了豫州刺史位,正在前去述職途中。」

滿目瘡痍的豫州這時可算不上什么福地,肯主動接了這燙手山芋的,不是撒逼就是牛逼。況且呂布手中捏著的是堂堂天子的救命之恩,竟只用來換個一州刺史之位,這消息近來逐漸傳開,於旁人看來著實傻氣。

徐庶笑喝一聲「好!」

他不似好友崔鈞般踴躍表態,采取實質行動卻半點不含糊,干脆至極。他親自為燕清倒了杯酒以示賠罪,又給自己也倒滿,對著一飲而盡,起身道:「有重光為愚兄解惑,如醍醐灌頂也。今世人有大難將至,福雖不才,妄稱賢良,卻也願以己力幫扶一明主。只嘆招賢納士之人雖多,行的卻盡是利己妨人的丑事,福自不欲投托。」

燕清開解道:「元直切莫妄自菲薄,有此心者,已是難能可貴,更何況元直身懷奇才,又內心清明,不懼明珠暗投。孤掌固然難鳴,然共戰者速來貴不貴多,便如聲勢浩大的伐董聯盟,因各自心懷鬼胎,即便兵強馬壯,也奈何不得董賊的囂張跋扈,便自行分崩離析。」

徐庶搖頭:「重光無需多勸,福已幡然醒轉,亦非自哀自怨之人。」他果真灑脫,只糾結了片刻,話鋒就驟然一轉,懇切地向燕清揖了一禮:「此去許縣,路途遙遠,就不知重光可願讓福護送上一程,也好親見英雄風采?」

這是題試過完,他深感滿意,所以要申請面試了。

燕清暗暗大松口氣,心領神會地笑道:「有志同道合之新友相伴,便如膠漆之和,清只會求之不得,又豈會不識好歹地拒絕?」

他們忽地變得如此要好,叫崔鈞看得目瞪口呆,暗暗出奇,忍不住打趣道:「鈞尚想將二位多留數日,好談些風雅之事,這下怕是不成了。原本重光就歸心似箭,現游手好閑的元直也要自請當個忙人,非但不幫著留客,還巴不得立即就動身。」

徐庶揮了揮手中的羽扇,動作說不出的瀟灑好看,朗聲笑道:「州平若不想游手好閑,這還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