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風起南洋(1 / 2)

中華蒼穹 鵬羽 2279 字 2022-1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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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考結束了,這評判卻才剛剛開始。這些加考的學子是翁同龢與容閎在眾多試卷中選出自己一方人認為最優秀的學子,但經過當堂這么一試,兩邊學子差異立現。

大學堂的學生在算數、人文、地理上把握的極為精准,即使是人情世故也比貢士要強的多。但是傳統的策論、古言、典故、詩文,除極少數人外,大部分比之貢士還差了不少。但是,他們對自己所選之官職都有比較清楚的認識,對能任上此官後所想所做起碼都有一個明確的目標和辦法,即使選題做一個礦監,也知道自己將要做什么。相比之下貢士們就差的遠了。文章果然做的花團錦簇,用詞考究,字字有板有眼,句句有出處,讀起來平仄押韻是琅琅上口,聽起來甚是動聽。只是,他說了些什么?到處是先哲的語言,難道靠這些先哲之言就能治理一縣?在面君奏對之時,真的是下筆千言,胸中實無一策。

看著滿臉得意模樣的容閎,翁同龢滿心羞愧。這一科的考試中,所問所答皆圍繞為官一任的具體施政辦法,側重於實際運用的學問,而那些傳統知識的篇幅幾乎沒有提及,這就造成了大學堂的學生在大放異彩的虛幻景象。但翁同龢也不得不承認,他所器重的學子,那些傳統教育下的貢士們除了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風骨外,似乎對家國治理一竅不通。翁同龢思量許久,決心還是站出來奏道:「皇上,經此一試,臣深感貢院學子實不能大用。臣請調禮部任職,向容大人求較教授天下學子的學問。還請皇上恩准。」

「翁師傅這是為何?」光緒也詫異的抬起頭來問道:「朕覺得貢士們也很不錯呀?」

「微臣慚愧,臣細觀貢士與大學堂學子之卷。這才明白。這些貢士們對於治理地方大都是想當然,一個個想的都是依照書本上的東西來治理天下萬民,豈不知學問這東西有局限性。千年以前的可行的道理放到現在也許就是一個笑話。整個大清都在日新月異的勇猛精進,而他們卻還鑽在故紙堆里。」

「翁師傅偏駁了。你看到的是貢士們不如大學堂之處。卻沒看到貢士們的優點呀。」

「優點?」就連李鴻章都有些痛苦的搖了搖頭:「老臣慚愧呀。這些貢士問及遇到旱災不知如何應對,遇到民變不知如何安撫,只知一昧的求援,民生食物一竅不通……無知者無畏,這些人不明白光靠學問是治理不好百姓的。他們怕只余下滿腔的報國忠心而已。」。

光緒讓眾人先停下手中的工作後說道:「以前的中國可謂是一家獨大,無論遠近之國家皆尊中國為上國。如此一來,恆無外敵的中國自然是以天朝自局,講的也就是小富即安。在這樣的條件下。就會產生貢士這樣的官員。誠然如翁師傅所說,他們不會給地方上帶來好處,但也不會帶來壞處,所治之地八百年都不會有變化。但是現在的中國與之以往卻是截然不同。曾經的天朝上國已經遠去,且不說英俄德法對我中國是咄咄逼人,就連小小日本也敢跳出來挑釁中國。不就是因為咱們落後的嘛。所以現在我們需要能有一技之長、能有帶領百姓富強的官員,如此方有追上列強的可能。既然有了這個前提,那這些安於現狀的貢士自然就顯的格格不入。相比之下,大學堂學子也就顯的突出了。他們有理想有志氣,他們也有信心和辦法。對於現在的中國來說的確都是些急需的人才。但他們卻有一個致命的弱點。正因為他們想實現自己的理想。所以就有了欲望。青年才俊,自然大膽豪放,卻少了一份世故。也許會在不經意見落入長於算計者人之手而不自知。所以大學堂學子就需要有人從旁提醒。而提醒之人,朕看貢士就是最好的選項擇。」

光緒端起茶來喝了一口,接著說道:「貢士們一向以君子來自我要求。重以周,故不怠;輕以約,故人樂為善。削峰填海,以大氣魄克佞頑,以大心胸迎天下。這些人繼承了前明文人的風骨,他們以天下百姓的福祉為己任,敢說、敢言、敢辨。迎難而上。他們清貧安道自守,這都是御史、言官最好的人選。可以讓他們巡查天下風紀。監察百官不法之事。可謂是大學堂學子最好的搭檔。再說,朝廷的詔令、文書、旨意都需要通過書面形式來詔告天下。這樣的人也很有用,雖然做不了主官,但是作為幕僚,都還是不錯的。再不濟,回鄉為師教授學問。雖然教不了算學、物理,但教國學卻比大學堂學子好的多。他們風骨錚錚,讓他們為師把他們的風骨傳給下一代人。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屈子有問天之慨,顏回有瓢飲之堅,這些才是中華立足世界之林的跟本。有這些人在,朕才不會擔心西風東漸之時國人失去良知,有他們在,國人才能堅守道德的底線。這些人,朕看依然可以大用的嘛。」光緒內心長嘆一聲,他明白,自文革之後,失去操守的中國人有多可怕。

「皇上英明。」李鴻章第一個跪拜在地:「臣為中國能有皇上如此明君而賀。」

「臣等為中國賀,吾皇聖明。」眾臣齊齊跪拜。

「你們說的都沒用,如果五百年後的人還說朕聖明,朕才算是真聖明。翁師傅想去禮部也好,年後再任禮部尚書吧。大學堂的方式你就別學了,把國子監抓起來。把風骨當成學問來講,來要求。讓他們為這躁動的天下守住最後的良心。」

朝堂上,為評判學子優劣各抒己見。宮門外,學子們更是議論紛紛。自殿試結束的當晚就爭吵不休,更別說等加考完的學子回來講了他們加考的經歷後,那議論聲大的都傳進了皇宮。

什么叫我若為某官?我如何知道我會被派為何官?我要是寫我若為相國可以嗎?等待出榜的學子將整個客棧都吵翻天了,當他們知道還真有以我若為總理為題時,卻還真心佩服此人之勇氣。他們大多選擇是知縣。今年所出的題目實在是古怪,十年寒窗苦讀的四書五經突然發現都用不上了。他們所學皆是古人先賢聖言,用途皆是教化地方。卻被問及如何賑災、如何耕種、如何治水……等等無一所知。先是質疑朝廷為取消科舉故意抬高大學堂。後來又細想,他們所學之四書五經參加科舉不就是為了為任一方造福一方百姓嗎?可不知如何賑災、如何耕種。又如何造福一方百姓。這確實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