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園竹07(1 / 2)

仵作驚華 薄月棲煙 3498 字 2023-0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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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園竹07

「西南一地名百色, 此種閉殼龜便出自那里,它頭部黃色, 頭背淡綠, 背甲紅棕,本生長在山澗溪流之中,後因甲色艷麗, 逐漸被許多喜好養龜之人推崇, 但物以稀為貴,此龜只有百色山區才有, 便成了龜類中頗為名貴之物。」

戚潯侃侃而談, 周蔚驚訝道:「你怎知道這些?」

戚潯莞爾, 「從前在洛州和師父見過一劫案, 受害者便是喜好養龜之人, 當時劫匪不但搶走了受害者的金銀錢財, 還搶走了受害者養的名貴水龜,後來劫匪不會養龜,將那些名貴的拿去黑市上倒賣, 如此被官府捉住。」

戚潯想起當年, 語帶唏噓, 「當時為了查案子, 我專門去請教過養龜的老師父, 還順手買了只沒人要的草龜,如今還在我宅子里養著呢。」

「你竟在家里養了只水龜?」周蔚覺得新鮮, 「我見過養貓狗養鳥兒魚兒的, 養烏龜的實在是不多見, 你說的這閉殼龜應更少見,那咱們能找到凶手了?」

戚潯點頭, 「這種閉殼龜若要養得好,便要用山泉水,還得日日吃新鮮的魚蝦螺肉,誰家若是養了,是要很花些心思的,只需要在周圍找到養這閉殼龜的人家或者商鋪,便能確定死者遇害之地。」

周蔚精神一振,李廉也未想到會有如此進展,「找到死者遇害之地,便能確定凶手了?」

「這不一定。」戚潯將鱗片用草紙包好,「還得看查出來結果如何。」

李廉點頭應是,松了口氣道:「也不錯,你們這邊有進展了,我得忙活我那頭去,待這案子了了,我再上大理寺致謝!」

他與戚潯和周蔚告辭,自回衙門,戚潯又在楊梧遺體上檢查片刻,搖頭,「暫沒別的了,也不知這龜鱗幫不幫得上忙。」

周蔚道:「咱們這就回衙門找少卿大人,去城西挨家挨戶排查,這水龜既然只能長在山區溪水之中,洛神湖應當不可能有,既是如此,這頭發里頭的鱗片便一定是在死者遇害之地留下的!找到遇害之地,距離找出凶手自然不遠了!」

「可算機靈了一回。」

戚潯打趣一句,待收拾好遺體,周蔚又帶上鱗片,待與守義庄的衙差告辭後出了門。

二人上馬直奔大理寺,待回了衙門,正值午時,衙門里卻只有謝南柯,不見宋懷瑾,謝南柯見她二人歸來,忙問:「怎么?在義庄尋到新線索了?」

周蔚從懷中掏出那紙包,「那必須,極重要的線索,找到凶手指日可待!」他又問,「你們早間去了哪家?少卿大人呢?」

謝南柯便道:「少卿大人去伯府了,早上去了戶部侍郎家和忠平伯府,這兩家的公子和楊梧交好,可問了之後,他們也只知道楊梧和傅家公子打過一架,並不知道他與別的人結仇結怨,不過,忠平伯家的公子說,楊梧和楊松的關系沒有那般好。」

戚潯疑問:「哪般不好法?」

「說是楊梧對這個哥哥看不太上,楊松平日里伏低做小,對他和他母親多番討好,幾乎是逆來順受,楊梧對這個哥哥雖然未多為難,卻很有些鄙薄。伯府公子還說,說楊梧死了,得利的便是他哥哥,讓我們好生查查他哥哥。」

戚潯聽得心驚,「楊松可是說他們兄弟關系極好的。」

周蔚道:「楊松覺得楊梧不為難他便是關系好,他如今還未成家獨過,再加上這案子,自然也不敢說是表面和氣,不過案發之時,楊松人不在城內,不可能是他殺人。」

謝南柯道:「去迦葉寺的人還沒回來呢,等問清楚了才知道楊松有沒有說謊,少卿大人去伯府,是去找巡防營指揮使的,早上我們去這位指揮使府上,其府上家眷說指揮使帶著小公子正好一早去伯府看望了。」

周蔚等不及,「那咱們得去找少卿大人,戚潯在死者頭發里發現了一樣證物,能確定死者遇害之地。」

謝南柯看向戚潯,戚潯點頭,「很是要緊,耽誤不得。」

既有了關鍵證據,自然不好延誤時辰,戚潯和周蔚剛緩了口氣,又與謝南柯催馬往定安伯府去,三人一路疾馳,到了伯府之前,卻見數輛馬車停在府門外。

戚潯三人表明身份進府,很快在正堂之前見到了王肅,王肅見他三人來立刻迎上來,「你們怎么來了?」

戚潯道:「我今日復驗得了些線索,來稟告給大人。」她視線一抬,越過王肅看向伯府正堂,只見正堂之外守著許多下人,「這是什么情況?」

王肅低聲道:「前日楊梧遇害之事還未傳出去,經過昨天今天,這不,伯府的世交們都知道了,便來府上探望,眼下來了好些人,我們大人正在偏堂,和巡防營指揮使錢鏡明父子說話,這屋子里的都是和伯爺伯夫人說話的。」

京城中世家盤根錯節,如今出了人命案子,無論真心假意,登門探望總是少不了的,戚潯幾個面面相覷,只得和王肅一起在中庭涼亭里等候,管事的知道他們都是衙門之人,又吩咐小廝們為幾人端來座椅奉上茶點。

這時謝南柯忍不住問:「所以到底發現了什么證物?」

周蔚這時才將那紙包打開來,謝南柯和王肅伸脖子一瞧,硬是認不出那小小薄片是何物,周蔚瞟一眼戚潯道:「認不出來吧,這是鱗,不過你們猜猜,這是何物之鱗?」

「魚鱗?」王肅猜。

周蔚搖頭,「錯,是龜鱗!」

謝南柯驚道:「龜鱗?龜有鱗?」

戚潯無奈道:「先收起來,還沒呈給大人呢!」

周蔚將紙包起來,戚潯這才道:「水龜也是有鱗的,只是不常見,此番發現的龜鱗還並非尋常水龜,你們那夜去前後探問,可曾發現周圍有無賣水龜花鳥的鋪子?」

謝南柯和王肅略作回想,王肅想起一事來,「你別說,還真有一處鋪子,是賣鸚鵡的,我在門口探問的時候在地上看到個籠子,里面裝著蛇,說不定也賣龜。」

戚潯幾人聽著精神一振,可這時,府門方向又走來兩個身穿公服的年輕男子,門房將二人領著一路往正堂去,路過他們之時,那二人也狐疑朝他們看來。

王肅低聲道:「是巡防營的人。」

巡防營管束京城城防治安,常與京畿衙門和大理寺打交道,那二人認出他們是大理寺之人,又見戚潯站在大理寺眾人之間,不由朝她多看了兩眼。

這時,彭氏陪著兩個華服婦人從堂中走了出來,年長者四十上下,雍容華貴,年輕者碧玉之齡,清妍毓秀,二人面帶愁容,輕聲安撫著彭氏。

彭氏紅著眼眶送二人出府,邊走邊道:「本想早點定下和玉蘿的親事,可是他父親又想先給大的說親,如此便耽誤了,萬萬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玉蘿那般好的姑娘,往後給她說個好人家,我仍是將她當親女兒看的。」

年長的婦人嘆氣道:「你莫要傷心太過,且顧著自己身子,梧兒到底被誰所害還未查清楚,你可不能倒下。」

三人從回廊上走過,言談隱約傳入戚潯幾人耳中,她狐疑道:「楊梧有心儀之人?」

王肅左右一看,只見不遠處站著給他們送茶的小廝,便招手令他過來,指著遠去的二人道:「你可知那是何人?」

小廝忙道:「是威遠伯府的夫人和大小姐。」

戚潯問:「他們提到的玉蘿是何人?」

「是伯府二小姐,伯府和我們府上是世交,此前兩位夫人有意結親,可沒想到我們二少爺出了事,這親便結不成了。」

「原來如此。」王肅道了謝,待小廝退走,便低聲道:「京城世家王侯之間時常聯姻,也是尋常,楊梧年紀輕輕,可惜了。」

話音剛落,楊松也從堂中走出,他身邊跟了個年輕公子,也是來家中慰問,一日不見,楊松神色頹唐,與年輕人說話時面露悲痛,抬眸看到他們,朝他們指了指。

待二人走到跟前,才聽楊松道:「若能找到謀害弟弟的凶手,我必定派人告知與你,難為你跑著一趟。」

那年輕公子應是,又做安撫,楊松將此人送出,正好碰上歸來的彭氏,楊松語聲一軟,喊了一聲「母親」,親自將彭氏扶住。

彭氏本是不喜楊松,可看他如此孝順,便也無余力朝他撒氣,待將彭氏送回廳中,楊松才轉身走到王肅幾人身邊來,又與戚潯三人點頭示意,「今日府中人多,實在是招待不周了,幾位不如去偏堂落座?」

王肅擺手,「大公子不必顧及我們,我們如今是在辦差,不講究那許多,稍後我們大人與錢指揮使說完了,我們還有差事在身。」

楊松便看向新來的戚潯三人,「可是查到什么線索了?」

周蔚聞言立刻就要答話,謝南柯卻搶先道:「暫時還未查到實證,大公子莫要心急,我們都會盡力而為的。」

楊松聽完有些失望,嘆氣道:「我明白沒有這樣快的,你們辛苦,我會安撫父親和母親,多給衙門些時日。」

他說完,又回頭朝那小廝走去,邊看著王肅他們邊叮囑著什么,小廝連聲應下,又隨他往偏堂去,再出來時,便見小廝端了些果脯點心硬要招待他們。

王肅推辭不過只好令小廝放下,而後唏噓道:「大公子太客氣了。」

周蔚亦道:「他脾氣這樣好,當日又去了迦葉寺,咱們早前的懷疑是想多了。」

戚潯如有所思的看著偏堂方向沒接話,又等了半盞茶的功夫,宋懷瑾終於與一對父子從屋內走出,他一眼看到戚潯,忙與錢鏡明二人告辭,而後朝著戚潯他們快步而來。

「你們怎么來了?」

戚潯上前來,「大人,有新線索——」

周蔚將紙包拿出,一口氣解釋了龜鱗來處,宋懷瑾聽完很是驚訝,「確定是你說的那種名貴的水龜?」

戚潯點頭,「絕不會錯。」

宋懷瑾一握腰刀,「好,我們現在就去城西!」