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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元化

且說一日,呂布正為燕清走前所托之事忙得焦頭爛額時,遙遙聽張遼來報。

心情惡劣地抬眼一看,只見這小子毛毛躁躁地蹦了過來,一臉與周遭忙碌凝重氣氛格格不入的喜笑顏開,頓時無名火倏然冒起,二話不說狠狠一腳把他踹翻,罵道:「一天天的,一個兩個都凈知道傻樂個什么勁兒?!」

張遼喜洋洋地進來,毫無防備地被踹了個結實,好在平日在兵營沒少跟主公演練,被打出了一套反射動作,驟然受襲也不問緣由,直接順勢一滾,就卸掉了大半力道,利落地爬起身來道:「稟告主公,城門的榜有人揭了!」

呂布蹙眉,陰測測地催促:「那你還耽於逸樂,故意墨跡個甚?」

張遼怔然:「這不是話還沒說完,就被您給」

呂布作勢又要踹他,凶神惡煞地喝道:「廢話少說,趕緊把人帶來!若是誤了重光的大事,你這腦袋也別想要了!」

張遼一時錯愕,沒來得及躲開,就被踹到了硬梆梆的左腿,一陣麻一陣疼,好在呂布第二下施加的力度並不算大,並無甚大礙。

他也顧不得自己的腿了,皺眉問道:「先生怎么了?」

張遼後知後覺,不見燕清蹤影,愣頭愣腦地往四下張望,奇道:「怎不見先生?」

呂布險些被他的哪壺不開提哪壺給氣樂了,敢情是個對狀況一無所知的,懶得把脾氣撒他頭上:「把人帶過來,趕緊滾!」

張遼摸摸頭道:「遵命……」

整座壽春城里,事到如今大概也就剩張遼不知道,沒了燕清在身邊看著管著的主公,煩躁異常,每日都跟吃了一大車炮仗似的,都不用明火去點,稍微碰一下就炸個稀里嘩啦。

難怪其他同僚對這樁報信的小小差事都避之不及了。

作為回城最晚的一軍統帥,張遼風塵仆仆地才領著人馬入城,就被一臉正直的高順給攔住了,語焉不詳地請他跑去尋主公一趟,告知榜有人接即可。

因高順予人的印象太正氣凜然,張遼竟半分疑心也沒起,被坑了個徹底後,終於有了來得太晚的悔悟。

他一腳深一腳淺地走出門外,到了那年紀看著約莫與文和先生相差不多,身形瘦削,雙目慧然有神,臂挽青囊,背後跟著拎了個大木箱的徒弟的青衣醫者鄭重抱拳行了一禮,客客氣氣道:「勞先生久候了,可否容遼為您引見?」

依張遼的身份,其實是毫無必要向個純然白身,還從方技(賤業)為生的老者行禮的,但他受燕清影響極深,耳濡目染下,慣了對氣質斐然,容氣不俗的老者額外尊重。

況且是他們因軍中有瘟疫一事,才四處發榜求聖手名醫的。所許酬謝雖多,然無畏疫病,又自信醫術,敢於揭榜之人始終寥寥無幾,那他寧願稍微屈尊,在禮數上做得周全,以一個不慎開罪了對方。

「呂豫州大人為民紓難,日理萬機,佗不過候了片刻,何來怨言?」這位已過不惑之年的醫者扶髯淡定一笑:「請。」

燕清既不知呂布儼然成了壽春城內無人膽敢招惹的活火山一座,也不知「建安三神醫」的另一位悄然浮出了水面,兀自眼巴巴地守在一口巨鍋面前,看一個個渾圓飽滿,雪白胖鼓的餃子在里頭奮力載浮載沉,心里的口水嘩啦啦地直下。

周邊無數人來來往往,皆被燕清全神貫注下的高深莫測給唬住了,紛紛加快腳步,不敢往這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