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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人為刀俎,他為魚肉,他再心高氣傲,也老老實實地在這關鍵時刻斂了頤指氣使、趾高氣昂的氣派。然而要他為求苟活,就對袁紹搖尾乞憐,那還不如死了算了。

袁紹認認真真地與幕僚商榷了好一會兒,才召他前去。

他穿著朴素的布袍,難得表現出謙遜木訥的一面,倒真讓看慣囂張跋扈模樣的袁紹動了一點惻隱之心了。

袁紹先是安撫幾句,旋即表示要封他個高官做做。而袁術深知這不過是客氣幾句,真去做了,就坐實了有再起之志的猜忌,命也早晚得沒,於是一邊心中暗恨,一邊明智地以自己是為敗軍之將,無德無能,不配受此重職。

袁紹順水推舟,借著假惺惺地表達一番對袁術樂才欣賞,不由分說地賦了他一個鼓樂的閑職,再暗中吩咐人好好盯著,就算是將他給徹底打發了。

從接袁術,到決定讓他擔任鼓史,一切塵埃落定,雖看著折騰了許久,可唯一稱得上糾結的,也就袁家這尊貴的兩兄弟了。

其實在平頭百姓眼里,作為鼓史,自然是個既清閑又體面,食俸還稱得上優渥的上好職務尤其近來戰事頻頻,哪兒有大宴賓客的閑工夫?

可對養尊處優的袁術而言,這粗衣陋袍,行儉食少的日子,只稍微比身陷牢獄、朝不保夕的那段時日,要強上一些。

無論是這形同羞辱的卑賤職務,還是進進出出都有負責監視的人亦步亦趨,或是知他身份後的外人那夾雜著憐憫與嘲諷的視線……

為了身家性命,他只得忍氣吞聲,就是那工作的地方,他去了幾回,就不堪侮辱,不肯再邁出房門一步了。

終日躺在床上長吁短嘆,懷著滿腹愁腸,恨這世道不公,道呂布卑鄙無恥,陳璃無能廢物,誤他大事。

袁紹聽了傳信後,起初還很是緊張,疑心袁術是要鬧出甚么幺蛾子來,命人加強堅視,密切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結果聽了許久匯報後,都只聽袁術天天抱著盛滿劣酒的壇子,醉生夢死,自哀自怨,袁紹也就回過味來了:別人不知道,他還不清楚這個自命不凡的弟弟是怎樣的人嗎?

要是袁術真有那卧薪嘗膽,裝瘋賣傻,忍辱負重數月不變的本事,早不至於落到如此下場。

假使能讓袁術因承受不住這份落差而自尋短見,無需他親自動手去逼,倒也是好事一樁。

恰逢袁紹聽取了曹操的意見,終於決議要起兵南下,討伐仗勢凌人的呂賊的關鍵時候,他將家底都掏得快要一干二凈了,也自然將原先看守袁術的那些兵撤走大半,只意思意思地留下一人。

袁紹的猜測,其實並沒有錯。

袁術的確沒那強大的意志,在徹底失勢、前程黯淡無光,只靠庶兄虛情假意的施舍來苟延殘喘的情況下,還能做到一邊麻痹對方的警惕之心,一邊伺機起復。

袁紹滿懷雄心壯志,轟轟烈烈地帶走了十萬大軍,獨留下審配看守鄴城,坐鎮後方。

大軍開拔之後,身負重任的審配也沒閑著。在打理內政、督促糧草輸送的同時,也沒忘了趁此大好良機,大肆掃除異己。

而他的苦心,也的確沒有白:這不就逮住素來與他不和的許攸的家人貪污受賄,膽大包天至連軍糧都不放過的天大把柄嗎?

反復核查,知道確有此事後,直叫審配喜上眉梢,將他們一個不漏地抓了起來,全叫鋃鐺入獄,接著火速去信前線,要告知袁紹此事,也好表他公正無私,無意包庇同僚家眷所犯大罪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