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李菊藕的見解(1 / 2)

中華蒼穹 鵬羽 2293 字 2022-1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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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場有很多時候是沒有秘密的,有的只是誰也不說的默契,因為誰都不說所以就成了秘密。可惜的是,李鴻章跪請皇上撤回他監國旨意時被很多人看見了,而皇上在指責他沒有擔待時的那一句「一國宰相」也說的很大聲,所以大家也都知道了。恭送皇上南巡後的李鴻章在一片恭維聲中回到了軍機處,但明顯消息傳遞的速度要比他走的快。一只腳才踏進軍機處的大門,就有人一臉諂媚的上前。

「李相,下官奏請京津鐵路建復線的折子不知可否批准?」

說話的這位是天津知府,如今天津是整個華北地區最大的海運碼頭,不僅要承擔南糧北運的重任,還要承擔整個華北地區建設所需各類材料的海運中轉。而整個天津最大運力的火車卻因為是單線,無法將越來越多的抵港物資運出去,修建復線鐵路勢在必行。

李鴻章轉頭望了天津知府一眼,卻轉而吩咐戈什哈准備馬車。天津知府見李相臉色不善只能悻悻退下但卻沒有走遠,因為這條京津鐵路可是關系到他的政績。只要能在他的任上把這復線鐵路修好,就可以借這條鐵路帶動整個地方,且不說各類工廠,就是碼頭車站這些個地方所需要勞力就足夠養活整個天津人。老百姓有錢了天津衙門就能收到更多的稅,那就是鐵打的政績。自己可是上過大學堂培訓班的,這個道理哪能不懂。他已經打通了工部交通司的門路。甚至直隸總督張中堂的門路都疏通了,只要能拿到朝廷的批文就可以動工,要不然自己一個知府放下煩雜的事務親自進京干嘛來了。只要有了鐵打的政績等二年後自己的任期結束的時候。是不是可以再向上挪挪了?

滿臉期待的天津知府恭候在軍機處外,不久他就看見李相乘著馬車帶著折子向西北而去。他不明白,聖上都已經下旨由李相監國了,李相還要去請示誰?

頤和園門外,李鴻章焦躁的來回踱步。按照他的官職,本可以直驅內宮門前而他卻選擇正規朝晉,其目的就是要做給天下百官們看。自己僅僅是名義上的監國,實際監國權依然在太後手里。這樣做有二個好處:一是向皇上向太後表忠心,即使被賦予監國大權。他李鴻章不會趁機獨攬大權。二是把自己放在兩宮太後身後,如此無論他做什么那也就都是受了兩宮太後的懿旨。木秀與林風必催之,如今政局交替之時能不出頭還是不出頭的好呀,如果可能他甚至連總理都不想當。可誰能想的到皇上卻來這么一手……

今天艷陽高照。溫暖的陽光撒滿大地,若非人站在陰處,還是能感覺非常暖和。巍峨的宮牆沒有擋住陽光卻擋住了來自北方的寒風,高處的氣流掠過垛牆發出微微的呼嘯,低處的氣流沖擊到城牆上只能卷帶著塵土打著旋在宮牆里徘徊。

「吱呀――」宮門打開的那一刻,集聚在宮牆內的氣流似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一下子就撲了出來。思慮深重的李鴻章被這寒風一吹,竟不禁打了個寒顫。

「傳太後話:皇上既下旨由李總理監國。總理行監國之權便是。朝中大小事宜由總理酌情辦理,不必再請懿旨了。」傳完太後話的小卓子見李鴻章步履有些踉蹌。便上前攙扶李鴻章後陪著笑說道:「東太後還說了,若李相是來請安陪太後說說話,那太後歡迎。若是李相帶著折子來,那就不讓進門了。」

「李相?」李鴻章自言自語卻是滿臉的苦相。自有清以來,同級漢臣大於滿臣,他是第一個;自有清以來就沒有漢人為相,他是第一個;自有史以來就沒有臣子監國,他――還是第一個。無數個第一都撩在他的肩上,他實在抗不住呀。他是慈禧太後一手提拔出來的重臣,他是慈禧太後借以威懾全國的重臣。如今正是新皇鎮壓舊臣之時,卻把他架到監國宰相的位置,是信任還是捧殺?

李鴻章長嘆一聲後向小卓子抱拳拱了拱手後,一言不發的上了馬車回京。軍機處里里外外見李相黑著的臉,都不敢多言語。做為監國,是有批紅權的。就在他去頤和園請旨的時間里,在總理辦公桌上,筆墨紙硯都已准備妥當。李鴻章無語的看著桌上的陳設,打開奏折、拿起毛筆、蘸滿濃濃的紅墨在奏折上批了一個「准」字。

這是必竟是皇上出京的第一日,所以很多政務其實早已經決斷。之所以會拖到今日來辦,就是為了讓監國之人通過批閱奏折能盡快熟悉政務。正是因為早已決斷,也可以讓監國者在今後的監國時,不致於使朝政出變過大的變化。所以諸如京津鐵路復線修築事宜,一個准字就能解決問題,可更多剛呈上的需要商榷的奏折就沒那么好批了。如果皇上在京或是太後監國那好辦,這些本來就是他總理權限之內,他怎么批都可以。但現在監國的是他,一但這些折子被退回,那就會讓人有借口攻擊他。看著滿桌的奏折,李鴻章揮退了軍機處所有的人後,拿起電話打給了他遠在台灣的女兒。

夜色已深,李鴻章伸了個懶腰,酒足飯飽之後就准備在躺椅上躺一會,此時喝口熱茶可謂愜意。當侍妾端上香茗還沒喝到嘴里,戈什哈就遞上的拜貼。

「哈哈哈――香濤能來老夫府上,實屬難得。如今正好有皇上御賜的上品龍井,不可不品呀。」因為大家都沒穿官服,那就不是正式拜見。所以李鴻章就在自己的書房招待夜間來訪張之洞,他揮退了侍從並親自為張之洞斟了一杯茶。

張之洞拱了拱手說了聲客氣也就在客座上坐了下來,端起茶碗細細的品了一口說了聲:「好茶。」

李鴻章微笑道:「香濤此來若要談及政務。老夫可就不奉陪了,身受皇上監國重任實在不敢尋私。若是孝達為閑談而來,秉燭夜談亦可呀。哈哈哈――」

「閑談。自然是閑談。皇上離京一語,少荃即為當朝宰相,下官還沒來及恭喜,失禮了呀。」說完,張之洞站了起來向李鴻章抱拳一拱手。

「皇上恩典如斯,自當報效皇上。」說完李鴻章似有若無的看著張之洞。張之洞來訪的第一時間里李鴻章就知道他的來意。從西太後走過來的老人除了劉坤一就他們二人依然受皇上重用。此次皇上乘火車南巡,而鐵路出了直隸就是湖廣。而皇上此行帶著南洋華人,那漢陽鐵廠與漢陽兵工廠就必定是皇上巡視之地。看來張之洞也明白皇上南巡只帶岑春煊的意義了,他是怕皇上清理他的門生。故而到此來訪打聽消息來的吧。

沒想到張之洞呷了口茶卻嘆道:「李相面前老夫就開門見山的說了吧。皇上南巡不帶別人就帶岑春煊,就是為整頓江南官場而去的。老夫為官一身清廉,老夫故舊門生若有貪腐被查抄也是咎由自取。老夫所慮者乃是皇上親政才數月,朝中西太後一黨勢力尚在。皇上卻在此時南巡。萬一再來一次宮變。這如何是好?」

沒想到張之洞所顧慮的不是自己的門生故舊,而是朝廷大局。相比之下,李鴻章就落了下乘。李鴻章略帶愧意的站起來向張之洞施了一禮:「張公以天下為己任,老夫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