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北玄派劫難(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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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發還的釋家產業變賣,換成銀票,連同兩枚搗碎的養氣丹一起送往安陽。

家仇已去,余下的安陽山匪也被官府剿滅。

釋灃留下一筆不菲的銀錢給老嬤嬤安家,沒有去安陽看雙親一眼,就這樣跟著南鴻子離開了。

他這一去,就不打算再回來。

彼時他還不知道這是去修真,因兄長武藝高,釋灃幼時也聽了不少武林隱世高人的故事。不吝嗇的說,那時天下津津樂道的就是前朝妖人乾坤觀被驅逐,國師輔助明主大展宏圖的傳奇。

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古來今往,無所不曉,還兼會看風望水,煉丹制葯。

這就是釋灃對南鴻子武林神秘隱士的概念……

當然,後來嘛!

「我不是學武嗎?」

釋灃學了五年吐納功夫後,有一天忽然被告知這不是武林內功,整個人都懵了。

「對啊,以武入道嘛!」南鴻子這人十分不羈。

說得好聽是瀟灑,實際上就是大大咧咧少根筋,絕世高人心性剛烈的外表下,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憂的隨性。

還好釋灃在家受冷遇慣了,否則一個富家子弟,跟一個不愛住客棧喜歡露天看星星喝冷酒的道士游歷天下,實在太遭罪了。

尤其有了徒弟之後,南鴻子直接將錢袋子扔給釋灃,袖手不管。

每當釋灃愁容滿面,糾結的提醒南鴻子他們的財產只剩下幾枚銅板時,南鴻子就會認真的回答,那徒弟你吃饃饃吧,為師餓幾天好了。

可想而知,當某天釋灃發現南鴻子根本不需要吃東西時……

當然,師徒倆的日子並非捉襟見肘,日日啃默默,沒錢了是會去賺的,賺到了好茶好酒好菜什么不吃?

釋灃長在商賈之家,會看點賬本也沒什么稀奇,他發現自己世外高人的師父不但也會,算盤打得比他還好時,一度發愣又敬佩。

南鴻子喝著酒,得意的告訴徒弟:想闖盪天下,就得什么都會,不然為師就沒法帶你來鹽幫臨時找個做賬的活,咱們得去碼頭扛包了。苦不苦無所謂,來錢慢啊!

過山時打獵采葯,到城鎮里養馬做工寫字賣畫。

南鴻子最特異的地方就在於,不管他在干什么,哪怕是修房頂漏水,他都能一派世外高人的卓然之態,時常還被人攔下來問面相看風水,南鴻子搖搖頭緘默不語,問者也能一臉恍然大悟的理解為各種意思,還要死塞活給的送銀子,讓釋灃無語至極。

「咦?習慣了。」

南鴻子是這么回答徒弟委婉問他這樣擺著架子累不累的。

他灌一口酒,慢悠悠的說,「若是別人看到我,感覺不到信心,這可不好。為師以前可是個統帥數萬大軍的大人物呢!」

「……」

這種口氣說,誰會相信啊!

「還有你小子說什么廢話,為師本來就是世外高人,不用擺!」

南鴻子活得隨性散漫,天塌下來也不管,硬是把釋灃的壞脾氣也養出來了,釋灃還年輕氣盛,師徒倆經常拍著桌子旁若無人的吵架,等吵完了一看,桌子壞了。

在別人戰戰兢兢的目光里賠完錢,釋灃又忍不住埋怨南鴻子不分場合的鬧脾氣。

「哎呀呀,及時行樂,能在人世間走一遭不容易!」南鴻子高深莫測的說,「能吃就吃,能玩就樂,好好活著唄徒弟,你要是活得不好,別人又不放在心里,苦的只有你自己。」

「……」

釋灃知道老嬤嬤碎嘴,必然將他家的事說得清清楚楚,但南鴻子從來不提。

他們漫無目的在世間走了五年,期間看過太多的人世悲喜,其中有家里窮得揭不開鍋,還一個勁要生兒子,把前面女兒盡數賣掉的愚民,也有想要兒子但生下女兒養不起,等不到大了去賣,直接掐死丟掉的。

窮人家里鬧幺蛾子,有錢人後院里也不太平。

更有甚者,兒子代管宗族產業,雙親覺得不拿不占便宜太虧,整天窩在兒子家里,要吃要喝的鬧騰,什么道理都講不通,他們只覺得兒子有錢。錢是別人的?那是兒子太蠢不會扣,稍有不如意就哭喊著要去官府告兒子忤逆。

這般種種,看得釋灃心里發涼。

釋員外夫婦雖說行為古怪,但卻沒短過釋灃吃穿,也不打罵,更不是神經病。

混跡市井之中,釋灃也聽到有相師說自己命數不好,回來問南鴻子時,南鴻子也沒隱瞞,就將三劫九難的事一說,還著重提到一般相師只看到得出大凶大煞,末了安慰:

「不必想太多,不管你是命數注定沒親緣,還是你父母聽過你命凶的傳聞才這般,總歸都是過去了。你看那些折騰子女的父母,難道是因為他們的孩子不吉利才這么做?」

釋灃搖頭,至此算是真正將釋家放下了。

「以後謹慎交朋友,點頭之交就行,不要被美貌女子勾去魂。師父啊,保你一生沒煩惱。」南鴻子懶散沒個正經的說,「為師指望你養老送升呢!」

「送升?」釋灃以為聽錯了,不該是送終么?

「飛升啊…對喲,忘記告訴你,我們是修士,以後要成仙的!」

南鴻子眯著眼睛,煞有其事的對呆滯的釋灃點點頭,「徒弟你天資不凡,再過兩年好像要結丹了!咱們該回大雪山去了!哈哈,其實我打算等你有一天覺得丹田充盈,暈沉沉醒來,發現身體多了一顆金丹,嚇得跑來找為師說你得了絕症時,我再告訴你的哈哈哈!」

「……」

這種師徒怎么可能不吵架。

南鴻子自己悟道,結了金丹,所以對釋灃也不像平常修士那樣教。拖了五年,才告訴釋灃真相。

陳禾聽到這里想笑,卻又只能忍著:「師兄不氣,師父真是太胡鬧了。」

「沒有生氣,就算有過不滿…認識浣劍尊者後,什么氣也沒了。」釋灃回答。

這話真是穩穩對了重點,連陳禾也深以為然。

「不過,師兄你要是發現丹田內多了一顆金丹,真的會以為自己患上絕症了?」陳禾眨眨眼。

然後他腦門就挨了一個爆栗。

陳禾不甘心的嘀嘀咕咕:「我錯了,師兄。後來你們就回大雪山了嗎?」

「嗯。」

關外大雪山終年嚴寒,冰雪不化,北玄派在此已有三千年。

凡夫俗子,都沒法在這里久待,築基期修士都要裹著厚厚皮襖。

當時南鴻子的師父還在,還有一干釋灃的師伯師叔,大雪山孤寂清冷,北玄派修士性格多冷情,像南鴻子這樣的實在是奇葩。不過大家面上淡然,也不多言,其實卻甚為寬容,尤其每當南鴻子與釋灃吵架時,他們都會悠閑的裝作路過,方便看熱鬧。

大雪山南峰是乾坤觀,狼狽不堪的從中原被趕出來,人人都拉著個臉,卻又時常派人來送北玄派送禮,伸手不打笑臉人,禮是接下了,也允了乾坤觀長住,卻很少跟那邊來往。

南鴻子閑不住,常帶徒弟去大雪山下溜達。

一來二去,釋灃認識了涼千山。

彼時涼千山還是個道童,築基後期的修為,比釋灃年紀還要大得多,卻連個正式名字都沒有,與另外一個叫萬水的道童一起,是在葯爐邊伺候的。

涼千山是跟著乾坤觀一起遷來大雪山的,見過前朝奢靡,有過好日子,現在整天被遷怒的師門長輩波及,終日煩悶,加上他知道南鴻子的身份,又刻意用前朝做話題來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