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城,梧桐閣。
作為京都城內數一數二的高檔酒樓,平日里,梧桐閣出入皆權貴,上下滿豪賈,向來座無虛席。
可今天,梧桐閣整座酒樓卻空空如也,唯獨三層頂樓上,設宴一桌。
范閑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目光轉到對面。
「我還正在想,殿下何時才會與我見面,沒想到,今日還真就碰巧了。」
太子微微一笑,帶著幾分平易近人的感覺。
「早些時候我也想與小范詩神見面,實在是身不由己,這次還是借著研究詩詞的說法,才算是從東宮脫出身來。」
聞言,范閑故作恍然大悟的點點頭。
聽說太子被禁足東宮,可今天就溜了出來,他原本還挺好奇的呢。
先是笑著解釋了一番,太子主動給范閑斟酒。
范閑急忙做出一副誠惶誠恐的姿態,擺足了禮數。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范閑隨手放下筷子,面帶笑容看向太子。
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他可不認為這位太子殿下是真的要找他研究什么詩詞。
「敢問殿下,擺這么大陣仗,可是有要事?」
面對范閑的詢問,太子又給自己倒滿酒,繼而笑道:「並無要事,只是單純的想要和小范詩神小酌兩杯。」
范閑樂呵呵一笑,沒搭話。
自飲半杯後,太子旋即道:「昨日二哥請我吃酒,我被禁足東宮,卻無法應邀,著實是一樁憾事。」
聽聞二皇子名頭,范閑眸子微冷,臉上笑容不變:「著實遺憾。」
太子抬眉看了范閑一眼,繼而道:「不過,雖然沒有到場,但我卻聽聞了一個消息。」
此話一出,范閑頓時精神一震。
重頭戲來了。
「不知是何消息?」
「坊間奇聞罷了。」
太子淡然一笑,隨手放下酒杯:「聽說醉仙居內有一奇人,終日醉卧溫柔鄉美人榻,還做的一手好詞,字寫得極好。」
范閑眉頭微微挑起,並沒有言語。
看著范閑這幅不為所動的模樣,太子一撩衣襟,淡然道:「坊間都傳,此人飲酒作詩,頗有你小范詩神的風范,因此我覺得,你可能對他或許有幾分興趣。」
太子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份兒上,如果范閑還聽不出什么意思,就真的不用繼續留在京都了。
最關鍵的是,太子緊接著又補上一句:「對了,聽說此人姓明。」
聞言,范閑頓時滿臉愕然,其中有一半驚訝是裝出來的,另一半,自然是發自內心。
注意到范閑的表情,太子臉上笑意濃郁了幾分。
接下來一個時辰,太子再也絕口不提有關此人的事跡,詩詞歌賦,古經野史,扯到哪里就聊什么。
飯畢,太子笑著拍了拍范閑的肩膀,囑咐道:「等到閑了,大可多來東宮轉轉,你那本詩集,我可是翻看不下數十遍了。」
聞言,范閑拱手行禮道:「待到閑了,定去叨擾太子殿下。」
出了梧桐閣,范閑和太子分道,一人趕往范府,太子回東宮。
直至回到范府,范閑還是沒能想清楚其中關礙。
自己前腳從陳萍萍口中得知明姓那人的位置,太子怎么後腳便找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