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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章農夫與蛇

說實話,會有那么多連董卓的暴虐都能忍著不走,不願背井離鄉的那幾十萬戶長安百姓,寧願棄近在咫尺的天子而不信,也要慕呂布治下三郡的寬惠政策之名而來,是大大地出乎了燕清的意料。

畢竟這一程路途遙遠,行來凶險,需要的可不只是決心。為何舍近求遠,直接去投靠五斗米教盛行的漢中張魯不是更好?

燕清很快又想起來,因益州牧劉焉未死,昏頭昏腦的劉璋自然就沒有繼位,而那與劉焉交往甚密、容顏美麗的張魯之母也沒遭到殺害,張魯也不可能脫離益州轄制,讓漢中自立了。

在百姓眼里,連天子都自身難保了,劉焉漢室宗親的名頭,又能值錢到哪兒去?

跟廣為流傳的治理有方、人民和樂、就算難有些戰事也鮮少波及治下黎庶、施行仁政德政的呂布相比,明顯後者才是活命的保障。

飢荒蔓延,倉房里那本就所剩無幾的余糧,可不會因小皇帝越來越少的顏面就放緩減少的速度,就跟已是十室九空的長安城一樣,變得空盪盪了起來。

劉協還眼巴巴地等著外地的臣子們送糧食來,苦苦支撐,皇帝與妃嬪的份例一再縮減,可節源也不過能多拖一時半會罷了。

養不起那么多宮人,就只能放他們出去。可他們的家人多半都已隨大流遷走,又哪兒有他們的活路?

他們大聲嚎哭,拼命哀求,也還是被侍衛鐵青著臉趕出宮門,只能挖食城郊的草根野菜,勉強維生。

馬騰如此無情無義,也叫劉協倒盡了胃口,正所謂恨屋及烏,連馬雲祿那千嬌百媚、楚楚可憐的面容,都沒法讓他生出半點往日的憐愛了。

在糧食只夠滿朝公卿吃上五日的要命時刻,發出各地催糧的詔書陸續到了回應,往常就有進貢的華陰縣將軍段隈和河內太守張揚還好,只公正客觀地闡明了如今他們轄地也遭蝗蟲荼害,百姓忍飢挨餓,他們尚且自顧不暇,只能勉強擠出一些了。

劉焉劉表卻過分得多,直接狠哭了一頓農田被害得顆粒無,人相競食的慘狀,還道已難以支撐,請求朝廷撥款賑濟。

這何止是一毛不拔,還反過頭來向他要糧了!

把劉協氣得渾身發抖,摔了手里的折子,當朝把那倆厚顏無恥的同姓遠親給罵了個體無完膚。

其實地方遭難,朝廷賑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偏偏劉協這由董卓捧上皇位的稚齡皇帝,空有虛名,而無實權,連各地征的稅賦,都只入了當地州牧的錢囊,劉焉等人當時對董卓的暴行袖手旁觀,對他的窘境,顯然也是一清二楚的。

要不是他還占了皇帝名頭,只怕這氣死人的敷衍奏折,都懶得送出天逢大旱,又有蝗害,田里的糧食被糟蹋了個遍,也的確是叫他們焦頭爛額地大難題,哪兒有心情應付天子的無理取鬧?

斂走天下大半財富的董卓被誅殺時,他所留下的那些糧食寶物,可都被呂布和朝廷給瓜分了,哪怕只是占了小頭,也足夠吃個十年五載的,居然被他那么快就花殆盡,張口就找他們索要,怎能縱容這種無理取鬧?

劉協卻絲毫不能體諒他們的難處和窩火,依他看來,這天下是大漢的天下,而他是上天之子,是這江山最名正言順的唯一主人。別說是一些錢糧,他們所擁有的,不都該是屬於他的?

這時就更凸顯出呂將軍的忠誠勇義了。

呂布只客客氣氣地表示,盡管袁紹與公孫瓚聯軍南下,致他身陷戰事之中,錢糧吃緊,但也斷不能叫天子落入如此窘境,只懇請陛下候上一些時日,他們已讓燕揚州親自領兵,即刻出發送來一些錢糧,好渡過這段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