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雲羅】第三集 長安煌煌 第七章 聖心難測 玦月披霜(1 / 2)

江山雲羅 林笑天 1907 字 2020-07-22

【第七章聖心難測玦月披霜】從吳征來的那個世界里有句話叫做「相由心生」,還有些難以證實卻又常能發現實例的說法,例如「夫妻相」。

大意是說一個人的心理反應容易影響面相的生成,而長期生活在一起的人,五官間也會慢慢有些相似度。

事實上也極有道理,人是善於模仿的動物,長久生活在一起,總會有些表情動作是一樣的。

相則由之而來。

吳征的「心」大多還保留著前世的各種記憶與習慣,而長期與他生活在一起的又是昆侖派的同門們。

十余年的成長下來,面貌上祝雅瞳雖有相似之處,要說是母子則毫無說服力。

而以他的早慧與心細,之所以認不出祝雅瞳就是五歲那年將他「劫持」到後山,意外發現顧陸夫妻間秘密的奇異女子,則要怪罪於這副身體。

——人體味覺的發育要到七歲左右才能完成,是以吳征與祝雅瞳獨處半日,雖覺她身上那股cháo粘甜膩的汗香似是熟悉,卻怎么也比對不上。

至於獨處時祝雅瞳僅能略微克制的母愛之心,倒不怪吳征的反應近乎於白痴,——母愛是什么?他沒有過,也不懂。

前世沒有,今生最疼愛他的林錦兒更像姑姨,那是截然不同的。

回驛館的路上吳征在馬兒上沉默不言,反反復復地梳理今生的每一天,不斷自問: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你?為何總覺熟悉又陌生。

將至驛館時吳征才回過神來長吁一口氣,搖頭暫時放棄了追究。

始終擔心不已的韓歸雁湊近低聲道:「吳郎,你真的沒事?你……一直怪怪的。

」「沒事,只是太多事情想不明白。

」「你……我怕……離幻魔瞳!」「不太可能,不,沒有可能。

」「終究是個陌生人,你怎能如此輕信大意?」韓歸雁一臉鄭重,只是話里的酸味兒怎么都掩不住。

「我或許也逃不過離幻魔瞳,但她有沒對我施展過我一定會知道!呵呵,還說我家雁兒大氣不會使小性子,這就鬧了脾氣,今後為夫要納幾房妾室可怎生得了?」兩人靠的近語聲又低,韓歸雁被一句我家雁兒說得心中如小鹿亂跳,一夾馬腹哼聲道:「不來睬你。

」馬兒疾行兩步又被扯緊馬韁停步,她偏過頭鼓了鼓腮幫子道:「人家又沒不同意,就是……哎呀,不和你說了……」吳征望著前方輕盈下馬,高挑又矯健的倩影露出溫暖的微笑。

燕都之行再艱難,終究是要闖過去的,重生世界的美妙,勞資還沒嘗夠呢!至於那個正在驛館門口警戒范圍之外雙手合十,低念佛號的胖和尚,吳征打馬近前招呼他跟在自己身後一同進入驛館。

車輛馬匹各自拉回馬槽與雜物房,迎接完吳征歸來的霍永寧領著兩人神鬼不知地也來到此地。

他以足頓地發出奇怪的節奏聲,一輛馬車車廂底下方忽地滾出一個人來朝霍永寧抱拳跪地。

「只有你一人了?」「屬下不知是否還有他人,也不知是否被盯上。

」霍永寧沉默了一陣道:「無妨,來了就好。

你且隨本官來。

」夕陽的最後一抹余暉終於被黑暗吞沒,長安城里金碧輝煌又深沉幽遠的皇宮也籠罩在夜色里。

若能俯瞰此地,點著燈火的殿堂亦能透露出神秘的皇家些許蛛絲馬跡。

有些殿堂光芒與聲息全無,而有些則燈火通明宛如白晝,還有些雖從窗紙里透出光亮,燭火卻分外晦暗。

燕皇欒廣江半躺在寬大的虎皮靠椅上,厚厚的絨被將他裹得嚴嚴實實,可時不時地,他還是會因寒氣的侵襲打個冷顫而重重咳喘。

這一天他在十數年前便做了心理准備,可想不到的是來得這么快!當燕秦之戰拉開序幕,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雖說奚半樓直接棄了大半個涼州嚴防死守,雖說涼州的糧草之豐厚超出他的想象。

可局勢並沒有太大的偏差,戰況始終在燕國的掌控之中,一步一步,堂堂之師堅若磐石般推進,消耗,磨去秦軍的戰力與士氣。

涼州之戰本該在冬季來臨之前便即結束,之後便是修養士兵,調整士氣,待開春後對已成籠中之鳥,瓮中之鱉的秦國再度施加持續的壓力,直到他們崩潰。

——原因便是正軍之後隱藏的那一招奇兵,繞過重重大山奇襲亭城的征西軍。

欒廣江無比信任狄俊彥的能力,也相信秦國無人能預料到膽大包天的一手。

他生性謹慎更做出了周密的安排,燕軍在三關正面高強度的攻勢正為了以防萬一,以高壓bī迫,讓秦國即使有高人能看穿這一步絕殺之棋也無力對亭城施以援手。

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即使韓鐵雁也擋不住狄俊彥在保存實力的情況下順利奪取亭城,直到那一場莫名其妙的地涌金蓮。

欒廣江無數次地詢問能工巧匠,這一場火是如何燒起來的,沒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