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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甚至可以發揮出幾倍於己的力量,可想而知,邪帝承受的壓力有多大。

「以為這樣有用嗎!」邪帝卻不以為意,眼中爆起精光,嘴角竟是露出一抹殘忍至極的笑容。

紅巾首領心中凜然,明明是己方占據上風,對方根本不可能抵擋,為什么他偏偏還能讓她生出一種無法掌握的心理?

她內心漸漸焦躁起來。

破!

「主上!」十八號策馬奔到邪帝身邊,全身盡是鮮血,也不知是敵人的還是自己的,驃悍狠辣的面容上滿是暢快淋漓的表情,就連手中那柄銳利的鋼刀也因為飽吸了鮮血,變得更是殺氣騰騰,耀眼刺目。

邪帝的唇邊慢慢露現出贊賞的笑容:「痛快嗎?」

「痛快啊!主上,屬下從未試過此等快意縱橫的感覺,如此這般,方不枉男兒之身了!」十八號高揚手中鋼刀,大聲呼喊道。

「哈哈,果然是條漢子!告訴我你的名字!」邪帝鷹隼般的冷目現出一絲溫暖,如冰山上融化了積雪。

「主上,屬下名叫郭子儀!」馬背不適見禮,郭子儀只能恭敬的拱手回答。

「郭子儀,你願不願意隨我將這些匹夫們盡斬刀下!」邪帝霸氣無匹,縱刀而指道,四周騎士重重疊疊,對他來說,卻不過是一群土j瓦狗。

「願為主上分憂!」郭子儀不禁熱血沸騰,大聲回以雄渾有力的答案。他本也是赤血男兒,今日更是經歷了殺戮與血腥的洗禮,深藏於體內的豪邁熱血如山洪般噴薄而出,面容上竟泛起了騰騰紅光。

「好,今日若子儀你能不死,他日必定名動天下!」邪帝大笑道,「天下將為你而顫抖!」

「士為知己者死!」郭子儀目光堅定的直視邪帝,回答亦是鏗鏘有力,「屬下的一切榮譽盡獻主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兩人旁若無人的放聲大笑,萬丈豪情頓生,在這一刻,兩人已無主仆之別,有的只是惺惺相惜的情誼。連圍困在他們四周的紅巾騎士也似能感受到這份激情,進攻的步伐也不自覺的放慢了。

「你們實在欺人太甚!」紅巾首領銀牙緊咬,手中長槍不禁握得更緊了。這是對她最赤ll的挑釁,她從未試過有人能這般無視她的存在,天下間所有男人都應奴顏卑屈在她膝下,而不是象他們這般灑脫從容。

「兒郎們,殺了他們!」首領的美目迸s出如蛇般毒辣的冷芒,銀槍一揮怒喝道,「誰能取下他們的人頭,我重賞五十金!」

「嘩!」紅巾騎士一陣嘩然,滿面俱是驚喜不可置信的表情。五十金是什么概念,在本朝中二十兩白銀就夠普通四口人家一年的花費,而一兩黃金就是五十兩白銀,五十金就是兩千五百兩白銀,這絕對是一筆巨大的財富啊。頓時,所有騎士看向邪帝二人的目光都布滿了赤ll的、貪婪的渴望,那是兩個會動的金礦山啊。

一瞬間,紅巾騎士低靡的士氣再次沸騰,甚至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但是他們好象忘記了一件事,就在剛才,斬了他們無數兄弟,將他們殺得肝膽俱裂的卻也正是面前這二人!

「攻!攻!」 潮水般黑壓壓的騎士成圓環狀向邪帝二人收縮*近,長槍前舉,口中悍不畏死地呼喊著:「殺死他們,殺死他們!」眼中沒有了先前對邪帝斬殺騎士的那種畏之如虎的驚懼神情,換上的卻是一副濃烈如火似的貪婪。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命如草芥,這個世界,就是這么瘋狂!

邪帝長笑道:「子儀,看你的了,讓我看看,你還能殺多少人!」

郭子儀豪聲回應:「至少一百個!」

「哈哈,怎么這么少!」邪帝一夾馬腹,胯下黑馬倏地前沖,右手一抹,鋼刀已幻化出千重刀影,重重籠罩而來。沖在最前面的紅巾騎士眼前一亮,只覺眼前光華點點,待他們想看清楚一點時,一片銀芒,已橫掃在大道內一丈方圓的每一寸空間里。在這一剎那,邪帝出刀時的招式竟是如此扣人心弦的美麗不可方物,整個天地似已被提升至幻夢的境界,宏大有若冰山傾泄的氣旋,隨著燦爛似若有生命迸發般的雪亮刀影,鮮花般驀地盛放。所有揮向邪帝的那些精銳長槍,紛紛激飛,無數哀叫聲響起,又是一地的殘肢斷臂,血淚人頭。

邪帝的心內無喜無悲,平靜一如西湖春水,仿佛超脫人間高高在上的絕代戰神!

「主上,留幾個給屬下!」郭子儀被這絢爛至極至的刀法震撼當場,清醒後更是激發了滿腔豪放血性,心情激盪的大聲狂呼道。

好,你來!」邪帝微退幾步,讓出了道路,馬蹄聲起,郭子儀手中長刀如電一般刺了出去,點在前方一匹騎士的戰馬關節處,一聲痛嘶,那戰馬迎著郭子儀跪了下來,由於強大的慣性使然,馬上騎士悲呼一聲,被重重的向前拋了出去,然後咽喉一涼,喉中一線血紅迅速擴大,血象泉水般涌出,雙目瞪大,卻再也沒有半點生命神采,手中的長槍也無力的松開,掉落地面發出了微弱的碰撞聲。郭子儀臉龐上眉毛輕揚,大刀再次如猛虎般揮舞橫掃而出,如是這般,又是三騎被砍翻落馬!

「不錯,不錯,我果然沒有看錯人!郭子儀,你是真正的戰士,你應該為戰斗而生,為戰斗而亡!」邪帝滿意的笑了,因為他找到了一個絕代的勇將。

殺戮還在繼續,但倒下的,絕不會是他們!

紅巾首領越來越憤怒,但她的心卻越來越冰涼。

她的屬下一個個的倒下,又一個個機械似的沖上去被他們絞殺,事到如今,她也變得瘋狂了!

「你以為把我們攔在這里,我就沒有辦法得到那個女孩了嗎?」她突然嘶聲叫道,「我不會那么愚蠢的。」她烏黑的瞳孔里閃爍著一絲得意的毒芒。

什么?!邪帝的心驀然抽緊。

「在前後兩個路口,我早就派人把守住,無論她從哪邊過去,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所以」首領的每一個字里都帶著y冷的殘酷,「你想保護的女人,早已落在了我的手中,哈哈哈哈!」

「你這賤人!」邪帝終於色變,冰冷的雙目一片赤紅,狂橫的殺意有若實質的肆虐橫掃著戰場上每一寸土地,那種類似於野獸的強烈嗜血感令所有騎士戰馬的腳步都緩了一緩。

好恐怖的男人,這才是他真正的實力嗎?

紅巾騎士心膽俱寒,那種瘋狂暴戾的殺氣是世間上任何一種刻骨仇恨都自嘆不如的。沒有人不會心頭一陣震悸,全身發軟,這樣的敵人,如何可以對抗?

暫停更新通知

因為月初回老家,在縣下,老家里沒有寬帶,所以暫時不更新了。喜歡的朋友就繼續收藏,不高興的朋友只好向你說聲抱歉了,三月份再見。

祝大家新年快樂,萬事如意,心想事成!^^

阻截

不好意思,因為休息回來後卻痛苦的發現,實在沒什么靈感,所以猶豫了很久,到底還該不該寫下去,最後決定,暫時先寫下去吧,直到沒人看為止。

對各位廣大讀者說聲抱歉了,這么久才更新!

「死!」驚雷般冷喝聲起,絢爛的銀光夾帶著邪帝的憤怒與殘酷,如同天外流星般劃破長空,一斬直下。眾騎士只覺得眼前一片燦爛光華一閃而過,須臾間,十數人頭帶著四濺的血花沖天拋起,張著一雙雙死不瞑目的驚懼黑瞳,無比沉重的自天空落下,再被散亂的馬蹄踏得粉碎。

刀浪縱橫交錯,美麗壯闊得好似海雨天風,矯健的黑馬奔馳游走於敵人之間,似死神降臨般收割著一條條騎士的生命。也許他們是幸運的,畢竟在臨死前他們見到了這人世間最強大的武者與這最絢爛的武功,那是一個關於生與死的奇跡他們用了自己的生命去見證!

「住手!」看著面前紛紛墜地的手下,以及越來越*近的玄衣黑馬,紅巾首領終忍不住高聲大喝,「你不想要那女孩的性命了嗎?」

邪帝冷哼一聲,漫天刀浪劃出一道銀光驟然而止,凌厲的刀尖直指向她:「殺了你們,我一樣可以救回她!」

「好,我承認,你的武功高強,我們打不過你!」紅巾首領倒也識時務,立刻爽快的承認了失敗,停止了徒勞的進攻,「不過你就算要殺我也要看看實際,你不是想救那個女孩嗎?想的話你就不能動我。要知道,我的人攔截在半路,現在想必已經擒住了她,如果在天明以後我的手下還沒有接到我的指示,那么她必死無疑!這種情況,相信你也不想看到吧。」

邪帝冷冷的盯著她:「那么你想怎樣?」

紅巾首領揮手召回殘存的三十幾名騎士,撩了撩鬢邊散亂的發絲:「不如我們合作吧。既然大家的目標一致,總可以商量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的。」

「合作?」邪帝目光閃動,譏諷道,「在我殺了你那么多手下後?」

「我以為我能贏,結果我發現我錯了……」她嘆息道,「我低估了你的能力,卻高估了我自己。我這次帶出的二百四十八名精騎,剩下的只有三十七個,還包括我自己。不得不承認,你確實是一個很可怕的高手,你的武功、你的機謀、你的冷酷都非比尋常,我寧可做你的朋友也不想做你的敵人,那實在是件非常痛苦的事……」她輕輕吐出口沉重的氣息,也不知是在嘆息自己失去的手下,還是在為結下了一個可怕的仇敵而嘆息。

她突然柔聲道:「不過沒關系,現在也還不遲,我們還是可以做朋友的不是嗎?」

邪帝面無表情道:「也許。」但冷漠的語調告訴她,朋友,只是一個笑話。

紅巾首領卻不以為意,反而『咯咯』笑道:「也許就是有可能了,那么我們現在算是朋友了?」

邪帝默然片刻,忽而笑道:「既然我們不會成為仇敵,那當然就是朋友!」他雖然在笑,但聲音里卻仿佛帶著種說不出的譏消之意。

「好極了,既然我們已經是朋友了,那么我們是否應該找個地方小喝幾杯,再暢談一下理想,指點一下河山,抒發一下情懷?想想看,那該是一件多么有意思的事啊。」她笑得俞發的開心,俞發的燦爛,仿佛連眼睛都似在發光。

等她笑夠,邪帝才冷冷的看向她:「我的朋友,也分很多種。有的是可以生死與共,相互交心,有的卻要隨時提防著被c上一刀,卻不知小姐願意做哪一種?」

紅巾首領怔了怔,笑道:「當然是第一種。」

邪帝淡淡道:「既然是第一種,小姐總該拿出點誠意出來的為好。」

紅巾首領眨眨眼,故做糊塗道:「我很有誠意呀,莫非……」

邪帝打斷了她的話,冷冷道:「我不會勉強你,做我的朋友還是做我的敵人,你可以選擇。不過我的耐性有限,希望小姐不會令我失望。」

紅巾首領一窒,勉強笑笑道:「當然不會。」心下卻暗暗嘆息,本來她手中握著王牌理應占據主動,只要她慢慢引導話題必然可以提出對自己最有利的條件,卻不想被邪帝三言兩語便反客為主,自己卻被自己的言語給套了進去,真是失策。但如果再不表示點誠意,只怕立時就會恢復最初開始的局面,勢必要分個生死才會罷休,這不是她願意看到的情勢,因為她沒有把握打贏這個男人。

她定了定神,沉吟著挽回自己的劣勢,只有站在有利的高位上,她才能保持利益的最大化,否則,一切都只是在做無用功。她看向邪帝:「我是否可以問閣下一個問題?」

邪帝頷首:「請問。」

紅巾首領道:「不知閣下從傲龍山庄挾制林小姐有何目的,可否告之?」

她問得很有技巧,因為邪帝無論答是不答她都將挽回一定的劣勢。邪帝回答了,她就可以得知他的想法,從而更好的把握接下來的談判,如果邪帝不答,那么反過來亦可說明邪帝沒有足夠的誠意,她也就可以重新奪回主動權。

邪帝眼也不眨道:「如果我說我是因為仰慕傲龍山庄大小姐的風采,所以想請她到舍下做客,不知這個理由小姐是否滿意?」

紅巾首領目瞪口呆,她怎么也想不到邪帝居然找出了這樣的……一個借口,她不由有些惱怒道:「我以誠待人,閣下卻用如此理由搪塞於我,難道閣下認為這種理由也能說得出口的嗎?」

邪帝淡淡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又非什么見不得光的事,有什么說不出口的?」

紅巾首領哼了一聲道:「原來閣下竟是位多情種子,卻是我看走了眼,那位林姑娘天生麗質,美麗脫俗,怪不得能入了閣下法眼,我倒該恭喜閣下才是。」語氣不無諷刺。

邪帝曬道:「如果小姐覺得我這個理由不夠充分,那么怎樣的理由才能讓你滿意?」

看著邪帝平靜無波的樣子,一股怒氣突然沒來由的涌上心頭,紅巾首領拂然道:「既然閣下不能坦誠以對,那我與閣下好象也沒什么好談的了,就此告辭!」

邪帝冷笑道:「想走,遲了點吧!」

話音落下,邪帝象一只蒼鷹般的撲來,同時雙掌擊出兩道凌厲至極的掌風,*得她周圍的騎士不得不紛紛運功抵抗,一時間竟是無法阻止邪帝的接近。

紅巾首領一驚,想不到邪帝說動手就動手,事先竟沒半分預兆。她嬌叱一聲,手中的赤紅馬鞭如毒蛇般甩出,幻化出無數鞭影卷向邪帝,只要能將他*得一緩,她就可從容後退,然後以她胯下踏雪寶馬的威力,相信邪帝根本無法追上。

「啪!」

邪帝竟是不躲不避,衣袖抖出,象一片靈動的流雲,攸地卷住了鞭子。

紅巾首領頓時面如死灰,只是在面紗的遮掩下看不出來罷了。

邪帝輕松的落在她身後的馬背上,隨手點了她的x道,看著她僵直的身子,忽然笑道:「這下我們算是扯平了吧。」

紅巾首領也想勉強笑一笑,可是現在就算天下忽然有個大元寶掉在他面前,她也沒法子笑得出來。她頹然閉上雙眼,嘆息道:「恭喜你抓住了我,你贏了!」

「有時候做人還是不要太冒險的好,否則我想接近你也要費一番手腳。」邪帝淡淡道,目光一直盯在密林深處的某處,那里有股極其細微的呼吸聲,顯然是個武功相當不錯的一流高手,應該是這女人的手下。「叫你的人退開!」他語調雖平淡,可是口氣里卻帶著不容置辯的命令。

紅巾首領悶哼一聲,事態轉變之快出乎她的意料,本來占據上風的局面瞬間倒轉,這下變得人為刀俎,我為魚r了。雖然計劃受挫令她神色一變,但她很快便平靜下來,不露半分異色道:「你們退下!」

舉著兵器緊張圍上來的騎士們聞言一楞,互相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無奈,如今小姐落在別人手上,他們也惟有乖乖的退了開去。但是他們也沒有退得很遠,依然在不遠處緊緊地盯著二人,手中的兵器更是一直都沒有放下。

「其實你大可不必這么小心,」看著四散開去的騎士,紅巾首領撇撇嘴,「就算他們全都一起攻上,也不會是你的對手。」

「我從不小看任何人。」邪帝冷冷道,這一向是他的優點。

「說得不錯,我實在該向你學習才是。」紅巾首領冷笑道。

「那就要看你還有沒有機會了。」

「怎么,難道你還想殺死我嗎?」即使生命被人掌控,她的聲線依然相當的鎮定,「別忘了那個小女孩現在還在我們手上!」她加重了語氣,以提醒他她手中還是有王牌的。

「我生平最恨人威脅我,你最好別犯我的忌諱,女人!」邪帝一個字一個字說得很輕很慢,但森寒的語調卻讓紅巾首領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她勉強笑笑道:「我只是提醒你。」

「謝謝你的提醒,我不會忘記的。」邪帝揮了揮手,不遠處的郭子儀立刻策馬奔來。

邪帝丟給他一塊令牌,接著嘴唇動了動,卻是什么聲音也沒發出。紅巾首領正奇怪間,卻見郭子儀不停的點頭,最後恭敬的回答了一聲『是』後,轉身離去。

「傳音入密?」紅巾首領眨眨眼,「事無不可對人言,難道閣下也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事么?」

看到郭子儀的身影漸漸遠去,直至不見,邪帝方冷冷道:「你現在是我的俘虜,你只要擔心你自己就好。」他雙臂從她腋下穿過,一抖韁繩,「希望你的人不要對她太粗魯,否則我不介意對你也來上一遍!」

說話時,馬兒已經快速的向前疾奔而去,後面一眾騎士急忙紛紛趕上,可是紅巾首領的坐騎不愧是千金難求的寶馬,即使馱著兩個人也毫不見吃力,轉眼間,便消失在他們面前。

天色已漸漸發白。

山林小道上,兩匹駿馬疾馳而過。

「小雙,我總覺得不太對勁!」跑著跑著,大雙突然放緩了疾奔的馬步。

「哪里不對勁,姐姐?」緊跟身旁的小雙也放緩馬步,警惕的四周張望。

「說不上來……」大雙皺眉道,「但我總一種不詳的預感。」

「是不是你太敏感了,姐姐?」看著前方在黑夜中顯得異常漆黑綿長的道路,小雙也有點揣測不安,「不過我們還是快點走吧,盡快到下一個分舵。」

「說的也是!」大雙點頭道。

「喂,我們這是要到哪?」坐在大雙身後的月兒忍不住問道,「你們可不可以先送我回傲龍山庄?」

「不可以!」二人異口同聲。

「真過分!」月兒憤憤的皺皺瓊鼻,「我根本就是被你們挾制而來的,如果不是你們那可惡的主人,我會落到這種地步嗎?我應該好好的呆在家里睡覺才是!」想到不能抱住爹爹溫暖寬厚的懷抱睡覺,反而在這大冷天里到處奔波,月兒火氣就特大,心情也超級的不好。

「喂,不如這樣吧,你們要是把我送回家,我讓爹爹好好獎賞你們,要錢要地你們隨便開口,我一定會盡力滿足,這樣總好過跟著你們那可惡的主子做一輩子的下人,好不好?」

「不好!」二人再次異口同聲的拒絕。

「哼,討厭!」月兒煩躁的偏過頭,忿忿道,「也不知你們吃了那個壞蛋什么迷湯,居然如此聽他的話,助紂為虐!」

大小雙摸摸鼻子,很有默契的不去搭理這個話題。

「姐姐,你說主子現在怎樣了,我很擔心主子呢。」小雙憂心忡忡道。

「別擔心,主子武功高強,那些嘍羅一千個都不是主子的對手,主子能有什么事!」大雙很有信心的安慰妹妹。

「切!一千個,吹牛的吧!」月兒故做不屑狀,但心里也隱隱有些擔心。我擔心個什么呀,月兒趕緊晃晃腦袋,我不是擔心這壞人,我只是心腸好,要換做阿貓阿狗我也會擔心它的!對,就是這樣!

突然,「姐,小心!」小雙一聲尖叫,一只冷箭攸地從道路右邊的密林里s出,大雙聞言想都不想的猛然拉起韁繩,『嘶遛遛』馬兒頓時人立而起,前足騰空,恰好避開了那只電s而來的弩箭。

「啊」促不及防的月兒差點被直立的馬兒摔了出去,好在她及時的抱緊了大雙的腰肢,才免掉了一場花容被毀的人間悲劇。

「什么人?出來!」大小雙策馬後退了幾步,雙雙抽出寶劍大喝,這條道路,果然不平安啊。

輕輕的悉娑聲響起,路邊突然轉出十來道人影。只見他們人人手執鋼弩,面容冷酷,頸上系著條紅巾,一只展翅欲飛的雄鷹綉在巾角,赫然正是預先被派來埋伏的紅巾騎士。

「是你們?!」瞳孔瞬間收縮,大小雙驚駭的互看了一眼,心道事情恐怕難了了。沒想到紅巾騎士竟然會在這里設下埋伏,一想起此前紅巾騎士那凄厲的箭芒,大小雙就不禁握緊了手中長劍。

至少,也要讓主子托付給她們照顧的小姐安全的逃脫,這是她們唯一能為主子做的事了。

「留下人,否則,死!」冰冷的話語傳來,為首的紅巾騎士執著鋼弩遙指三人,弩上閃著雪亮冷光的利箭告訴她們,如果不照著他的話去做,恐怕那恐怖的箭簇,就會毫不猶豫的s向兩人的心臟。

「好,我答應你。」出乎意料的,大雙說出了這句話,隨即,跳下了馬背。

「人我可以交給你,但是,請放過我和我妹妹!」

「姐姐!」小雙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姐姐你怎么可以這樣,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她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姐姐會是個貪生怕死之輩,為了活命,連主子的大恩都可以拋棄。

反倒是月兒,驚詫過後居然是一臉的平靜。

「閉嘴!」大雙一個凌厲的眼神丟過去,不去理會小雙的滿臉怒容,「雖然人我可以給你,但我不希望小姐受到傷害,所以請你們把箭放下好嗎?」

沒有動靜,紅巾騎士的手依然穩定的搭在箭弦上。

嘆了口氣,大雙突然把手中的寶劍丟棄。「這樣你們可以放心了嗎?」她攤開雙手示意,「我只是個無足輕重的丫鬟而已,只要你們保證不傷害我們,我就把小姐交給你,否則,大家就拼個魚死網破吧!」她盯著為首的騎士冷聲道。

為首的騎士猶豫了下,目光移向小雙,她的手里,還緊緊的握住一把長劍。

「小雙,把劍放下!」大雙命令道。

「不,我不能!」小雙挽了個劍花,策馬擋在月兒面前。

「小雙,你不聽姐姐的話了嗎?把劍放下!」大雙皺眉。

「姐姐,你太讓我失望了!」小雙冷冷的看向她,眼里是掩飾不住的痛心和鄙夷,「我不會把小姐交給他們的,想要小姐,就要從我屍體上踏過去!」

此時大雙正背對著紅巾騎士,忽然丟了個眼色給她,嘴上卻勸道:「小雙,我這也是為你好,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我們姐妹,我們根本沒必要為了別人白白送死呀,聽姐姐的話,把劍放下,離開這里吧!」

小雙死死的盯著姐姐,仿佛要從她臉上看出些什么。半晌後,也不聲不響的把劍丟去。

大雙轉身面對紅巾騎士。「你看,我們已經放棄了武器,為免誤傷,也請你們將手中的弩箭放下。我和我妹妹保證立刻離開,絕不回頭!」

為首的騎士沉思片刻,點點頭,平舉的手臂慢慢放下,其他的紅巾騎士也緩緩的收回了弩箭。此前他們接到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價得到這個女孩,但卻不能傷害她一根毫毛,如此的結局,卻是最好不過的了,畢竟真的動起手來,難免會有所誤傷,那反倒誤事了。

待看到紅巾騎士們松開了弩箭,大雙對小雙使了個眼色,走到月兒馬邊低聲道:「對不起,小姐,奴婢也是迫不得已,希望您能諒解。」霍然抬頭,喝道,「小雙,動手!」

「看劍!」小雙猛然從馬背上彈起直撲上前,一道匹練般的耀眼銀光自她腰肢飛出斬向紅巾騎士,赫然是把軟劍。同時她左手一抖,上百支細小銀針也洋洋灑灑的揮出,如漫天撒下無數花雨籠罩住了騎士們。一瞬間,竟也讓促不及防的紅巾騎士鬧了個手忙腳亂,紛紛後退不迭,間或還有幾個倒霉的,臉上中了銀針在那嚎叫不止,形勢那叫一片混亂。

「呃」本已做好被俘准備的月兒頓時愕然,事態轉變之快令她有些無措,不知是該趕緊逃命還是該和大小雙一起共抗強敵。當然,共抗強敵的前提條件必須是她會武功才行。

「小姐,坐好!」不理她的發愣,大雙抽出腰間軟劍猛的刺在馬p股上,馬兒吃痛下倍兒歡的撒開蹄子向前狂奔。

「什么」騎士們大驚,想阻攔又被大小雙纏住,還有一把把討厭的暗器,而且狹窄道路上的混亂局勢也讓他們有心無力,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瘋狂的馬兒帶著他們的戰利品沖了過去。

「啊」月兒死命的緊緊摟住馬脖子,放聲大叫,「救命啊我、我不會騎馬啦啦啦~~~~~~~」

叫聲逐漸遠去,只留下身後滿臉黑線的大小雙。

馬兒瘋狂的踢踏著,後足帶起一股股細小的旋風。月兒被動的趴在馬背上,緊緊摟住馬脖子任由它帶著向前跑。馬兒跑得很猛,緊貼馬背的月兒只能痛苦的隨著馬兒的起伏而上下顛簸,仿佛大力得好似要將她甩掉的奔動感讓她難受到想吐,大腿內側也湊戲般火辣辣的疼痛著,嬌嫩的皮膚也許都被摩出了血。即便這樣她也無法叫出聲來,因為只要她稍稍抬頭,迎面撲來的冷風就幾乎堵住她的咽喉,讓她差點不能呼吸,她也惟有緊閉雙唇將臉兒埋在馬鬢里,真不知道這路程何時才是個盡頭。

不知馬兒跑了多久,也許很短也許很長,月兒突然駭然的發現,路的前方居然是一處斷崖,而馬兒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停下!快停下!」月兒驚恐得血色全失,拼了命似的拉扯韁繩,小腳亂踢馬腹,但這胡亂的晃動非但沒有讓馬兒緩步卻惹得它更行癲狂,就那么直沖沖的沖向懸崖……

「不要!!」月兒凄聲尖叫,難道我就要死了嗎?恍惚間,無數的畫面如電s般晃過了心頭,孤兒院里那小小的單薄身影、被乃乃收養後看到的慈愛容顏、默默學習知識的寂寞孩兒、卡車相撞後死亡的一刻、轉生後十四年幸福的童年,最後定格在腦海的是一張超凡脫俗的俊美容顏

爹爹!

淚水嘩然流下,在風中閃過一串銀光。爹爹……爹爹……不要,我不要離開你……我好愛你,月兒真的好愛你,你知道嗎?我好想再被爹爹抱一次,再一次就夠了……

一滴淚突然落到唇角,是咸的,苦澀的咸味……

「爹爹!」悲哀的叫聲回盪在風中,一陣騰雲駕霧的失重感讓她整個人都仿佛飛了起來,然後,就這樣輕飄飄的落了下去,而在身下的,是張著大嘴無盡漆黑、深不見底的絕冷山崖。

身影墜落。

得救

沖口而出的慘叫在這空曠的四野顯得是那么的渺小,伴隨著吹過耳際的呼呼風聲,她的身子如同斷線的風箏般自由墜落,也許下一刻她面臨的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場。

「難道我就這樣死了嗎?」月兒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倏地,一條絲帶仿佛從九天外飛來靈蛇般的卷住了她的腰肢,絲帶盡頭一股極大的力道將她向後一扯,那股騰雲駕霧般的感覺又回到了月兒身上,只不過那次是幾乎掉進了地獄,而這次則是重回到了人間。

絲帶如溫柔的春風帶著她緩緩降在柔軟的草地上,嗅到草地散發出的芳香味,月兒癱軟著身子幾乎激動得哭了。這也難怪,任誰在最接近死亡的那刻被奪回了生命,都會如此情難自禁的,月兒也不例外,此刻她面上的表情似哭似笑,身體卻在不停的發抖,嘴唇微微顫動著卻又不知在喃喃什么,可見她心情一時是很難平靜下來。

「妹妹,你沒事吧?」

恍惚間,一泓如幽谷清泉的甜美嗓音自頭頂傳來,只是一句平平常常的問語,卻似有魔力般喚醒了她失神的心扉,月兒茫然抬起頭,突然腦海一片空白。

好美,這世上竟有如此氣質動人的女子?這是月兒看見來人閃現的第一個念頭。

青青如碧的草地上,正俏生生的站著個女子。漆黑的長發柔順的披散在肩頭,一襲輕衣卻皎白如雪。

她的眉目如畫,嬌靨如玉,寬闊的額角,雖嫌高了點,如山川起伏的身材,也似嫌豐盈了些,但那雙明動如秋月的點漆雙眼,還有那晶瑩似玉又充滿張彈之力的雪白肌膚,卻完美的彌補了這一切。

乍眼看去,她的五官也許算不上明艷,也不夠清麗,但她那魅惑的風華,以及那水潤般誘人的秀發冰肌,反而是愈看愈覺得她有種難以言喻的眩人詭艷,尤其是她凝視你時的那雙星月般皓潔的美目,更是讓人自慚形穢,不敢平視。

此刻,她的眼中正帶著淡淡一絲疑問,一絲好奇,正一瞬不瞬的看著月兒,似在等待她的回答。

而月兒,卻似已經呆了。

「這位妹妹,你還好嗎?」

女子似在奇怪月兒為何只顧痴痴的看著自己眼眨也不眨,於是又輕輕的問了一句,而這句話,卻如晨昏暮鼓般震響了月兒的靈智。

月兒的臉不由自主的紅了,想不到同樣身為女性,她的精神也會被一個女子如此牽引。但這個女人,似乎天生帶著一股詭異的魔力似的,她的一舉一動,說的每一句話,仿佛都有種致命的吸引力在牽動著你,讓你不禁深深的沉醉下去,欲罷不能。

月兒呆呆的看著她,突然脫口而出:「神仙?」

嗯?女子略一挑眼。

「妖怪?」

女子微微顰眉。

「謝謝!」

思緒好似完全不受控制,月兒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么,囁喃了半晌,她還是開口道了句謝。

沉默。

「咯咯咯。」女子驀然綻開了笑顏,宛如百花盛放般,天地也為之失去了顏色,她輕掩紅唇道,「妹妹,你可真是有趣,神仙、妖怪?我可是第一次碰上這么有意思的問題哩。」

隨著她嬌俏的笑意,帶給月兒的那種奇妙的氣勢也隨之消失,仿佛從不曾存在般。月兒頓覺松了口氣,心情也略放松了些。不知怎的,面對這個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她總有種無上的壓抑感,即使她救過自己的命,但她那種美麗得近乎詭異的氣質,卻讓自己下意識的很是排斥,就象碰到天敵的動物似的,她也不知道這是為什么。

輕拍下自己的腦袋,奇怪,我怎么會有這種想法的,看著她,為何我心底卻有一種莫名的寒意,她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月兒皺著眉苦思不解。

其實她並不知道,造成這樣的原因,完全是因為眼前女人修煉了一種很奇異的功法所致。

「妹妹?妹妹?」

她還在沉思時,幾聲清脆的呼聲再次驚回她神游的思緒。

「啊!」發覺到自己的失態,月兒暗叫慚愧連忙站起,對著女子盈盈一福,感激道:「這位姐姐,謝謝你救了我的命,剛才要不是有姐姐你,我只怕早已落崖身亡了。姐姐,大恩不言謝,請受林無月一拜!」說完又鄭重的向白衣女子福下身去。

「無月妹妹,無須客氣,請起!」白衣女子輕輕甩袖,一股極柔和的力道將月兒幾要福下的身子托起,白衣女子微笑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是我輩中人的本份,妹妹你不必放在心上。」頓了頓,她繼道,「只是讓我覺得奇怪的是,妹妹你本是一弱質女流,怎會出現在這荒郊野外中?又怎會差點落下山崖幾乎喪命呢?如若不是我今天湊巧路過此地,救了妹妹一命,只怕妹妹就要香消玉隕了哩。」

湊巧?真的是這樣嗎?月兒驚魂一定,靈敏的思路又回來了。說到奇怪,這白衣女子突然橫空出現此地,只怕也不比她正常多少吧,更何況在她幾欲墜崖,她救了自己性命那一刻,出手之精准、把握時間之及時,令人嘆為觀止,顯是早有預謀,要說是湊巧,月兒還真是不太相信哩。

不過,以上這一切只能是她的猜測,也不能怪她有這種想法,有畢竟出門在外,江湖險詐,她小心翼翼點也是應該的不是嗎。

「姐姐,這事說來話長……」月兒想了想,還是決定有所保留,「我被一個壞人從家里擄走,囚禁於一地,某日,他的仇家突然殺上門來,我乘機借著混亂逃脫,卻不料馬兒路上發了瘋,將我帶來這懸崖……後來發生的事,姐姐想必也就知道了。」

「原來如此。」白衣女子恍然,點頭道,「幸好妹妹吉人自有天象,逃脫得去,又逢凶化吉,應該值得高興才是。」

「是,還多得姐姐的救命之恩。」月兒再次拜下,抬頭道,「對了,還未請教姐姐尊姓大名?」

「楊玉環。」

「什么?!」

楊玉環?楊貴妃?

「什么?你說你叫什么?」月兒不顧眼前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激動沖上前追問,「可不可以再說一遍?」

看著情緒突然失控的月兒,白衣女子心下大為奇怪,但還是慢慢重復道:「我的名字叫楊玉環。」

「楊玉環,你就是楊玉環……」月兒怔怔的注視著風姿綽約的她,心里翻起了滔天巨浪。她是那個楊玉環嗎?是那個『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的唐代最負盛名的美女,是那個讓李隆基『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的女子,是那個皇帝為了博取美人歡心,於是千里駿馬奔馳傳送,只為了『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的美女,是那個被皇帝賜死馬嵬坡時也毫無怨言,而使得玄宗皇帝日後此恨綿綿無絕期,直至抑郁而終的愛人嗎?是她嗎?真的是她嗎?還是只是同名同姓?

月兒不理自己的行為有多失禮,用一雙冒著星星月亮的光燦燦大眼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打量著她,一邊還喃喃的小聲自語:「嗯,好象也不是很胖啊,只能算是豐滿,怎么書上說她是個大胖子?……奇怪,楊貴妃會武功嗎,好象書上沒說呀,如果她會武功,怎么還會死在馬嵬坡?……也不對,有些野史說貴妃根本沒死,據說死的那個並非本人,只是一個替身而已……」

自從來到這個時代,她就很是研究過一番這里的歷史,發現她現在身處的世界與中國唐代有很多的相似,但同樣有著太多的不同,月兒不明白這是一個平行異世界,還是因為她的到來而造成的多米諾骨牌蝴蝶效應。

人文語言、文化傳統幾乎全部相同。不過這里的歷史,卻和她那個世界的歷史似是而非。不少原歷史著名人物在這里根本沒有出現過,比如李世民,魏征等,當然,也有許多人物與她那兒的完全並無二致。比如說現在的唐朝開國皇帝依然叫李淵,只不過唐王的名號卻封給了李建成,他繼位後的朝代也稱為大唐。比如也有一個叫武照的女子成為了皇後,但卻沒有篡位;比如說這個時代有著名的詩人白居易、駱賓王,但卻沒聽說過玄奘、鑒真的名字……

唉,總之這是一個亂七八糟的唐朝,至少她是這么覺得的。可不是,她那個時代的唐朝好歹也有過貞觀之治,玄宗盛世,可這里的唐朝自李建成之後就一個字,亂!腐敗,民不聊生,是這個時代的真實寫照,根本沒有一點盛世過的跡象,倒是各地盜賊橫行,義軍四起,也難怪爹爹十幾年來都不准她出庄,的確是她出生的這個時代實在太亂了。

楊玉環顰起眉頭,雖然不明白月兒在自語些什么,但看到她閃爍無數星光的雙目,也不由疑惑問道:「怎么你聽說過我嗎?」不可能啊,她此次可是第一次奉師命出現江湖,聽說師門的老對頭慈航靜齋傳人也開始入世修行,她的出現也是為了對抗靜齋傳人,難道這個女孩跟靜齋有關系?

「不,不是!」月兒猛然意識到自己似乎表現得太過激動,連忙深吸一口氣,按捺住澎湃起伏的心情,「只是你的名字跟我以前的一位朋友相同,所以……」

潸潸的摸摸鼻子,月兒的小臉有些發紅,這么明顯牽強附會的借口,連她自己都不信,更何況別人,看看,對面楊玉環那不以為然的表情,就知道她的這個理由有多爛了。可是她總不能跟她說,哇,你就是楊玉環啊,偶像耶!我是來自千年後的未來人,你在我們那里很有名,是古代四大美人之一,名傳千古的大美女耶!她要這么說,別人不把她當瘋子才怪。

楊玉環雖暗暗奇怪,但卻很有涵養的沒有繼續追問這個話題,而是問道:「妹妹,你現在有什么打算?」

月兒想了想,道:「林姐姐,你知道最近的小鎮在哪里嗎?我想到那里落一下腳,然後再找人給我爹爹帶個信,讓他派人來接我。」

楊玉環聞言搖首道:「離這里最近的人家都在三十里外,妹妹,以你的腳程,如果沒有馬代步的話,恐怕走一天你也未必能看到人煙。」

月兒訝道:「這么遠?!」這下麻煩了,她可沒有那么好的體力走上三十里,更何況,她,她還沒吃早餐呢!

楊玉環道:「妹妹,你家在哪里,如果順路的話,我可以送你一程。」

月兒猶豫一下,道:「這樣好嗎?會不會太麻煩姐姐?」不是她不願意,只是自從她莫名其妙的被人給虜了去,又差點跌落山崖,最後又幸運的被一個突然出現的女子所救,短短時間就經歷了那么多事,即使她再單純,也明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的道理,面對這個也許是歷史上有名的楊貴妃,卻有著奇高武功的女子,她還是有些不放心啊。

其實這次她可是冤枉楊玉環了,楊玉環出現在這里還真是巧合。她奉師命下山途經此地,正巧看見月兒的驚馬飛奔至懸崖,這才出手救下月兒,倒也沒什么y謀詭計在內,只能說是主角的幸運模式在發揮作用了。

楊玉環淡笑道:「不礙事的,只是舉手之勞。」

月兒點頭道了聲謝:「那麻煩姐姐了,我家在傲龍山庄。」

「傲龍山庄?!」楊玉環心內劇震,驚訝的看著她,「莫非你是林雨玄的女兒?」恍惚間,她不由回想起下山前師傅對她說的話。

「玉環,此次下山修行,除了關注慈航靜齋的動向外,我還要你替我到一個地方打探一件事。」

「是,請師尊吩咐。」

「傲龍山庄!」

「是林庄主的事?」

「不,是他女兒。我聽說他有一個女兒,我要你在盡可能的情況下把他女兒的巨細報告給我,如果有機會,把她帶來見我!」

「是。」

剛回想到這里,月兒的話拉回了她的思緒,「你……你知道我家?你認識我爹?」月兒喜道,「那你可以送我回家嗎?」

楊玉環深深的看著她,忽而微笑道:「當然可以,不過在此之前,我想先帶你去見一個人。」

華麗麗的分割線

林雨玄急切的催動著馬匹,馬蹄連響,即使座下的是匹無雙的駿馬,也被他近乎瘋狂的催促而累得直噴白氣,四肢漸軟。

被他當做人質的紅巾首領眨眨眼,笑道:「看你的樣子,你似乎真的很擔心那個女孩,真不知是她的幸還是不幸,居然被你這樣的人掛心。喂,你說,要是我的人對她做了一些出格的事……」

一股暴戾的殺氣猛然從她頭頂涌出瞬時寒徹了她的全身,仿佛空間都彌漫了這種徹骨的殺氣,是那樣的凶暴和殘忍,她突然驚恐的發現她就象是被禁錮在了一片冰冷的天地中,連一絲一毫都不能動彈。

一把幽冷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如果你的人真的傷了她,那我會讓你嘗遍世界上的每一種酷刑,你會後悔為什么會生在這個世界上,我保證!」

紅巾首領僵硬著身子恐懼的看著他,忽而身體一松,詭異的殺氣如風消散,她才臉色蒼白,如大病初愈般擠出一絲笑容:「我只是開個玩笑……」

林雨玄的目光攝人,冷冷道:「我卻不是開玩笑!」

「你放心,我的人不會這么粗魯……」紅巾首領第一次後悔當初選手下的時候怎么沒有把文化教養放在第一位,如今她也只能誠心祈禱她的手下良心爆發,變得紳士些,盡管這和期待母豬上樹沒啥區別。

「希望如此!」

「對了,我們不妨談談別的吧,我叫飛紅巾,你呢?」

「閉嘴!」

過了一年多,又翻出這篇文看看,居然發現還有那么多人在支持,感動啊~~~所以又開始填坑了……不過我的填坑速度比龜速快不了多少,大家原諒則個~~~~~~~

關於解鎖和更新的說明

其實我也不願意鎖文,可是因為我的文里涉及h的部分較多,而且按管理員的說法是嚴重超出了尺度,晉江要嚴打,所以才不得不鎖文的。就是因為這樣,我才停筆了一年多,不能寫下去了啊。

現在回來看看,也不知晉江放開約束了沒有,如果還沒有,我的更新就得避免描寫較多h部分,免得再被人投訴,下場估計就是徹底禁文了!

大家幫看看,如果解鎖的話會不會有麻煩?

最後是更新問題,我這個人有點懶,再加上文筆也一般般,更沒有什么存稿,只能邊想邊寫,所以大概一周只能更個一、二章這樣,大家見諒呵!

山雨欲來

「見人?」無月奇道,「你想帶我去見什么人?」

楊玉環緩緩走近她道:「是我的一位師門長輩。」

無月皺著眉,微微退了一步:「可是我只想先回家,楊姐姐。」

楊玉環含著笑,語氣卻不容置疑道:「妹妹,你放心,不會耽誤你很多時間,我保證,只要你見到我的那位長輩,我立刻送你回家。」

「可是我……」無月還待再說,楊玉環已拉著她的手,不容她反抗道:「妹妹,我們走吧,我的那位長輩離這里不遠,見過她後,或許,我還可以快點送你回家。」

楊玉環的五指潔白纖美,仿若春蔥一般,但無月卻完全感覺不到它的柔和,她只覺得手臂就象被五只鐵箍箍住似的,讓她根本無法掙脫那幾根柔細的手指,只能被動的被她拉著走。

「楊姐姐,我的腳好酸,肚子也好餓,我,我實在走不動了……」無月拖拉著腳步,秀眉微顰,一副不堪忍受可憐兮兮的模樣,「我們能不能休息一下再走……」

楊玉環平靜無波的取出一抹白綾道:「妹妹實在走不動的話,姐姐可以帶你一程。」

「不用,一點小小的山路,不會影響我的!」無月立刻堅定的挺起胸,邁開大步向前走去,心底卻只想哭。對於那截白綾,她可是深有感觸,想想一個已經掉下山崖的身子,說拉起就拉起,完全忽略自由落體定律產生的速度和重量,對於古人武功的強悍,她簡直無語了,她可不想再做一次空中飛人。再說了,慢慢在地上走還能拖延下時間,說不定在路途中還能碰到個英雄救美的不過,她看看楊玉環,又看看自己,接著嘆了口氣,這個英雄到底會幫誰還說不定呢。

想我了沒,分割線

「……我的人都死在這里,看來你掛心的女孩逃過了一劫,是不是感到很開心?」被林雨玄粗魯的丟下馬背,跌坐在地,飛紅巾恨恨的看著他道。

林雨玄沒有理她,而是彎下腰仔細檢查了每一具死屍的情況,就連跌落草叢邊的箭鏃也沒放過。從現場殘留的痕跡看來,這里經歷了一場慘烈的戰斗,以雙方實力和兵刃上留下的血跡判斷,結局很可能是兩敗俱傷。林雨玄不由暗暗皺眉:「看來她們都受了不小的傷,如果這時還有別的高手,月兒就危險了。」

他轉身看向飛紅巾,對上他攝人的眼神,飛紅巾心內一寒,忙搖首道:「我保證,這個路口我只派出了十五名手下,現在,他們的屍體全部在這里,一個不少,想必是你的手下殺的,那個女孩,應該已經和你的手下逃掉了才是。」

林雨玄一言不發,目光閃動,不知在想些什么。

飛紅巾不滿道:「我知道你還有懷疑,但我真的沒必要騙你,我絕對很有誠意跟你合作,如果我真的抓了那個女孩,她自然就是我們共同的戰利品。不妨開誠公布跟你說,林雨玄的實力絕對不止表面上是個山庄庄主那么簡單,他的隱勢力相當可怕,看上去他仿佛多年不問江湖事,但以我們紅巾眾的情報網探察,這個人隱藏得很深,也相當的有野心。我本來想抓住他的女兒迫他出手,卻被你『無意』破壞……」『無意』這個字眼她重重頓了一下,才續道,「你既然曾抓過他女兒,林雨玄就絕對不會放過你,你已經站在了他的對立面上。與其我們兩敗俱傷,不如精誠合作,至少我們當前的目標是一致的。閣下認為呢?」

到了現在,飛紅巾依然念念不忘拉攏面前的蓋代魔君。

聽著面前的女人在和自己商量著對付自己,林雨玄心下好笑的同時,已是開始警惕。一個盜匪集團為何會對自己如此重視,而且自己和這群盜匪似乎並無利益沖突,看來這個女人的身份絕不止普通強盜頭子這么簡單,事後有必要要讓『六道』摸摸她的底。這些念頭電光火石在他心中掠過,默立片晌,他忽然淡淡道:「和你合作未必是個好辦法,女人善變,我怎么知道你會不會反面無情?」

飛紅巾怔了怔,笑道:「你覺得我會是這種人?」

「我從來只相信,只有死人不會欺騙!」林雨玄聲音轉寒,右手徐徐舉起,似欲擊出。

「等等!」飛紅巾大駭,慌忙叫道,「你不能殺我!」

修長好看的手掌無聲無息停在她腦袋上方一寸處,掌風帶起的凌厲威壓刮得她面頰雪雪生痛,冷汗幾乎浸濕後背。

「說說看,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沉穩好聽的聲音在她頭上響起,但飛紅巾現在卻只覺得這簡直是惡魔的召喚。

「因為我是朝廷的人!」飛紅巾抬頭直視他,急促道,「殺了我你就是在和朝廷作對!」

看見林雨玄似乎沒有動手的跡象,她微喘了口氣,說道:「或許我這樣說你很驚奇,其實我正是朝廷派在民間的秘使。不單是我,紅巾眾也全是朝廷的秘密部隊。」許是性命咎關,飛紅巾居然暴出了這個驚人的秘密。

林雨玄揚揚眉,一言不發。

飛紅巾無奈,只得繼續道:「我們的身份,是一個秘密,絕少有人知道。我現在告訴你,也是希望你明白我的誠意,畢竟和朝廷作對,不是一個明智之舉。昨天夜里,我的人都看見我被你擄走,如果我發生不測,任誰都想得出是你動的手,朝廷必然會將你列為第一凶犯全天下追殺,難道你想跟朝廷為敵嗎?這樣你將永無寧日!」

手掌依然抵在她頭上,林雨玄淡淡道:「你們又怎知我是誰?」

「我怎會不知?!」飛紅巾冷冷的,微帶恨意道,「閣下的身份對我來說並非秘密,除了如今魔門武功第一的,連慈航靜齋的天齋主都要退避鋒芒的蓋代魔君『邪帝』外,還有誰能斬殺我無數紅巾眾並能全身而退?」

林雨玄淡淡道:「看不出來你的情報這么准確,我現身江湖的事只有少數幾人知道,你居然清楚的說出我是誰,果然有一套。或許你說得對,我現在的確不該殺你。」

飛紅巾輕吁口氣,語氣輕松道:「如此,你是否可把我的x道解開了?」

林雨玄搖搖頭,幽黑的瞳孔中閃過冷艷的火光:「還不行,因為我還要做一件事。」

「什么?!」飛紅巾直覺的感到不妥,林雨玄已一把提起她的衣領,正正反反的摑了她十幾個耳光。

飛紅巾被打得呆住了,竟連紅腫不堪的面頰上的疼痛都似忘記。

林雨玄冷冷道:「你可知我為什么打你?」

飛紅巾咬著牙:「因為你……你是個……」

她渾身顫抖,突然嘶聲叫道:「你是個惡魔!你是個王八蛋!你這個雜碎邪帝,你居然敢敢打我,你不得好死……」

話未說完,又被林雨玄一道掌風給扇得飛了出去。

林雨玄看向她,目光充滿了嘲弄:「我打你,是因為你太自以為是,你以為這天下所有的事都要按著你的腳步走,其實這只不過是你的妄想罷了。」他冷冷一笑,「難道沒有人告訴你,我最討厭的就是你們這些打著朝廷名義,卻和群野狗一樣惡心的鷹犬,而你居然會想和我這種人合作,你的腦袋長在狗身上了嗎?最重要的是,你居然用她來威脅我,你知不知道她對我來說意味著什么?」他一字一頓森然道,「象你這樣的女人,在我看來,連給她提鞋的份都不配!」

飛紅巾死死咬住嘴唇,雙眸惡毒的盯著林雨玄,s出深刻的恨意:「邪帝,你以為我是個女人就好欺負嗎?我告訴你,你今日帶給我的屈辱,來日我必定會千倍萬倍的加諸在你身上,我要將你千刀萬剮!如果我五年內殺不了你,我就在你面前殺了自己!我說到做到,我發誓!」

林雨玄冷冰冰的睨視著她,不屑道:「我等你,就怕你沒有這個機會!」他冷笑著,突然立掌如刀,干脆利落的砍在她頸後,飛紅巾悶哼一聲便昏倒在地。

林雨玄走到她身旁,摸索了一陣,從她懷里翻出面金燦燦的金牌。金牌正面刻著一條展翅欲飛的鳳凰,上書「大唐宣武」,背面則是「湘寧御令」。

他的眉頭一皺,自語道:「原來她是大唐御封的宣武公主李湘寧。哼,堂堂一國公主居然出來做了盜匪,看來這朝廷果然墮落了。」

想了想,林雨玄隨手將金牌扔入草叢,衣袖飄拂聲起,他已輕巧如落葉般穩穩落在馬背上。駿馬長鳴一聲,雙蹄騰空,飛奔而出。身後,只留下一路煙塵……以及地下躺著的一個女人。

下一章父女就要見面了,大家撒花啊~~~~~

侍機而動

北風肆無忌憚的刮著,一眼望去,兩邊盡是蒼茫幽深的樹叢,一直綿延到遠方。

林無月、楊玉環慢慢的走在青石板路上,各有心思。

良久,月兒終忍不住問道:「林姐姐,為什么你的師門長輩要見我?」

楊玉環回答得很簡潔:「不知道。」

「是因為我爹爹嗎?你們想要和爹爹達成什么協議,又忌諱我爹爹,所以才要帶走我,利用我這個傲龍山庄庄主女兒的身份,好和爹爹談判是嗎?」

楊玉環依然雲淡風輕的道:「不知道。」

「不知道!哼,你是不想回答吧。你們這些武林人士,既想從我爹那得到好處,卻又顧忌爹爹的武功,只會一個二個的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月兒不屑的轉頭看向別處,「你是一個,慈航靜齋是一個,那男人也是一個,還有那戴紅巾的女騎士怕也是一個,這么多的人,就只會對付我一個弱女子,你們不覺得羞愧嗎!!」她越說越大聲,到最後象發泄似的把這幾天的忿滿喊了出來。

楊玉環淡淡道:「你誤會了,我從沒那么想過。」

月兒冷笑道:「就算你沒這么想,你的師門也一定這么想!」不是她自戀,但誰叫她有一個厲害無比的爹爹呢,有錢有勢還有地位,哪個不想和他攀上關系?如果說這些人抓她不是為了爹爹,那她林無月就把自己的鞋子吞下去!

她忿忿的踢著路邊的小石子,漸漸停下腳步。「不好意思,我很累,我的腳好痛,我走不動了,我要休息!」說完一p股坐在地上,自顧自的拍打著腿。

楊玉環瞥了她一眼,卻沒有阻止,顯是默許了她這種行為。二人就這樣靜靜的各處一方,誰也沒有說話,氣氛陷入凝滯。

月兒雙手環膝,頭枕在膝蓋上望向天空,那里灰蒙蒙的一片,壓抑得叫人心頭沉重。這兩天的顛沛流離,險死還生令她心力憔悴,她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見到爹爹,然後再撲到爹爹的懷里好好的大哭一場,然後告訴爹爹,她是多么多么的想他,想他熟悉的氣息,想他醇厚的味道,想他溫柔的吻,還有那滑過她每一寸肌膚令她全身顫栗不已的手指……嗚,她居然直到現在才深刻的明白,原來她是如此的依賴爹爹,她的心臟猛然緊縮,縮得她都疼了!

爹爹,你到底在哪里?你為什么還不來救我?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想你……爹爹……

月兒低垂著頭,星子般的大眼已盛著盈盈的淚。她拼命的忍住,她不願在這些居心叵測的人面前落淚,她的自尊不允許!楊玉環無言的看著她的沮喪,心情也不知是什么滋味,不由幽幽的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