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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一抹嗜血的殘虐,斜飛入鬢的劍眉倏然一揚:「老子要取你性命,不比碾死一只螻蟻難上半分!」

就在燕清認為這已是圖窮匕見,該手下見真章時,卻見他們狠話放歸放,打似乎還要一會兒。

顏良縱使被氣得滿臉通紅,卻還站在原地不動,繼續對峙著跟呂布進行罵架;呂布也不著急,就跟在磨爪子的老虎似的,不慌不忙,回罵得字字誅心。

大概還要再唇槍舌劍好幾個來回,才稱得上熱好身。

燕清也不替他們著急,他只在書上看過,旁人嘴里聽過這種場面,仗跟著打了不少,見卻還是初次見,登時看得津津有味,半點舍不得移開視線。

所謂搦戰,便是由兩邊各派一名勇將出來,先痛痛快快地打一輪嘴炮,把對方徹底激怒了,接著才是酣暢淋漓地刀兵相向,且這辱罵的范疇不僅限於武將本身,往往也包括其主公。

就似建安二十二年的北攻漢中一役里,當劉備派養子劉封去向曹軍叫戰時,曹操就並不怎么針對這個毛頭小子本身,而是指他大罵『修鞋的小子』,『只有假子可派』,句句戳劉備心窩子去的。

然而呂布平日不顯山不露水,說話多以簡練為主,叫燕清對他口舌的印象還逗留在演義的三英戰呂布那一幕中,即便挨了張飛『三姓家奴』的大罵,也只忿忿地悶頭猛打的程度上。

哪兒想到他竟是藏拙已久,悶不吭聲地自學成才,如今用在實戰上,犀利得一針見血,不但會罵,還能罵得翻出花樣。

袁家四世三公,家世顯赫高貴,恩德廣布,得其恩惠的故吏門生雖已將那點舊情在伐董聯盟不了了之後,被袁紹的自私自利給消耗得七七八八了,卻也容不得個草根出身的小子輕易誹詬。

呂布以言辭挑釁時,便巧妙地避開了硬茬,直接從袁紹個人入手,也的的確確揭到了短處:雖是為誅作惡的八常侍,袁紹一開始跟那殺豬出身、沾妹妹何皇後光才不可一世的外戚何進交往甚密,憑著何進的寵信和家世的輝煌,得靈帝封過中軍校尉一官。

可在董卓縱橫霸道時,他不願屈居其下,將對方狠狠得罪後,又知道害怕了,干脆把符節印綬全留下再逃跑的,倒是害死了袁家留在洛陽的一干血親,計逼韓馥,好強取冀的手段更是戰術上的成功,戰略上的失敗。

而曹操雖已順利進入士人階層,也掩蓋不了父親是太尉曹騰養子的事實。

不過顏良的嘴舌雖相形見絀了些,也不是個茹素的,將呂布那些眾所周知、叫人耳熟能詳的黑料抖了個干凈後,又揪著他膝下空空,連個有卵蛋的崽都沒得這點來狠罵一通,惹得燕清不自覺地有些心虛。

說起來,自嚴氏和魏氏殞命後,他好像已經很久沒想過要給呂布張羅妻妾了。

後來跟呂布開始搞基,榻上的交流也變得日益和諧默契時,就更不會心大地去想著給自己添堵。

燕清清楚這是人之常情,哪怕是沒有半點保障的兩個男人之間的關系,也有獨占欲作祟的。即便身為主公的呂布日後執意娶妻納妾,他不至於攔著,也絕對不會主動去幫。

一想到這,燕清心頭驀然一動。

他自己有意回避不錯,可旁人怎也久未在他耳畔提起了?

尤其郭嘉,私下里以前還拿主公有意做他女婿的梗來開開玩笑,現卻對此絕口不提。

不過他向來敏銳細,與他們相處時間最多,呂布又處於最難以抑制感情的戀愛初期,被看出端倪來,也不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