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粉墨換裝好登場(1 / 2)

香色傾城 常書欣 4597 字 2022-1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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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陳壽民提前半個小時離開了單位,回家換上了一身便裝,連車也沒開,打了輛出租車直往惠豐路的川江酒店,稍顯偏僻地方,不過很適用談事情,錢中平反應這么快這么機靈,他也籍此判斷出了,對方的心里有鬼,即便他現在手里還沒有掌握什么實質姓的證據,已足以震懾到那群殲商了。

事實應該猜得出來,肯定是趁著秦軍虎倒台狠撈了一筆,現在雪中送炭的不一定有,落井下石的可不缺。撈了多少陳壽民憑著兩千噸凍肉的市價算算,這幾千萬的進項,就商標案和它相比都是小巫見大巫。

下了車,像個普通人一樣付了車錢,進了店門,他預訂的房間,直上包廂,此時才通知錢中平,出於職業的謹慎,有些事不防不行,特別是現在無孔不入的偷拍和偷錄。他拉著手包的拉鏈,檢查了一遍反監聽裝置,確認無誤,這才消停地等著那位來。

敲門聲起的時候,陳壽民起身笑著把矮胖的錢中平請了進來,坐下寒喧的時候,相當地熱情以及客氣,還裝腔作勢,專陪錢老板吃頓飯,拿出手機來摁了關機,這當會此事已經成為一個不成文的默契了,想坐下私聊,那就別開著機,錢中平如法炮制,一關手機,屏退了服務員。人一走,老錢苦臉了,輕聲道著:「陳局,兄弟那兒做錯了,咱們多年的老關系了,不用來這手吧。」

「你這說哪里的話嗎?我也是剛知道。」陳壽民手機放包里的時候,已經開始反監聽裝置,確認錢中平不是有備而來,這倒放心了,慢條斯理地說道:「你是說查你家肉聯廠的事?」

「啊,我找您還能有什么事。還有,我們那兩醬肉店,好好都被砸搶了,讓我們怎么干生意?」錢中平道,苦臉裝得很像,不過這回不會裝,真的很苦。

「老錢,這兩件事就是一件事,我就不信,你一點風聲都沒聽到。」陳壽民道,不客氣了。

哎,瞞不住了,人際的交往上都是人精,其實這其中的事,彼此心照不宣而已,錢中平無奈地看了陳壽民一眼,交道打了多少年了,其實也就圍著一個「錢」字打轉,嘆了口氣,敲門聲起,服務員把陳局長點的幾樣應時小菜端上來了,沒喝酒,以茶代酒,陳壽民胃口挺好,先拿著筷子嘗上了,直邀著錢中平嘗嘗這里的口味,絲毫不提那事,那樣是等著老錢開口呢。

「陳局,您說我這樣事可咋辦?搞得我們醬肉店開不了工,又是賠償,又是裝修,現在又出這檔子案子的事,這不不給我們活路了嗎?」錢中平嘗著菜,放到嘴里也不知道什么味道。陳壽民笑了笑,筷子點了點刺激道:「有句話叫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啊,我說你們可真夠嗆啊,好端端干嘛要把人家秦老虎折騰倒台,還把人家的凍肉侵吞了,這事辦得太不厚道了啊。」

「別介,沒有的事,您從哪兒道聽途說的?」錢中平在此事上可不敢打馬虎眼了。

陳壽民笑了,一笑臉上皺著老大的川字,話說警界這么多年,比殲商再爛的嫌疑人也對付過,就錢中平這點小九九實在小兒科了,又是話鋒一點道:「老錢,你把別人當傻瓜,那是你聰明過人,可你要把警察當傻瓜,你可就是聰明過頭了。」

「啥……啥意思,我那敢呀?」錢中平愣著眼,不疼不癢說著。

「是嗎?那我給你透點信,你自己掂量著辦。」陳壽民壓低聲音了,錢中平湊上耳朵來了,小話開始了,陳局委婉地道著:「這是市經偵支隊接到的報案,要是別的事可能擱著,可這么大案值,你覺得警察能不探探底?我告訴你,昨天晚上就有人去提審孔祥忠了,今天早上又有人去提審刁滿貴了,那可都是秦軍虎的熟人,接下來就該找趙紅旗了,原冷庫經理是吧,現在到世龍驢肉公司了,對不對?是不是給你們立下汗馬功勞了?」

噝一聲,很響,嚇了錢中平一跳,這要順藤上來,摸著他這個瓜一點問題也沒有,不過依然故作輕松地道著:「陳局,您說這事會是誰干的?我還真不太清楚……這個,我……」

「老錢,那合同就是一張紙,瞞別人成,瞞經偵上你覺得可能嗎?你們用了多少台冷凍車?又租賃的誰家冷庫存貨,是不是你的肉聯廠還存了不少?那么大批量貨往來賬目我就不相信你一毛錢不付就能造出憑證,總不能你把銀行的數據也改改吧?再說了,萬一對趙紅旗采取強制措施,你覺得他能不把那誰供出來了?」

連續幾個破綻聽得錢中平如芒刺在背,冷汗涔涔,看著差不多了,陳壽民笑著又補充道:「這事辦得是你們的軟肋,我不是說你啊……我是說啊,秦軍虎為什么咬著這事不放,因為他知道,在這事上,最容易整翻你們,把你們一起拉下水。」

一吸溜鼻子,得瑟了一下子,又嚇了一跳,錢中平放款態度了,低聲下氣地道著:「陳局,您給指條明路啊,你說我們該怎么辦?這兒就咱們倆人,您說,我是二話不說,一切照辦……總得讓我們干下去吧,真關門倒閉,您說以後想來約您出來聊聊,不也沒機會了嗎?」

好一個沒有機會,也同樣在暗示,萬一俺們倒了,你也不沒地方刮地皮了嗎?反正竹杠任你敲對吧?

陳壽民笑了笑道:「我覺得秦軍虎呀,是窮途末路,第一,咬著商標案不放,是想弄點棺材本,這個上我覺得你們不能小氣,對不對?」

「對,對,我們不正商量賠償呢嗎。」錢中平點點頭。

陳壽民心里登時暗喜,看來要雙豐收了,話鋒一轉道:「至於凍肉的事,可大可小,就看你們怎么辦了。其實你可以不考慮秦軍虎的事,他不敢露面,只敢暗地里做手腳,但現在能動了你們的人除了警察沒別人……所以,經偵這一塊的路子你得鋪平,別讓人找麻煩就成,而且趁這機會把屁股擦干凈,只要穿官衣的不上門,誰還能把你們幾位老板怎么著!?」

明了了,老辦法,花錢擺平,出資封口,黑白交往相當於黑對黑,見面分一份,都是不吭聲。

到這份上,錢中平反正不心虛了,知道該怎么辦了,又是請教著陳壽民道:「陳局,咱兄弟起家可都托您的福,您說這回怎么辦合適?現金?房產?證券?啥方式,得多少?我是全權委托給您……就當買個平安。」

「呵呵,這個就不好說了,得你們看著辦。上下打點的地方恐怕不少。」陳壽民沒有挑明,也不需要挑明,這事總不能明碼標價吧,收著看唄,能多榨點絕對少不了。

「懂了。老規矩,今兒我回去商量,明兒我提現,直接托您辦?那頭路走不通,您吭聲,成不……吃菜吃菜……您千萬甭客氣啊,在這事上咱懂,不能省錢……」

錢中平邀著,吃著,喝著,這一番賓主甚歡,草草吃完,陳壽民起身離桌時,約了時間,匆匆離座走了。老錢後頭埋了單,一出飯店門,又有點失魂落魄了,心疼手里那點錢了,辛辛苦苦弄上點,還不知道這個無底洞得填進去多少呢。邊走邊上車打著電話道著:

「喂,老陶,事情不太妙,陳壽民這龜孫嗅到什么味道了,這回胃口不小,都沒說准數……好,我一會兒就到,付款,那商標款吧。付吧,算我一份,先把這茬打發走,省得現在上車都擔心誰給我放個炸彈………」

………………………………………………………………………………………………付了,第一批三百三十萬到賬了,是潞華廠店的判賠,而且以潞華廠的名義給綠源生物有限公司發來了一張致歉函,表示立即停止商標侵權,另一家的判賠正在籌措中,經理錢默涵還打來了個電話,專門致歉,而且邀請綠源生物有限公司的晚上共進晚餐。

橄欖枝伸出來了,綠源生物有限公司這位二十郎當的秦北方經理可樂壞了,喜滋滋地接了電話,拿著函件直奔隔壁李玫蓮的房間,敲門應聲進來時,李玫蓮正在電話里發著脾氣,又把人打啦,說了句置氣的話讓對方看著辦,扣了電話,一收翹著二郎腿問秦北方,秦北方喜色一臉地放到桌上了:「李姐,您看,致歉函和潞華街店的賠付已經到了。另一家的賠付他們正在籌措中,還邀請我晚上共進晚餐。」

「預料中的事。」李玫蓮草草掃了一眼,扔過一邊了,鼻子哼了哼道著:「玩這一手,小秦那你晚上去吧,我估計呀,他們是付一半留一半,留個念想,想辦法干脆把響馬寨這個商標使用權拿到手得了……商人的算盤打得都很精,其實動靜鬧得這么大,這個商標將來還真能值點錢。」

「是,那是,李姐您的眼光准嘛,能掏五百萬買下這個商標,一般人可沒這種魄力。」秦北方笑著恭維道,那笑容肯定是出自真心的,不過在李玫蓮的眼中,這位剛出茅廬的大學生還遠遠不知道社會的險惡,想了想道了句:「小秦,你也知道,這個公司不是我的,當然也不是你的,這段時間勞煩你了,這樣,一會兒我往你的工資卡里打十萬塊錢當獎金啊……別高興,馬上寄回家里,下午一定把這事辦了,然後晚上去赴宴。」

「謝謝,謝謝李姐……真不知道怎么感謝您。」小秦被這個意外之喜感動得無以復加了,直鞠躬著,李玫蓮擺擺手,把這小伙打發出去了。

人一走,李玫蓮注視著他消失的方向好一會兒省不過神來,這錢給的深意也許不久之後他才能明白,但願他心里別恨我,李玫蓮如是想到,又起身沿著大辦公室巡梭了幾圈,像在想著什么,更像心里還有什么事沒了解,翻查著電腦,看看賬戶進的錢,粗粗一查,不少,老徐的、葉雨芬的、張勤的、加上現在又進的最大一宗,接近七百萬了。不過一天功夫就收到了如此的效果,真讓李玫蓮想起了一句話,叫什么來著,破家的縣令、滅門的巡撫,權錢權錢,有權才有錢呀,來得真叫快。

看了幾眼,漫不經心地拔著電話,接通了,揶揄地道著:

「陳少,賬上快七百萬了,我建議您盡快轉走……要不我看著眼饞呀?我那份,我那份可不能從公司里走,那不合規定對吧,你給我提現吧……我的人可又被打了,你說這醫葯費是不是得加點。」

聊著,無意間的喜色已經慢慢地爬上了李玫蓮的眉梢。

錢是陳少的,怎么李玫蓮這么喜上眉梢呢?

………………………………………………………………………………「趙隊,電話。」辦公室的內勤喊了句,趙隊長作了個鬼臉,內勤知道意思,掩上門搪塞去了。剛走,電話又響起了,趙家成干脆關了手機,啪聲扔桌子上了。

屁事沒辦,一堆麻煩,昨天晚上那幫群毆的還沒有抓全乎,今早上又來一出,居然大部分是城管隊員,本來雷厲風行要查,誰可想捅馬蜂窩了,那城管隊里居然藏龍卧虎,個個來頭不凡。

這不,財政局的有人打電話、稅務局的也有說情電話來了,紫金區委的電話也來了,市局的電話最多,被抓的里頭居然還有公安子弟,是五馬分局長的兒子,剛畢業不久,也放在城管隊應數領工資,這小家伙居然帶了五馬分局下屬個派出所幾名協警去打架,拽著呢,打了都不跑,上警車都不慌。

院子里,刑偵支隊的大院子里又亂了一陣,車的聲音,趙家成看都不想看了,從事發到現在,足足有幾十輛公車來回找人說情,甚至來頭有不少比支隊長位置都高的人,劈面就是一句話,小孩子打架嘛,有什么了不起的,還抓刑警隊?你們有本事抓我呀!?

沒治,現在差不多都獨生一個,兒子出事能不及嗎?支隊的辦公室窮於應付了,勉力是和大家勸著,不過看樣支持不了多久了。

至於抓回來的,監控屏上就能看到,簡直是一群奇人異士,帶頭的那個叫雷大鵬的,還在和警察爭辨,他罵我,我他媽不揍他揍誰呀?刑警訓斥為什么預謀那么多人去,明顯是找碴打架對不對?雷大鵬一仰脖子,對呀,可他碴讓我找著了,怨他先罵我,這么簡單還要問我啊……明明是個白痴,可預審卻被人家訓得像白痴一樣;還有一位,最胖的栗小力,胖得椅子不夠屁股大,坐那兒你問什么就一句話:警察叔叔我不敢了,你們放了我,我讓我爸給你送禮送家去……隔著兩個屏幕,卻是一個來頭最大的,父親是區長、繼父紀檢委的、媽又在審計上,進門時候牛逼大了,不吭聲,學著外國電影那樣,我要請律師,你們跟我的律師談,你們執法太粗暴了啊,把我iphone摔壞了……這些還不算最雷的,最牛逼的進來的還是公安子弟張衛華,從小就在公安大院里廝混,刑警隊里有一少半認識他,見面他就喊哥,預審員的臉都板不下去了,噗哧聲笑了。

沒治,和他們生氣還沒什么價值,查到了事情的原委後,問話都停了,連犯的那些雞毛蒜皮的爛事也沒什么價值了。

「英雄中路的綠源生物有什么動靜。」趙家成問,有人持著步話問了句。回過來的消息是一切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