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後,狙擊手會通過窗戶監測室內情況,安全可以得到絕對的保證。」
西德狄格點頭,她敲了敲門。
門開得很慢,多羅西握槍的手一直保持著非常緊綳的狀態。
門開了露出一張柔和的面孔,沒有注射過任何葯劑,自然衰老。
老實說,注射抗氧化劑對於現在的人就像喝水一樣平常,尤其是近幾年又研制出了噴霧型和口服型之後,價格從二十鎊到幾千萬鎊不等,效果因價錢而異,幾乎在所有公民的承擔范圍內。
當然,也只是幾乎。
西德狄格更願意相信這個名噪一時的演員是不喜歡抗氧化劑的味道,而不是無法支付得起用。
很久都沒有人說話。
比思雅茫然地睜大眼睛,她的眼睛相當好看,清澈而透明,但是毫無焦距。
西德狄格皺了皺眉,她意識到這個女人已經失明了。
「您好?」比思雅開口道。
「您好,我是您兒子道爾特的老師西德,這是我的助理安娜。」
「道爾特的老師?」比思雅似乎不解為什么她兒子的老師會突然到來,「請進。」
比思雅顯然已經習慣了房間里的擺設,她輕巧地繞過沙發,「請坐。我去給您們倒茶。」
「不麻煩了,夫人,」西德狄格輕輕地按住比思雅的肩膀,「我們的談話不會很長的。」
多羅西打量著房間的陳設,非常干凈,干凈得沒有幾件家具,這個家庭的貧困程度比她想象的還要深。
「請和我們一起坐下吧,夫人。」西德狄格自然地牽著比思雅到沙發那坐下。
比思雅顯得有些局促,但並沒有不安,歲月對她還算優容,她依然美麗。
「道爾特這個孩子被我慣壞了。」比思雅主動道:「很抱歉給您添麻煩了。」
「不,夫人,」西德狄格道:「他是一個很好的男孩子,非常用功,而且很體貼。他去哪了?」
比思雅笑容里有些無奈,「幫著賣檸檬水,女士。」
「您沒有提出申請救助金嗎?」多羅西道,她馬上又補充,「原諒我的無禮。」
西德狄格並沒有對多羅西突然的提問有什么反應,即使有,她也不曾表現出來一點。
比思雅搖頭,「我申請過,但是一周之後,對方告訴我我不符合標准。」
不符合標准?
「生活保障金呢?未成年人的補助金?您都不符合標准?」
比思雅笑容更無奈了,「都不。」
「那……」
西德狄格敲了一下多羅西的大腿,她很不明白自己平時穩重的妹妹為什么今天突然這么急切。
她把目光轉向桌子上的照片,還很年輕的比思雅抱著一個孩子,「這是您的兒子嗎?我是說桌子上的那張照片。」
「那張……是我的女兒,我丈夫為我拍的,」比思雅道:「她已經死了,在她兩歲的時候,因為一場高燒。」
她的臉上還有笑容,也並不憂郁,仿佛已經習慣了別人如此發問一般。
「抱歉,夫人。」西德狄格道。
比思雅溫柔道:「沒什么可抱歉的,那孩子去見了上帝比和我在一起好上太多呢。就像道爾特那孩子,才十歲就要去幫忙干活,還得照顧我。」
多羅西拿槍的手一直沒有松開,反而越捏越緊。
「您怎么了,安娜?」西德狄格問:「不舒服嗎?」
多羅西低聲道:「頭疼。」
西德狄格碰了一下多羅西的手,又濕又涼得像是一塊在融化的冰。
「您先回去。」西德狄格道。
「閣……女士?」
「先回去。」西德狄格道:「回去找個休息一下,您最近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