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衣衫盡_分節閱讀_39(1 / 2)

白日衣衫盡 錦竹 1908 字 2021-04-22

「……」這群熱情過頭的村民,不就生個孩子嗎?孩子不都生出來了嗎?還聚集在這里作甚?不是添亂嗎?白芷抓著慕屠蘇的衣領,「我不困了。」

「別裝了。」

「……」

不顧白芷的「死魚眼」,慕屠蘇在眾目睽睽的目送下,把白芷送進他的房間。白芷仿佛聽到一位小夫妻的小嬌妻對她家相公道:「那位長相頗好的公子帶美若天仙的心上人進房作甚?」

相公甚是篤定地道:「肯定也想要個孩子。」

不到半刻,慕屠蘇從里屋出來,還順便整理凌亂的衣衫。那位小夫妻的小嬌妻瞧見了,一怔,笑了起來,羞澀地靠在自家相公身上,「他和相公新婚時一樣速戰速決了。....」

相公的臉一陣青一陣黑,最後大紅,「人生總難免有那么第一次。」

慕屠蘇整理被白芷抓褶皺的衣襟,直徑去白芷的房間,她房間哪里有人在睡?空無一人。他打了哈欠,寬衣上了床,很快,美美的睡去了……

相較於慕屠蘇的快速入睡,白芷就糾結了很多。

她捂著被子,睜著大眼,眨了又眨鼻息間充斥著屬於慕屠蘇的味道。枕頭、床單、棉被,都有屬於他的味道。那是她最熟悉又陌生的體香。

前世,她是他的小妾,卻未曾在他清醒的時候同床共枕。她只敢在他喝醉的時候,為他整理好他的嘔吐物,幫他換好衣衫,看他平和地躺在床上睡去,她才敢冒著不光明磊落,躡手躡腳躺在他的旁邊,凝聽他的呼吸,感受他的心跳,嗅著她最喜歡的男人的獨有氣味。

雖然早晨好幾次被慕屠蘇踹下床,但她後來學聰明了,每次都比他早起,沒再被踹下床過。

她喜歡他的氣味。白芷輕嗅了幾下,抓著被子的手竟顫抖起來,眼淚滾滾而下。她哭曾經,她哭如今。前世,她為了愛他,費盡心思,不知羞恥,只想他正眼看她一眼。如今,他說歡喜她,可她明白,她不是他命中的那個人,南詔公主一出現,她將被棄之如蔽,那種痛她不想再來一次,她深知,即使重生,她依舊不夠堅強。

***

慕屠蘇終於提出要出村,回軍隊了。白芷不知他為何突然想明白。只知,他看孩子眼中從來都是溫柔的,夜晚,看下雪的天,總會發呆,其內心何想,她不知。記得她喚他吃夜宵,他總問白芷,「蘇城的雪,你還記得嗎?」

她回答:「蘇城下雪之時,我從不出來。」

「是嗎?恐是你不記得了吧。」

白芷不解他這話的意思。慕屠蘇不答,看了看她送到桌上熱騰騰的包子,微微一笑,「下雪之時,吃包子,是我的最愛。」

「我知道。」白芷很隨意地答。

慕屠蘇怔了怔,愣愣地看著她。白芷自知自己失言了,她訕訕笑著,為自己圓謊,「先前清荷做過各種夜宵,唯有包子之時,你會一掃而光。這很容易觀察。」

慕屠蘇的眸子淡了許多,灼熱冷卻下來,失笑,「是我想多了。」

「將軍就不該想多。」白芷回他,欠個身,「將軍,您慢用,我告辭了。」

多次包子夜宵的夜晚,慕屠蘇對白芷道:「今晚你收拾收拾,明天我們出去。」

可天公不作美,第二天早晨天下起了磅礴大雪。清荷建議等雪停了再走。白芷等了這么久也不差這一天,她無所謂,未料,等不及的是慕屠蘇,他執意要頂雪離開。他的突然讓白芷有些不解,可他最大,不得不從。

傻阿福在前頭給他們帶路,他對「不歸林」的熟悉就好像鴿子對目的地一樣,鎖定目的地,即使風雪交加,他亦能准確無誤。連日下雪堆積,雪已及膝。白芷每走一步,都十分艱辛。若像前世的身子底子,走兩步就倒地不起了。如今,她說不上身強體壯,但不至於動不動就倒下。

只是雪越來越大,即使她身子骨強壯了,逼近是女人,體力跟不上,她不幸地摔了一跤,整個人扎進雪里。然後她整個被扛了起來,慕屠蘇幫她清理身上的雪,握著她凍紅的雙手,捋了捋她稍顯凌亂的頭發,「冷吧?」

白芷點頭。真是熱血的男人啊,這樣的天氣,手還是暖烘烘的,走了這么久,連氣都不喘一下。

「我來背你。」

白芷一怔,「不用了。」

「廢話真多,上來。」慕屠蘇以背對她。他雖穿著戎裝,可她覺得那個背一定會是暖的。她吞了吞口水,深呼吸,還是爬了上去。她確實走不動了,腳凍的已不是她的了,快掉了。

「你個愚蠢的女人,怎么不給自己做一雙棉鞋?」慕屠蘇一邊背著她,又嗔怪地責備她。

他注意到了?白芷不回答,她從來不會照顧人,自己也不例外。她以前是太想討好慕屠蘇了,目光全追隨在他身上,他有個風吹草動,她就會全身警備。白芷緊緊地把手圈在慕屠蘇的脖子上,無意識地把自己冰涼的臉靠在他溫暖的脖子上。慕屠蘇未哼一聲,任由她靠著。

走了許久,傻阿福說還有兩個時辰路程,建議休息再走。阿福帶他們來到他們村里搭的小木屋,里面有棉被,大鍋,還有柴火。慕屠蘇把白芷包裹在棉被里,提著大鍋出門,盛了一鍋的雪進來,點火燒雪。

「把鞋脫了。」

白芷懂他的意思,忙不迭搖頭,「不行啊,受凍的腳不能泡熱水的,會生凍瘡的。」

阿福在旁邊點頭,「貌似娘子也說過,所以每次打獵回去,娘子都讓我坐在炭爐旁先烤一會兒,等暖和了再泡腳。」

慕屠蘇沉思了一下,重復剛才的那話,「把鞋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