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衣衫盡_分節閱讀_21(1 / 2)

白日衣衫盡 錦竹 1861 字 2021-04-22

出白芷似曾相識的模樣。這模樣是柳氏看她看白術才有的。

慈母之愛。

白芷大驚。這叫她如何冷靜?她當即腦子發熱,大步朝清荷走去,推倒在溫火熬的葯,冷臉又怒氣地質問她,「我想你務必給我一個解釋。」

清荷渾身發抖地跪在地上,低頭認錯,「小姐,對不起。」

「你不該向我道歉,而是給你自己道歉!你怎這樣對自己不負責?」白芷忍著脾氣,一字一句說道。

清荷依舊跪著不動。

「怎么?想沉默以待?」

清荷搖頭,抬著絕望的眼淚眼婆娑地看著白芷,「我自願的,我不後悔。」

白芷一耳光摑過去,盛怒道:「再說一遍。」

清荷仰著紅腫的臉,依舊堅定地道:「清荷愛他,把自己給他,從不後悔。清荷悔得是,曾想滑胎。幸而及時回頭。」她眼神中的堅定,讓白芷好一陣恍惚。那份絕望又堅定的眸子那樣似曾相識。

一如前世她初嫁慕屠蘇,慕屠蘇只挑了喜帕,連多看她一眼都嫌多得離去。洞房花燭之夜,她獨守空房。她對鏡梳妝,也是那樣的絕望又堅定的眸子,暗自發誓:一定要讓慕屠蘇愛上她!

那到底是不服輸還是對愛的堅持對愛的執念?白芷至今不知,她抿著唇,認真地看著清荷,怒氣全無,反而有氣無力地問:「你這又是鬧哪樣?」

她沒了怒氣,清荷也沒了銳氣,又軟成了惹人憐愛的小女子,她朝白芷連磕三個頭,緊接著哭了起來,「小姐,我也不知,只知我有了他的孩子,便會莫名的高興,即使……即使他永遠不知道,即使……他根本不愛我。」

飛兒撲火的愛戀,即使一廂情願。前世那悲壯的過往,倒帶流轉於白芷的腦海,她沉沉地閉上眼,輕笑:「清荷,我欽佩你的勇氣。」她已喪失這份勇氣,更甚至愛人的能力。

白芷道:「你這事,我不干涉。只是……我不能留你。」

清荷哭得更厲害,連叩三下,「小姐,謝謝。」

白芷以為此事就此分別打住,畢竟與清荷一同長大,主仆有分,但清荷離開,她多少有些不舍。但蘇城有個亘古不滅的習俗,未婚配女子有孕,要浸豬籠或示眾焚身。

清荷若留在白府,肚子越來越大,到時候瞞不過,性命堪憂。

只是她未曾料到「紙包不住火」燒得太快了,更甚至她還來不及打發清荷,蘇城的保守派拿著棒棍要來白府抓人。只是抓得不是清荷,而是白芷。

沒法,「臭名」在外。

白府家丁早就遣散了差不多,哪有人力抵抗,保守派幾乎暢通無阻地來到白芷的別院,礙於禮數,在白芷的閨房大喊大叫。一浪高過一浪的:「淫、婦**,淫、婦**。」

屋里的清荷急得哭了起來,「那葯店老板怎不幫我保守秘密。我給了三兩銀子堵他嘴了。」

在一旁的白芷,顯然淡定許多。她其實挺喜歡當「淫、婦」,但只局限於出自裴九之口。這些保守派囔的,她不甚喜歡。不過她還有心思打趣心急如焚的清荷,「秋蟬也拿了銀子堵他嘴呢,想必他是只貔貅,只吃金銀珠寶。」

清荷的眼淚吧嗒吧嗒地流了出來,「怎么辦?怎么辦?」

「還不簡單,你沖出去,稱自己是那淫、婦,不就得了。」白芷覺得這建議十分好,朝清荷壞壞一笑。

清荷紅著眼眶,咬咬牙,思索糾結了好一陣子,一副豁出去的樣子,預沖出去。白芷及時拉住她,失笑道:「你傻啊?這就不打自招了?」

「可要是清荷不出去。小姐就要被抓去焚燒了啊。」清荷顯然嚇到了。

白芷無奈笑了起來,「清者自清。我肚子里又沒貨,他們能拿我怎樣?倒是你,你可是貨真價實的。」白芷還不懷好意地戳了戳清荷的肚子。

清荷大悟,立即擦干眼淚,不再瞎緊張。

白芷道:「這事顯然不是葯店老板透露。葯店老板不及時揭穿,而是過了十日才開金口?多舌之人還要醞釀?此事要么是葯店老板喝醉酒泄露了,要么是有人通過別的渠道知道。總之,一切起因……」白芷指向清荷,「都是因為你!」

清荷低頭不語。

白芷嘆口氣,「要么買葯之時被發現,要么煎葯之時被發現。若有人問起你為何要買安胎葯,你便說幫秋蟬買的。我想她會幫我們。若有人問起你為何要在府上煎葯,你便說給兔子催生用,道我最近身子虛,要進補。記住!」

清荷一凜,聚精會神地聽著白芷的「至理戒訓「。

「成功之道有三,其一,堅持。其二,不要臉。其三,堅持不要臉。盡管不要臉地去撒謊,無需覺得不妥。」清荷不會撒謊,每次撒謊,她總會看出。所以,她還是有些擔憂。

清荷鄭重點頭。

為了小姐,為了孩子,她決定要奉行成功之道。堅持、不要臉、堅持不要臉!

門外傳來白淵的怒罵,「胡鬧,你們還有把我知州放在眼里嗎?」

「知州之女便可不守婦道嗎?」保守派十分迅速地反唇相譏。

「你們莫要這樣說我的女兒。」柳氏的聲音一向輕柔,此刻十分動怒,聲音提亮了好幾分。

白芷在心里嘆息。哎,本已在白淵心里,一文不值如棄子,如今印象又減分,到時白淵不帶她和柳氏去京城,那可真是舍本逐末了。

白芷狠狠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疼得她眼淚橫飛,滾滾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